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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啊会啊，他当然会永远守护他的乔——怕只怕乔再也不需要他了。
第5章 暂别 好像和远在中心的乔瑞青有了一个……
最近星网上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让整个虫族帝国都炸了锅。官方民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
“你听说了吗？佐罗星系的一颗垃圾星上出了一只雄虫！”
“这事情谁不知道，我现在天天抱着终端等官方更新雄虫信息呢。不知这位阁下的喜好是什么样……”
“嗤，哪里有雄虫看得上你。可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事件的主人公乔瑞青经历了小半个月的飞行，刚刚到达中心，对这些议论全然不知。
一下飞船，他就被欢迎仪仗吓了一跳。
其实到场的虫族不算多：正中间立着一位衣着雍容的雄虫，周边几只侍从打扮的雌虫恭敬地垂着脑袋。
但是侍从们个个衣着挺括，列队整齐，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整个场面看上去简直像是翻版唐顿庄园，让在荒星生活惯了的乔瑞青感觉有点不自在。
别说是之前的荒星生活了。就算在地球，乔瑞青也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处处散发着资本主义奢靡气息的排场。
“欢迎回家，流落在外的同胞。我名西格蒙德。介意告诉我您的姓名吗？”那只雄虫文雅地躬身，轻声询问道。
“啊……您好，我叫乔瑞青。”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避免露怯，乔瑞青只求尽力保证基本的礼貌。
“乔瑞青。”西格蒙德重复道，发音居然十分标准，“很特别的名字。”他微微侧头，展露出亲和的微笑：“请跟我来。我带您进行一些必要的登记，帮助您更好地适应帝国的生活。”
跟西格蒙德这种贵族做派的虫说话，乔瑞青不得不也变得拘谨。他抬脚跟上西格蒙德往前走，不忘连连道谢。
乔瑞青本以为和如此端着的虫同行会很尴尬，想不到西格蒙德居然意外地会聊天，一路下来完全没有出现过冷场。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一间小房间里。这房间装潢华丽，屋里各式软垫随处可见——看起来屋主是个少女软垫控，乔瑞青想。
“见笑了，这里是我的私虫会客室。”西格蒙德说。
……收回前言，抱歉抱歉。
他们双双落座，西格蒙德终于进入了正题：“容我再一次欢迎您回家，亲爱的朋友。唉，幸好您及时回到了中心，我听说现在外面可乱着呢。”
他冲乔瑞青抛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继续说：“一会儿您注册了终端，登记好身份信息——是有点过于详细，但没办法，做雄虫最烦的就是没什么隐私，就为了方便那群蠢笨的雌虫追求——很快就可以收到分配的住所和雌虫啦。不用担心不合心意，这些都会是按照您的喜好定制的。”
等了半天关键问题终于来了。乔瑞青皱起眉头：“我可以不要雌虫吗？”
“嗯？”西格蒙德扬起眉毛，“哈，我可以理解您对雌虫的排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但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我还是建议您多少收一点雌虫——至少收满最低数量吧？五十只，也算不上太多。而且真的收上几只，好好调/教，您会发现他们还是有点妙处的。”他轻佻地笑笑，挥手招上来一对银发异瞳亚雌。
西格蒙德对待雌虫的态度让乔瑞青感到分外不适，但他还是被这对亚雌吸引了目光。两只亚雌的长相可以算得上俊美，而比容貌更醒目的是他们的衣着。
保守地说，很不端庄。
乔瑞青吓了一跳。幸好接下来两只亚雌也没做什么特别过火的事情：红眼睛的跪坐在西格蒙德脚边，温顺地替他揉腿；蓝眼睛的垂眸靠近乔瑞青，净了手为他奉茶。
