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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公羊月闻声一荡,就此避开,可晁晨若不松手,那杀机便是冲着他而去。正在晁晨犹豫不决,准备硬抗时,公羊月腾身一卷,用背替他悉数挡下。
  晁晨不敢耽搁,双手用劲,把人拉了上来。
  “你刚才……”
  “你不也没放手?”公羊月避开他的目光,只撑着胳膊,站在白芒地里搜寻双鲤等人的下落。刚走了两步,便觉得那锥钉在血肉里翻搅,痛苦难忍,抬手二话不说朝着肩井穴打了一掌,将暗器从背后打出。
  瞧他整个人脱力往前摔,晁晨蹲下,将他扶到自个儿肩上:“走,他们不是蠢货,先往上设法离开,再找人。”
  “本来想找个替死鬼,没想到找了个麻烦,”公羊月心里头别扭,嘴上非得来这么一句。晁晨身子一僵,却没停步,反倒走得更急,公羊月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贴近他耳廓,轻笑道,“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可是好机会。”
  “是!我是想杀你!但……”晁晨答得咬牙切齿,本性和理智令他救人,却难遂了情绪上的意,“……是亲手!我晁晨这一辈子,既不会偷袭,也不会趁人之危,若两者皆违,还算什么君子,岂不是与你这样的人为类!”
  没想到他真是一身浩然,公羊月不迭讪笑:“呵,有风骨,但愿你一生如此。放眼江湖,即便是武林正道‘二谷’、‘三星’、‘四府’里的老怪物,也不一定敢指天对地说能如你所言,大多时候,往往都是知白守黑,当今天下,能有此气度之人,或许唯余帝师阁师昂阁主一人。”
  晁晨略有失神,自嘲道:“我怎敢与师昂阁主比肩。”
  他说话时没留心,肩没顶住,公羊月手臂向下一滑,扯动伤处,顿时冷汗直冒,倒抽冷气。
  晁晨瞥去一眼,心头有疑,瞧他那模样,也不像是娇气柔弱的公子哥儿,便是传闻也是血雨腥风杀出的魔头,这点伤怎就忍不得。如此一想,便只得一种可能:“怎么?有毒?”
  公羊月点头。
  其实寻常伤他哪里放在眼中,当年与人挑斗,最严重时曾差点被打穿琵琶骨,身负刀剑伤也不是没有过,偏偏这毒它发作不快也不猛,就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来,到死只疼,别的一概没有。
  “疼别忍着,你要想嚎两嗓子,我不会同他人说道。”晁晨腾出手撕了一块布,预备打个结给他叼着,既免了他说话听得心烦,好使自己假装是打猎时拖了一头獐子,感情上好受些,又可防他咬了舌头。
  公羊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疙瘩,没接,只皱眉道:“真的?”说着,把额头往他肩上一点,一本正经道:“好他娘的疼。”
  晁晨笑了笑,就差扳着手指数:“不过……他人不包括繁兮姑娘、应兄、十七、小鲤儿、书焕……还有老胡。”
  “老胡是谁?”
  “我家以前看院的老头。”
  公羊月额上青筋直跳。
  晁晨不自觉舒了一口气,不由地勾起嘴唇,那一瞬,他甚至想要将往事一一相诉,与公羊月对质:“公羊月!”可话到嘴边,笑容敛去,还是犹豫。
  “嗯?”
  “没什么。”
  “喂,怎么说我也救了你,道声谢这么难启齿?”公羊月手肘一别,在他后脑勺撞了一下。晁晨没有反应,只是垂头盯着脚尖,心事重重——
  草原上常有这样的故事,说狼救了人类的弃婴,抚育长大,养成了狼娃,但狼终究是狼,谁又能因狼救过这一人,便说狼这种动物不会吃人?
  晁晨不敢赌,不敢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公羊月这人喜怒无常,不按套路,鬼得很,谁知道他是不是早有所怀疑,就为了试探,等自己老实巴交和盘托出后,再看看哪里没办干净,好接着灭口。
  毕竟,那件事牵连甚广。
  “这儿,这儿!”不远处的石台上,双鲤一蹦三尺,连连挥手。似看清了挂在晁晨身上的公羊月,晓得不妥,慌慌张张跑过来帮忙。
  “叶子刀呢?”
  “没追到人。”
  “也罢,先离开。”石塔自毁已停,廊道并未全数被落石砸断,公羊月摘下第三块牌子放入柳树之中,很快,裂缝中倾下一丝天光,抬头便能从破口处直穿云台,达到出处。繁兮招呼一声,几人沿着廊道折返,从沙坑里爬出去。
  坑外的沙地上,立着一排排烤架,胡杨木串着鸟肉,架在火堆上。乔岷面无表情坐在最后,转动木棍,只差个毡帽,便活像敦煌城坊市里打着蒲扇卖烤串的大爷。
  “出来得还挺快。”他往山里打鸟,囤了七天的食物,没想到没用上。
  公羊月打趣道:“怎么着,祭品都准备好了?”
