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九邺:“谢泊恩。”
“对对对。”黎塘点头,“是这个名。”
汤九邺舒了口气,说:“那就行。”
谢泊恩音乐素养很高,又有才华,但因为人太规矩太认真所以不算讨喜,和辛易一样每次都是压着淘汰的边缘过。
如果说汤九邺对自己这次退赛留出的那个名额有什么私心的话,他最希望的就是谢泊恩或者辛易。
现在都进了,他很替他们开心。
黎塘看他的反应,说:“我以为你得问我辰烁,没想到只是问了你朋友。”
汤九邺摇了摇头,想起最后和辰烁的那段对话:“我虽然没那么大度地祝他好,但他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
“也是。”黎塘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疲惫,“行了说完正事没工夫跟你瞎扯了,我要睡了。对了提醒你一句,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在休息时间打扰我。”
汤九邺差点朝黎塘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相比自己,黎老板您本人才更作息不规律吧。
“我以后要修改作息了,要健康。”
汤九邺脱口而出:“干嘛,学我埠哥啊?”
黎塘按太阳穴的手一顿,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汤九邺这种鬼机灵怎么可能放过这种细节,立马说:“你往哪儿看呢!你别告诉我这个时间点了,埠哥在你房间?”
黎塘:“……”
汤九邺大胆逼供:“说实话!”
黎塘心虚,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汤九邺正打算再说,忽然手机镜头恍然一转,马上就黑了,在挂断之前,他只听见一句:“滚去睡觉。”
毫无意外是陈先埠。
可屏幕那头已经利索地被挂断了。
汤九邺反应很迅速,马上就明白过来整件事情,忍不住腹诽。
哼。
拽什么拽。
谁还没有男朋友了。
然后他凄惨地发现相比那两个共处一室的老板,自己目前确实没有。
大少爷气死了,一手卷着被子盖住脑袋,郁闷地打算借睡消愁,可盖上被子他嫌太黑太闷,忍不住掀开了,然而掀开了又生气,他又给盖上了。
就这么反复折腾了很多遍,大少爷硬生生把自己折腾累了,睡意来袭,意识逐渐昏沉。
汤九邺睡着的气息平稳而安逸。
房间里很静,也很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一支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脸上,汤九邺睡梦中被凉意激得一激灵,刚打算翻身,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睡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汤臣觉得橙子是酸的,心想:混账儿子,抢我老婆。
☆、撩拨
汤九邺倏然睁开眼睛,一回头就见狄乐风尘仆仆地站在他身后,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回来散不尽的寒气。
他睡得迷糊,嗓子里含着气,嘴里咕咕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狄乐就凑近了听:“什么?”
刚睡醒的大少爷还有点起床气,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委屈,带着气音说:“你终于回来了。”
狄乐伸手替他虚虚地挡了会儿头顶的光:“嗯,回来了。”
几分钟后,汤九邺从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狄乐正在放脱下的羽绒服外套。
汤九邺走过去,伸手摸了把上面冰冷的寒气,说:“外面冷吗?”
“还行。”
狄乐里面穿了件暗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大少爷就觉得特别好看。
“你怎么来的,不是说没赶上飞机?”
“朋友开车过来的,他刚好到夏城有事。”
汤九邺想了想:“上次去经年找的那个朋友吗?”
狄乐过来捏了下他的耳朵:“记性还挺好。”
“凉。”汤九邺抱怨,可被捏过的耳朵却反而越来越红,他走到床边挨着狄乐坐下,“我也想认识你的朋友。”
“怎么,打算查岗了?”
汤九邺挑了下眉:“对啊,得问问狄经理以前到底多少次恋爱……”
“啊。”
“前任有没有我帅。”
“嗯。”
“有没有我年轻。”
“好。”
狄乐由着汤九邺明显心口不一的胡说八道,直到最后听到他顿了一下,狄乐望过去见汤九邺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看,缓缓开口说:“还有前段时间故意瞒着我到底在忙什么?”
汤九邺忘不了一个多星期前他生日那天狄乐来时掩不住的一脸疲惫。
当时他没多问是因为自己人在节目组身不由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想强迫狄乐,但他想替恋人分担肩上的重量。
汤九邺把头放在狄乐肩膀上,狄乐伸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勺,他同样清楚汤九邺的意思,轻声说:“还记着呢?”
