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回头看萧长平:“王爷今日出府想必是有事吧?我也正有要事,就不留王爷了。”
说完立刻重新坐上马车,结果刚坐下,马车门帘又被掀开,萧长平居然进来了。
沈北挑眉:“王爷?”
“本王今日无事。”萧长平道:“出府本是随意走走,恰巧遇见王君,倒不知王君有何事,说出来,说不准本王还能帮上王君一二。”
沈北听他语气突然一拍手:“王爷真这样想?”
萧长平看他样子,直觉有些不好。
沈北仿佛真心觉得:“那真是太好了,有王爷在,说不得还能给我指指路呢,我这快一年没出王府了,这京城许多地方都认不全了。”
萧长平看他模样不似作假:“你今日出府,到底是为什么?”
“自然不是专门去寻齐王殿下的。”沈北笑眯眯的:“毕竟我十分本分,与王爷都说好了,以后规规矩矩做个王君,这种突然结交外男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我今日出门,是想着团圆节后,毕竟我与王爷要去将军府,我寻思着,买些东西回去当礼物。”
“府上就有。”萧长平淡淡道。
沈北道:“我难得回去一趟,总不能去府上库房挑点儿东西送给郎君,这可太敷衍了。”
萧长平挑眉。
沈北说这话,确实是真心,当初王先生那件事情之后,他到底察觉,有了原主的记忆,便不能算是个局外人,这沈郎君,虽然是个男人,但到底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既然割舍不掉,沈北便想着好好护着。
沈北心中主意把定,这团圆节送个礼物,那自然是人之常情。
萧长平没想到他居然还挺孝顺沈郎君,倒不说什么了。
一时间,马车里倒还挺和谐。
不一会儿,马车在一家首饰铺停了下来。
萧长平先下了马车,红卯竹柳鸣音三人退到一边,却见萧长平转身冲着沈北伸出了手。
沈北看他伸出来的手,再看路过的人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眼神,将手放在他手里。
假面夫夫需要逢场作戏,他懂得。
牵着萧长平的手下了马车,他看着首饰铺的门面。
“天工斋?莫非取巧夺天工之意?”沈北看着笑了笑,而后跟着萧长平一道进去。
里头立刻有小二迎上来:“二位贵客想买点儿什么。”
沈北道:“我想定制一款珠宝。”
小二一看沈北一出口就是定制当即道:“那贵客请上二楼。”
沈北与萧长平跟着小二到了二楼,立刻有人给他们奉茶,不一会儿,小二就带着个人过来,那是个中年男子,看打扮像是个手艺人。
果不其然,他道:“小的是这天工斋的手工师傅,听闻客人要定制珠宝,不知道有什么想法与要求。”
沈北道:“我要订一款镂空牡丹香囊吊坠。”
“这……”手工师傅先是一愣:“吊坠?”
沈北道:“不能做?”
手工师傅摇摇头:“可否请客人描述一下这东西是什么模样,恕小人浅薄,从未听过这香囊吊坠。”
原来是这儿还没有这种款式的东西,这样更好。
沈北心道,送东西,自然还是要别致,他想了想:“去拿块儿炭过来。”
“??”那师傅有些懵逼,心说这客人要炭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毕竟他们这种首饰铺的,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两位身份非凡,单看萧长平,他虽然一直也没有说话,但通身气派是骗不了人的,面前这位郎君看着也不是一般人。
再看萧长平头上戴的玉冠,也着实是上上品,自然不敢怠慢。
炭拿来之后,沈北对竹柳道:“将他削做毛笔大小。”
竹柳立刻照办了。
沈北又吩咐他用纸将削成毛笔大小的炭给包起来,这就做成了一支简陋的炭笔。
他用那铅笔的手法拿炭笔,原主是会用毛笔画画的,但是沈北用软笔画不出想要的效果,还是拿炭笔。
虽说纸张不如人意,但是他用炭笔画的却很快速。
想当年沈北他亲妈是个贵族美少年控,什么琴棋书画但凡是学着有优雅气质又能彰显才艺的,她都让沈北去学,又道是博而不精,沈北各项技能都不顶尖,但是,各项技能他多少都会一点儿,这素描就是其中一项,他还画过珠宝设计图。
很快,一个古风镂空腰坠就出现在纸上。
萧长平本是百无聊赖,结果看到沈北居然用一条炭画出一个几近真实的吊坠,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什么手法,居然能将东西画的如此真实。
一旁的人都看的神奇。
那手工师傅更是看的大呼:“巧夺天工,这位夫郎的画技,当真是巧夺天工啊!我这一生,从未见过有人能画出如此精致的图画!”
