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下迷药、录音,明德高管强jian未遂,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如果上了热点,那位夫人还敢保你?”
“你别吓唬我!你个白眼狼,董事长对你那么好,你却拿明德荣誉来泄私欲?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云总你三思而后行吧。”王森笃定云舒不会把这件事闹大,就算不顾自己也会顾忌董事长面子和明德的声誉。
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或许只是要自己真正低头。
云舒轻嗤一声,笑而不语。
王森趁势说道:“这件事算我栽了,但我没有对顾微然做什么,我愿意把制作公司和活动公司的回扣让给你,也可以协助你帮顾微然升职加薪,这件事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在宣安的这三个月,我以你为尊,怎么样?”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也是挽救自己唯一的办法,对云舒百利无一害。
云舒嘴角略过一丝冷笑,她站起身俯望王森,不怒自威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森,你贪钱贪色我都没管过,可你吃相太难看了,连我的人都敢动心思。”云舒支起阴魅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但我不会弄si你,一周内,如果你不滚,自会有人来收拾你。”说罢,她向门口走去。
王森慌了,忙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真的不打算顾及明德颜面了吗?”
云舒微微转眸,一字一顿道:“明德没有她重要。”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王森绝望地瘫在地上,终于开始惊恐,他低估了顾微然在云舒心里的地位,他以为只是个继女而已,他以为她俩真的不对付。
最毒妇人心,原来是她们故意给自己设下的圈套,难道他真的要栽在女人手里了吗?
坐在休闲室的顾微然,将事情经过与杨欧说了一遍。她随身带着电棍,以备不时之需,为了拿到更确切的证据,她假装喝了那杯酒。
知道酒里被下了东西,顾微然只是轻抿一口,佯装昏迷,在王森想对她做点什么的时候,她拿出了电棍,开了最大功率,直接把人电晕了。
为了确保自己安全,顾微然在进门时插了卡,听到警铃她以为是杨欧干的,所以才能泰然自若地坐着。
她做足了准备,等着瓮中捉鳖,万万没想到云舒会突然出现。
她感觉,云舒真的很生气。
焦灼地等了十分钟,云舒终于来了。二人像做错事的孩子,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听候发落。
“杨欧,你先走。”
“云总...”
“我不想说第二遍。”云舒双眸似水,含着淡淡的冰冷。
杨欧深深看了顾微然一眼,只好说:“那我先走了,微然,我们再联系。”
“嗯,你去吧。”
安静的房间只剩下顾微然和云舒,窗外是露天泳池,天水一色,美不胜收。从给自己名单到今天设计王森,云舒知道这个计划早就存在顾微然心里。
只是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怎么能以身犯险?!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顾微然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想怎么处理的?报警?还是写篇文章上热搜,逼得明德处理他?”云舒字字珠玑,话中之意也表明了挽救明德那篇文章的事情,她知道。
“我本来就打算交给你处理的,宣安公司现在一盘散沙,业绩一塌糊涂,既然你来了,就不能处处被他拖后腿,对赌协议完不成会影响你的前程,我也不想看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
“顾微然,我跟公司签对赌协议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处理人事关系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我要除掉谁,想提拔谁,更加与你无关,谁让你多事做这些的?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还是觉得自己伟大?是想感动我,还是感动自己,嗯?”
心,蓦地疼了。
顾微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得透彻心扉。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没想过以身犯险,只不过这是除掉他最快的办法,大半个月过去了,你的能力因为这些阳奉阴违的人无法施展,他甚至还想在陆景言出席的活动上做手脚,让你难堪!”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听明白了吗?与你无关,不要有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别以为做这些是为我好...”
“你够了!”顾微然红了眼眶,她的心被云舒踩得粉碎。
她没想过要任何回报,也知道云舒可能会生气,可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重。
“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这么劈头盖脸地批我,你就希望我事事顺着你,按照你定好的路走,凭什么?我就看他不顺眼,我就看不惯他顶撞你,我就看不惯任何人说你坏话,我更看不惯别人对你不好,包括我自己!”
“微然...”
