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他浑是生着副菩萨心肠,心中体谅,便岔开话头:“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哦,”公羊月看晁晨冷脸,也懒得追问,随口道,“不过是想问问,还有没有救。”
  晁晨以为是自己误他好意,不迭拿余光瞟看:“真的?”
  公羊月咧嘴,想到他方才爱搭不理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当然,看看你这猪脑子有没有救!”
  晁晨语塞。
  公羊月眼珠子转了转,忙又补道,只是这话他故意只说一半:“脑子要治,别的也要治,比如……”
  “比如什么?”
  公羊月吊胃口,就不往下说,晁晨明白他乃是对方才自己闭口不谈而心生不满,有意挤兑,因而不禁摇头道:“你这心胸怎比女人还小。”
  “又没说男人心胸一定要大,”公羊月眨巴眼,嘟囔着指了指自个,“而且本来就不大。”
  两人离得近,纵使话音小,那字儿也一个不漏全钻进耳朵。
  晁晨回眸,视线落在他胸膛上,忽然反应过来那话中所携深意,上下嘴唇一碰,有些不知所措:“你……无赖!”他就知道,公羊月没那么好说话,虽说不贪财守财,但性子却也跟铁公鸡无二,真是掉了根毛,都得在人身上找回来。
  崔叹凤正将五只却鬼丸倒腾到一个荷包中,递给乔岷时,顺势指着身前气氛古怪的两人:“这是怎了?”
  乔岷讷讷地说:“看起来像是晁晨被占了便宜。”
  “晁先生大概还不知道,和公羊月作对的人,有一半是给他气死的。”崔叹凤抚额,一脸憾然,“春谷县从前一个告老回乡的大人,擅长名辩,热衷谈玄,纠集起一帮拥趸,对公羊月口诛笔伐。后来公羊月找上了他,也不动手,直言要以彼之道胜彼。那位大人看他大言不惭,便应下,也不想落人口舌晚节不保,于是签契书,若分胜负,绝不与小辈纠缠。随后二人对坐相谈三天三夜,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人被公羊月用话术,杀得哑口无言。”
  乔岷是真看不出来,公羊月还有三寸不烂之舌,倒是晁晨那文人架子,更符合古时候诸如邓析一般的名辩家。
  崔叹凤猜到他的疑惑,便说:“遵守规则的人常为规则束缚,像他这样不守规则的人,才能出尽奇招。不过这世上,也仅这一个,”那温柔的嗓音到这儿,骤然一冷,“毕竟,不守规则的人,多难善终。”
  “这便是崔大夫与之结交的原因?”
  “是啊,每个人都向往自由,即便自己做不到,看他人能办到,也算是希望的不灭火种。”崔叹凤柔声道,“我很羡慕。”
  所谓不灭火种,说得美化而又隐晦,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分叛逆,被锁在最深处,即便善恶,也不过一念之别。这世上真能做到绝对自由,身心皆随己的人又有几个,若公羊月真不在乎,就不会因为公羊家的案子,被顾在我卷入这趟浑水中。
  但有一点希望总归是好的,不然如何熬过,黎明前最黑的夜?
  乔岷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把话头牵往别处:“你如何知晓?”
  “我?”崔叹凤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方才的故事,笑弯眼,道:“因为这人还是我救的,差点落了个脑卒中。那时明郎还在,听说后奋而抽刀,要追去将公羊月大卸八块,那大人也是个死脑筋,拽着他问:小伙子,《老子》读过多少啊?你可能说得过他?人家是一番好意,哪知明郎却听岔了话,以为戏他浅薄,反道:好你个小老儿,我替你鸣不平,你倒是显摆起学问,管你读过多少,老子才不稀罕!”
  拟声说话,崔叹凤讲到最后,自己都憋不住笑,可笑容落尽,却是哀伤——
  那个时候他还没和公羊月打过照面,听过之后反应与聂光明截然不同,反倒以袖掩口,不厚道地笑起来。有时候他会想,自己的心中或许也住了个恶鬼,若不是这辈子行医,恐怕世上要再多一个杀人魔头。
  听见崔叹凤又在到处宣传自己的过去,公羊月忍不住插话:“朔日了,闻达翁也该开张贩消息,把双鲤带上。”
  晁晨立刻跳了出来:“把我也带上。”
  “你不行,你得跟着我。”公羊月认真地反对。
  “跟你做甚?”