但看沈北随手而画仿佛信手拈来,大家气派,一览无余。
沈北却是许久没画了,老实说有点儿手生,等他画完之后将设计图放在那师傅面前:“这样的,能做吗?”
手工师傅刚才看的惊叹,这会儿看到成品图有惊叹,尤其沈北还把内部关窍都画了出来,他当即道:“能做能做,就是可能要费些时日。”
“十天之内,价钱好商量。”
手工师傅一听:“这,这十天可……”
沈北看那师傅一眼:“不行?”
手工师傅拧眉想了想,最后点头:“客人都画这么精致的图给我了,十天时间,我无论如何也会做出来的!”
沈北看那师傅一眼:“那就麻烦了,十天后,我会让侍从来取货。”
这事儿订下来,出了天工斋,沈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王爷回……”
“在外用午膳吧。”沈北话没说完,萧长平就接着说了下去。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行吧,接下来,就看王爷如何安排了,左右我跟着吃就行。”
萧长平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了在外用午膳,左右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与沈北在外头吃一顿,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的沈北,他看着还挺顺眼的。
沈北管他顺眼不顺眼,就像他说的,左右他也不能不鸟萧长平,既然如此,跟着吃就行了,不必管这么多,今天出门要做的,也做了,眼下他无事。
然后,萧长平就让红卯驾车到了湖月楼。
两人刚一下马车,突然听到声音:“王弟,好巧啊。”
沈北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也有人刚下了马车。
这人一身月白色衣裳,手里拿着把扇子,目光落到他胸前的一朵巨大白牡丹上,沈北的表情有点儿微妙。
这人不是个哥儿,这年头,不是哥儿但是往衣服上绣花的可不多。
但看他双眸狭长,笑起来带着一股子妖孽气息,打扮的也偏哥儿的模样,但是此人偏偏不是哥儿,又称呼萧长平为王弟,除了镇北王萧长陵不做他想。
第38章 看不见
今日这趟出门出的也是巧了,前有金钰萧长策,后遇镇北王萧长陵。
萧长平自然看到萧长陵,冲着他抱拳:“王兄。”
萧长陵的目光却落在沈北身上:“王弟这是……”
沈北也行了礼跟着萧长平喊:“王兄。”
萧长陵有些惊讶:“这是王弟的正君?”
“是。”
萧长陵那扇子一合,居然好生打量了沈北一番,这举动放在一般人身上,那就是看人家老婆,流氓,但他打量的却没有一丝其他意思,纯粹打量:“可真是见着活人了,王弟这成婚一年了,平日里咱们兄弟聚会都带夫郎,就你一个不带,都说你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其中意思,沈北用脚想也知道。
还不是萧长平不喜欢大老婆的名头已经出了名。
沈北但笑不语。
听萧长陵语重心长道:“原来是我们都想错了,你不将王君带出来,莫非是想着自家王君貌美如花,藏着不让我们见?”
他这话说的,显然是看萧长平私下带着沈北出来,这可是偏宠的意思啊,哪儿有传闻里那样,对自家王君不爱惜的意思?
萧长平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王兄来此,也是用饭的?”
萧长陵知道萧长平的脾气,他不爱提,他自然也不去做那个没趣的人:“我今日孤家寡人,可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你们吃吧,我自个儿开一间。”
沈北听得好笑,这萧长陵,可真有意思,遇见了,打了招呼了,又说不跟他们一起吃饭,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一起吃饭,可真就有点儿奇怪呗?
