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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傍晚时,三人与双鲤和乔岷碰头,决议上朱提郡,借道过蜀南。李舟阳一事,公羊月只字未提,只道那调他离开的刺客有意入巴蜀,猜测或许还有接应,准备着手排查一番,兴许有蛛丝马迹。
  他们走后的第二日,孟部对外散布公羊月跑脱的消息。
  九部之中,历来谁也不服谁,孟家主寨里的人也不是傻子,少教主质押于此,对他们来说大有裨益,往好了说,继位后凭着亲善的关系,能讨得更大好处,往坏里讲,族长稍有野心,没准要再弄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楼西嘉随后秘密返回哀牢山,至此,白星回开启孟部质子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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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故事,参考《晋书》
 
 
巴蜀篇·子规啼
 
 
第061章 
  太元二十年(395), 岁末。
  邺城城东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平日只几个老仆守着,冷冷清清很是寥落。
  对于宅子的主人, 说法倒是纷纭, 有说是南北经商的富户留下的别院, 里头养的是娇媚外室,因为见不得人, 才如此低调;也有说是前燕国时某位将军的宅邸, 因为强秦灭燕,全给查封, 如今慕容氏虽复国, 可先前里头死过许多贵人,阴魂不散, 无人敢住。
  三更天, 打更人路过, 正口唱“小心火烛”,忽听得肚子呜噜两声, 随即小腹一痛, 忙提着裤子找茅厕。好容易寻了个偏僻角落就地解决, 等回头拾起更具, 差点给吓脱了魂——
  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宅院,眨眼的功夫便掌了灯。
  这主人回来了?
  白日里不进门, 为何偏是夜里前来?是当真藏了妙娘子, 还是夜来超度无魂之人?
  听见悉窣的脚步声,打更的小子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跟到侧门。眼见门虚掩着,支开一指宽的缝, 便急急忙忙凑上去,心里发誓只看一眼,见好就收。他当即扒着门朝里探头,一不留神,打更的梆子摔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打更人屏息,跳进草甸中摸寻,正要抓回自己的物什,一只脚踩了过来。他没看清人,更不知对方如何出招,死前只依稀记得,满目的红梅。
  侧门“哗啦”一声锁上,一道纤细的影子,抱持梅花,慢慢走过铎铃飘摇的檐下。
  屋子里点了数十盏灯,比阴天还凉。一个身穿皮草胡服的年轻男子跪坐在案前,用香匙把磨碎的杜衡、安息和着伽南香粉一道装入香篆中轻轻按压,而后脱去模具,凝出一朵凌寒傲梅。
  这时,木门被拉开,持花人立在檐铃下,幽幽瞥去一眼,以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道:“没想到段大人还有如此雅兴,在下一路行来,触目所见,皆是衣被兽皮,还以为燕国人人最爱不过茹毛饮血呢。”
  “雅兴谈不上,在下礼佛,你们汉人的把戏,也就这焚香能入得了眼,”段赞将制成的香小心搁进铜炉点燃,用汉话不动声色还他软钉子,“这是为阁下准备的。”
  口舌上谁也没讨得好,两人姑且算平,如变脸一般,和气相待。
  持花人在锦团垫上坐下,将手中的寒梅递了过去:“登门造访,匆促间未备厚礼,不才在下酷爱莳花,便采了今冬最好的几支。”
  “阁下擅植花,但更擅杀人吧?”段赞拂去花瓣上沾着的血渍,伸手一挥,花枝准确无误落在书架旁的青瓷瓶中,连朵花瓣也没掉。话至此,他眼中涌出不悦,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片肌肤,都写着高高在上,“你的人最近频繁出入巨鹿,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持花人拱手,阴恻恻道:“我猖狂?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不是我的人盯着,只怕你段赞的童子门现已杀入晋国国境了!还想过江陵下夔州,你疯了,你当师昂是吃素的?”
  “哦,兴师问罪来了,”段赞笑眯着眼,“入了你的地盘,倒是我的不是?”
  持花人问:“你要杀谁?”
  “公羊月。”
  “杀他做甚?怎么,你得罪他了?”持花人不屑笑笑,就公羊月那个名声,实在想不出段赞跟他能有什么仇怨。
  段赞沉声道:“如果我说和‘开阳’有关呢?”
  听他提到“开阳”,持花人不吭声了,手指轻叩桌面,心里头打着算盘,随后扔出一枚私印给他:“若是如此,绝不能轻易放过。倘若人真是在南边,我会寻机会帮你动手,至于其他,奉劝你一句,别瞎掺和。”
  段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也交付了自个儿的信物,推了过去,拱手笑道:“那便有劳。如今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你我坐镇南北,想来必是手到擒来。”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燕晋之外,尚还有秦、代、凉三国,你的手怕也伸不了那么长。”持花人被他算计,心中颇有些不爽利,但想到《开阳纪略》的重要性,也只能暂且憋下,就是嘴巴上火气不小。
  段赞哈哈大笑:“你可知我是如何联络上你的?”
