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惟明白了。”
“你别跪着了,起来吧。”天帝对他招了招手,“霁清是朕的侄子,朕说到底不会太为难他。”
要看一下玹珺对茕淮,是否真的毫无情意了。
如果是,他只能听天由命。
如果不是,在那人未彻底心灰意冷之前,还有挽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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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茕淮想错了,玹珺没有去找杨别思。他用幻术改变了面容,租用了一条小船,鬼使神差的去了灵石镇。
玹珺记得茕淮第一次带他来这里,他当时做不到很好的收敛自己的心情,魔性一时不受控制,导致全村凡是与他对视过的村民,都陷进了短暂的迷失自我,疯狂的追着他跑。
“幸好我早有准备,这个给你。”
流光百转间,他仿佛看见茕淮骑着白骏马,一手拉扯缰绳,束起长发,甚是意气风发的递给他一张面具。
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一直印在他的心头,到现在,仍是历历在目。
玹珺是茕淮的初心不变,那么,茕淮曾几何时也是玹珺的春心萌动。
和茕淮的奉献不一样。
他选择把他据为己有。
因为他知道茕淮喜欢他,仗着这个喜欢,一定会对他有求必应。无论是人海茫茫或者是去到多远,他的眼睛,总是停在自己身上。
痴迷又温柔。
可惜那双眼睛,现在仅剩痛苦和绝望。
他分不清对茕淮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吗?
若是喜欢,那杨别思算什么?
他以为茕淮离不开他,依然会为了他一句话倾尽所有。
当他看到他和雁惟交缠在一起。
玹珺彷徨无措的怔住,下一秒几乎是疯了,想要挖掉双眼,不敢相信其中一人是茕淮。若不是理智战胜了失控,他早就上前杀了雁惟。
“所以,这就是你对他好的方式吗?”面对雁惟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哑口无言。
玹珺对茕淮有多好,大家有目共睹。
谈不上残忍,但也仁慈不到哪里去。
难怪茕淮说他不懂。
他踩着别人的喜欢,享受着顶点的风光,看不见最底层的那些践踏过的伤心。
杨别思在灵州等了玹珺十天。
第十一天,他决定要去把人给找回来。
“他在灵石镇。”陌瑜摇了摇扇子,身后的桑夏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放了一枚精致的骰子,“这是玲珑骰子,内藏玄机,开启后会送你到它的幻境之中,必要时候可以用于当藏身之地。”
杨别思弯下腰,鞠了一躬,“谢谢陌瑜先生。”
梨花白的人影在瞳色倒映中晃了晃,欲要转身离去,陌瑜皱了皱眉,问:“你将来有何打算?”
“待玹珺认清心意,我会去找一个人。”
“挺好的。”
“这要谢谢霁清先生。”杨别思提及茕淮,腼腆的低了低头,“一味逃避不是解决方法,既然喜欢,不尝试一下,对不起浪费的时间了。我很佩服霁清先生,他对玹君的感情,那么强烈执着,倘若当初我像他一样勇敢,他们就不会因为我……”
玹珺对以前的他来说,是救命稻草。跟在他身边,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清静。明知道玹珺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感情,但他没办法回应玹珺,好在玹珺根本不纠结他爱不爱他,只要他人在就行了。存着这样的念头,他与玹珺看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茕淮一样,跟在他们身后,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茕淮最大的障碍。
却为了那点一己私欲,他假装不知道。茕淮不说,玹珺不去理解,任由两人误会下去,然后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卑鄙的人,是他才对。
不过没关系,只要是想见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见到的。
灵石镇。
“玹珺。”
杨别思好不容易在一家偏僻的酒馆找到烂醉如泥的玹珺,他把人从成堆瓦罐里拖出来,再扶正,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清清,你回来了吗……我就说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玹珺不省人事的挨着墙,他难受的扯了扯衣领,见到有人凑近,直接整个人缠了过去,“他们都走了,剩下我了。”
“玹君,你清醒一些。”杨别思费劲的推开他,接着倒满一杯茶水,抵到他唇边喂了过去,“罹判官呢?”