本来乔瑞青非常不适应这种做派。可是就在他产生“不舒服”的念头的那一秒，蓝眼睛亚雌马上眨眨眼，换上了一张热情又狡黠的笑脸。
草。居然跟阿诺有一两分相像。
对面西格蒙德掩着嘴轻笑道：“哈哈哈，原来您喜欢的是这种类型。您是不是感受到了？雌虫虽然蠢笨无礼，但他们对雄虫信息素，或者说信息素背后的情绪，特别敏感——这让他们很好操控……也特别有趣。”
说话间，西格蒙德随手把红眼睛亚雌的头按到地上。那亚雌马上熟练地偏头舔舐雄主的鞋子，脸上竟带着痴迷的神情。
西格蒙德哈哈笑着转头回来继续和乔瑞青说话：“您觉得怎么样，我的朋友？这两只小玩意我最近可喜欢得紧。”
要问乔瑞青觉得怎么样？他觉得想吐啊。
只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乔瑞青正了脸色，严肃地回答道：“我确实不想有雌虫。请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房间里两只雌虫俱是一抖。西格蒙德扫兴道：“啊……好吧，看来是个固执的孩子呢。又或者您是所谓的温和派？恕我直言，这没什么必要，雌虫也不会因此感激您的。要知道雌虫们完全不需要尊重或关怀，他们毕生追求的也不过是交/配而已。”
说到这个，他就厌恶地皱起鼻子：“而且我建议您多少还是跟雌虫保持一点联系的好——我们的大部分收益还是来自这些大家伙们的。”
“有些雌虫数量不足的雄虫会选择去电视台上一点节目来保持自己的曝光，”西格蒙德慢条斯理，“这样的途径可以快速大量地获得追随者，但是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实在是有损体面的事情。”
乔瑞青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西格蒙德。不要再劝我了，麻烦给我登记表格，早点放我回家行不行？”他完全放弃了那些文邹邹的礼节，摊开双手，甚至带出了一点垃圾星的小流氓习气。
爱谁谁吧，乔瑞青破罐子破摔地想，他已经快要窒息了。
乔瑞青开始后悔这么轻易就回了中心。如果选跟阿诺去逃亡，再狼狈也比这样好。
幸好西格蒙德对乔瑞青抱有十二分的耐心，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生气。只耸耸肩吩咐侍从赶紧把乔瑞青的身份手续办好。
乔瑞青带着气，不管是基本信息还是个虫喜好都填得特别敷衍，看得负责的老雌虫多次欲言又止。全部填完后，老雌虫抖着声音问：“恕我冒犯，阁下您……连一只雌奴也不想要吗？”
乔瑞青快要气急败坏：“一只都不要！我谢谢您！”随后拂袖而去，留那只雌虫兀自跪地叩头不止。
*
偏远星系，新兵营。
这一波新兵大多是从各个荒星收编来的，素质良莠不齐。菜的是真的菜，能打的也是真的能打。
全营最厉害的虫都集中在A班里。
现在夜色正深。新兵们终于下了训，三三两两回到宿舍休息去。阿诺拒绝了所有同行邀请，晃晃悠悠踢着路上的沙土回到宿舍里——赫然是传说中的A班宿舍。
宿舍里军雌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天。阿诺没有加入到他们的对话里，而是从床垫底下抽出一张空白信纸，吮一口笔头准备开写。
“亲爱的乔。”他写完开头，就捏着笔对着空白信纸直愣愣地发呆。忽然他被一只虫拍了一下肩膀。
阿诺一个激灵，马上把信纸压在手臂下藏好。
身后传来嗤笑声，正是老熟虫鲁伯特。阿诺真厌烦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只金毛骚包。
“好啦好啦藏什么藏，你有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啊？”鲁伯特压低声音，“嗳，我给你看个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阿诺正满心不爽，没好气地一把抢过鲁伯特偷偷递来的终端，这一看却彻底被吸引了注意力。新闻标题写着——
《雄虫乔瑞青阁下身份认证公示》
阿诺盯着乔瑞青三个字无法挪开视线。
“卧槽！”阿诺被一声惊叫吓回了神。原来是有眼尖的舍友看到了终端上的内容。
“啊啊新雄虫阁下的信息居然已经出来了吗？这么快？我去，你们就自己偷偷看，真不够意思……”
