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溪舟困惑。“你们没见面吗?”他问。
禹宁闻言,更是如坠迷雾之中:“我为什么要和穆盟主见面?”对面燕溪舟眉头微蹙,神色似乎带着一丝怀疑,禹宁心中一惊,起身就要跪下,嘴里说着,“我对主上的中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通敌之嫌!”
燕溪舟赶紧把人按住,以防在众目睽睽之下又闹出什么动静。
这都什么跟什么?
燕溪舟:“我说的不是从前的世界,我说的是在这里!”
这话让禹宁更加迷惑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和穆盟主见面?——不对,穆盟主也来这里了?!”
燕溪舟眨眨眼,再眨眨眼。
看禹宁这个反应,穆长云不仅没跟他摊牌,甚至连面都没见?
禹宁何其聪明,立刻就联想到了刚才燕溪舟所说的“提亲”,双眼登时瞪得溜圆。
“不……不会吧?!是……是……是……”那个“我”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事简直槽多无口!
燕溪舟咬着吸管,跟对面的暗卫对视。
过了良久,禹宁不确定地问:“穆盟主他……开玩笑的吧?”
燕溪舟摇头。可不像开玩笑,老认真的。
禹宁急了:“但,但我有爱人了啊!”看主上这副模样,莫非是想“成全”他们两个,以全黑白两道之好?!
“你有对象了?”燕溪舟猛地坐直,目光炯炯地瞪着禹宁。
“对——我很爱他,我……”
“啪!”燕溪舟猛地一拍桌,“那可太——遗憾了!”他脸突然笑容满面,精神头比先前遇上的时候好了不少,禹宁一点都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出遗憾的神情。
“……主上,您不反对?”禹宁试探地问道。
“我反对什么?——啊。当然不反对,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拒绝包办婚姻,我身为一教之主,必须得为教众的幸福考虑,怎么能为黑白两道的和平牺牲属下的幸福。你很好。来,多吃蛋糕,我的这块也给你!”
“哦……哦,谢谢燕哥。”
……
和禹宁分别之后,燕溪舟回了趟宿舍,确认张威有没有受什么伤。
“燕老大,刚才那个人是谁,您认识吗?”张威紧张兮兮地打探。
看刚才那个小子的气势,那标准又刚强的下跪姿势,简直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在张威眼里简直帅气极了,简直把他心里的武林人士演了个淋漓尽致。
燕溪舟看着自己的左护法,说道:“他啊——他是乌衣教的长老。”
张威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长老!难怪这么气质!
同时也松了口气,这人跟自己不是竞争关系,而是该讨好的对象!
张威立刻在心里给禹宁下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你们……”燕溪舟突然开口,“如果还算可以的朋友突然失恋了,得怎么办?”
两人齐齐一愣。
如果遵循“那个”规则的话……
“燕老大,你失恋了?”
“燕哥,你被人甩啦?”
燕溪舟莫名其妙:“我说的不是我啊,是我的朋友。”
两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我的朋友就是我系列,都懂,都懂。
失恋这个事,确实难以启齿。
汪鸿畅搭上燕溪舟的肩膀:“失恋多难过,就算自己的内心再怎么窃喜有人陪自己单身,都要好好安慰朋友,这才算得上是好兄弟!”
张威也不住点头:“对,要好好安慰!”
“最好请他吃大餐!”
“还要喝酒,酒后吐真言,喝了酒睡一觉就好了!”
燕溪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穆长云晚上回到家,开门发现客厅的灯是关着的。
开了灯才发现,燕溪舟竟然坐在客厅里。
“怎么不开灯?”穆长云走过去,“吃饭了吗?”
燕溪舟恍然回神。他回家后一直在思索怎么安慰人,这工作他这辈子没做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几个好听的句子。
愣神之际,穆长云竟然就回来了。
“怎么,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顿了顿,燕溪舟说,“你今天回来得还挺晚的。”
“公司有急事处理,抱歉。”穆长云歉意地说,“我该提前跟你说的。你在等我吃饭?”
