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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一分心动(GL百合)——cat喵

时间:2021-04-28 09:19:49  作者:cat喵
  只能和父亲相依为命。
  至于从前很疼爱的舅舅
  这也是多年后,第一次主动联系。
  车窗外是城市的冬景。
  兜兜转转,车停在一处冰封了的湖边。
  湖心一道长长的木桥,四周是冰蓝色的雪山,有来写生的画家,旅游拍照的;湖岸是白墙黛瓦的民宿。
  雪天日光下,碎雪反射出清清冷冷的光,南雪下了车,合上车门,看着湖边那灰黛色的建筑物。是个封闭的花园,里头城堡式的建筑,大理石墙面,一半在岸边,一半架空,伸入湖里。
  挺高,五六层的样子。
  南雪走近,摄像头转过来,片刻,铁栅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来,笑容很亲切。
  “小南来了?”
  “舅舅。”南雪叫了他一声,父亲的助理肖何立马从后备箱拿出几卷画。
  “难得,这么多年没见了。”舅舅拍拍她的背:“小姑娘越长越俏。”
  南雪接过画,递给对面的男人。
  “这是做什么?”
  应冉挠挠头,送画?给他?没那个必要吧。
  南雪垂眸,轻声道:“我朋友画的,舅舅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哦
  应冉看她一眼,南雪似乎是不贯找人帮忙的性格,这时微微低垂着眸子,雪白的一张小脸有些红。
  还是个小孩儿。
  他笑笑,说:“好的啊,没问题。”
  ·
  从应冉那离开,司机带着她离开。
  来时走的大路,此刻游人渐渐多了,街道上纷纷攘攘的,易堵车,司机于是调转车头,走起小路。
  小路横穿许多民宿,景色很美,白墙黛瓦的院落爬满枯萎的青藤,纸灯笼亮起,屋檐上盖了厚厚一层雪。
  南雪眼珠子静静凝视着窗外。
  屋檐下挂着的冰柱融化,水珠一滴一滴,打在青石板路上。
  她唇角轻轻弯了弯,低头,把舅舅的微信分享给舒予白。
  -“姐姐,跟他学好不好?”
  滴的一声,发送成功。
  有些民宿门口停了车,巷子变得逼仄,司机怕擦到别人的车,仔细看着后视镜,开的极缓。
  旁边一栋小楼,带着花园,乍一看很精致。
  谁家开的画院。
  南雪抬眸,目光却一顿,那门前停的车,银色车身,蒙了些尘,眼熟的紧。
  似乎是
  她忙拍拍窗:“停一下。”
  司机踩下刹车,看着后视镜,目光好奇。助理肖何从副驾回过头:“小南总?”
  南雪没理他,下车,绕过去看门口那车的车牌号,这车连车牌都和舒予白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司机看着她:“?”
  南雪神色冷冷的:“你先走。”
  另一边。
  冬苓捏着蝉翼宣垫上去,勾线笔细细勾勒,勾的是一丛兰草,时不时转过去问舒予白意见。舒予白脾气好,耐心,坐她身边,看她画的不对,就带她一下。
  静悄悄的。
  冰蓝色香炉里袅袅地升起烟。
  隐约听见吱呀一声。
  门开了。
  冬苓回过头,瞧见一个清清冷冷的青石板路上,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儿。逆光,看不清表情,她目光似凝聚在两人叠着的手上。
  “姐姐。”
  轻轻的声音,似带着点情绪。
  舒予白回头看,手一抖,画笔在纸上留下一道长痕。
  南雪?
  “你怎么来了?”舒予白问。
  冬苓瞬间察觉到这女孩儿的特别。
  刚才她一进来,舒予白的目光就变得不一样,注意力全凝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甚至下意识用小指撩起侧颊的长发,坐直了身子。
  她是谁?
  冬苓有些好奇,顺着舒予白的视线看去。
  门口的人穿着一件白色短羽绒,在地毯上抖落靴子上的积雪,接着直起身。
  她往里走了一步。
  淡橘色的光线霎那间照亮了她的鼻尖。
  高挑,神色冷淡。
  年纪极轻。
  她也是短发,乌黑的发丝闪着冰凉的光泽,轻轻耷在锁骨上。肤白如雪,唇如樱桃,似是刚从雪地里走来,鼻尖被冻的发红。
  她摘下帽子,白羽绒的帽檐上沾了雪花,整个人夹带寒气。
  眼睛也很美。
  瞳仁极黑,眼神干净,映着雪光,很明亮。
  “她是谁?”
