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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一分心动(GL百合)——cat喵

时间:2021-04-28 09:19:49  作者:cat喵
  “我交女朋友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你不要我了。”
  南雪低头,声音很轻地问:“以前的事情,都不作数了么?”
  “什么事情?”舒予白心头一跳。
  南雪说:“我记得的。”
  南雪眼眶微微有些红,可只是一瞬间,就像错觉一般消失不见。她垂眸,蜷缩起着指尖:“你以前分明说过。你说喜欢我。”
  小一点的时候,舒予白也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到了高中才渐渐明晰。
  从前的时候,学艺术的,最好的高中不是当地传统大文大理的名校,而是美院附中。但舒予白倘若真去了附中,她和南雪,必然就会慢慢淡去,这么一想,她就去了当地一家重点偏向理科的高中的美术班。
  高中强制住校。
  两人短暂地分开了一年。
  一年后,南雪果然进了那高中,彼时舒予白高二,南雪高一。
  那天新生开学,半开放的会堂满是入学的小孩儿,舒予白恰好在给学生会打杂,便带着工作牌,也在那儿围观。
  “看见这一届新生了吗,有个好漂亮的。”
  “看见了。”
  “小美女,美人坯子一个。”
  “还小呢,人比你还高。”
  ……
  窃窃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舒予白一抬眼,看见一个高高的女生站在门外。
  逆光,她半个身子都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她门口的女生夸张的小声惊叫了一声。
  女生表情寡淡地地走上台,底下顿时一片安静,吃东西的,追逐打闹的,全停下了,像是电影忽然被按了暂停键。
  不因为别的,都看呆了,没空说话。
  舒予白心跳几乎停止了一瞬,竟然是她。
  南雪?
  女生穿着高领毛衣,暗色的牛仔裤把她腿部线条拉的很长,那质感在硬与软之间的微妙感,就像她人一样。
  舒予白看着她白瘦的下巴尖儿和挺拔的鼻梁,有些出神。那人很淡定站在高台上,道:“我叫南雪,是这一届的新生代表。”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干净清透的质感,像冰,衬的气质更加脱俗。
  讲台下一片套着松松垮垮的黑白校服的学生,整天沉浸在“离高考还有XXX天”的紧迫感中,此刻,南雪就像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女生,漂亮之余,还有一种奇特的梦幻感。
  世界上还有这样美好的人。
  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只是隔了一年没见。
  舒予白却更想她了,这么远远地看一眼,都心脏一阵乱跳,甚至想穿过人群走去,轻轻抱一下她。
  讲话结束。
  都是照着稿子念的,具体说了什么,许多人都没仔细听,只从小道消息和八卦里得出几个信息点:
  1,这个女生很漂亮。
  2,人还聪明,保送进来的,笔试面试全是第一。
  3,家里还很有钱。
  这种全方面碾压同龄人的女孩儿,都是好几届才出一个,难得的很。
  “南雪。”
  舒予白在后台叫了她一声。
  前面的女孩儿背影一顿,转身瞧见了她,眼睛微微一亮:“姐姐。”
  她抿唇笑了:“真巧,又当你学妹了。”
  那天过后,舒予白发现自己和南雪偶遇的频率变高了。
  好像忽然之间,那个安静清冷的女孩儿,就理所当然地走进了自己的生命了一样,哪哪都是她的影子。
  饭堂排队,或是体育课的休息间隙,甚至睡前,南雪都会来找她。
  南雪腰细腿长,皮肤又白嫩,偶尔会忽然从背后抱她,甚至对着她耳朵吹气——太亲密了。太撩人了。
  舒予白很难不多想。
  她对别人从来都是微微疏离的,为什么单单对她这么亲近。
  舒予白不知不觉的,一看到南雪,就有些昏了头,只想宠她,对她好,捧上天。
  从前,她是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儿。
  还是自己。
  会不会,其实就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呢。
  舒予白微微脸热,心想,倘若真是那样,要不,她来主动一点吧。
  于是有些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中午。
  南雪来她宿舍找她,恰巧里头空着,舍友都不在。舒予白牵着她的手,和她并排靠在小床上,说:“看电影么?”
  “好。”南雪问:“看什么?”