燕溪舟点头:“等了好久。”
穆长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毛,说道:“走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路过饭厅,就见桌上放慢了各种吃食,啤酒红酒白酒也有不少。
穆长云愣了:“这些是你准备的?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燕溪舟:今天是你失恋的日子。
不过这些话不能现在说,最好等气氛差不多了再提。
饭菜已经凉了,燕溪舟尤为积极地端去加热。
穆长云看他这幅主动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扩大。
两人落座,燕溪舟把各种菜往对方面前推:“你多吃。”
说完咬着筷子看对面的人。
穆长云吃了几口后,他发现燕溪舟没有动作,咽下嘴里的饭,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燕溪舟没说话,开了罐啤酒,又找了两个杯子,一个倒白酒,一个倒红酒,全放到穆长云面前。
穆长云:“???”
燕溪舟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今天见到了,你的提亲对象。”
穆长云:“?”
“但是……他有爱人了。”
穆长云:“什么???”
第55章 穆长云人有点懵,燕……
穆长云人有点懵, 燕溪舟的话他有听没有懂。
燕溪舟却误以为对方的震惊来自于自己刚才的话。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对,无夫!今天我既然敢在这里把话给你挑明了,就做好了陪你一起醉的准备!”燕溪舟替自己倒了杯白酒, 一口干下去, 辛辣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部, 激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嘶——呼——好辣的酒!
他擦掉眼泪,见穆长云还怔怔地看着自己, 叹了口气:“我也想安慰你, 让你别难过, 但这么说太虚了, 哪里有不难过的道理, 索性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知道,为免让你越陷越深。”
“你……今天见到了?”穆长云试探地问。
“对啊——见到了!没想到竟然是我的暗卫。”燕溪舟说着, 随手拿了手边的红酒瓶给自己满上,又是一口闷。
穆长云:不同酒混着喝, 这样下去迟早会醉。
而且似乎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
“他当初为了拖延时间,跟你们的人对上了, 受伤坠江。”燕溪舟单手撑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啪”地放下酒瓶,“你看看, 有你这么过分的人吗,要提亲干嘛不直说, 害得喜欢的人坠江!这还好是来到了这里,要是死了,可怎么办啊!”说完又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这话唤回了穆长云初来这里的记忆, 刺得他心脏发疼,指尖抽搐。
他坐到燕溪舟身旁。
燕溪舟脸颊泛上了粉色,因为白酒呛出的眼泪,双目泪光潋滟,睫毛一绺绺地结在一起。
“你说你是不是坏?”燕溪舟已然有些眩晕,眸光亮晶晶地看着穆长云,指尖戳着他的脸颊。
“是。我坏。”穆长云声音喑哑,抓住对方的手指,拿了下去,紧紧握住。
“你这么喝会醉的,来,先吃口菜垫着。”他夹了块肉到燕溪舟嘴边,燕溪舟张嘴吃了,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酱汁。
他深吸一口气,又夹了一筷子喂燕溪舟,在他喂第三口的时候,燕溪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燕溪舟抽出被握紧的手:“别管我啊,你喝酒,我陪你!”说着手持一杯斟满的白酒,抵在穆长云的嘴边。
不得已,他就着燕溪舟的手喝了。
“好!你堂堂武林盟主,不要怕失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干!”燕溪舟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满了一杯白酒,就这么空口干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烈酒呛得他直接咳了起来。穆长云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你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再吃口菜。”
燕溪舟砸吧砸吧嘴:“这白酒太辣了,不好喝,还是红的好喝。”说着又去拿桌上的红酒。
穆长云抓住他,无奈地说:“不是要陪我喝酒吗,怎么变成你在喝了?”
燕溪舟脑子已经发钝,眨眨眼,歪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你喝!你先喝!我给你倒酒!”