  说着,他伸手往墙上取下一支利箭,在箭尾一扭,拆开取出填塞的信纸。持花人抢来一看,眼中渐渐由疑惑转为惊慌,忙问道:“难怪……这东西哪儿来的?”
  那上头没头没尾一句,却是联络的暗语,包含了地点和方法。
  “箭就射在我府门前,着人查了,是个代国的弓手。起初亲信来报时,我还没放在心上,等发现上头留的暗语乃当年会盟所用,便来了几分兴趣试了试,没想到阁下当真来赴约。箭是谁射的,想必你该更清楚才是。”
  持花人沉吟片刻,拍掌道:“是他,他还活着!”
  “看来我猜得没错,”段赞嘟囔一声,脸上心中都涌现巨大的喜色,他本就在寻此人,若真是得之回应,也算功成一半,忙跟声确认,“你说的人可是曾经会盟的领袖,江木奴?”
  “不错,”持花人道,“当年我父与他联络,走单线,依靠的便是一个由晋入代的丁姓汉人,听你的说法,倒是相符合。家父逝世多年,这条线再未被启用,所以你着人来信时,我根本没做此猜想。”
  段赞促声追问:“你确定?”
  见他不信自己,持花人不由讥诮:“段大人难道不知,从来都是江木奴联络别人,少有人能联络他吗?”不止语气不善,便是那副表情,也仿佛在说:装什么清白,当年燕国亦有人参加会盟,共同阻击‘开阳’,没准儿就有你爹,别演戏,演技太拙劣。
  段赞知自己失态,不由讪笑:“你都说了是单线,总要再三确认才是,毕竟兹事体大,保不准有人作假呢?别怪我多疑,以你我的身份,便是身边人也要定期排查。”说着,他拿上些冬茶亲自冲泡,算是赔礼,又道,“若是真的,自是大好消息,别忘了,当初‘开阳’如日中天,不也全栽在他一手创立的‘破军’手里?”
  “那倒是……”持花人接过茶碗,低头看茶。
  段赞生长在北方,又是鲜卑人,吃茶消遣和江左比起来,实乃天壤之别,这茶汤泡得那叫一个拙劣,但是人都愿意给捧着,尤其是进门时还想撂下马威的对手,这对持花人来说甚是受用。于是,他不动神色,在一口饮尽冬茶后,假笑着续上方才的话:“段贤弟言重。家父提过,说江木奴此人,通晓人心,极富魅力,如你我这般豢养死士,多少需得动些脑筋,但对他而言,毒药、恐吓威胁、阴谋手段一概不用,所有追随他的人,都像着了魔一般,死心塌地。据传当年,各国竞相招揽,他的暗探门徒遍布四方,就如今拏云台那个号称门客千人的东武君,连他一半也及不上。”
  生得讨喜之人,段赞不是没见过,无外乎逢迎嘴甜,但却也不是惹得人人怜爱,听眼前人吹擂,他打心眼儿里生出几分讨教之意:“这驭人之道,学问确实大。”
  持花人睨了一眼,又道:“有人说江木奴是天生悦人,也有人说是后天习得,真假不知,不过倒是有一个说法,说他当初能有如此成就,乃是继承了号曰‘算无遗策’的石赵大执法张宾所留下的密谱和人马。后来……好像出了大事,‘破军’因此瓦解,传出他死讯时,我还不曾及冠,对此所知了了。”
  夜至三更,说完,他起身拱手,向段赞告别:“若真是他牵线,我自当全力相帮。不过,”他顿了顿,笑道,“你可不要一家买卖两家做。”
  段赞心头一跳,脸色却没变,只还礼道:“自然。”
  “我说错了,焚香其实也不适合你,下次再来,换淡些,这味儿实在太齁人。”持花人足下一掠,翻出外墙。
  段赞装模作样送到庭院中,人走远后,还不忘高呼:“那我斗胆,再讨一些时花。”
  片刻后,他敛起笑容,走回屋子里坐下,挥手将那只香炉砸了个粉碎。耳房里的小厮听见响动,门前伏地,自觉膝行进来洒扫,不想却教段赞更为心烦,当即连捣香的杵子和压香的匙子模具也一块砸过去。
  小厮不敢躲,眼见是要头破血流,这时,一只手往他面门前一抓,悉数截下。
  那是个年不过十二三的少年,肤色苍白,两眼空洞,像是个坟冢起尸,又如没有感情的木头,童子门中,若段赞是暗处的主人,他便是明处的门主。
  “走。”
  小厮如释重负,赶紧抱着碎渣,踉跄跑开。
  “阿陆是你的亲兄弟?可惜,没能把尸体要回来。”段赞抬眼看是他,招来坐下,肝火正盛,一拳砸在桌案上。慕容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跟不要命似地参奏,段家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萦怀只是点点头,那双肿泡眼中没有半点波澜:“噢,死就死吧。”
  “你!”段赞噎得讲不出话,若不是培养一个出色的亲信实在困难,他真想将桌案连同柜子,一并拍在他脸上。
  萦怀所怀功法讲究练气,他不察情感,却能通过气息在经脉中的走动,而判别出眼前人的不自然与异样。肝气大动,依稀记得是叫做怒,于是他开口:“是因为莳花和香,还是因为方才那人发现大人将顾在我的消息透露给了秦国的人?”
