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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报军情论功过时,李广不愿连累麾下校尉,又不愿受刀笔吏的口诛笔伐,最后选择自戕谢罪。(注2)
  “就算漠北之战他不错,六十老矣就真的能善终吗?”公羊月忽然开口,似是由人及己,口气很是忧愤不平。
  燕才和晁晨皆是愕然,只有双鲤仍旧迷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能?他不是位很厉害的将军吗?不过也对,我都没听过他的事迹,长平侯和冠军侯我倒是知道,欸,你们怎么不接着说喽?”
  “李广一生平七国之乱,戍击匈奴,却未能封侯拜相。”晁晨揉了揉双鲤的头,后者长“噢”一声,虽觉得可惜,但也仅止于此。
  公羊月闻之,不禁蹙眉。
  另一旁的燕才在这一观点上,态度却截然不同,他少出仕,仕途通达顺遂,并未怀才不遇,即便方才是他引起的话头,也不过是怀古伤今,要说有多鸣不平,倒是不至于:“老实说,当真要论军事才能,飞将军比之卫、霍,不过二流,只是遭遇叫人同情罢了。”
  登时,二人间迸发浓厚的敌意,双鲤和晁晨在旁,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若只是同情,太史公又怎会赞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我看公羊兄颇为此不忿,可是也壮志未酬,欲报效而无门,有没有想过,若是真有志无时,不如另辟蹊径?”
  公羊月起初确实难耐这数年来的委屈愤懑,才在口舌上相争不让,不肯退步,加诸先前因晁晨高看一眼而对他心有芥蒂,因而更是唇枪舌剑,但听得燕才最后的发问,再见他目光定定,似话里有话的模样,整个人又忽然冷静下来。
  “怎么个另辟蹊径法?”公羊月挑衅。
  燕才拱手,微微笑道:“家父当年为昭成帝发兵围困代郡,而不得已出山辅佐,当时或许意不平,但昭成帝宽和仁爱,又礼遇有加,家父数十年来为此鞠躬尽瘁,甚而在亡国后一力辅佐幼主,难道不是为一桩美谈?”他顿了顿,复又道,“若有识才伯乐,又何必苦守庸人,所为另辟蹊径,乃识时务,当晓时势。”
  公羊月冷眼相看,没有开口。
  双鲤拽了一把晁晨的袖子,小声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是在说飞将军么,怎么又讲起伯乐。噢!燕大哥是不是看上老月了,想游说他留在代国?”
  “不像,”晁晨摇头,“我倒觉得,好像是在试探。”
  燕才看过来,两人立即止住窃窃私语,而后他拱手,只说先行一步,去看看常安那处是否已妥当。待他走后,双鲤撇撇嘴,觉得无趣,正好崔叹凤和乔岷在不远处同牧人聊驯马套马,看得她心痒痒,一溜烟便跑过去。
  公羊月留在原地,忽然在晁晨肩上拍了拍:“幸好他没有打你的主意。”
  到如今公羊月才能确定,燕才再与晁晨言谈甚欢,也不过是因为志趣相投,而他自始至终感兴趣的人,都是自己。无定河醉酒那夜,晁晨所言并非赶巧,燕才确实时时留意,只是他和常达观那种脆弱敏感不同,他的细心注视,并非全用眼睛。
  这个燕才,究竟想做什么?
  再远些,有两个猎户就地取材,制作箭杆,又在石头上磋磨箭簇,组装成型,最后拿出长弓力挽,试一试箭矢的准头。
  弦一放,长箭偏飞,没射中跑跳的兔子,反倒扎进石头。
  正为公羊月的话而困惑不解的晁晨,忽然惊醒,急忙去摸随身携带的图卷:“我想到是什么了,第四幅图,李广出猎,疑石作虎,一箭穿石没镞!”
  他扬手,将皮卷一展。
  这时,坝上有人拿着锄头,铁锹,斤斧,挥臂吆喝:“快来帮忙,独孤部的人来了,正堵在村口挑事,赶紧的去镇场子!”
  那独孤部可是代国几大部落之一,这里的人说白了就是些平头百姓小破落户,怎敢如此叫板,只怕要出事。双鲤赶忙去寻燕才,而乔岷和崔叹凤也已奔了过来,向公羊月拿主意: “独孤部?我们也去看看。”
  晁晨只得把皮卷一收,紧跟人流,可跑了两步回头,发现公羊月那是碾蚂蚁的速度,瞧这神情,略显犹疑,似是不大情愿趟浑水。
  也是,他们身上揽的包袱已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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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引用自《王明君辞》
  注2:详细记载请见《史记》
 
 
第118章 
  坝上已拢聚不少人, 远远虚围一圈,手头提着农具,个个神色紧张。五安叔和冯公地位不低, 此刻都站在前头, 而燕才和常安, 正随于其后。
  与他们对峙的是个足有八尺高的男人,穿着鲜卑服, 耳戴铁珰, 一头发辫,一道疤横在鼻梁, 看起来很是气焰嚣张, 在他之后,还有不少拿刀的卒子, 人不少, 瞧着就不好惹。晁晨和公羊月来时, 听几个私下交头接耳的人称,此人名叫刘智, 是如今独孤部南部大人刘罗辰的宗亲, 身后傍着在盛乐城当官的叔爷, 做些捞油水的活。
  捞油水的活无非就是税征。
  代国税制, 贡纳和牧人农夫的租调占大头,又因为不像南方铸币流通, 多以物代钱, 折算为布匹粮食缴纳。租调制下,以户为定收, 但每户的人头数并没有定死,三五一户可, 三五十一户亦可,这当中可做的文章就大了。
  刘智拿着马鞭,指着冯公等人的鼻子骂:“还敢喊人,信不信把你们统统押去做苦力?瞪什么瞪,老东西,今年的租子交够了么?”