  “算了,看动漫吧,最近没什么新电影。”
  南雪贴着她的肩,轻轻蹭了蹭:“好呀。”
  舒予白指尖划拉一下,不经意似的,点开一个动漫——封面是两个女孩儿,很亲近地靠在一起。舒予白有些紧张,面色却镇定,说:“我也没看过,但看起来好像还行,画风蛮好看。”
  南雪点点头,说:“你看我就看。”
 
 
第一集 开头很平常,看着看着,却到了浴室,一个女孩儿把另一个抵在墙上亲吻,吻的热烈。 
  舒予白余光悄悄看她。
  南雪瞬间不说话了,脸颊微微泛着红,似乎不知该往哪儿看。
  舒予白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很轻,只是刹那,南雪就受惊似的,蹭地站起身。
  “有感觉么?”她拉着南雪的手,指尖轻轻摩挲。
  “……”南雪不讲话,眼睛看着窗外,慢慢平复情绪。
  舒予白问她:“要不,不看了。”
  南雪点头,只是脸颊仍泛着薄粉,甚至不敢直视舒予白的眼睛,呼吸有些急。
  “你太可爱了吧。”
  舒予白又把她拉下,让她坐在床边。她把下巴靠在她肩上,说:“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你了。”
  语调是漫不经心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短短的一句话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说完她就看着南雪,心脏一阵猛跳,手心都沁出薄汗。
  她会怎么说?
  会和她一样,其实都是有感觉的么?
  也许,她会回应,会同样地给出暗示,或许她们能在一起也说不定。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可南雪却只是僵硬地站起身,回避着她的目光,说:“别呀,咱们还要做朋友的。”
  一霎那,犹如腊月寒冬里被猛的浇下一盆冷水,舒予白浑身都是冰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笑了,从后抱住南雪,说:“你也太可爱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
  南雪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轻轻笑了。
  她说,姐姐,你吓死我了。
  过去的事情,再一回忆,似乎已经隔得很远,早已失真,只是眼前的人似乎就没变过,仍旧和从前一样,偶尔会有些小脾气。
  “什么时候说的?”
  舒予白想了想,轻轻笑了,忍不住去触碰她的脸颊:“我记不清,是小时候吗?”
  “……”
  南雪没说话了,安静异常。
  “小时候的事情,都隔了那么多年了,不用太在意。”
  “是喜欢呀。”
  舒予白瞧着她笑:“朋友之间的。你不也喜欢我么。”
  舒予白就站在她对面,语气分明那么柔和,南雪却只觉得难受。
  当年那句话,舒予白说的含蓄,不清不楚,像是个玩笑。南雪却不知为何,把那句话放在心里,一放那么多年。它就像个小秘密,是夜深时候偶尔拿出来想,拿出来琢磨的。
  就像酒,藏的时间越长,发酵的程度愈深。
  南雪不曾料到,这个秘密,藏了那么多年了,忽然被她说了出来。
  她一直记着她的玩笑话。
  她的小心思忽然之间暴露了出来——作为朋友,似乎记着这么件暧昧不清的事情,很反常。
  还很可疑。
  那一瞬间她半是羞窘半是难堪,站起身,指尖早已冰凉一片。
  她只想回房。
  下一秒,卡哒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个女人站在楼下,夹带着一股子寒气,是萧衣。
 
 
第12章 
  ·
  “刚刚买的。听说小型宠物犬都喜欢这种,我就带来让它尝尝……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吧?”
  萧衣站在一楼,手里拎着一包沉甸甸的狗粮。
  包装上有只咖啡色小泰迪,和楼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一边解释,一边微微抬起眼,恰巧撞见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
  眼神很复杂,又极冷,冰碴子似的。
  南雪站在楼上,漆黑的眸子不经意似的看她一眼,接着就瞥开。在家待着,人是散漫随意的,她就只穿了件白色棉睡衣,笔直的裤管显得腿很长,腰又细。扣子解开一枚,领口微微散开,露出锁骨和皮肤上一点晃眼的白。
  乌发,雪肤,红唇。
  这人模样好是真的,美的惊天动地,也难怪舒予白会喜欢。
  南雪没说话,支着半个身子,从楼上俯视她,单薄的眼皮垂下,显得很是冷淡。
  漆黑的眼珠子凝视着她。
  萧衣看着两人,只是笑了笑。
  她把狗粮放在楼下,简单地吃了晚餐,就离开。
  过了会儿,舒予白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下。
  ——“她对你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
  是萧衣发来的消息。
  南雪等她走了许久,都未再同舒予白讲话,冷漠异常,像个坐在那儿生闷气的小孩儿。舒予白见她生气,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往常,她都是纵容似的主动示好,给她削个水果,再抵到她唇边,喂她一口。
  已经是习惯使然了。
  可这次舒予白没再那般。
  只微微笑了笑,问:“不高兴?”
