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在网络上搜寻了半天「该怎么追喜欢的人」、「怎么让人喜欢上我」,从无数攻略指南里找了几条自己力所能及的,打算付诸实行,早餐就是第一条。
原文写的是送早餐给追求对象,但他和白知棠住在一起,又有设备齐全的厨房,去外面买回来给漂亮哥哥吃实在没什么诚意,所以今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到附近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来材料,在艰苦地从厨房找到需要的锅碗瓢盆后就做起了爱心早餐。
他做的时候心里也有些没底,想着厨艺精湛的房东会不会觉得不合口味,或嫌弃菜色过于简陋,幸亏白知棠看上去不但很满意,还开口夸了他,林鹤初自然要打铁趁热,借机让白知棠的早餐从此被自己包揽下来。
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
青年微微侧首看他:「以后?小初要每天做早餐给我吗?」
「嗯,每天。我会努力做好的。」大男孩看着他的脸,蓦然紧张起来,像是等待评判结果的参赛者:「可以吗?哥?」
「小初要做的话,我当然很开心。」白知棠托着腮,手肘撑在桌面上,纤细的手臂在他身上穿的深色睡衣衬托下越发雪白:「不过这样不会太辛苦吗,你还要上课。」
林鹤初哪里会让上课这种事情成为追求哥哥的绊脚石:「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平常哥要做蛋糕又要做早餐,蛋糕我没办法做好,但早餐这种程度还可以,让我帮哥分担一点吧。」
他都讲到这种程度了,白知棠就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笑着应下。自觉追求过程有了美好开端的林鹤初精神大振,开始收拾起碗盘杯盏,打算把这些都一起洗了,当个完美尽责的追求者。
白知棠站在旁边看他,等大男孩迭好餐盘和杯子后忽然道:「小初。」
「怎么了,」林鹤初抬头望去,只见漂亮青年微笑着对他张开双臂:「哥?」
「最近太忙,好像没有照顾好小初。」白知棠轻声说,小扇般浓密的眼睫颤呀颤:「没有什么可以补偿小初的,让哥哥抱一下吗?」
年轻男孩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青年面前,一把环住他朝思暮想的纤细身躯,欣喜又委屈地抱怨:「我好久没有抱哥了。」
虽然客观而言也就快要一周,但对于以往几乎一看见白知棠就反射性去搂他的林鹤初而言,这段时间就像上瘾后被迫勒戒一样,明明青年一直在眼前却无法触碰,难受得他像株失去阳光的植栽,整天垂头丧气。
也是在久违的拥抱青年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只要这样就满足了――不需要裸裎相对,也不需要那些令人羞于启齿的情事,只是这样将白知棠抱在怀里,闻着青年身上淡淡的香甜气息,用下颌蹭他头顶蓬松的发丝,光是如此就让林鹤初的心一片酸涨柔软,目光无限温柔起来。
白知棠像是安抚般,用手在他后背拍了拍:「这么想抱抱吗?」
「想。」听见他带着一丝笑意的疑问,林鹤初不会放过能够讨要更多拥抱的机会:「每天都抱哥一下好不好?就当作是奖励我每天早早起床做饭。」
「那要不要再给你乖宝宝章?」白知棠似乎是觉得高大的弟弟讨价还价要奖励的模样很可爱,笑出了声:「不是说是帮我分担吗,还要奖品,又不是小孩子。」
委屈的林鹤初低头看他,注意到青年牵起的唇角还有几颗面包屑,想也没想就伸手拈起,放到了自己嘴里:「哥才像小孩子,吃东西还会沾到嘴巴。」
漂亮哥哥白嫩的脸蛋浮起红晕,把原本对视着的眼神移开,声音轻轻的:「……每天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年轻男孩满意了,把人搂得更紧,白知棠也没说让他放开,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半晌,直到林鹤初骇然发现再不洗碗收拾自己就要迟到,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收拾残局后出了门。
直到走进教室,他的心情依然很好,也没管围到他身边拷问进展以及痛斥他用完朋友就丢、简直毫无情义可言的前室友ABC,脑子里只剩下白知棠被他抱在怀里时的画面,和被自己捡起面包屑吃下时羞怯的神情。
说是每天抱一下,但又没人定义一下是多长。只要时间允许,他要抱上一整天都行。想到自己挖给青年跳的陷阱顺利地捉住了猎物,林鹤初哼起歌,开始检查起追求者指南的下一条攻略。
Behind the scenes
白知棠从来没有觉得五天这么久过。
在播下令大男孩不安猜测的种子后,他又找了理由让林鹤初无法再像先前那样亲密,又每天故布疑阵在晚间外出,就是为了让年轻男人在妒意与疑问交织下尽快催熟名为独占欲的果实,进而发现其实对自己有着除了房东房客、要好的哥哥弟弟,以及互助单身男子外的感情。