  段赞张了张嘴,想到就算骂话,眼前人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便放弃自讨没趣,只冷哼一声:“他该是不晓得,不然早就动手。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跟秦国还能搭上线,可惜,听说五年前就闹翻了,八成是分赃不均吧。这次是江老亲自牵线,想必还是更看好我们一些。”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忙不迭提着茶壶就嘴,把凉茶一口灌下消火。
  喝下两口,喷了出来:“这么难喝他都喝了,早晓得老子就给他煮碗屎。”
  “牛屎还是马屎?需要多少?”萦怀面无表情跟声。
  “滚!”段赞一拍桌子。
  后者趿着鞋,噔噔往外走,走到门前,月光正照在碧瓶中的梅枝上,花开正好,他走过去,把瓶子抱走。
  “喂,回来!”段赞叫了一声。
  萦怀一脸无辜。
  段赞摆手:“滚吧滚吧。”
  萦怀走到后院的墙下,默立许久,搬动四周的碎石,垒了一座石塔,双手合十。随后将花枝一抹,梅花簌簌落下,遍地只剩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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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来,给反派露个脸。
  卖萌求收藏评论~
 
 
第062章 
  翌日是个难得的冬日大晴天, 洛阳老张照常支摊卖面。
  “来啦。”
  听见响动,老张打热气里张望,见一角支棚子的竹竿要倒, 顾不得擦去手上的面粉, 匆忙越过锅灶上去顶着, 要是再晚几分,那车轱辘一准要将撑杆给拉塌。坐在四轮车上拨动轮子的江木奴不由讪笑:“还不太习惯, 路上坑洼不平, 转向时稍不留心,便卡在轴里。”
  老张给他推到案几前, 眼下没什么客人, 便两张搭在一起,将好与之前胸齐平:“还是老规矩?这么不便, 上次跟你一道的孩子, 怎没帮手?那小子模样倒是好, 就是拿着刀子脾气有些急躁,瞧着怪吓人。”
  “怎么, 说亲呢?”江木奴笑了笑, 抽出一双竹筷, 伸进面锅里烫了烫, “大老粗一个,别是给你闺女相的吧?”
  “哪能啊, 我闺女早许了人家。”老张忙道。
  江木奴探头, 直勾勾盯着他往碗里勾料,那灵活劲和速度, 不啻于叶子刀耍刀。等接过碗时,说了声谢, 随即道:“留意着,看看是哪家的丫头,我来说。不过成不成,还得看孩子们欢不欢喜。”
  老张瞪眼,全没了那晚的畏惧,人多光顾两回面摊,倒是有种久逢故友之感,便也打趣着:“都说父母之约,媒妁之谈,你这做家长的,倒是开明得很。”
  “孩子们过得好,我少操几分心,也乐得自在。”江木奴笑着,吃了两口面,猛然想起一事,在两袖间掏来摸去,又把随身的纸包袋子摆开,终于摸出钱银,拉着老张的手,给他塞去,“还要多谢你给我找的木匠,做了这面具遮疤,四轮车行路。”
  “这不能要,您上回就留了不少。”老张推辞。
  江木奴板起脸:“你老母不是病了吗?那是抓药的。真过意不去,下次多放点肉浇头。”
  老张掂了掂钱,抄怀里,心里头却实在过意不去,只说是与他借的,之后定会归还,且又往锅灶边,舀来一大勺碎肉往他碗中一扣,随后是一边擦桌,一边陪人闲谈。看他翻出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惊奇:“怎的还随身带着一串菇子?”
  “给隔壁翠娘带的,她家那皮猴子吵着要吃,正好撞见山里人,我看新鲜就买了些。”江木奴吃一口面,答一声,“这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自己日子都捂不过去,看我孤身一老头子,烧了肉还给我分一半,说是举手之劳,这不,我也是。”
  老张指着另一个布袋子:“这又是何物?”
  “樗蒲。冠后街看铺子那老大哥就好这个,他儿子不是服兵役吗,一个人怪无趣的,给他弄一副,没事儿一道玩两手。”怕他看不清,江木奴干脆上手,把东西给剥出来,一一摆上,继续说,“我一个人吃喝,只一菜一饭,怪冷清,借他家锅灶二人搭伙,还能再加个荤汤,且不容易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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