“罹判官?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子判官,他是我的清清……”
“你若是心心念念着罹判官,与其在这儿买醉痛饮,荒废时间,为什么不去找他问个清楚?”
“他选择了雁惟。”玹珺歇了片刻,酒气冲了上来,头瞬间隐隐作痛,浑身好似踩在棉花上飘飘然。
“他选择雁惟您就垂头丧气了?”
“我不知道……”
杨别思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扳过玹珺,强迫他看清楚,深沉的语气与他平时的形象极其不符。
“玹君,您当初选择我,罹判官比你的状态好上不知多少倍。”
“什么?”玹珺蹙着眉头,显然没想到杨别思竟敢这么对他。
“我说您呀,辜负了霁清先生的一片痴心。”杨别思扬起衣摆,盘腿坐在玹珺对面,他指尖沾了一点泻出的酒水,含在嘴里,看来这酒烈得很。他今日骂完玹珺,估计那人第二日醒来大概记不住的吧?
“你胡说什么!”玹珺抱起一坛酒,醉眼迷蒙,一会儿指着杨别思,一会儿指着别处道:“他说我不喜欢他,他不肯跟我回去。真是的,换作别人这般任性,我早就……嗝。”
“霁清先生不是您豢养的宠物。”杨别思夺走他怀里的酒坛,“他被您毁了相貌,与冥帝为敌,又放下身段,不惜名誉扫地的伴您左右,他说过什么了吗?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仅是喜欢您而已。您却像是存心,一再而再的挑战他的极限,难道,看到他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您会高兴不成?”
“我很努力地对他好了,结果你们都说我让他伤心。”
杨别思轻轻叹了一声。
“哪有人一边说着对他好,一边折磨他呢。您心知肚明他在意的人是谁,您偏有恃无恐般当着他面羞辱他,高调的和别人眉目传情。您以为他不会难过不会痛吗?他是不想见到您不开心,才一直告诉自己要宽容大度。”
“他喜欢我……”
“对,就因为他喜欢您。”杨别思打断了他的话,道:“您若是不好好珍惜,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了。”
“别思,你、你不喜欢我吗?”
“我当然是喜欢玹君,不过区区这种喜欢,怎比得上那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假受真攻杨别思!
(其实小思人是不错的,就是以前被欺负多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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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附近有魔气。”
忘剑怅恨抬起手,身后跟随的人停了下来。他眺望着远处一家酒庄,身后人立刻领悟他的意思。
“这位爷。”酒馆掌柜颤颤巍巍的躲在门后,小心翼翼的问着杨别思,“能否帮这位爷结账了……”
杨别思无奈的看了一眼睡过去的玹珺,他取下腰间的荷包,丢给掌柜。
掌柜掂了掂重量,再打开一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两位慢慢喝,我酒窖还有些上好的藏酒。”
“不必了,请问掌柜,附近最近的客栈在哪里?”
“往东街走五百米,有家龙凤客栈。”
“谢过掌柜。”
杨别思将玹珺的手臂搭在肩头,支撑着他大半边身体。
头疼。
刚出酒馆没几步,他警惕的打量四周动静。
太安静了。
杨别思从衣袖掏出骰子,不假思索的转动几个面,一股力量把他们吸了进去。
玲珑骰子,别有洞天。
他还以为是误入一块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地,没有飞鸟走兽,不远处传来水声,他扶着玹珺缓慢走过去。
涓涓瀑布下有间简陋木屋,旁边还种了一棵凤凰花树。
这里应该住过人。
杨别思看到门槛旁边摆了几株枯萎的花盆。
他安置好玹珺,一人站在凤凰花树下若有所思。
霁清不是跟雁惟走了。
他恐怕是觉得瞒不住天帝,要逼走玹珺。
不然,他怎么会让玹珺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万一被发现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不就白费了?