但还没等到林鹤初有什么举动,他自己就快憋坏了。
没了互相纾解欲望的时间,却又时时待在同一个空间,白知棠好几次都想走到在客厅玩手机的大男孩怀里撒娇求他拥抱抚摸,虽然瞬间就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渴望前功尽弃,但已经习惯年轻男人的身体哪里能冷静,结果就是他只要一看见林鹤初接近自己周遭,就会火速避开,以免被迷恋的气息蛊惑着破坏了盘算。
快点问我晚上是去哪里,问我想喊谁老公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知棠看着日渐消沉却强打着精神,若无其事地和他应对的林鹤初,心底又委屈又舍不得,晚上回来后总是在主卧里抱着有大男孩味道的T恤睡觉,可每每都在睡前就被上头的肥皂香味唤起和林鹤初互相抚慰的回忆,最后只能一边咬住衣服一边想象是男孩搂着自己抚摸,玩着已经湿润柔软的花核和乳首,将饥渴的身体送上一次次高潮。
小初真的是木头吧。进入贤者状态的他想,恨恨地将T恤当作珍宝紧紧抱住,闻着上面的气味入睡。
隔天醒来,听见厨房传来的声响,半梦半醒的他第一反应是有地震,可男孩低低的惊呼传来后他就全然清醒了。
是小初……?他在厨房干什么?疑惑的白知棠走到门口,往正忙碌的男孩处望去,看见他在做早餐时吃了一惊。
被撞破的林鹤初似乎有些慌,回过神后故作镇定地和他问早。在确认年轻男人的确是在替他做早餐后,白知棠心底忽然像是沾上了砂糖,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开来,看见林鹤初狼狈地闪躲喷溅油花的模样,他走到置物柜前,将前阵子去烘焙材料行买东西时看见的,觉得会适合大男孩的围裙拿出来拆了封,替林鹤初戴上。
这是两人几天以来第一次这么靠近,白知棠的手因为大男孩身上熟悉的气息而微微颤抖,脸蛋红红的,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想投入宽广怀抱的冲动。
围裙果然很适合林鹤初,简单利落的剪裁与设计让他即便只是做着没有难度的餐点,看起来也专业度倍增。白知棠满意地对他笑笑,走出厨房等待年轻男孩做给他的第一份爱心早餐。
吃完了味道有中上水平的吐司,白知棠意外地听着林鹤初发出以后要每天替他做早餐的请求。
啊,小初这是在追我吗……?白知棠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竟然不是直接抓着他的手说什么「哥只能喊我老公」,或把他关在家里边说「我喜欢哥」边做到他只知道哭叫,而是选择从头开始刷好感度的纯情路线,明明他们两个除了插入和接吻以外几乎什么都做了。
但是这样的温柔又让他打从心底融化。
就是因为林鹤初的温柔和纯真,他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沉沦其中,并且在后续相处里越陷越深,直到满脑子都只剩下眼前的年轻男人。
既然小初想要慢慢来,那就配合他的步调走吧。再说他也期待着林鹤初的追求方式。同意了年轻男孩揽下早餐任务的请求,在看见林鹤初专心收着杯盘,不让他插手收拾的强势时,白知棠忽然就很想拥抱这个认真的男人。
他们已经五天没有抱抱了,自从诱拐林鹤初和自己互相爱抚开始,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每到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林鹤初不是会主动抱着他摸,就是会在高潮以后拥住他安抚,甚至根本只是待在一起什么也没做的时候,男孩也会自发性地凑近他,再自然不过地从后面环着他,几乎每天都会用体温和气息熨热自己的躯体。
而这样的温暖却已经缺席了五天。
白知棠没有想再委屈自己的意思,他对年轻男孩展开臂膀,撒娇着讨要了梦寐以求的滚烫相拥。
似乎也亟待着他这句话,林鹤初二话不说就环住他,边在他耳边抱怨这几天没有抱很不习惯,边得寸进尺地要求每日固定抱抱时间,还美其名为付出劳动的奖励。
被逗笑的白知棠起了坏心眼,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将年轻男孩当作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挤兑,又在看见林鹤初委屈的狗狗眼神后准备改口应下,大男孩却在他唇畔轻轻一碰,将他嘴角的吐司碎屑捏起,送进自己口中。
……谁说小初是木头的,他明明就很会撩人。
被不经意的亲昵举动弄红了脸,白知棠转过眼,糯着声音同意了大型犬要求的奖励。
再怎么不情愿,长久的拥抱终究还是得迎来分离,林鹤初赶着上课,他也有订单得做,在失去那股肥皂香味和温度后,白知棠怔怔地看着在流理台水槽清洗碗盘的背影,心脏跳得飞快。
――怎么办,好像又更喜欢那个笑起来傻乎乎的年轻男孩了,他想。
第8章 情敌是谁
!!受是双性,三观可能不正,可能会有产乳生子,请注意避雷!!
