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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影眉头轻蹙：“可能吧。”
1条秋刀鱼绕着他们游了一圈。
“那我们……”薄野忽然有了一个脑洞。
四目相对，柏影接收了他的脑洞：“你可以试试。”说着，重新抽出匕首：“我帮你？”
薄野：“……算了，再说吧。”
柏影：“他们也有可能是大胡子说的NPC。”
关于他们到底是真身在这里，还是像那两条人鱼一样，只是某种……意识？或者别的什么存在这个世界。
样本太少，没法研究。
而且，消失的人鱼去哪了呢？
秋刀鱼绕着他们又游了一圈，并且还用尾巴在他们的手臂上蹭了蹭。
“它是不是想给我们带路？”薄野又有了一个脑洞。
柏影这次也毫无意外地接收了脑洞，点了点头，“跟上看看。”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继续留在这片空白海域等不来生机，只有行动，才有出路。
秋刀鱼在他们前面悠然惬意地游着，不时有大鱼吃小鱼的混乱时刻，为免这条“明灯鱼”惨遭吞噬，薄野还将鱼小心护着，直到待鱼群散了才眷恋地舍不得放手。
柏影看不下去了：“你再不放手，它要被你捏死了。”
薄野争辩：“不可能，我动作很轻。”
“你的‘轻’是指杀死一条人鱼的那种‘轻’吗？”
“……”
薄野看了看手指缝露出来的鱼尾静静地耷拉着，终于松开了手。秋刀鱼在他手里扑腾了一下，继续欢快地往前游。
薄野委屈：“我只是怕它被别的鱼吃掉。”
柏影却看得透透的：“然后抓来自己吃？”
薄野：“烤的好吃。”
柏影：“加盐，加孜然。”
前面带路的秋刀鱼：“……”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秋刀鱼终于改变了方向，往纵深里去。
小鱼仔在珊瑚礁里三百六十度自由泳，两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就有些够呛了，薄野个子更高一点，一边怀疑秋刀鱼是在蓄意报复，一边小心避免撞上海底礁石。
心累。
深处透出一丝亮光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团亮光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小秋刀鱼似乎完成了使命，欢脱地玩起了捉迷藏，柏影试图去抓，但这个地形对人类实在不太友好，没几下子，秋刀鱼就不知道躲到哪个小洞里面玩去了。
两人也不耽误，心领神会地往光亮处游去。
落脚处是一扇圆形拱门，像童话电影里的海底殿堂，柱子上勾勒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越往里去，装饰越为精致。
像是特意引导，每到一个转角，都有一群小虾米摆出箭头的形状，指引他们方向。
“这地方有点诡异啊。”薄野故意道：“你害怕么。”
柏影看了他一眼，原本不想接茬的，但在对方殷切目光的注视下，不知怎么，莫名有种熟悉感，扭头移开视线，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怕死了。”
薄野：“……”
这位朋友，你还能演得再敷衍一点吗？
随即，两人跟着虾米指示又过了一个拐角，上楼，薄野站在外线，两人一样的速度，拐弯的时候薄野很自然地落后一步，就是这一小步，俊朗的侧颜就落在了眼睛里。
柏影的五官偏温润秀气，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冷，但薄野和他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也能看出来，这个人只是不热络，但不算冷漠——不然柏影也不会主动去对付躲在绿苔里的玩意，然后被吸到这片海里来。
当时自己在不知道绿苔里是什么的前提下，几乎是本能地跟着他走的，更是在看到他被不知名的东西往下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下来。
为什么呢？
此时薄野盯着他的侧颜，才后知后觉地问自己，我不是来攒老婆本的么，怎么就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走了？呃……这个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生理构造和自己一样的啊……
薄野倏地停下脚步，眼里满是震惊，嘴唇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开，满脸惊骇。