当然,不否定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幡然醒悟,决定要离开。
还得等那个熟睡的人醒过来。
玹珺睡足了十二个时辰才肯睁开眼。
他望着那抹白衣胜雪,心中早就没有初见时的悸动。
“别思。”
杨别思回过头,他仿若天边的皎皎白月,从未变过。
玹珺张口结舌,不知讲什么。
他一心灌醉自己,没想到人只醉了六分,剩下四分,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杨别思怎么说他,一字不差,记在心里。
“头还疼吗?”
玹珺捂着额头,诧异的望了望周围,“别思,这是哪里。”
“玲珑骰子,很安全。”杨别思顿了顿,又道:“前天我来找你,感应到附近有天界的人。玹君,你怎么会一个人在灵石镇,罹判官呢?”
“他……”玹珺眸色一暗,“他说,要与我就此别过,永不相见。他以前也说过这种狠话,我全然没当真。这次很不同,清清他是认真的。”
“我感觉好像……完完全全失去他这个人了。”
“他变得很陌生,我仿佛从未拥有过他。”
“想不通……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玹珺迷茫的看向杨别思,乞求他能告诉他答案。
“因为你没想过罹判官会有一天离你而去,毕竟他是这个世上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人。”杨别思软声细语的说着,“他甚至可以眼睛眨都不眨的为你去死。”
“玹珺,霁清不是不爱你了,他是逼自己放弃爱你了。”
“在你我之间,他是什么身份?”
玹珺呆了呆,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既然有了喜欢的人,就好好珍惜。不要纠缠不清,伤了人家的心。”
“你困我在你身边,你就不怕杨别思吃醋嫉妒?你喜欢他,你会忍心看着他难过?”
“你对我,何尝不是背叛他呢。”
“如果你真心为他好的话,请你大发慈悲放过他。你最该去爱的人在等着你,不要亏负了霁清……牺牲的一切。”
许多文字在他眼前飞快的略过。
像是一盏纸灯,声文并茂的切换着画面。
“玹君。”杨别思一声叫唤将他拉回现实,“倘若不爱你的人是我呢,你会像现在这样吗?”
玹珺忘了六百年前找不到杨别思的那种惊慌失措了。
但他记得,醒来第一眼会看见茕淮。
是预料之中。
后来,他要杀了他。
他释然一笑,没有半点怨恨。
再到六百年后的今天。
茕淮还是那个处处替他着想的霁清。
喜欢吗?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放他走。
杨别思俯下身,吻住那走神的人。他一边亲吻,一边熟悉的解开玹珺的衣带。
低眉顺眼,乖巧听话,全部都是他素来最爱的举止。但玹珺忽然失去了兴趣,要是出手,反倒成了一种亵渎。他一惊,按住杨别思的手,不是很情愿的撇过头。
“别思,我现在没心情。”
“若是这样呢?”
杨别思打了个响指,待玹珺看去,同样是白衣飘飘,面容却一边美如冠玉,一边恍若罗刹。他勾了勾唇角,妖冶轻佻,仿佛下一秒就要赖在他身上,软软的喊着他名字。
玹珺喉间动一下,一股燥热传遍全身,最后在心间四处碰壁,撞得他措手不及。
想看那人水光潋滟的眼眸染上特别的□□,然后万种风情又无辜可怜的引诱着他,接着在身下承欢摆出欲罢不能的表情。
他把人压在墙上,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用力的咬上去。
“唔。”
恨不得施加伤害,令眼前人煎熬无比却不得不捉紧他。
“哈……玹君。”杨别思被他吻得透不过气,白皙的脸颊起了几分红晕,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玹珺的腰。
玹珺亲热一番过后,发现幻术不知何时破除,怀里的人变回杨别思。
不是茕淮。
杨别思看他的脸色从欣喜转变失落仅仅是一刹那,平静的问:“你懂了吗?”
应该懂了。
玹珺与他隔开一段距离,怅然若失的走了出去,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凤凰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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