研究了老半天,林鹤初决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排除情敌。
白知棠虽然接受了他的讨抱,也每天都微笑着吃他做的早餐,可一到晚上还是会拎着甜点出去。先前他怕漂亮青年觉得自己作为房客、弟弟和朋友干涉太多,也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意,迟迟不敢问白知棠是去了哪里、又把甜点给了谁;可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忍受白知棠和别人在一起,那就得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他考虑了半天,甚至连要不要偷偷乔装打扮跟踪白知棠都想了,又怕弄巧成拙,届时反而被当成变态扭送到警局,烦恼得吃晚餐时脸皱成了一团。白知棠吃完自己的晚餐,抬眼看看明显有着心事的大男孩:「小初?」
「喔?喔!怎么了,哥?」林鹤初还沉浸在自己被警察盘问为何要跟踪房东的想象中,猛地听见白知棠问他,心虚地吓了一大跳。
「是我要问小初怎么了吧?」白知棠眨眼:「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烤肉,可是小初只动了几口。」
青年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是一片真心错付的有情郎。顾着想事情而食不知味的林鹤初这才反应过来,今晚的菜色确实都是按他口味做的,显然是白知棠有意为之。
哥是不是,也有点在意和喜欢我……?林鹤初的脸难以察觉地红起来,将手里的叉子捏得死紧,感觉比第一次帮白知棠摸到高潮时还紧张。
接着突然又想到,如果白知棠这些日子的夜间外出真的是去和别的男人见面,那个男人会不会也知道他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是基于想玩弄白知棠的念头才积极来往?
只是想象到这种可能性,林鹤初就大为光火,再联系到上周白知棠忽然说暂时不要互相帮助了,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已经对哥出手了……?
他越想越闷,饭也不吃了,将餐具整齐地放到碗盘边,在白知棠困惑的凝视下闷声道:「哥,你……你是不是――」
就算再怎么想知道白知棠是不是被外头的坏男人骗了,他也问不出「哥是不是被别人碰过了身体」这种问题。林鹤初将话咽回胃里,转而道:「哥的身体只有我可以碰,对吧?」
没料到他会冒出这种问句,白知棠愣了片刻,眼眶霎那红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他倏地站起身,转过身往主卧走去。
看到白知棠脸色骤变的瞬间,林鹤初就知道又说错话了。他闭起自己那张笨拙的嘴,在心里暗骂一声笨死了,身体也没闲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追在白知棠身后,在他即将进房前捉住了青年的手腕。
那只手还是和几个月前他握住时一样纤细皓白,但林鹤初对手腕主人的心情却已经截然不同。
原本就只是路上偶遇的两个人,如果那天白知棠没有接到急单,或者厂商如常替他送货,他没有因为抽宿舍失败而走到街上散心,现在的一切就不会是这样。
在其他三个室友都顺利留在宿舍,只有他不得不出来找房子时,林鹤初心底当然也是怨怼现实的,想着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就连中签率九成以上的事也能被滑铁卢。
但他现在明白了,那其实是一切幸运的开端,如果他还待在宿舍,那就压根不会有机会认识被他握着手的哥哥,更不会在朝夕相处间产生了此生至今头一次的心动和独占欲。
被滚烫的手捉着手腕,白知棠没法再挪开脚步移动,红着眼睛回头看他:「……小初,放开我。」
「不要。」林鹤初其实慌得很,他怕一放手眼前的漂亮青年就会从他的生命淡出,再也无法有机会成为他追逐的目标:「哥,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话。我只是怕……怕哥被人骗了。」
青年静静地看他,嘴唇抿得发白。
「我不知道哥最近晚上都一个人去了哪里……怕哥被来路不明的男人骗,被他碰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自己之所以提问的理由,林鹤初说到最后干脆直接抱了上去,将白知棠箍在怀里,低着头看他的神情:「对不起,哥,我说错话了……」想了想,又忍住醋劲补了句:「虽然要和谁来往是哥的自由,但我不希望哥被坏男人欺骗。」
白知棠看着他,鹿眼里水气氤氲。
「小初以为我是别人随便说一句,就让他碰的人吗?」青年的声音低低的,和他周身的氛围一样。
白知棠委屈又悲伤的神情让林鹤初又将人抱紧了些,盯着他泫然欲泣的脸庞:「不是、不是!可是哥那么好。我只是怕……」
怕在哥还没对我动心之前就被其他人占据,怕哥诱人的模样对我以外的人展现。
林鹤初紧张得掌心都泛起了薄汗,可他说不出口――这些话和告白无异,会将自己的心思毫无隐瞒地摊在阳光下,叫他要怎么说出口?
他知道白知棠对他肯定不是一无所动的,不然不会让他触摸最私密的地方,接受他近乎耍赖的每日抱抱请求、因为简单的早餐而笑逐颜开。可林鹤初还摸不透漂亮哥哥现在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是信任的弟弟,还是将他当作能够对等谈论喜欢的男人?
他害怕,怕现在贸然吐露只会让白知棠躲着自己。
「我怕哥不理我。」大男孩最后这么说,语气沉沉的,嗓音有些哽咽:「怕哥因为别人就不要我了。」
白知棠察觉了他的低落,眼睫微颤,看着他沮丧的神情,将手抬起,指尖拂过那双满是忧虑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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