  “我们几时没交过?你们的人早俩月就来收过!”五安叔比之老人,显然要更硬气些。
  “你耳朵是不是塞了屎,怎么听话的,我有说你们没交么?我是说,你们偷漏不足数,”刘智挥手,叫跑腿的拿来册子,但他也不会看,随意翻弄两下,转头故意刁难,“你们这些,几十人算一户,倒是会打主意,今儿就要你们把吃了的都吐出来!”
  燕才仗义出头,挡在前面:“刘智!”
  刘智乜斜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小燕公子,什么时候回的盛乐,怎么没与车队同行,这里是我独孤家的地盘,怎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不是!”他捧着肚子哄笑,却并没有退避,反倒挑衅似的上前,“怎么,小燕公子要护着他们,恕我冒昧,这里可不是行台,小心惹祸上身!”
  非是南部大人亲来,只是个卒子都敢蹬鼻子上脸,晁晨看那讥讽的语气和含沙射影的内容,心里只琢磨无定河边的刺杀,保准与独孤部脱不了干系。
  燕才倒是不与他谩骂,只不屑地笑笑:“都是陛下治下良民,受朝廷保护,与你我何干?至于偷漏,究竟是朝廷委派追查,还是府衙擅自做主,恐怕你心里清楚!”
  “给脸不要脸是吧!”刘智气得哆嗦,把长鞭一挥,朝人脸上甩去,常安奔走急呼,好在燕才功夫好,一手便把鞭头给牵住,两人正面对峙。
  刘智拽不动,涨红脸很是尴尬,只放声看向左右:“干什么吃的!”
  他话一落,燕才松手,当即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跑腿的赶紧给人扶起来,刘智抬手就是两耳光,他恨不得一口咬死燕家人,但他还没那本事,只能撸起袖子,远远向旁人找茬,对着冯公道:“乖乖把租子交了,大家都安生!”
  不管怎么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才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顶多就是让刘智吃瘪,最后该如何依旧如何。常安叹了口气,小声嗫嚅一句:“要交多少?”
  刘智比了个数,众人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当下未到秋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余粮,更别说塞外养蚕种麻少,衣服都全靠捋羊毛,哪有余布。
  双鲤悄悄摸过去,在常安手上掐了一把:“你脑子糊涂了吧,这也给?”
  “不给不行。”
  “怎么回事?”崔叹凤倒是要理智许多,跟过来悄声问,“常兄弟在燕尚书手下做事,即便是个小小的掾属,也不该一句话说不上,这厮看行头也不像正牌官吏,就敢如此放肆,瞧着也不是一两回的事,难道就无人可管?”
  “管,怎么管?”常安一脸忧心忡忡,小声答他,“几位有所不知,这都是默认的规矩。国之初建,部落势力庞大,加诸北方连年征战,当朝百官皆无俸禄,除去赏赐,所有盈余皆依靠租调税赋,自是向下挤压。”
  “这……这已是心照不宣之事。”
  双鲤张大嘴巴,嘟噜一声:“这不是明抢么?”
  乔岷也为之震撼,百官无禄,这还是头一回见。崔叹凤依次朝坝上的乡民望去,心中渐明,为何那日在昭君墓前,五安等人会叹息,难忘汉关,可怜归去!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分明把人当牲口,往死里整!
  瞧见那两大一小嘴巴说个没停,刘智听不清却又抓耳挠腮想知道,立刻嚷嚷开:“说什么呢?仔细给你们把嘴皮子秃噜下来。”
  “说你是头猪。”双鲤哼哼道。
  燕才顺势挡在前,他久居代国,又那里不知这些道理,可就是心中堵着口义气,以往他没见着也就罢了,如今当面撞上,怎好坐视欺人太甚,自是不干,何况,独孤家出面为难,保不准也是因为他。
  常安瑟瑟惶恐,拉了他一把,愁容满面,好似在说争这一口气也无用,不要冒险出头,害燕家落了口实遭弹劾。
  达观啊……
  燕才这才忍住:“宽限些日子。”
  刘智见他让步,是越善越欺,伸出食指晃了晃,赖皮似笑道:“不行!”
