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楼,乔真把祝南放在沙发上,自己蹲下身来,用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按摩手法,开始给祝南的腿按摩。太舒服了,祝南瘫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正牌男友”的伺候,觉得腿上的酸麻被乔真的手按得不翼而飞,不由得问:“你从哪学来的按摩技巧?”
“看电视学来的,不过今天这是第一次实践,怎么样,还可以吧?”乔真骄傲地说,脸上只差三个字——快夸我!
祝南在实话实说的基础上稍微添枝加叶,说:“你要是去做按摩师傅,能把A市其它的按摩店逼得歇业。”
乔真果然很是受用,说:“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可不会给其他人去按摩,我只当你的御用按摩师,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祝南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乔,你这说情话的能力也是从电视上学来的吗?”
“当然不是。”乔真说,“这种能力……只要看着你,我就无师自通了。”
祝南别过脸,乔男友是想让自己面红耳赤到发超高烧而亡吗?
乔真高兴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我今日才发现,你格外容易脸红。”
废话,你差不多一口一句“我爱你”,谁顶得住啊?等再过几天,等我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神功,罩在脸上,就有了天下第一的脸皮,莫说不会变成红烧猪蹄了,脸上的颜色只会有肤色。祝南在心里嘀咕了一阵,然后又想,算了吧,乔真这样的,我是栽得彻彻底底的了。
祝南说:“因为我本来不是那样的人,被你哄得心花怒放,你少逗我,我就不会这样了。”
“我做不到。”乔真老实地说,“今日之前我还能忍,今日之后除非你毒哑我,不然我会日里也说,夜里也说,梦里也说。”
祝南哈哈一笑,说:“信不信我给你戴个紧箍咒,你要是烦到我了,我就天天给你念经,念如来佛祖阿弥陀佛,让你比唐僧还清心寡欲。”
“你舍不得。”乔真不仅在“情话”这方面无师自通,在“琢磨人心”这方面也像是一夜开窍,天赋惊人。
“你说得对,我确实舍不得。”祝南享受了十分钟左右的腿部按摩,他怕乔真会累,便说:“好了,我的腿不麻了,不用再按了。”
乔真闻言松开手,像只大熊一样蹭上沙发,坐在祝南身边,抱着他说:“阿南,今晚我给你做饭。”
祝南看了一眼时间,正是下午四点钟,他调侃道:“那你可得现在就去做,不然以你的速度,可能到晚上八点还不能开饭。”
“上次只是意外。”乔真自从那次被“深深嫌弃”后,立志要在做饭方面也要达到出类拔萃的地步,背着祝南钻研了许多做饭视频和教程,掂量着说:“这次大概能达到米其林一星水平,以后会慢慢升星。”
二人又腻歪了一阵。
两个小时后,乔真实力上演什么叫“打脸”。
祝南觉得乔真既然能信誓旦旦地说出米其林一星水平,自然就是八九不离十的,就给了他十足的信任,自己到楼上画画去了,等他闻到了烧焦味的时候,愣了几秒,随后穿着拖鞋“哒哒哒”地冲了下来,启用了在灰尘堆里备用的“厨房拯救计划”和“外卖救场方案”。
要是他再晚来一点,乔真估计能把厨房给炸了。祝南心有余悸,发誓以后要么拦住乔真,不让他做饭;要么在他做饭过程中全程监督他,不让他乱来。
有手有脚有脑子有教程的人,为什么会做不好一顿饭呢?祝南对着面前的外卖披萨思考良久,仍然得出那个结论——上帝是公平的,即使你可以鱼和熊掌兼得,也很难鱼和虾和熊掌和猪蹄兼得,所以,乔真样样都好,唯独被剥夺了“做正餐”的天赋,为什么是正餐呢?因为事实检验证明,乔真做早餐是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
祝南点了一个海鲜披萨和一个榴莲披萨,还有几样小吃,他举起可乐杯,对还陷在挫败里的乔真说:“乔,干杯!”
乔真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多想,举杯道:“阿南,我们交杯喝吧,我看电视上的情侣都是这样干杯的。”
“……”那不是古代洞房前才喝的交杯酒吗?祝南想,算了,他乐意纵容乔真,便跟乔真喝了一杯交杯可乐。
祝南放下杯子后,脸边冷不丁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他反射弧失灵,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乔真偷亲他!