“云舒,我讨厌你!”吼出这句话,顾微然夺门而出,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关心则乱,云舒第一次感觉到失控的可怕。
原来,她也有这种时候……
第23章 心痛
灰色的乌云,压着晦暗的天空,让整个宣安气压骤降,淡漠的风凌厉地扫过顾微然额角,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全然不知天色已变,直到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才有些许知觉。
仰望天空,白云不复,黑云遮顶,沉坠得像她的心。
凛冽的寒风好似野兽的咆哮,撕扯着顾微然的心,从没像此刻这么心痛过,只要想到云舒说的话,就肝肠寸断。
冷冷的雨拍打在顾微然身上,她竟不觉得冷,只是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心被云舒撕成了碎片,她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
上次这么跑出来,还是知道云舒成为自己小妈的时候,那时候她闷头大跑,停下来才发现云舒跟着自己。
可这次,她不会在的吧?
顾微然每走几步都犹豫要不要回头,可恶极了,明明讨厌她,却还在期盼。
她不可能在的,转身只会看到失望。
“你有病吗?对,你有病。”她自问自答地唾弃自己,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唯有她脚步缓慢,仿佛要用这场雨把自己浇醒。
可她却越来越难受,不愿想可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滚成了雪球,越来越大。
这一路,看尽了雨中的萧瑟和凋零,她行尸走肉般地走着,最后竟走回了家。
这个家从云舒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被她骂地狗血淋头,自己竟还会想着,顾微然哑然失笑,低头抹了抹脸上的水,垂头丧气地打开门。
“咦,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苏清回来拿东西,见顾微然回来很是惊讶,再看她淋成了落汤鸡,忙拉她进门,“怎么淋成这样,赶紧洗澡换衣服。”
顾微然怔怔地望着苏清,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像泄洪的水,倾泻而出,她一把抱住苏清开始啜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汹涌而出。
“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哭吧。”苏清轻抚她的后背,这几年连眼泪都没见顾微然流过,更别说哭成泪人。
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悲伤到极致,只是闷闷地落泪。
哭了一会,顾微然渐渐趋于冷静,苏清把她推到卫生间洗澡,自己去厨房给她熬了姜茶。
温热的水从头上浇筑而下,顾微然感到腿脚从未有过的酸软,她环抱自己蹲了下来。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整个世界都围着云舒转。
以前的云舒温柔可亲,从不发脾气,可这次回来,她身上长满了刺,只要顾微然想靠近,就会被扎得千疮百孔。
为什么会这样?顾微然想不通。
苏清端着姜茶走出,听见顾微然手机发出了“叮”的声响,她瞥了一眼,发现界面显示是云舒的名字。
苏清若有所思,难道微然这样跟云舒有关?
屏幕光渐渐熄灭,变成了黑屏,顾微然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阿嚏!”她嗅了嗅鼻子,打了个冷颤。
苏清将姜茶端过去,“赶紧喝点驱寒,这种天淋雨跟自虐有什么分别?”
“淋雨让人清醒,我倒恨不得打晕自己。”顾微然怅然若失地捧着姜茶,目光有些呆滞。
“到底怎么了?愿意说说不?”苏清问。
顾微然抿了口姜茶,发现即使里面放了糖,心里都甜不起来。
一场雨,一顿哭让她平静了很多,她娓娓道来:“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惹得她大发雷霆...”
顾微然把事情前因后果仔细讲述了一遍,她重复了云舒说的话,就像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苏苏,你说我是不是贱呢?!我为什么要多事,人家压根不领情,说她怎样与我无关,还觉得我自作聪明,我就欠吧,气死我了。”顾微然气得面红耳赤,端着姜茶一饮而尽。
苏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微然,你是真傻。”
“啥意思?”
“云总应该是关心则乱,才会语出伤人,她说的话有多重就代表她有多担心你,再说这件事你本来就有错。”
顾微然瞪着她,“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我哪里错了?再说我没有侵害到她什么,对她有利无害好吧。”
“你侵害到她的心了啊。”
“什么?”