  公羊月一本正经道:“你得给我打下手。”
  “打什么下手?”晁晨只觉莫名其妙,平时嫌弃武功,这会倒是惦记上,这话总有哪儿不对味。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说起浑话,今日的公羊月本是春风满面,但多看两眼就是教他觉得情|欲贲张。
  晁晨避开,目光垂落,好巧不巧落到下盘——
  “晁先生,你中药了?”崔叹凤看他脸颊通红,尤有热汗,忙伸手搭脉。
  晁晨却慌张拂开,指着公羊月,差点气得鼻血如注:“你……你……”
  公羊月每次都故意引导他胡思乱想,却又装出一副正经模样,用“我看透你整个人“的目光打量人。
  晁晨调头就走。
  “别走啊,”公羊月追上,在他耳边吹了两口热气,“你方才在想什么,其实心术不正的人是你吧?”
  走出去老远,公羊月还紧拽不放,晁晨用冻红的手指,一点一点掰:“牵牵扯扯像甚么样,我自己会走。”
  “噢,”公羊月心情好时,向来有求必应,立即松手,“那你自己走。”说完,他自个儿先跃出一步。
  晁晨看着脚下房顶,还有通街暴走发怒的人,想想还是放弃,不自然地“喂”了一声,艰难地把手伸出去。
  公羊月把他拽过来:“看吧,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
  目送两人远去后,崔叹凤把双鲤推给乔岷,自己低头整理药箱。
  乔岷内心惶恐:“你来。”
  “十七,你这种病,就得以毒攻毒。”崔叹凤忽悠着,“而且就崔某这风流之名,姑娘与我过分亲近,只会坏了名声。”
  乔岷犹豫片刻,“噢”了一声,转身拔剑砍树。
  崔叹凤看呆了眼:“不必如此吧?”
  “做根竿子,把她挂在后头,放心,有我在,不会摔。”
  崔叹凤叹道:“摔是不会摔,但我怕她醒了,你会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陆续有收到小可爱们的鼓励,首先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完全没想到,捂脸(///▽///)希望没有把过多的负能量传递给大家~
  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呀,比心
 
 
第064章 
  离开盐津村后, 二人花了三日半,赶到蜀南的僰道县。此地三江汇流,渡头密集, 船帮众多, 晁晨以为公羊月要乘船岷江上成都, 没想到只是虚晃一枪,找地方喝了碗热腾腾的竹荪汤, 调头折向东南。
  遥见万岭青箐, 晁晨这才恍然:“这是竹海,你……来见李大侠?”
  公羊月满口应道:“可不是, 收了我这么个逆徒, 虽只挂名,但是于他声名有损, 所以不定期瞧瞧, 人有没有给气死。”
  从前蜀南这一片, 是位姓沈的夫子在打理,公羊月随师父李舟阳离开代国时, 曾见过一面, 后来居于剑谷, 却是再也没见到此人。五年前叛出师门时, 他曾于竹海拜别,当时隐有耳闻, 说那位沈夫子已殁。
  李舟阳将人葬在了万箐岭中, 居丧服白,甚至连从未听说与之有过交集的楼西嘉, 都从滇南寄送来悼词。公羊月对此人的生平并不了解,但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
  其实, 刚踏入巴蜀地界时,公羊月疑惑比现在更多,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谷主弟子的李舟阳,不住剑谷,而是独居蜀南竹海;不明白僰道附近为什么总是潜伏着许多高手;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从不承认自己是“西侠”李长离的后人,哪怕苻坚败后,秦国亡灭,曾遭秦军屠戮的蜀中风声大盛。
  后来,他学会了不问,因为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蜀地的民众似乎隐隐在希冀着什么,却终是没有等来。有时候,他会觉得这场死亡,更像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听说九十年前,成都王李雄在此称帝,建立成汉国,开创了蜀中日夜闾门不闭,百姓殷实和乐的盛世。”晁晨搓着手呵气,同公羊月站在铺子檐下等竹蒸笼里的糕粑起锅。
  公羊月正埋头数钱,计算这一餐应该吃多少合适,偶然听见他的感叹,随口接道:“世道这么乱,许多的美好不过都是转瞬的烟火。”
  “可惜。”
  “可惜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句不好听的,人生来有两种特性,一是贱,二是忘。欸,你别那样看我,我可没骂人,”公羊月瞪了一眼,继续侃侃而谈,“贱是说命贱如草,却又春风再生,这数千年打杀不断,可依然活着无数;至于忘,你且四处看看,除了你们这样怀古伤今的,还有几个记得成汉。”
  说完,他把钱递给蒸粑的,道:“给我来六个。对了,打听个人,你知道李雄吗?”
