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久违的晕眩感开始萌发,守在浴缸边的大狼犬也变得蔫了吧唧的,尾巴也不摇了。
少将先生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他从浴缸里头重脚轻地爬出来,随意擦了几下滴着水的身体,就裹着浴巾大咧咧地躺到了床上。
难受算什么,只要能让媳妇儿暂停一天的高强度工作,怎么都行。
严烁兴致勃勃地翻滚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觉得书昀差不多该起床了,就掏出通讯器,又压低本就沙哑的嗓音,给人发了条语音:“我不舒服,你今天不要去帮别人,专门来看看我好不好?”
然后他得到了对方异常冷漠的文字回复:“你能有什么事,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看到这句话,狼犬不仅是尾巴耷拉了下来,连脑袋也可怜兮兮地垂到了地板上。
严烁扒拉了一下床头板,回消息的语气更加沮丧:“可是我……真的好难受……”
可能是把自己作得太过火,现在病情逐渐加重后不止是头晕得厉害,意识都有点迷迷糊糊的,症状比普通的感冒发烧严重得多。
严烁眼巴巴地盯着对话框看了很久。
然而这回,他却没能等到消息提示再次亮起。
大概媳妇儿去忙了……
少将先生委屈地用被子蒙住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感冒药也没吃,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微凉的触感轻轻贴上了额头。
少将先生费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向导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正用手背给自己试额温。
……肯定是梦。
我的精神体每次见他都太过兴奋,舔得特别粗暴,所以他讨厌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真的专门跑过来一趟。
严烁有点难过地抬起头,用脸颊蹭了蹭自家向导柔软细腻的小手:“你能不能……在我梦里待久一点?”
对方低声骂了句蠢狗,却真的没走。
小向导黑着脸掏出备好的湿毛巾,让小奶猫去大狗的肚皮底下趴着,然后弯下腰掀开被子,无奈地给满嘴胡话的少将先生擦擦脸、擦擦后颈、擦擦成年男性黄金比例的宽肩窄腰,再擦擦不住冒热汗的八块腹肌。
唯独……
避开了少将先生鼓鼓囊囊的胯间。
对此,被擦得欲火焚身的少将先生很不满意。
清醒的时候只能自己想着媳妇儿DIY就够苦了,凭什么梦里也不能从媳妇儿那里尝点甜头?
他越想越气,大着胆子捏住书昀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的小手,特别无赖地硬按到自己滚烫的胯下。
“严烁!”梦里的小向导僵了身体,白嫩嫩的两只耳朵顷刻间彻底红透,“你干什么!”
少将先生眨了眨眼——
A.理直气壮地要求:“帮我摸出来。”
B.可怜兮兮地请求:“这里也热。”
发现番外大家还是喜欢看甜的,投票结果一边倒
第95章 刺(上)
我在医院又待了几周,气色逐渐好了些,力气也养出来几分,具体表现为当我忍无可忍地咬严烁肩膀时,那家伙嚎的音量越来越大。
……可明明是他上药越来越不老实。
我可以麻木地忍受极度粗暴的强制性爱,也可以心如死灰地咽下被当作性玩具使用的屈辱和痛苦,但我却完全忍耐不了被人带着怜爱的意味……笨拙而小心地抚摸碰触身体内部的滋味。
我对温柔手足无措。
而这,可能就是当初被楼钊轻易俘获的原因。
我靠在严烁的肩上泄了一次,大脑被过载的快感搅弄得乱七八糟,只能恨恨地继续收紧牙关:“混蛋!”
