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臀缝深处,残留着的不适感依旧鲜明。
简直像还含着严烁的那根东西一样。
我不死心地又动弹几下,发现实在难受,就闭上眼放弃了挣扎,继续窝在罪魁祸首暖融融的怀里小憩:“老胡同和花鸟市场……今天不去了……”
“真不去了?很疼?”那头蠢狗一手紧揽着我的腰,用下巴蹭我的发顶,另一只手小心地揉按起我的大腿,语气听着相当内疚,“书昀你后面的时间是不是都排满了,我耽误了这一天……会不会让你没办法出去玩?”
我无奈地睁开眼,昂起头望向那名开始胡思乱想的傻子:“我怎么说也是在休假,怎么可能半个月只给自己留一天休息?难道我是工作狂?”
工作狂应该是像宋哥那样的才对,我还差得远。
要知道我除了今天,其实明天也留了空闲。
……在课题没有十足进展的时候就敢这么休息,已经算很懈怠了。
然而我没想到,严烁听完我的反问后居然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见我眯起眼,这人愣了半秒,识相地开始拼命摇头:“不不不,书昀你当然不是工作狂。”
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号的我冷冷瞪他一眼,然后黑着脸重新闭上眼,把脑袋更深地埋在对方胸前:“……别说话,好好当个抱枕。”
又高大又暖和,很适合用来遮挡光线。
我挨着严·大型自加热抱枕·烁又睡了会儿,直到把昨晚缺的觉一次性补齐,才忍着痛慢慢下床。
……在研究所里睡醒后总会舒服许多,无论是长时间低头导致的肩膀僵硬还是其他问题,都会缓解不少。
而这次醒来,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我拒绝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怀念楼钊在暗中打理一切的日子,艰难地处理掉体内残留的白浊,然后让束手无策站在一旁的蠢狗去药店买消炎软膏。
在被问及牌子和名称时,我下意识报了楼钊买的那款。
在无关情爱的事情上,那人向来极为可靠。
许多时候我都打心底里认同楼钊给出的判断和建议,对他经手的数据也感到非常安心。
而且我不喜欢把私人情绪带到课题中,他也鲜少在工作时间为无关紧要的事打扰我,我俩之间偶尔的争执全是因为对实验有不同的看法,对事不对人。
再加上我总得在师兄师姐面前装一装样子,不可能在课题组的群里冷言冷语对待楼钊,让别人看出异样。
所以在研究所的这段日子……
反而是决裂以来我跟楼钊相处最融洽的时候。
哪怕后期我跟着宋哥频繁出差,交流无可避免地少了些,但因为先前的相处和心结被打开的缘故……我没有再把楼钊丢进黑名单,也会偶尔回复他的消息了。
严烁自然不知道我为什么选得这么笃定,挠挠头把我抱回被窝里,亲了口额头就乖乖出门去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难以启齿的心虚。
无论怎么想……
男朋友……都只该有一个的吧?
第129章 消失
出于弥补的心态,我在次日取消了原定的计划,而是跟着难得不赖床的严烁起了个大早。
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我跟着兴致勃勃的那人下车,缓步踏入他念叨了整整一路的露天花鸟市场。
提笼架鸟斗蛐蛐,四合大院赏金鱼。
确属雅趣。
只是这傻子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人烟阜盛、摩肩接踵的地方?而从来不乐意凑热闹的我……又为什么同意了严烁的提议,没叫他重新换一个?
我看了眼从车上下来后依旧死死抓着我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松开的那头蠢狗,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带我逛什么?”
“书昀你看,这种是能手养的玄凤鹦鹉!”严烁特别开心地从摊上拎起只做工精细的木笼子,连着里面扑棱炸毛的小家伙一块儿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考虑带一只小鸟走吗?”