  “嗯?”
  “怎么,你还要动手?”刘智立即跳脚,“小燕公子,不要以为你巧言善辩,我就抓不住你的辫子,这些晋民逗留此间,只怕会带来祸患,我会托请叔父如实上报陛下,让他定夺,最好全都迁到北边苦寒之地,别站着好茅坑不拉屎!”
  这时,坡上飞来一道亢丽的女声:“这里是我们的根,我们不会离开这里!”说完,紧随着一声痛呼,刘智的狗腿子滚了下来,手脚并用爬到自家主子跟前哭诉:“少爷,这娘们儿打人太狠了。”
  常安回头,差点梗住气:“娘,娘?”
  只见一身着汉衣,头发梳得精干的妇人正活动指骨关节,一左一右放着俩饲料桶,瞧着倒像路见不平。
  刘智臊脸面,踹了一脚狗腿子,冲着常安恶狠狠地道:“好你个常达观,造反呢!你们这些异族人,果真没安好心,都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别,都是我的错。”常安慌了神,不知该去护他母亲孙氏,还是该去拦刘智的人。
  燕才要出头,刘智也不傻,找着借口叱喝:“我不是府衙里的人,可他们都是,都是奉命行事!何况你行台尚书府,可管不了这云中盛乐城!”
  那奉命二字咬得格外重,仿佛要搬出独孤部的老大力压一头,燕家虽受命托孤,又是立国功臣,但也仅是其中一位,如今小皇帝根基尚不稳,仍然需要依仗部落的力量拱卫京都,即便是燕凤在此,也不好正面硬对。
  正所谓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刘智再是个小人物,所作所为争取的也是整个独孤氏的利益。
  燕才投鼠忌器,刘智趁势而起。
  孙氏扔下挑子和桶往山坎下来,常安冷汗直冒,赶紧过去堵着,把人往家的方向推:“娘,您快回屋里去,这里交给我,交给我!”
  “交给你?还不知道成个什么样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孬种!”孙氏怒瞪一眼。
  “算了,给他们,民不与官斗,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如果真强行迁离,得不偿失。”冯公面色郁郁,将燕才叫回来,似有难言之隐。
  五安叔嘴唇翕张:“可是已过去这么多年,还要忍……哎!”而后,他不再反驳,怄气似的拂袖让开。燕才很不理解,尴尬地被拽到一边。
  “这才听话嘛!”刘智得意洋洋,一扬鞭子,指挥人动手搬东西。
  手底下的没个轻重,一路打砸,其中有个尖嘴猴腮的同一婆子抢粮食,约莫是来之前得了命令,不需手下留情,登时一个抬肘,把那婆子撞翻在地。这婆子也是血性之人,当即张口反咬,刘智在旁瞧看,觉得很落威风,挥着鞭子上前。
  “磨磨唧唧,干什么吃的?”
  “少爷,我来!”泥腿子会错意,抢先上手,对着那老阿婆就是一巴掌,打得人口吐血沫,仅有的几颗牙也掉了。
  ————
  晁晨赶来,挤开人群从坝上下望,正好瞧见这一幕,目不忍视地别过脸去,心里期望公羊月动手,但又明白,魔头和大侠终究不同,他没有权力安排他人。
  于是,他拔出匕首,自己冲上前。
  这时,只瞧那红衣一晃,将将堵在前方,将晁晨的手腕紧紧勒住,晁晨用力去甩:“君子自当俯仰无愧于天地,侠义当先,我无法坐视不理,就这些人的拳脚功夫,我倒是不惧!”
  公羊月目光落在燕才身上:“你们都不了解,燕凤在代国的真正地位,他现今虽只是个行台尚书,但却是代王的肱骨之臣,当年秦国攻打代国,苻坚麾下‘杀将’夜刺中宫,是燕凤连夜送走君王,以身诱敌,死守云中,过后也是他,智辩苻坚,将幼帝从长安带回代国,可以说若没有他,而今的代王还在秦国为质,或者早丧命于阴谋诡谲中!”
  晁晨眸光一动,又听他续道:“当年独孤部的大人刘库仁对只是长史的燕凤都不敢轻贱,何况今日,燕才动手,独孤家的心里再不舒坦,也只能捣碎牙往肚子里吞,他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在等。”
  “等什么?”
  “他在等我出手。”公羊月嘘声一叹,“先前那一番话,确实是试探,”他望着晁晨,脸上没有丝毫戏谑,眼睛里混沌而无光,“晁晨,你想知道,十七他恳请我的事是什么吗?”
  ————
  老人被打,人群里顿起骚动,先前拿家伙的男女老少如芒在背,个个要横冲直撞在前,双鲤一跺脚,从布包里倒腾出些恶心玩意,骂骂咧咧道:“气死姑奶奶我了,真想把他脑袋摁进粪坑里!”
  “你不要乱来。”崔叹凤嘴上如是叮嘱,但手却悄悄给暗器上装填了些痒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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