  双鲤踢了他一脚:“你这个样子,也不远了,小心毒发时烂手烂脚,没脸见人!”说着愤愤不平,“呸!你现在就是个没脸没皮的。”
  公羊月没有还手,将目光从乔岷身上挪开,最后回头眺望了流沙坑洞一眼——
  “难道是被埋在……”晁晨快嘴,想说叶子刀的事。繁兮没追到人,定是被他先走一步,但乔岷守在外头,该是有所发现,除非人没跑脱。
  公羊月高声将他话盖了过去,不动声色道:“肉还是生的。”
  乔十七撒了一把碎叶香料,眼皮子都没抬,淡淡道:“刚到,前脚来,你们后脚就出,哪那么快。”
  晁晨与公羊月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还是繁兮出来圆场:“我已传讯,鄯善倒是有点子可以落脚,只是多为赤脚大夫,恐怕还需尽快去敦煌,公羊少侠,可还坚持得住?”
  “要命吗?”双鲤忙问。
  “要,”公羊月打了个呵欠,“不过不在一时半会,你说得对,几天没合眼,该去鄯善歇一觉。”
  晁晨盯了一眼,方才还如个软脚虾一样挂着,现今又能好好走路,他都怀疑公羊月是当真作弄着他好玩。想到这儿,心头有些发堵,忙不迭松手,推了一把:“你果真是鬼话连篇!”
  触及伤口,公羊月吃痛,若非有碍,定是要反手敲打一下。
  “逢人说人话,逢鬼道鬼话,我若鬼话连篇,你又是什么?”公羊月眯着眼与他抬杠,“再说了,可不得在你跟阿猫阿狗老胡老林訾议我前,装装样子,保下我的英名。”
  晁晨说不过他,拂袖而走:“臭名才是!”
  ————
  到了鄯善,繁兮着人找来郎中,却无人识得毒物,也无法用药逼出,只开了些土方子,先把毒性稳住。
  这倒头一觉,便是十二个时辰,醒来时落日孤烟,红霞似火。
  应无心套车备马,打算连夜送人回沙州医治,繁兮去给天城的人送信,双鲤阅历浅薄看不出身份,她却不是个睁眼瞎,那叫焉宁的丫头,可不正是走失的小圣女。至于双鲤,便同去城中抓药,想路上多备着几副,有备无患。
  石头院里就只剩下晁晨,去烧来些热水,装在陶碗里端进屋。
  本是轻手轻脚,可转头瞅见公羊月好整以暇搁榻上躺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睡,顿时把碗搁得有些不客气,溅了两滴在他脸上。
  “人呢?”公羊月伸手抹了一把。
  “都出去了。”
  应话时晁晨也向外走,但不幸被公羊月给拉住:“太无趣,你不是读了一肚子书,说两个故事来听听。”
  “你……你还是歇着吧。”毕竟也是替自己受难,晁晨不愿和他争口舌,一边掰他手指一边劝。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公羊月能一路睡到敦煌,这样好歹路上不会闲得发慌找他麻烦,他是要守那君子规矩暂不动手,但老这么眼前晃悠,贼气人。
  就好比肚饿空空时,一只有毒的烧鸭在眼前走来走去。
  公羊月不吃那套,想一出是一出,随口道:“你不在睡不着,这木枕太硌人。“
  “做人处事,该知耻而愧,不渝廉操,”晁晨差点把自个儿呛死,抄着袖子面无表情道,“公羊月,你讲点分寸!”
  公羊月冷下脸,霍然出手,用力钳住他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温柔了?嗯?晁晨,别给我揣着文绉绉那套,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
  这时,有小厮叫门,说是外间有人找。两人还没应,脚步声乍起,整整齐齐看样子来人不少,当中有一道最为杂乱,伴随而来的还有双鲤的喧哗:“原来你是天城的圣女!不过那又怎样!我……我可告诉你,虽然我俩也……也算共经生死,但你也得候着。他是我……我哥,除了未来嫂嫂,谁都不许接近!”
  焉宁歪头,两眼笑弯成月牙:“可是,刚才那马夫说,晁先生也在里头。”
  晁晨?