苏清搓了搓顾微然的手,笑着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喜欢她。”
“什么?!”顾微然吓得蹦起,“胡说八道什么你,我可是无性恋,讨厌恋爱,抗拒婚姻,这辈子都打算不婚不恋,这件事你在大学就知道了吧,我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别激动...”苏清眯眼道,“大学几年,你与我提到云舒的次数,接近三位数,你们以前的事情,我都耳熟能详了。”
“那不是我们互相倾诉吗?你也跟我说孤儿院的事情了。”
“是相互倾诉没错,可是你提及爸妈都很少,你的喜悦、开心、失落,甚至憎恨都是关于云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最后那么无法接受她成为你的小妈,你越憎恶就表示你越在意,你那么在意是为什么?”
顾微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苏清继续说:“你喜欢她,或许从更早就开始了。你麻木地过了那么多年,拒绝众多追求者甚至自称无性恋,不过就是把她埋在了心底,可藏起不代表忘记啊,微然。你扪心自问,跟她重遇的那天,除了震惊难道没有喜悦,这些年你就一点不期待她回来吗?”
缠绕在心中的结,仿佛在慢慢解开。
顾微然以为自己的心荒无人烟,却不知云舒早在那里种下了一片绿洲。
分开的这五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各种奇葩追求者,听过层出不穷的情话,始终心静如水。
生过的病,受过的皮肉伤,工作中的打击,同学的奚落,邻居的指点都不及云舒在她心头划过的那刀。
小妈,这个把她心头烫伤的称呼,把她围困多年,成了心底不可触碰的刺。
现在才发现,或许根本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她是在乎云舒,可在乎就代表爱情吗?
“不可能,她看着我长大,我对她的在意,是亲情吧...”顾微然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她不相信那些落俗的桥段,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那些在心里生根发芽的东西,总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扎一下。
她有些彷徨,是爱情吗?
“微然,爱情是个很纯粹的东西,你的世界会因为她大放光彩,你所有的期待,所思所想所做都因为她,因为她本来在你心里,你根本不需要思考如何做,身体最诚实。”
“笑话,真是笑话...”顾微然扶额,已是冷汗涔涔。
苏清见她不愿意面对,轻声说道:“不用逼自己,顺其自然吧。好了,我先回公司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自己不要硬扛。”
顾微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丝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滴落在脖颈间,冰冰凉凉。
她抱着靠枕,听见苏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舒有信息,看看吧,你这么跑走她一定很着急。”
顾微然双眸无力地抬了抬,望着不远处的手机,又收回视线,倒头睡在沙发上,目光涣散,没有聚焦。
“叮”手机信息再次响起,她烦躁地蒙着头,不想听。
就算云舒道歉,她也不会原谅!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心软,绝不!
眼不见为净吧!顾微然回到卧室准备睡觉,经过云舒房间时却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门,屋内的家具已经有些陈旧,有些地方也积了灰,云舒的气息好像渐渐远去了。
顾微然眉头紧皱,转身去端了一盆水回来,拿着抹布开始擦洗。
书柜、桌子,她抹得一尘不染,就连床上四件套都正常换洗。这间房很久没人住了,可云舒好像从没离开过。
这扇门就像顾微然的心门,她亲手关上,又亲手打开。
原来她的心,一直在云舒身上。
顾微然化悲愤为动力,擦桌子时不自觉地用大力气,她蹲在桌边,打开抽屉,准备深度清理,发现里面有张旧CD,封面写着几个显然的大字:一辈子的孤单
这是很老的歌了,是云舒早年喜欢的吗?顾微然竟一点都不知道。
她望着CD,不自觉地哼出了这首歌: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样孤单一辈子
天空越蔚蓝
越怕抬头看
....
哼着哼着,顾微然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下了,她仿佛感觉到云舒在无边的孤寂里,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她听这首歌时,是怎样的心情?被亲妈突然抛弃,从来不说想念,遇到任何事都不叫苦,对生活不埋怨,受到打击不气馁,总是笑对人生。
云舒曾经说过,等她有能力了,一定要去找妈妈,要去问一句,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将自己弃之不顾。
顾微然到这一刻才明白,寄人篱下的心酸,云舒那些年的懂事和乐观,都是被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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