少年,不带这么偷袭的。
祝南的脑回路十分十分清奇,觉得乔真偷袭了他,他也要偷袭回去。他做好准备,假装拿起一块披萨要吃,在披萨即将递到嘴边时,停下不动了,脸飞快地凑了过去,在乔真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又飞快地将头缩回来,装模做样地吃披萨。
乔真眉开眼笑:果然,坐旁边比坐对面好。
祝南稀里糊涂:太快了,快得毫无感觉,我亲的是薛定谔的人吧。
☆、广告代言
祝南洗完澡出来,发现乔真将自己的被子扔了,床上只剩下祝南原本的被子,他用干毛巾擦着头,走过来,“质问”道:“你把你被子藏哪去了?”
乔真一脸无辜,说:“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盖一张被子没有问题。来,我帮你吹头发。”
他拿起吹风筒,开到暖风二档,让祝南坐在床上,自己站在他背后,仔仔细细地给他吹头。
祝南不用回头,也知道乔真用了不知是从电视上还是书本里学来的知识,使吹风筒跟他的头发保持了最不伤发的适宜距离,而且不会一直吹同一个地方,每隔几秒就会换个位置,不必说了,这也是为了不伤发。
再被乔真这样照顾一阵子,祝南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
“阿南。”乔真唤他。
“嗯?”祝南舒服地闭上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
乔真询问:“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这个问题,你问我有什么意思。”祝南睁开眼睛,转身将手按在他的手上,轻轻一按,关掉了吹风筒,挑眉问:“若我说不可以,你便会乖乖听话吗?”
“……应该不会。”乔真放下吹风机,“当我没问好了。”
祝南放开了他的手,仰面倒在床上,说:“夜深了,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乔真也上了床,很自觉地将人抱在怀里,关上灯,说:“阿南,晚安。”
“晚安。”……晚安才怪,乔真灼热的体温烫着他,二人贴得这么紧,少年心跳有力,臂膊也有力,他们呼吸交错,使得被内温度居高不下。乔真的眼神并不遮掩,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亮,看着他,一眨不眨,像是怕错过了昙花一现的美景。
祝南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乔真的视线,他睁开眼睛,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模一样,他说:“你要这样看一晚上吗?”
乔真没有答话,便已是答了——也不是不可以。
“我睡不着。”祝南如实说,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男朋友”这个身份,闭上眼是乔真,睁开眼还是乔真,整间屋子整个灵魂都是乔真,他精神得不得了,起来打两天两夜的麻将也没有问题。
乔真比祝南还多点波澜壮阔,他说:“我也睡不着。”
“那不要睡了。”祝南顺理成章,“陪我聊会天吧。”
“好。”
祝南有些透不过气,说:“首先,你把我搂得太紧了,有点勒,乔,你可以稍稍松一点。”
“……抱歉。”乔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松开祝南之后,手足无措,不敢乱动,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祝南解放之后,忍不住噗哧一笑,说:“乔,你怎么到床上就变了一个人,这般拘谨。”
“我既想抱紧你,却又怕你难受……”乔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凑到祝南耳边,说了两句“枕边人”可以说的话。
祝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幸亏这个夜晚月黑风高,不然他必要遁地而逃,他将被子拉高了些,小声地说:“你还小,不要想这些。”
他思及此处,不由得想,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去了玫瑰蛋挞星,与以前的乔真谈了一段无边风月,那……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几年前,一年、两年、三年……那乔真不才十四五岁?自己这是诱拐了未成年人啊,祝南叹了口气,心想,乔真现在也是未成年人,自己不仅老牛吃嫩草,还“兔子吃了窝边草”。
“好,那我们说点别的事。”乔真冷静下来,说:“今日有一个学习品牌给我打电话,说是想请我当他们的代言人。”
祝南来了兴趣,将各种草扔出脑海,问:“哪个学习品牌?如果是好牌子,去试试也无妨。”
“涨辅,是一个帮助学生学习的智能辅助机器品牌,虽然成立时间不长,机器也不够成熟,不过因为在“因材施教”这一方面做得不错,在国内有不同层次的学生基础。”乔真在接到电话后,搜过“涨辅”的资料,只看了一遍,就能在祝南面前倒背如流。
“我听过这个牌子。”祝南回忆着,说:“如果我没有记错,它是山外有山的其中一个冠名赞助商。这个公司来找你,恐怕也是因为你现在的知名度,加上你是山外有山的冠军,如果你肯代言他们的学习机器,应该会让涨辅的销量大幅上涨。”
乔真说:“我还没答应他们,阿南,你希望我去吗?”