他居然会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
方才被人鱼按着亲的时候虽然也冒出过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但从来没有像刚刚那一个那样露骨，以至于那个念头一起来，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然后自然而然地，小小的念头演变成画面感十足的小剧场。
……既然生理构造一样，酱酱酿酿的时候也别害羞了，反正都一样，先剥个精光，酱酱酿酿，再换个姿势，酱酱酿酿……
柏影有所察觉，回头就看到他一脸古怪，问道：“怎么了？”
“啊！”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薄野的心虚立即冒了出来，同时脑子里的小剧场更加不受控制地越演越激烈，原本持平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从对方的眼睛滑落到……
意识到自己突然猥琐的薄野立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然而浑身涌起的燥热不可抑制地逼出一句脏话：“我操！”
一定是小邱传染的！他明明是来攒老婆本的，现在居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不可描述的想法！
而且，海水怎么越来越热了？
柏影眉头紧锁：“……”
一个男人，在盯着你的档部看了两秒之后，冒出一句“我操”，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薄野虽然大大咧咧，此时也明显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关键是脸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他妈的这里的海水有毒吧？！
薄野求生欲突然爆棚：“你觉不觉得这里的海里有问题，温度越来越高了？”
柏影：“……”显然没有。
“真的，仔细想想我们刚刚进来是不是太草率了？这些小虾米很有可能是陷阱！”不管了，他此刻的脑子除了面粉就是水，一思考就成了浆糊团，一说话就开始语无伦次：“我好像中毒了。”
甩锅甩得很彻底，完美。
柏影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中的情绪跟韩一帆的“关爱智障”有异曲同工之处，末了哼道：“你不是中毒，是脑子受了伤。”
薄野：“嗯？”
柏影：“简称脑残。”
薄野：“……”
脑洞有时候太大，就会刹不住车的啊。
好歹这一part总算过去了，虾米军团也带着他们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扇紧闭的白色大门。
整个海底世界静谧极了。
有极低极低的歌声在水里飘荡。
☆、第 30 章
薄野靠谱起来还是很正经的，那些刺激的酱酱酿酿的画面被强制压下，同时被压下的还有周遭令他浑身发热的海水温度，暧昧的氛围倾刻间销声匿迹，只剩下极低极轻的歌声在水里飘荡着，增加诡异度。
“小心。”薄野做了个口型，把柏影护在身后，上前一步，手搭在白色大门的中央，大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光凭手感就知道厚重无比。
紧闭的白色大门在推动中缓缓打开。
薄野和柏影退到侧旁，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物飞出，才谨慎地贴着房门往里进。
房间里的布置一目了然。
一张粉色公主床，淡粉色的纱帐中，隐约可以看见躺着一个人。
公主床旁边的梳妆台上立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台面上空空如也，镜框纯黑，镜子里映照出来的画面，将整个公主床都收入其中，还有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影。
薄野看了眼镜子，再看了眼床，不住摇头：“这个风水，牛逼坏了啊。”
柏影也看出摆位的问题：“镜子不能对着床？”
“大忌啊。”
屋子里的陈设实在太简单，梳妆台看不出个所以然，两人便走到床前，透过轻薄的纱帐，隐约能看出来躺着的是女性。
薄野：“男女有别，还是别看了吧。”
柏影看过来，勾唇微微向上，没说话，但明显表达出来的潜台词就是“都到海底了你还在装什么”。
薄野耸耸肩：“别看我长得帅，其实我是个纯情的老实人，至今还保留着纯洁的初恋，等着有缘人解锁我的恋爱经验……”
柏影嗤笑：“呵。”
薄野：“……你质疑的声音太大了。”
柏影：“呵呵。”