  南雪瞥一眼冬苓,慢条斯理地走去。
  “你是说冬苓?”
  舒予白道:“她是萧衣的学生,在勾线呢。”
  冬苓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年轻女孩儿,笑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儿,弯弯的,笑容里带着温度,和这个年纪才有的直率。
  舒予白揉了揉冬苓的脑袋,和她介绍:
  “她叫南雪,是我朋友。”
  冬苓被她轻轻揉着脑袋,唇角含笑,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南雪脚步一停。
  她没看两人,径直走去,坐在一边的布艺沙发上,过了会儿,她才抬眸轻轻瞥了一眼冬苓。
  漆黑的眸子带着一瞬间的敌视。
  只有一刹那,像是错觉。
  冬苓打了个冷战,小声道:“予白姐,你忙,我自己来就好。”
  冬苓低着头,自己画起来了。舒予白站起身,在一边看了会儿,画的还蛮好。
  她于是走去,坐在南雪旁边。
  外头扫雪的徐姨进来了,见又来了客人,忙为两人沏茶。瓷杯微烫,上好的龙井,白雾里散着清香。
  “不是说去找老师了么?”
  南雪低着头,撩起一边的发丝,露出白皙的侧脸和樱桃似的唇,表情冷淡。
  她指尖轻颤,屏幕打开,点开对话框,舒予白的留言还在那儿。
  “是想找老师来着。”
  舒予白也不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萧衣在上课呢,那老师和她比较熟,我等她,晚一点一块儿去。”
  南雪看她一眼,眸子里闪过某种情绪。
  “为什么不问我?”
  南雪低头,轻声道:“为什么不是和我一起去。”
  “和你?”
  舒予白哑然。
  南雪继续道:“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没看。”
  “没怎么看手机…”
  她还没说完,南雪忽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算了。”
  她提起挎包,转过身:“你继续等她吧。我先走了。”
  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舒予白忙起身,去拉她的手。今日降温,南雪是畏寒的体质,这一会儿,掌心里纤白指尖已经冷冰冰的一片。
  舒予白捏一下她指尖,道:
  “手好冰。”
  南雪脚步一顿。
  乌黑的发丝里,浓睫垂下。
  冷淡的单薄眼皮,唇却似樱桃,有些幼稚,这模样挺娇气,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可爱。
  “这么冷的天,穿裙子。”
  舒予白看一眼她的筒裙,轻轻扯了扯。
  楼梯上传来哒哒声,一个学生小心翼翼的扒在楼梯口往下看。
  舒予白:“……”
  这栋小楼里头是木质结构,不太隔音,说一句话就嗡地震一会儿的。怕影响到萧衣上课,她拉着南雪,走出室内。
  外头飘着徐徐细雪。
  两人在小楼旁的花园里,万物无声,一株兰草被雪埋着,长长的叶片疏落。
  腊梅静静盛开。
  北方呼啸,夹着雪片。她拉着南雪避风雪,站在南面的墙角。
  掌心里的手微凉,却很柔软,看着南雪的侧脸,有一瞬间,她觉着两人就这般相处,似乎也很好。
  舒予白问她:“冷么?”
  南雪点点头。
  掌心里的瘦白的手很冰,舒予白瞧着她,也不知她在雪地里走了多久,莫名的心疼。
  “今天零下呢,肯定冷呀。”
  舒予白说着,想了想,解开大衣的牛角扣,说:“过来。”
  南雪微微一怔。
  米色的呢大衣解开,她里头穿的单薄,只一件贴身的白色羊绒衫,微微的绒毛,像布偶。雪天里,锁骨上一条细银链子,有些冰。
  胸口的暖热气却那么动人。
  南雪试探着伸着胳膊,探进她大衣,轻轻环着她的腰。
  她腰肢细,又柔软。乌黑的发丝披散着,垂下两缕,搭在胸口的白软沟壑上。
  南雪手冰,舒予白身上却很暖和。
  她踟蹰片刻,又往前贴近了些。
  隔着单薄的衣物,两人的心跳像是贴在一起,怦,怦,怦。
  南雪垂眸,埋在她耳边,轻轻吐气:“老师我帮你找好了。”
  “嗯?”