沈北看看萧长平,只见他见怪不怪,面色严肃的很:“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王兄雅兴。”
萧长陵便扇着扇子道:“那我先进去啦。”
说着还真就进去了。
沈北看他颇潇洒,又想起萧长策,这兄弟三人,倒真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也是。
沈北无缘无故,又想起他爸那个私生子来,确实是同一个爹也不一定性格相似,他跟那私生子性格就完全不同。
想到那私生子,沈北眉宇间表情一下子淡了。
进了客栈,很快便到了包厢。
萧长平点了菜,沈北就等着吃。
这厢两人在外头吃饭,那厢,府里却不太平。
王君一年来没有出府,突然就出了府,这自不用说,王君出府之后,王爷居然也出去了,这府上耳聪目明的人不少,这一前一后出府,且手伸的长点儿的,立刻知道。
“王爷陪着王君去了首饰铺?”秦侧君拧眉看着冬儿,语气中有不确定。
冬儿抿了抿嘴唇,唯恐侧君伤心,这话他本来不想说,但是不说,侧君不知道,也不成。
秦侧君看着冬儿默认他也默了,默了一会儿道:“过些时日是团圆节,王爷陪着王君去首饰铺买首饰,是应该的。”
冬儿张口欲言,又忍住了。
秦侧君眼眸低垂:“今日是初一,往常王爷不去王君那里,也不会去其他人那里,都是自己歇着……”
冬儿哪儿有不明白秦侧君的意思,心头恨恨有些压不住:“侧君!王君显然是仗着王爷对他态度好了几分就欺压您,这府上本就是你管着,如今他将齐王寿宴的事儿这么分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君这毒计,他就要是您不好过呀!您难道不做什么准备吗?”
秦侧君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幽幽道:“王爷讨厌不安分的人。”
冬儿看秦侧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心里急的跳脚,但毫无办法,心想着王爷什么时候能看到自家主子的好啊。
侧君入府以来,看着是颇得宠爱,但是王爷显然是随意宠爱府上的人,侧君虽然管着府上事情,但不是偏宠,是王君实在不管事才如此,对于两位陵公子,王爷的态度左右也差不多。
冬儿心疼自家主子,分明这么好,王爷怎么就看不见呢。
第39章 吓唬
午饭吃完之后,沈北不说话,萧长平也不说话,两人仿佛一下子没话了。
这事儿看着也办完了,当然是回府,两人到了王府门口就一前一后,仿佛之前一道逛首饰铺的不是他二人一样。
这事儿萧长平觉得没什么,沈北觉得没什么,但是底下竹柳鸣音看着自家主子觉得诡异,红卯看着自家主子也觉得诡异,偏偏又不好问。
沈北回了自己那院子,这会儿躺下来,倒觉得腿脚有些酸,他皱着眉头:“给我捏一捏吧。”
竹柳与鸣音同时上前,蹲在他腿边给他捏起来。
他捏着腿脚倒是好受,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之前一直就在府上倒没注意,今天一出去,才发觉这身体真是弱的可以,就这么走了两步,坐马车颠簸一下都觉得累。
沈北问:“之前吩咐找的大夫与护卫的事儿有着落了吗?”
这事儿是交给竹柳办的,但沈北这么一说,竹柳却没有立刻答话。
竹柳向来尽心尽力,走神可不多见。
沈北看去:“竹柳。”
“啊?”这一声竹柳反应过来了:“王君!”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一下子醒过来,有点儿吓到了。
“说来,当时在街上你似乎有些话想要对我说。”沈北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碍于萧长平在场,他没有问:“怎么?想什么呢,这么神不守舍。”
“我……”竹柳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北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吞吞吐吐,他蹙眉。
竹柳看着沈北这个表情就惊了,立刻道:“奴才……”顿了顿:“只是在想,当时王君,为什么要推开我。”
嗯?
沈北懂了:“你是说金钰打过来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我推开你的事儿?”
竹柳点点头。
沈北看他那样子哪儿还能不明白竹柳心中想的是什么,这傻子,一心忠心护主,结果让他推开了,怕不是觉得自己连护主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心里郁闷了吧?
沈北没忍住:“哈。”
竹柳:“??”
“哈哈哈哈。”沈北笑起来:“你傻的吗?”
竹柳心头一苦低了头,王君,果然是觉得他不堪造就吗?
想想王君之前将那些事情交给他,有特意磨炼他的意思,但他却让王君失望了,是不是?
竹柳这么一想,心里更沮丧了。
正沮丧着,头上突然被一只手摸了一把,他惊讶的抬起头,却见沈北笑眯眯看着他,眸中都是暖意,他心中一动,只觉得眼下的王君真好看啊,好看的,他都忍不住有点儿脸红了:“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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