我略一思忖,摇了摇头:“手养鸟对饲主的情感依赖太重,我忙起来顾不上它,它会抑郁的。”
见那人委委屈屈地准备把笼子放回去,我对损失一单生意的摊主老爷爷歉意地笑了下,然后垂下眼,很轻地回握住严烁温暖干燥的左手。
毕竟约会不该扫兴。
“!”严烁提着笼子的手一抖,睁大眼扭头看我,耳后根转瞬间红了一片。
他咳了声,加速放下笼子:“不如我、我再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明明脸皮厚得要死。
某些时候却又手足无措得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行,走吧。”
严烁收紧五指,一边领路,一边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书昀你要是觉得没时间养太通人性的,要不咱俩养只小乌龟?或者花枝鼠啊,仓鼠什么的。再不然养锦鲤也成,我可以去爷爷家后院的池塘里给你抓几条膘肥体壮的,寓意也好。”
膘肥体壮……是打算烤了吃吗?
我再次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之间对养宠物如此执着。
“那养植物呢?”严烁不死心地继续推销,“绣球、小雏菊、盆景,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宿舍内养花草不好,夜间植物的呼吸作用会导致室内含氧量减少。”我困惑地皱眉,“严烁,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劝我养东西?”
被我再次以合理理由拒绝之后,他反倒显得委屈起来。
这人抬眼瞟我,闷闷地嘟哝:“要是再不找点东西拴住你身上的烟火气……没多久就会被全磨没了。”
……?
我微微一愣,在道路中央顿住脚步。
严烁皱着眉侧过身,用身体护着我不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撞到,然后抓紧我的胳膊,快步走向偏远些的地方:“我知道自己不能隔三差五地打扰你,但像这样大半年都见不了几次面,我真的会担心得睡不着。”
“你……担心什么?”我背靠拐角处坚硬的墙面,心情微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是觉得我会在研究所里做出什么事吗?”
“担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我知道你把姓楼的那家伙取消拉黑了!别装!我看到他给你朋友圈点赞了!好家伙一条不落,点得比我还快,你们做课题不是很忙吗!”
“我休息的时候他也休息,所以时间恰好对上。”
“我不管!”严烁磨了磨牙,“反正我很担心自己头顶多个帽子!那家伙讨好你和装可怜的手段层出不穷,狡猾得要死!”
我跟他对视,努力维持镇定:“……只是同事。”
严烁面色不善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说同事就同事吧,但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楼钊不是这家伙眼里最大的敌人?
我伸手揉了揉对方炸开的黑发,指尖很轻地抚摸他清爽干净的发梢:“那你担心什么?”
他抿了抿唇:“我怕你消失。”
……消失?
我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被遮掩着狰狞疤痕的腕部,被锤炼过千万次的心绪却没什么起伏,依旧平静不起波澜。
至少在课题完成前,我并没有类似的打算。
“养个东西就会有牵挂,你有了牵挂……我才能放心。”严烁垂下眼,仍有几分后怕地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他握着我的手腕拉到唇边,隔着腕带吻了下差点就能让我永远解脱的伤口。
这人此刻的声音压得很低,吐字也慢,跟他在我面前一贯的跳脱嘴碎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
“所以我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能多一个人帮我看着你,或许……不算坏事。”
第130章 汇合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
严烁那段话的意思应该是……他可以为了我,退让到容忍另一个人介入这段关系的地步。
我垂下眼保持沉默,没有正面回应严烁的话语。
直到忙完手头事情坐上回程的飞机,已然用了足足十多天来消化这件事的我仍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怎么会有另一半主动提出这么荒诞的要求?