  “李雄?”蒸粑人一边把筷子探入笼中快速抓取,一边回道,“没听过这号人,倒是隔壁村有个叫李狗蛋的。”
  公羊月分出三个,放晁晨手掌心上。
  晁晨捧着,嘘声一叹:“无论才子佳人,英雄红颜,最终都逃不过黄土白骨,大概也只有书中人,才能永垂不朽,可惜,可惜你我都不是。”等他回过神来,那热度已浸入掌心,烫得他龇牙咧嘴。
  “你再婆妈,就别吃了。”公羊月烦他,抬手去抢。
  晁晨这才闭嘴,背过身去躲着。
  这时,铺子外走来个担柴的,张口不是冲蒸粑的呼喊,却是接着方才公羊月的问话,笑着说:“这位公子,你问的人,我知道。”担柴人要了两个粑,一边咬,一边邀上二人随行,走过一道板桥,见四下无人,他这才撂下挑子,对着公羊月行礼。
  竹海里的人虽然在沈夫子死后便被遣散,但总有些顽固派不肯走,砍柴打猎,约莫会守到李舟阳死。
  公羊月开门见山:“李舟阳在否?”
  “不知,未见出入。”
  以李舟阳如今的功夫,即便光明正大离去,敢正面与之交锋的人并不多,但他依然选择悄无声息动身,必是连他也觉得要探查的对象十分棘手。
  公羊月又问:“那最近可有生人到此?”
  “有,有个道士。”
  道士?
  蜀中传道者倒是颇多,不过大多为人眼熟,既说是生人,必是别处来者,会是从哪里来的?赣州?还是北落玄府?
  问话后,公羊月叫上晁晨,径自往竹海去。
  毕竟不可能圈山围地,出入路甚多,不过基本是些险道,只有久居此处的挖笋人才晓得,只是如今寒冬月,上山的少之又少。而大道通路,便只一条,翻过梯岩,打七彩湖往墨溪谷,所谓的山门也在此。
  这一路上碧竹连顷,广袤似海,浑然天成的迷谷,本不需要设置任何阵法,但李舟阳以左手剑重出江湖后,没多久便有许多剑客慕名而来,不是为拜师,便是为讨教,偶尔有一两个能误打误撞进来,更多的是困在竹林,还得等人施救,以至他无法安心钻研剑术。
  还是他一通晓阵法的旧友,在附近设有关卡,并放出消息,说是往后要见,自可光明正大闯关,只是威力骇人,生死勿论。
  几次过后碰壁,消息传开,添油加醋说得那叫一个恐怖,什么无间地狱,有去无回,久而久之,来的人便少了,纵使有一两个想不开的,也不足为患。
  晁晨随公羊月进入,并没有觉得有何可怕,心下发疑:“这关卡真能杀人?”
  “我倒是希望如此,”越接近目的地,公羊月越不安,那是杀手独有的直觉,准却很难同旁人解释,他只能通过阴阳怪气的说话,来排解心中的忐忑,“不过是利用人畏葸的心性,如果这里头住着的是位博爱的剑客,人困了给指路,还送吃送喝,竹子早给踏平了,让他们以为没个退路,生死一刀,麻烦自然变少。”
  晁晨指着坡岩上一角:“公羊月,你看!”
  公羊月自是也瞧见,伸手一抓,拉着晁晨直接越上竹林顶,举目望去,清风徐来,微波荡漾,并无异常,可见打斗已歇。而后,他施展轻功向前奔逐,透过脚下竹叶缝隙向下看,一路上血流绵延,陈尸狰狞。
  “多是黑衣,腰上绑着绳索钩链,应该是趁夜翻山,有两个身量娇小,穿的是苎麻衣,本地打扮,多半是被抓来引路,”晁晨也没闲着,凝聚目力,大致扫过,“看横倒方向,不似受到伏击,应该是在中道直接被杀开。要么是人为,要么是地上伏着蒺藜索引,将人切分。”
  “还有呢?”
  “伤口,伤口看不清……”
  奔至尽头,呈阶梯直下的小溪旁,现出一座竹院,公羊月落地,将尸体踢翻过来,摘下面巾:“过目即忘的长相,适合潜伏和追踪,”这能解释为何担柴人和他的同伴,没有警觉。说着,他又摸了一把骨架,抬肘狠狠打在腿骨上,“架子虽不大,但看这骨头硬度,是大人,应该跟段赞的童子门无关。”
  晁晨颔首,拨开衣服,道:“这附近几具,外伤皆不明显,不是死于刀剑,肩有抓拿痕迹,脖子一圈红淤,绕绳钩索皆有可能。”
  众所周知,李舟阳乃是个剑客,而设下的关卡,也必然脱不开唬人的锋刃,此二者当下皆可以排除。
  公羊月脸色凝重了些,指着其中一人的靴子:“这种靴底耐磨,但你瞧,已快磨穿,看样子走了很远的路。”
  “不是冲着尊师来的?”晁晨恍然。
  公羊月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脑中当即复盘当时的情景:有这么个人,身量七尺往上,气力不小,不使锋利兵刃,能缠脖,若是那个生人道士,许是拂尘。此人为杀手千里追逐,静夜故意或无意走入竹海,或为求救,或为避灾,或为埋伏杀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