“看你呀,你想去的话,我支持你,你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他们给我打完电话后,我说要考虑一下,然后他们又找了一个人跟我聊。”乔真从床头柜上拿下手机,打开了他和品牌方的聊天记录,给祝南看。
祝南手指往下滑,便看到了品牌方在“对牛弹琴”。
品牌方:不知道乔同学在考虑什么呢?如果是公司这边的问题,那我们都可以解决的哦~
乔:我再考虑一下。
品牌方:乔同学是觉得代言费太少了吗?不要紧的哦,乔同学可以说出你想要的数额,我们会尽力满足哦~
乔:我考虑一下。
品牌方:三百万好像的确少了些,我刚刚跟公司上层商量过了,代言费可以加到五百万,然后每卖出一台,我们还会按照比例将提成打到你的账户里哦~
乔:考虑一下。
品牌方:我们在中国,还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流动资金也不多,这样吧,给乔同学的代言费最多一千万,乔同学看什么时候方便来签一下合同呢~
乔:考虑。
品牌方:那乔同学好好考虑,我就不打扰你考虑了,考虑清楚后请务必给我答复哦。我二十四小时都会在线,风里雨里,等你同意~
乔:……
祝南一开始只是肩膀抖动,而后低低笑出声来,最后哈哈大笑,笑声之狂放,甚至惊醒了正在安睡的汤圆。
对牛弹琴——讥笑说话的人不看对象,看了也看不懂对象所想。品牌方以为乔真觉得代言费低,然后一直自顾自地加价,把公司底裤都扒下来了,而乔真的回答越来越简洁,在品牌方看来,竟是“有戏”。而祝南看乔真这越来越简洁的话,只看出了“不耐烦”“说完没”和“无语子”。
“这个品牌方怎么这么好笑,他们公司怎么不找个情商高一点的人来谈这个事?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祝南在床上滚了两圈,一不小心又“滚”回了乔真的怀抱里。
这回乔真留了心,将人抱住了,但是抱得十分“礼貌”,绝对不让祝南感到半点不适。
乔真一脸正经地说:“这人能逗你笑一笑,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那我明日再跟他说几句话,给你当笑料。”因为祝南这一笑,乔真对品牌方的好感度大大增加,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于“要去给他们代言”了。而那头保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品牌方还在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乔同学的男朋友帮了个大忙。
祝南笑够了,说:“一千万诶,他们为了请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乔,难道你对这一千万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我不缺钱啊。”乔真仔细想了想,说:“我上次变了条金链子,卖给金铺,也有八十万。我将钱藏在了衣柜最高的那层里面,你一直都没发现。”
祝南:“……”
以乔同学的本事,可能把“赚钱”划为与“背书”一样简单的事情上了吧,八十万随随便便放衣柜顶,两百万毫不在意打进他的账户,简直像个挥霍无度的“土暴发户”。
“既然不差钱,就随你心意,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祝南突然想到一个场景,笑着说,“乔,就算哪一天你身无分文了,我也不会抛弃你,我养你一辈子。”
“我决定了,我要去代言涨辅。”乔真好像被身无分文那四个字给刺激到了,立志要干一番事业。
“他们跟你谈的时候还有说什么吗?比如甲方和乙方的义务和责任,代言的要求,违约怎么办等等。”祝南怕乔真初出茅庐,会被这世间的险恶阴到,决定帮他把把关。
“好像也没什么要求,就让我去拍个广告,然后要在社交平台上开一个个人帐号,偶尔用那个号替他们宣传。”乔真说,“其它的等我去签合同的时候再看吧,看这跟我谈话的人的智商,他们公司其他的人应该也不太聪明。”
祝南伸手掐了掐乔真的脸:“等你去拍完广告之后,粉丝又要变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乔真被掐得话语含糊,语气却坚定:“我才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读书人金榜题名之后就抛弃结发之人,另娶他人。”
祝南还想说什么,乔真拉开了他的手,伏身而上,堵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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