脖子上的皮肤薄而细腻,一旦留下咬痕就会印得很深。所以一个人哪怕再迟钝,被咬破脖子也肯定会觉得有点痛。
可那家伙的哼唧明显是带着愉悦的。
他傻乐着为我擦拭腿间的狼藉,还趁我不备,又偷偷亲了好几口我的发顶。
我被严烁的厚脸皮磨得早已没了脾气,也确实理不清自己对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干脆闭上嘴不咬了,自暴自弃地把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像鸵鸟一样逃避问题。
……
流血早就停止了,但是上药还在日复一日地继续。
严烁装傻充愣从来不提取消上药,而我也没有翻脸阻止的念头,反而默许了对方用这种略显狎昵的方式亲近我,也并未像几年前那样对他的亲密接触感到恐惧或厌恶。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惘然地在严烁的怀里靠了会儿,然后抬起眼睫,望着对方刀刻般俊朗的脸庞发呆。
这要换做大学期间,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绝不会这么温顺地靠在严烁怀里,更不会主动昂起头,用微凉湿润的鼻尖去蹭对方温暖干燥的脸颊。
可我就是这么做了。
严烁对我的举动也感到很迷茫。
他喉结狠狠颤动了一下,揽在我肩膀的五指猛地收紧,同我对视的那双黑眸更是睁得大大的。
我直直望进他的眼底,发觉最里头蕴着的情绪并不是我以前做噩梦时常见到的阴郁疯狂,反倒是青涩的无措和忐忑占了上风。
他似乎想回蹭,却又怕吓到我,只得压抑着一动不动,肌肉紧绷眉头紧锁,只用炽热得能把我燃烧殆尽的目光渴望不已地盯着我看。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静养的这段时间,我渐渐不像以前的自己,不再无时无刻心怀戒备,竖起尖刺扎得自己和意图靠近的这条蠢狗鲜血淋漓。
而严烁……
也越来越不像我记忆里的那个疯子。
或者说本性未改,只是为了我的感受勉强压抑住了。
我伸手勾住严烁的脖颈,借着力前倾身体,把我跟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这举动和接吻的前奏十分相似。
也难怪这人的心跳越来越快,体温高得要把我融化掉。
然而我并没有亲吻满心期待的对方,而是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问了个极煞风景的残忍问题——
“严烁,如果那晚我没有因宫外孕而流产,而是生下了和楼钊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第96章 刺(下)
已经做好接吻准备的那人很明显地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英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放慢语速,轻轻重复了一遍原问题。
反应过来我到底说了什么后,严烁的神情变了。他不悦地低垂眼睫,薄唇抿成道锋利无比的直线,映着我身影的乌沉黑眸情绪翻腾,在对视中泛起浓得化不开的暴虐血色:“为什么要问这种话来刺激我?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和你的孩子!”
野兽出笼的危险感迎面而来。
我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微微颤了下,勉强忍住退缩的念头,怎么也不肯在这个问题上含混过去:“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不把这枚双方都避而不谈的刺及时拔掉,我有预感……
这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芥蒂。
对方眸色一暗,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略带恼怒地扣住我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直接吻了上来。
他的唇瓣狠狠贴住我的唇瓣,坚固的牙齿压在彼此的唇上顶弄厮磨,却又竭尽所能地收着力道,所以并没有把我磕出血来,倒像是带着赌气意味的另类撒娇。
因为不疼,我也就没挣扎抗拒,就这么无奈地注视着对方发疯,就像我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
严烁发疯是件很常见的事。
只要我不理睬他、漠视他,或有意无意地在某些事情上跟他对着干,脾气跟炸药桶似的这人就会被一秒点燃。
而如果放着暴怒状态下的他不管,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被拖进宿舍或厕所隔间狠狠操一顿,再被对方用言语羞辱一通。
所以说实话,我的确是经常不管的,只在被弄得受不了的时候勉强服软。
我并不在乎严烁的情绪,对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感兴趣。尤其是后期我跟他之间的冲突越来越严重后,更是鲜少听得进他的话。
哪怕有些时候他的出发点的确是为了我好,但我跟他之间早已横亘了太多无法弥合的伤害,以至他越是想要接近我,就越会触发我的逆反心理。
而我越是抗拒,那头蠢狗就越会陷入急躁愤怒的情绪泥沼里,疯了似的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这么个恶性循环下来,没成仇人真的算奇迹。
我被亲得渐渐喘不过气,不得不收起思绪,望着严烁缓缓扬起手来。
挨过我好几次巴掌的那人条件反射地攥住我的腕骨,力道一时没收住,捏得我的手腕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其实是关节摩擦的正常响声,就和掰手指一样。
我什么都没说,严烁却如梦初醒地立刻松开了手。
他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顶着新鲜出炉的鲜红巴掌印凑到我跟前,懊恼地示意我再来一记:“书昀,我、我刚刚脑子嗡的一下,就……强迫了你。我没有把你弄骨折吧?我现在就去喊医生?”