而且我心里清楚得很,严烁对我的占有欲并没有随着长时间的分离和联系减少而消减,反倒愈演愈烈,发展成比三四年前还要过分的地步。
比如……
我看了眼昨晚抱着我死活不肯睡、小声絮叨了大半夜情话,以至此刻困得眼睫毛都抬不起来的那傻子,试探着轻轻抽出被他攥在掌心的食指——
严烁猛地睁开眼,委屈巴巴地抓紧我的手指。
宽大的骨节用力到肌肤表层微微发白,尖利的指甲却只扎进他自己的掌心,完全不舍得弄痛我。
全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是本能反应。
见我被抓住后没有再乱动,这人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眼,脑袋继续搭到我肩膀上,含糊地嘟哝:“我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
舷窗外是浮絮般绵软的云朵。
灿漫的晚霞自其间的罅隙穿过,挟着漫天温柔轻轻落在他的发梢,看着便让人觉得心底暖融融的。
我无意识地弯了眉眼,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严烁蹭在我颈侧的乌黑短发:“我没想跑。”
严烁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脑袋往我掌心一拱,主动凑得更近:“书昀的嘴……骗人的鬼……反正你跑我就追,跑多远我追多远……你体力没我好,我肯定能追上你……”
的确是被对方死缠烂打着追到手的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我把注意力放回亮着光的电脑屏幕,基于这段时间的实地考察,继续修改研究方案。
*
飞机降落后,我收到了楼钊的电话。
出差性质的航班信息在课题组内是公开透明的,所以楼钊掌握着我的行程……并不让人意外。
我看了看让我在一旁休息,自个儿在转盘边上专心致志找行李的严烁,垂着眼按下接听键:“学长,什么事?”
“昀昀,你待会儿打算从T2航站楼的哪个口出去?”那人语气温和沉稳,完全听不出被我有意无意地晾了半个月的不满,“车已经停好了,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唔了声:“谢谢学长,但是不用了。我和严烁在一起,他的司机应该会帮忙把我们送到军区门口——”
楼钊平静地打断了我:“严烁同意我接你回去。”
“什么?”我愣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俩人什么时候有了联系?
楼钊轻声为我解惑:“在课题组的大半年,我一直在把你的一些信息同步给对方。”
同步信息?
我听得不住蹙眉:“你不是说自己是追求利益对等的商人,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等价交易。我提供严烁没有的讯息,严烁则需要给我一些你小时候的照片。”那人淡淡地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昀昀,你在幼儿园穿裙子跳舞的那张真的很可爱,小脸皱得像个包子,动作却做得很标准,再不情愿也在听老师的话,原来从小就这么乖。”
“……!”我握紧手机,耳朵开始发烫,“你……”
“严烁本来想违背约定偷偷藏起这张照片,但我从你就读的幼儿园的官网上找到了大合照,确认有这次文艺汇演,然后用你大学期间趴在我腿上打瞌睡、迷迷糊糊说梦话的视频做了交换。”
“给我删掉!”
“抱歉,题外话扯远了。总之经过交流,在关于你的一些事上,我跟严烁达成了难得的共识。”
楼钊的嗓音低沉了些,先前隐约的笑意封存在骤然凝结的冰面之下,只余下克制压抑的淡漠,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昀昀,我们俩……回宿舍好好聊聊。”
第131章 生气
我沉默几秒,给楼钊报了个距我当前位置最远的出口,然后挂掉电话,抬眼看向正提着俩拉杆箱飞奔过来的严烁。
他最近……
一直在做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严烁是名副其实的公子哥,家境优渥,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生活的苦头,所以当年才能用无比嫌弃的语气评价一把低于十万的伞。
但实际上……却特别好养。
睡过几晚天桥的我对居住品质没什么要求,为了离地铁站更近些就订了快捷酒店,而低矮昏暗、墙皮稍有驳落的大堂显然超出了严烁的认知。一般只下榻五星级酒店的那人见到这一幕时简直傻了眼,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我以为严烁会缠着我换住的地方,没想到那人确认不会有贴身管家这项服务后就老老实实提起我跟他的行李,跟在了我的后头。
……再比如我出发时定的是经济舱,座位间距要比头等舱的小上许多。严烁两条长腿全场微蜷着伸不直,却没抱怨过半句,只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我看,开心得像个傻子。
害得我返程时手一抖就升级成了头等舱,让那混蛋终于睡了个好觉。
而最让我意外的……
莫过于我、楼钊跟他之间的关系变化。
虽然这变化算是正向,并且这俩人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但还是……让我有些微妙的恼火。
这算什么事?
谈恋爱还可以三个人一起的?
他们脑子有问题也就算了,我为什么要跟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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