  双鲤摆摆手:“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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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双鲤又又又助攻啦~
  我保证,接下来几章外加下一卷都很好玩,抱住小可爱们~(亲妈操碎心,不断告诉自己相杀到相爱需要个过程,挠头头秃
 
 
第041章 
  拉开门,公羊月只披着一件单衣,站在晁晨身后。焉宁小跑上前,双手交叠于胸,俯首行了个大礼:“我是来道谢的。”
  晁晨估摸他们至少会客套两句,便向身侧让开一步。未曾想,公羊月却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堵在焉宁跟前,而自己则别扭得一言不发避开去,闷头往正厅走。若不是晓得此人随性惯了,晁晨一准把人给误作十七。
  对女人避如洪水猛兽的乔岷,正从屋顶翻走,走之前弹了颗石子儿,打在晁晨帽檐边,展示自己的存在。
  尴尬的双鲤立即倒戈,指着公羊月背影骂:“老月,人家跟你道谢呢,你总得说两句,不晓得的还以为你给毒哑巴了!”见人没还口,她又道,“我去,这都不回骂,真给毒哑巴了?”
  焉宁转头看着双鲤,忽然伸手,垫脚圈着她脖子笑得甜美:“谢谢你。”说完,便追着那抹红影而去。
  晁晨跟着公羊月,正同他搭话:“至于吗?”
  公羊月停下脚步,回头在砖墙上打了一拳:“想什么呢,不是因为人,是因为……是因为武功。”
  从瀚海到鄯善的路上,双鲤嘴巴闲不住,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把路上的事儿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说到焉宁口中的兄长曾言“世上有神灵,神在每个人心里”时,同行的人都一笑泯之,唯有公羊月怼了一句:“若真有神,这世上便不会生那么多无奈。”
  那时,他就已经敏锐地发现焉宁的身份——
  昆仑天城曾经也是西域信奉的神殿。
  “因为什么武功?”
  稚嫩的童声蓦地插过话来,公羊月回头,晁晨已在十步之外,而焉宁站在橘色的胡杨树下,满眼写着认真。
  晁晨是真的烦他,不想久留,可又怕那厮一个不舒坦,把人家小姑娘一巴掌拍到院外。怎么说也是天城未来的主人,寻常游侠儿想见一面,未必能过得了昆仑山外的青鸟道,更别说入山。
  但很快,他发现自个儿多虑了。
  公羊月表情不算好看,但也不是发脾气的前兆,只瞧他单膝在地,与焉宁平视,轻声道:“你的那个兄长,他……有回来过吗?”
  “没有,”焉宁摇头,虽不懂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老实作答,“我甚至记不起他的模样,自我有记忆以来,多是我和莲姨……”
  公羊月忽然释怀,当着人面朗声大笑,随后不等其说完,便失了耐心,错肩而走。小圣女很是生气,在昆仑五城,可以不尊她,却不能不尊那位“兄长”:“你这人怎么这样!”
  “圣女勿怪。”
  晁晨赶紧赔罪,调头去追,看公羊月一副春风满面,终是忍不住:“好好的你说人兄长做甚?西域近些年没听说哪位传教宗上位,只怕她口中的兄长是……”
  神女之子的传闻,如今仍能听见沙漠里的浪人弹琵琶唱和。
  公羊月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又转为恨意,但这两者都不过弹指,余下的只有释然。这一次,晁晨敏锐地捕捉住他的情绪,忙改口问:“……你认识?”
  “不认识。”
  屋子里没见佩剑,公羊月便往后院马厩的车里找,果见挂在侧壁上。待取下后,静立许久,他忽又改口:“认识。”
  高兴,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也跟他一样,没有等到那个人,对比之下,似乎也没那么可怜。可纵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呢?
  喜达极致,反倒悲哀。
  晁晨还是第一次见公羊月如此不干脆,想开口,发现他正低头,看着“玉城雪岭”上挂着的白砗磲莲花穗子。
  这把剑……
  话还没问出口,公羊月又不打一声招呼,扔下人快步走回了方才的间院。焉宁还蹲在树下,绞弄手里的裙边。
  公羊月把剑往地上一拄:“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啊?”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公羊月以为她受惊,烦躁地把语气又放软了几分,温柔到晁晨差点以为是鬼上身。
  焉宁支支吾吾,并不想说,可直视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又很想一吐为快:“我是个笨蛋,练不好他留下来的武功,莲姨说乞伏乾归兵败三河王吕光,并献出质子,吕光自此再无掣肘,三十六国现今于他如囊中探物,待他改位天王,西域形势还不知几变。我怕……我怕我达不到‘兄长’的功绩,守不住这天城。”
  “怎么会?”公羊月替她擦去眼泪,“你可是他钦点的,何必妄自菲薄?”
  焉宁拼命摇头:“不,我不是,我虽是疏勒的公主,却并非真正的王室血脉,听说早在乌布雅神女坐镇天城时期,疏勒便已亡国,是后来神女复立时,才寻回些流散在外的族人,可真正的王早就已经战死了。纵然所有人都对我卑躬屈膝,纵然他叫我唤他‘兄长’,但我知道我不是,我没有那样高贵的血,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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