“当然了,你的生日快乐迟到了那么久,我那天气死了,得一直耿耿于怀。”
“放心,以后都不会再迟到了。”
汤九邺忽然抬起脑袋:“你知道当时因为你迟到,我还特地弹了首世界名曲吗?”
狄乐笑得转过头。
“笑什么笑,严肃点。”汤九邺直接上手把狄乐的脑袋卡过来,正对着自己,“你听过吗?”
狄乐被卡着脑袋艰难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大少爷不信,问:“那你说什么名?”
狄乐微微一笑:“《得说我爱你》。”
汤九邺一怔,手上的力度忽然松了下来,狄乐在那一瞬间的迷茫里趁机拥过去。
他不太会表达,得用行动,得用体温。
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狄乐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尽,因此脸上的温度相比汤九邺有些凉意,唇也干,可无论温度或是湿度在恋人之间都能被很快地传递。
汤九邺被激得心下一颤,他还想咬狄乐,可一嗅到对方身上的凉意他就舍不得了,只本能地揽住狄乐的脖子更深地回应过去。
这两天汤臣和江成穑在这儿,他们两个能有的亲密时间其实特别少。
空气里多了层厮磨的气息。
汤九邺想起什么,微微撤开,喃喃道:“其实还有副世界名画。”
狄乐不想放开他,就抵着他的额头,鼻尖与鼻尖来回蹭着,蹭得汤九邺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狄乐低沉而暗哑的声音。
“什么名?”狄乐学着汤九邺方才的语气问。
大少爷笑得张扬,两条胳膊一使力,把狄乐压得又靠近自己一些,贴着对方的嘴唇,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爱你》。”
狄乐长久地注视着他,仿佛要一眼万年:“我也爱你,我很爱你。”
汤九邺察觉到了变化,和生日那天在车上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变化,他蹙着眉,神情有些难受。
“难受。”汤九邺朝狄乐哼哼道。
狄乐也没好到哪儿去,可他勉强还保有最后一点理智,轻轻抚上汤九邺的眼角说:“这里不行,会疼。”
汤九邺就耍赖往狄乐怀里钻,狄乐笑得仰起头,反手攥住了汤九邺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拉到两人都情难自禁的地方。
狄乐咬住汤九邺的还未褪下余红的耳朵:“我帮你。”
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汤九邺之前的每一次都完全不同。
他虽然年轻气盛但在遇到狄乐之前从未有过情动的时刻,因此也不需要时常纾解。
狄乐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骨在根根分明的地方特别好看,微微一弯就和自己的耳朵一样染上了红晕。
汤九邺觉得难耐,就迷迷糊糊地找狄乐。
他在最后一刻仰着脖子呼吸,浓密的睫毛上仿佛挂满了泪珠,在那一瞬间的愉悦里他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
他那天晚上在经年遇到狄乐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反复做但又被忘掉的梦又是什么?
汤九邺对那场梦仍旧记忆模糊,但想到梦里那个看不清楚却近在咫尺的人,记忆里似乎又隐约出现了一些片段。
汤九邺想起了那天晚上第二次梦到后,自己梦醒以后的反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猛地翻身攥住狄乐。
狄乐望着他微微皱了下眉,眼睛像是适应不了头顶上方的强光似的,颤动着睫毛闭了两秒。
“你骗我。”汤九邺一手捂着狄乐的眼睛,趁他仰头的姿势恶意咬了下他的喉结,“经年的那天晚上。”
“我没骗你。”狄乐明白汤九邺在说什么,可他的声音哑透了,“你想想第二天在晟达我对你说了什么,是一杯倒的醉鬼自己忘了。”
哎。
好像也是。
于是大少爷笑眼弯弯,手上的力度却突然加重,使坏地说:“那我现在补偿你吧,学长。”
狄乐还没明白过来学长是个什么意思,就没忍住:“嘶——”
狄乐想揍他,又舍不得让他放手。
这小子太坏了。
狄乐一把拉过汤九邺。
罢了。
还是堵上嘴吧。
单人病房里空间大,因为费用昂贵其实旁边还有张陪护病床,汤臣昨晚留在这儿的时候就睡在那张床上。
狄乐怕汤九邺睡不好,犹豫着要过去,可大少爷就嫌床宽,死皮赖脸地拉着狄乐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
等狄乐一躺上来,他又美其名曰床太小怕掉下去,然后跟藤蔓似的缠了过来,这才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病房的灯依旧亮着,狄乐借着灯光仔细打量那张睡熟了的脸。