  舒予白惊讶地抬起眼睛。
  她睫毛长,眼睛又漂亮,这一瞬间眼睛轻轻一亮,像只得到满足的小动物。
  南雪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睛黑白分明,瞳仁乌黑,看着人的时候神色很专注,专注的有些深情了。
  舒予白长睫扑下。
  半阖不阖的眼眸敛去水光,眼尾带一丝薄薄的红。天寒地冻里,散着长发,神色在呼吸带起的湿润水雾里,有些旖旎的柔情。
  “是你舅舅吧。”
  舒予白轻轻地问:“刚刚你去找他了?”
  “嗯。他也在这边。”
  舒予白捏捏南雪的指尖,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有些酸胀,只凑去,在她耳畔小声说:“谢谢你。”
  本也没聊什么,只是抱了她一会儿,南雪就不生气了。栅栏外有路人不时往这边看,舒予白脸颊微热,说:“走吧。”
  南雪嗯了声,蹲下身,帮舒予白把牛角扣一枚一枚扣好,从大腿往上,到小腹,再到胸口。
  “不用……”
  舒予白低头。
  南雪恰巧抬起眼眸。
  轻盈的呼吸,和专注到有些温柔的目光。
  舒予白拉住她的手。
  她心脏一阵猛跳,一开口,语气却轻的听不见:
  “刚刚,我心跳很快。”
 
 
第16章 
  .
  这句话说完,周遭霎时一片寂静。
  一片小雪落下。
  接着是风声,夹着寒气,杉木林拂动、落下积雪的声音,雪堆啪啪啪地砸在雪地里。
  舒予白对上南雪的眼睛,深,看不真切,那人瞳孔一缩,未发一言,无声中微微偏过头仔细看她,似在询问。
  呼吸带着白雾,一下一下。
  舒予白心脏狂跳,指尖紧紧攥着,掌心被她掐出一道深痕。
  无声对视。
  片刻,南雪移开眼眸,轻声说:“是受寒了?”
  “是吧。”
  舒予白心里一松,担心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两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可紧接着又是重重的失落感。
  她真不知道?
  或是不愿意知道。
  南雪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她伸手,轻轻拂去舒予白长发上的雪花,接着,却不再和她牵手,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楼上。
  萧衣瞥一眼窗下的两人,眼底满是无奈。
  舒予白是为什么,要把心思放在这人身上,明知不可能,还是这般一晃二十年。
  .
  距离开这座城市,还有大半个月。
  舒予白扶着方向盘,往家的方向开,车玻璃外,城市萧疏的景色一晃而过。
  -“不是还有一个月就离开这儿了?不如你再试试,实在不行就算了。”
  -“失败了,就远走他乡。”
  她记起萧衣的话。
  后视镜里是南雪的眼睛,冰凉淡漠。
  她细碎短发搭在肩上,瘦白的手撑着下颌,看着窗外,神色不分明。
  这一带本是景区,周末,车流高峰,很是拥堵。走过一段窄小的油柏路,堵的水泄不通,趁这间隙,还有站在车流缝隙发传单的人。
  “刚开盘的海景房,首付只要——”
  一张传单塞在雨刮器下。
  “养老保险——”
  又是一张。
  “刚开业的温泉旅店——”
  最后这张传单直接从半开的车窗里塞了进来。
  发传单的是个老太太,身形佝偻,瘦的皮包骨。舒予白看的心中不忍,接过,说了句谢谢。
  她扫一眼传单,温泉旅店的地址离得不远。
  再看一眼后座的南雪,她半阖着睫,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都未开口。
  车里的气氛比平日沉静许多。
  “想去么?”
  南雪忽然问。
  眼睛却没看她,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
  舒予白轻咳一下,说:“冬天,泡温泉是不是太冷了?”
  南雪却摇摇头,轻声道:“想去就去吧。”
  旅店半隐在一片杉树林后,连城一片的木屋,窗棂闪烁着灯火,橘色的光芒映着屋檐明雪,树枝丫指着深黛色的天空。
  旅店门前一条小溪,未曾干涸。
  水声潺潺。
  走进了瞧,那小溪旁的积雪都融化了,原来是旅店内引流出的温泉水。
  冬季北方冷,是旅游淡季,快要春节的日子更是没什么人气。沿着小路往里走,有屋檐下轻轻滴落雪水的声音,再往里,有轻盈的音乐声,空灵似在峡谷。
  舒予白站在前台,微微踟蹰。
  自那句脱口而出、不合时宜的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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