我甩了甩根本没感觉到疼的右手,摇了下头:“不必。”
“没骨折就好……你可以扇右边,对称。如果没力气,我自己扇也行。”严烁垂眸,语气委屈得很,“但是不要问我那个问题了……我不想回答……”
……所以,果然是讨厌到了极点吗?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我了然地垂下眼睫毛,没有继续逼他,而是把五指轻轻插进这人冷硬的黑发里,然后顺着发根生长的方向,一下下地轻缓梳理。
那头蠢狗低低呜咽一声,脑袋挨到我颈侧滚来滚去,蹭得我肩窝痒痒的。
就在我无奈地打算终止这个话题时,严烁却自个儿闷闷地开口了:“只要一想到是书昀你十月怀胎……受了那么多苦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就完全没有办法讨厌那个小兔崽子,只想把你跟宝宝都接回家,好好照顾。”
他瞟我一眼,语气委屈中夹杂了几分破罐破摔的不满:“但是我又知道自己没那么大度,很可能照顾的同时偷偷摸摸给那小崽子使坏,比如往泡好的奶粉里吐点唾沫,再比如给那小崽子换尿布的时候故意不那么勤快,让他脏兮兮地多待一段时间,又或者不给他买喜欢的玩具,长大了不给他很多零用钱……反正就是……我绝不会讨厌你的宝宝,但没法保证全心全意视如己出地爱那个小崽子。我怕说出来让你不开心,所以不想告诉你。”
我听得怔住,刚高高筑起的防备和疏离被对方气恼却坦诚的视线一撞,顷刻间轰然倒塌:“……那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想听,我从来拒绝不了你的请求。”严烁骂骂咧咧地抓了下头发,别过头去不肯看我,“我不想撒谎骗你,又不想让你觉得我不能成为一个好爸爸,真他妈的为难死了。我宁愿回到学校里做几道数学题,或者去公司磨几份并购案出来,也他娘的不想再答类似的问题了。”
这家伙真的……
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第97章 起名
我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略带歉意地抬起头,往严烁的脸颊上轻柔地啄吻了一下:“抱歉,以后不问了。”
“别,想问就问。”严烁哼了声,脑袋依旧别别扭扭地朝着其他地方,死活不肯看我,两只手却特别实诚地摸了上来,占有欲十足地圈住我的腰,“我宁愿你问出来,也不想你把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你藏心事的本领太好了,我猜不出来,所以之前只能靠把你弄哭来逼你说实话。”
……怎么听着还像是我的错了?
我哭笑不得地让闹情绪的严烁抱了会儿,然后再次亲了亲他的耳朵尖,轻声让他帮我去医院食堂带份甜豆浆回来,再去处理一下出院的冗长流程。
这段时间修养得够久了,身体指标也基本恢复到了正常水平,要是再不回研究所,我自觉愧对导师和理想。
听完我的请求,严烁又哼了声,侧过头飞快地偷吻了一下我的唇瓣,然后趁我反应过来前,再次恶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场偷袭来得莫名。
我被亲得有点懵,伸手摸了摸留有对方体温的唇瓣,困惑地看着严烁:“……?”
“报酬。”他板着脸,“我怎么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总裁,跑一次腿价格很贵的。”
……幼稚。
我异常冷漠地推开严烁,重新躺回被窝里:“知道了严大总裁,我下次找个收费便宜点的好心人帮忙,亲一次就行的那种。”
“不行!不准找别人!”严烁气恼地压低身体,一只手撑在我颈侧,令一只手有力地托住我偏向另一边的脸庞,掰正了强迫我跟他对视,“我很好说话的,可以谈价格的!亲一次也行!”
我嫌弃地道了句滚,这人才特别不甘心地起身离开,嘴里还一直嚷嚷没有这么压市场价的。
我目送严烁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等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披上宽松的外套遮住腹部,心情复杂地离开病房,乘电梯前往更高的楼层。
……
今天是我继上回劝完楼钊接受手术后,第一次去看望他。
倒也不是不关心那条毒蛇的死活,只是宋哥先前打电话告诉过我主刀医生的角色由他接了过去,术后跟我微信聊天时也没有提及楼钊,因此我默认手术一切顺利。
再加上我住院前期躺在病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真正恢复到能独立行走,也不过是近两周的事。
……所以也不算刻意忽视,只能说那混蛋做手术的日子挑得不好。
谁让他瞒病情瞒了那么久!
我放轻脚步走近病房,还未伸手推开半掩的房门,就听得里面传来清脆密集的键盘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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