薄野：“不是，咱俩记忆都有问题，你怎么就直接质疑我了呢？”
撩开纱帐，那是一张美丽到令人惊艳的脸，比迪士尼电影里的公主更美艳动人，即便她就静静的躺在这里，也无法阻挡这种动人心魄的美。
这种美无关性别，无关情/欲，而是一种审美。
任谁看了都会惊叹的……惊为天人的美。
梳妆台的镜子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像是要将所有映照之物纳入镜中，整个屋子瞬间亮如白昼，镜中辐射范围更为刺眼夺目。
薄野动作更快，在光芒侵过来时已将人扑倒在地，以肘为轮带着柏影滚了两圈，险险避开。
镜子毕竟映照的范围有限，那一圈光芒在有限的范围内搜索一阵，没有抓到猎物，又渐渐隐去。
地毯上，柏影趴在肉垫上，听着耳边越来越澎湃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一个鲤鱼打挺，就听见地上那人声音轻快：“不用谢。”
“……”柏影低头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再次走到梳妆台前。
薄野：“小心被它吸进去！”
柏影“唔”了一声，仔细盯着镜子。
薄野没想到柏影突然专注，一度怀疑他是在趁机照镜子。
过了一会儿，柏影站直身体：“镜子正对着床，难道是它在囚禁这个女人？”
薄野有不同意见：“它都攻击我们了，保不齐是保护呢。”
柏影：“看看这糟心的风水……”
薄野：“我没意见，我扯淡呢，您继续。”
“靠近没事，屏障应该在纱帐上，只要有人撩开纱帐，这块镜子就会感应出光芒，将人吸进去。”
薄野想了想，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来：“可我俩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柏影睨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薄野揪心地想：我明明纯情老实人一个，怎么到你眼里就跟花心老流氓似的。
薄野长叹一声，道：“我同意爱情不分年龄、性别、国度，但对于跨物种恋，暂时接受无能。”
他们当时只是撩开纱帐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上身美若天仙，下半身却是一条长长的鱼尾。
不过跟之前那两条丑陋的人鱼不同，她上半身裸露的皮肤并没有覆着鳞片，而是和普通人类一样光滑细腻。
这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美人鱼。
柏影对他的恋爱观不置可否，回头又看向床：“这人谁呢？”
薄野一哂，“我知道，这叫‘睡美人鱼’。”
柏影：“？”
薄野撸起袖子，哼哧哼哧开始科普：“小时候看过童话没？美人鱼爱上人类王子，但是人类王子是个渣男，被渣的美人鱼伤心欲绝陷入昏睡，变成了睡美人鱼，睡美人鱼的魔镜忠心保护主人不受伤害，直到杰克船长乘风破浪闯入海底宫殿，一个滑铲打败海怪，再一个法式热吻唤醒睡美人鱼，两人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并且生下七条小鲛人。”
柏影：“……”
柏影：“…………”
……静谧的海底宫殿，此刻更诡异了。
好半晌，柏影才缓过劲来，问他：“请问在哪儿能买到您的著作？”
薄野：“我……”
柏影咬牙：“我要杀了出版商。”
薄野：“……”
不知道看的是哪个倒霉星球的童话，薄野终于乖乖闭嘴了。
“过来搭把手。”柏影发现镜子没法单独移动，于是直接上手，并且从善如流地呼唤薄野：“移梳妆台。”
原本正对着公主床的梳妆台逆时针移动了一百八十度，镜面此时正对着墙壁，距离不超过五十公分。
但薄野咂摸出不对味了：“哎，光叫我搭把手，你都没用劲儿！”
柏影：“我用了。”
“没有！”薄野十分肯定，刚才搬梳妆台的时候，基本都是靠自己一人之力。虽然这种份量对他来说不算重，搁平时根本不用别人，但他今天就是想跟人掰扯掰扯。
薄野：“你偷懒了。”
柏影：“可我也动脑了。”
薄野：“……”
还带这样的？
虽然不确定魔镜是不是像柏影推测的那样，只能吸入映照范围的人或物，但本来就诡异的房间、陷入昏迷的美人鱼，再加上一面会发光的镜子，就总觉得镜子里头有双眼睛在盯着，做什么都膈应。
移开了以后才发现，魔镜背面覆着的是深深的一层黑色，浓重的黝黑，像不见底的深渊，在昏暗的壁灯下还泛着淡金色的光。
“……”薄野拧着眉头，十分不爽，总觉得这镜子诡异得随时能爬出贞子。他伸手敲了敲那面黑色背景，声音挺脆的，“柏小……”
柏影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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