  南雪问:“她让你和她一起走,去她那儿?”
  南雪问的是画室的问题。
  舒予白走去,轻叹,坐在她身边,微微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会儿,说:“嗯。你也知道,我……只靠卖画很难生存。现在和从前不一样。”
  南雪感觉到身边的重量和温度,她微微侧身,低头,一缕发丝垂下,问舒予白:“为什么非得和她?”
  舒予白瞧着南雪的眼睛,轻声道:“她开的画室。她有渠道。她会帮我卖。”
  南雪看着她的眼睛,那眸子乌黑柔软,一如既往的柔和。
  她不禁挨的又近了些。
  舒予白身上只一件浅驼色的羊绒裙,柔软温暖,挨的紧了,都要察觉到她的温度和浅浅的呼吸起伏。轻盈,柔软。
  拥抱起来应当很舒服。
  她牵起舒予白的手,微凉的指尖,莹白的指甲修剪成小巧的椭圆形。一下一下捏着舒予白的指尖,她问:“和她恋爱,感觉怎么样?”
  南雪的吐息轻轻拂在耳边,温热浅淡。
  舒予白瞧她一眼:“你很好奇?”
  南雪顿了顿,没说话。
  舒予白指尖泛着白,手心沁出湿汗。她深呼吸一下,好一会儿,才佯作镇定地问:“很好奇的话,想不想和女孩试试?或许你也——”
  她静静看着南雪,对方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起眸子。
  对视一触即离。
  南雪摇摇头:“我不是。”
  和多年前几乎是一样的答案。
  她不是。
  她不喜欢女孩儿。
  舒予白指尖一片冰冷,仓促地低下头。
  又自作多情了。
  “不是就好。”舒予白捏一捏她柔软的指肚,笑着说:“这条路不好走,你单了这么久,不如听你父亲的,早些安定下来吧。”
  南雪瞥她一眼。
  舒予白想了想,又补充:“接下来我会很忙。准备参展,拜师,还有继续治疗右手。算是重拾旧业。”
  “……”
  “嗯,我得回杭州。”
  “做什么?”南雪问。
  “我老师在那边。”舒予白半是回忆半是感慨:“从前读书时,可以那么轻松地跟着她学,现在毕业了,学费就…”她话语一顿,没再继续。
  南雪轻声问:“要不,和应冉学?”
  应冉是南雪舅舅。
  也是著名书画家,诗人,学者,曾任国家画院院长,美院博导,副校长。
  学艺术花费高昂,假如想进修,提高自身水平,找名师更是如此。进修班一周课的开销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应冉很有名气,开课的费用更是昂贵。
  多了这层血缘关系,南雪的潜台词是想帮她省下学费。
  舒予白没看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谢谢,但不用了。”
  语气轻描淡写的,南雪却听得出,分明是带着强撑着的自信。舒予白像个描的精致的纸人偶,看着漂亮,可那光鲜、笃定只是层壳儿。
  是一戳就破,露出虚弱的内里的纸面。
  南雪暗自懊悔。
  舒予白自尊心很强,她们在一起,舒予白从不要她的赠予,哪怕只是一条项链或是手环。说要买她的画,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比起救济,更像羞辱。
  她怎么可以忘了?
  ·
  夜凉如水。
  记忆里里有一群小孩,面目模糊。
  是在老旧的居民楼间。支离破碎的巷子,褐色的土灰墙,上个世纪的瓦片脆弱不堪,廉价的小摊贩遍地吆喝,红色的牌子上写着“吉利小卖部”,几个中年人光着脚在路口打牌喝酒。一只黑色的狗抬起一只腿抵在电线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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