他其实很清楚,有些东西一旦存在了,是一辈子都无法泯灭的伤痕。
无论汤九邺平日里表现得再无所谓,聊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有多不介意,这一点都始终无法改变。
在刚刚的胡闹里,狄乐能明显察觉到汤九邺急切渴望抓住一个人的不安。
狄乐很清楚,他不是不怕了,而是学会了与恐惧共处,任何一种东西积年累月都会成为习惯,恐惧也是。
尤其是当源头都被展现的一览无余时,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成为了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他只是很快适应了与所有一切和谐共处,包括那件事,包括所有曾经的记忆。
朦胧间,汤九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放在狄乐腰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狄乐拉过他,放进怀里。
汤九邺好像被吵醒了,仰着头眼都没睁,只模糊地嗯了一声。
狄乐俯身在他眉间碰了一下,轻声说:“没事,睡吧。”
汤九邺又靠在了狄乐锁骨上。
狄乐笑了笑,抵着他的额头闭上了眼:“晚安。”
江成穑第二天来医院的时候,汤九邺和狄乐已经起床了,狄乐买完早饭回来,汤九邺自觉地收拾被褥。
江成穑推开门看见狄乐吓了一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狄乐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来,主动招呼江成穑坐下,说:“昨天夜里。”
狄乐昨天就一天不在这儿,结果不知道汤九邺都跟汤臣和江成穑说了什么,他一回来身份就变了,此时面对着江成穑就不再只是公司下属,他有点紧张。
汤九邺嬉皮笑脸地欣赏狄经理难得的紧张时刻,觉得这真的是太难得了,他甚至想录视频留个念。
江成穑见狄乐忽然这种态度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走过来按着狄乐坐下:“别见外,我其实之前经常听小九的爷爷奶奶提起你,说最近又多了个懂事听话的孙子,不仅小九,我们一家人都特别喜欢你。”
狄乐见过很多大场合,却唯独没见过这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回:“谢谢阿姨。”
江成穑被逗笑了,觉得狄乐太可爱:“谢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狄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一边看戏的大少爷可淡定了,跟鹦鹉学舌似的直点头,替狄乐回答了:“对呀对呀,一家人。”
狄乐早餐买的多,三个人围在一起吃早饭的间隙,汤九邺问江成穑:“我爸呢,怎么没来?”
“他先回江城了,那边催得急,有些事他得亲自处理。”
“哦。”汤九邺说,“是不是我把狄乐叫回来了,他没人跑腿就得自己亲自回去了?”
江成穑看了眼狄乐,指着汤九邺说:“小心你爸听见了揍你。”
大少爷嘚嘚瑟瑟:“他打不过我。”
说起来这个,汤九邺身上的伤最近也好了不少,吃完饭狄乐帮他涂药。
汤九邺脱了上衣光溜溜地背对着狄乐,江成穑正在一边和商静打电话聊事情,聊得还挺投入,因此大少爷肆无忌惮了起来,悄声说:“学长,你可不要想趁机占我便宜哦。”
狄乐昨晚终于知道了“学长”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在意识虚晃的时刻他被这个坏家伙牙齿磨着喉结一遍遍地念。
狄乐抬眸看他,见那位大少爷正回头勾着眼角,用一种装得下可说又或不可说的千言万语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本像江成穑给汤九邺涂药那样拿着棉签,见状只沉默了两秒,然后默默放下了手中已经准备好的棉签,用手指蘸了一些药膏。
手指的触感和棉签完全不同,碰着伤的那瞬间汤九邺不知想到了什么,肩膀查无可查地抖了下。
很难发现,但还是被身后的狄乐尽收眼底,然后汤九邺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如果我说不呢?”
汤九邺承受着狄乐手指力度上的刻意使坏,碰触的瞬间稍纵即逝又或是绵长柔软,总归简单的涂药却涂得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
大少爷自诩正经人,哼哼了声,说:“我家里人可都在这儿呢,而且我男朋友如果知道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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