“我还没吃完饭,乖了,陪我再吃两口饭,好不好?”穆长云低声哄他。
燕溪舟缓慢缓慢地点头。
“来,把这块鱼吃了。”穆长云夹了块鱼肉到燕溪舟嘴边,燕溪舟张口正要咽下,忽然身子一晃,酱汁蹭得嘴周都是。
穆长云没办法,抓住他四处乱挥的手,手指帮对方擦掉嘴角的污迹。
燕溪舟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柔软的舌尖与穆长云的指尖不期而遇。
穆长云整个人都僵了。
“怎么?你手放我脸上干什么?”燕溪舟顶着一张花猫脸迷茫地看着穆长云。
穆长云回神,手指在他的唇角摩挲半晌,忽然深吸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用力擦掉嘴边的污迹。
“疼,你干嘛呢?”燕溪舟忍不住皱眉,想推开对方。
随手扔掉纸巾,他狠狠抱住燕溪舟,把人嵌进怀里,埋首在他颈边。
……没见过这么磨人的。这个小混蛋!
他深深呼吸,鼻腔里都是燕溪舟的味道,气息喷洒在对方脖颈,痒得燕溪舟忍不住往后缩。
“别动,让我抱一下。”他哑声说道。
“哦。”燕溪舟想了想,双臂环上对方背脊,轻轻摩挲拍打,“别难过啊,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不……呼呼……”话没说完,人就这么睡着了。
过了良久,他才把人抱起来,送回了卧室。
……
燕溪舟第二天醒来,茫然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不是在喝酒吗,怎么回到卧室的?
他撑起上身,“嘶——”头疼啊!
手臂一软,又跌了回去。
他盯着天花板,费力地回忆昨晚的经历。
穆长云失恋了,自己买了酒菜安慰他,自己喝了几杯酒后就醉了……
说过什么也忘了,就记得最后穆长云好像伤心地抱住自己,他认真安慰了对方。
就第一次安慰人的自己来说,应该做得不赖?
对了,穆长云呢?
燕溪舟再次尝试起身,忍着头疼,出了卧室,循着动静找了过去。
对方背对着燕溪舟,正在厨房忙碌,大概是做早餐。
燕溪舟盯着他的后背出神。
穆长云不时颠锅翻炒,后背肌肉的形状被薄薄的衬衣勾勒。燕溪舟的心尖如同有一把小刷子来回扫动,搅扰得他有些心痒,不由自主地回忆昨晚手掌的触感……
直到他回身找盘子,才看见在吧台旁边发呆的燕溪舟。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等我把早饭盛出来。冰箱里有解酒饮料,头疼就喝一瓶。”
燕溪舟的目光不由得随着对方的身影,转移到了穆长云裸/露在外的前臂上。
“你最近一直在健身?”他突然问。
“啊?……嗯。”穆长云答得模糊。上一次燕溪舟突如其来的愤怒让他记忆犹新。
“……这样也不是不行。”燕溪舟小声咕哝,去拉开冰箱,扑面而来的冷气浇得他浑身一个机灵,身上的热度霎时消减了不少。
他拿了一瓶解酒饮料,打开一口灌下去,酸涩又带点辛辣的冰凉液体在舌苔滚动一圈后顺着喉管而下,把燕溪舟莫名其妙生出的绮念彻底压了下去。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水水水水!”燕溪舟咋舌。
“解酒饮料就这味道。”穆长云说着,忽然往燕溪舟嘴里塞了个东西,他下意识含住,砸吧砸吧,“……甜的?”
“巧克力。好吃吗?”穆长云眼里含笑。
燕溪舟嚼吧嚼吧,牙齿咬着嘎嘣脆的坚果碎,目光飘到了穆长云脸上,胸口又像有小猫抓似的。
“好吃。”他说。
“头疼吗?”
燕溪舟左右晃晃:“不疼了。”
“那来吃早饭吧。”
吃早饭的间隙,燕溪舟不时偷对面的人。
“你现在还难过吗?昨天抱歉,我竟然提前睡着了。”他歉意地说。
穆长云手一顿:“不,昨天很感谢你。”抬头看向燕溪舟,“我昨天心情很好,”顿了顿,补充道,“今天的心情也很好。”
“真的?你不难过了?”
穆长云一顿,神色又委顿下去:“难过还是有的。”
燕溪舟一惊,莫非还要再喝几轮酒?这样他挨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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