舍友们争相打开终端，七嘴八舌地议论，嗷嗷直叫。
阿诺微妙地感觉有点嫉妒。现在所有虫都能看到他的宝藏了。
“不是吧，吃味了？”鲁伯特小声说，“哥哥我劝你一句，乔他当然很好，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他是雄虫阁下。雄虫阁下永远不可能被谁‘拥有’，你别犯傻。”
鲁伯特把声音压得更低：“阿诺小子我问你，你对乔……乔瑞青阁下到底是什么感觉？”
阿诺烦躁地狠咬了一口下唇，没有吭声。
今天很多雌虫而言都是个不眠夜。
官宣雄虫信息对帝国来说是件大事。虽然这位乔瑞青阁下信息填得高冷简洁，看上去不近雌虫的样子，但是架不住他同时宣告了自己将加入娱乐节目的录制啊！
而阿诺一只虫缩在被窝里，把终端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
表格上“喜欢的食物”一栏填了“烤肉七分熟”。阿诺盯着一行字又哭又笑，好像和远在中心的乔瑞青有了一个甜美的秘密约定。
乔说过他不会变的。阿诺固执地想。
第6章 综艺 希望能分享一点微光。
乔瑞青在柔软的锦缎大床上醒来。
不得不说，虫族社会效率在这种事情上高得离谱。乔瑞青昨天几乎是一登记完，马上就得知自己喜提了一座小城堡。
但是豪华城堡却不及荒星上一座小破屋住着舒心。
乔瑞青四肢大张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经历了昨天不愉快的会面，乔瑞青现在对虫族社会的印象降到谷底。之前他只是有所耳闻，现在亲眼见到方知现实比传闻更离谱。
西格蒙德矜傲轻佻的态度，双生子雌奴在雄主手下乖顺甚至倾慕的神情……
这就是雌虫们拼尽全力追求的生活。所谓“雄虫的垂怜”。
乔瑞青又想起阿诺。
幸好阿诺倒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雄虫的狂热。要是他辛辛苦苦养成的小孩也这样上赶着求虫折辱，乔瑞青能气到原地飞升。
……不知道阿诺现在怎么样。
乔瑞青长叹一声翻身爬起，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中心的食材跟荒星差别很大，让乔瑞青越发怀念阿诺的手艺。
不仅是吃食，生活中各个方面都让乔瑞青觉得不适应。甚至没有了阿诺的每日留言也怪不习惯的。乔瑞青哭笑不得地想，真是不知道是谁养成了谁。
他揉着头发下床去推开窗子，却发现窗台上居然放着一封信。
啧啧，心想事成啊。乔瑞青想起昨天刚刚登记过的联系方式，是不是阿诺一看到就立刻给自己写信啦？
他乔瑞青一下子心情大好，美滋滋过去拿起信封。
一拿到手乔瑞青马上就失望了。这封信洒了香水和金箔，信封上用花体字写着“雄虫希利尔向您致意，乔瑞青阁下亲启”。
莫不是这种做派是雄虫常规操作？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西格蒙德，又迎来了一个希利尔。乔瑞青觉得自己有点PTSD。
乔瑞青拆开信封，庆幸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大概率没有什么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
嗨新来的朋友：
相逢即是有缘。听说你昨天呛了西格蒙德一顿？干得漂亮，欢迎加入叛逆者大军，哈哈。不知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今日来寒舍一叙啊？已备好小菜一二，万望赏光。
又及：我知道我的信封看上去十足“西格蒙德”。但那只是个模板而已，希望你不会因此对我个虫产生偏见。拜托拜托。
你忠实的，希利尔
乔瑞青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封雅不雅俗不俗的奇怪短信，不由对这位希利尔先生产生了一丝好奇。
信下附着希利尔府的地址，恰好就在附近。乔瑞青决定去会一会这只自称“叛逆者”的虫，于是吃过早饭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就出发了。
门外停着一架私虫飞艇，外形科技感满分，准确地戳中了乔瑞青的小癖好——也是分配给雄虫的财产之一。乔瑞青昨天尝试了一下，发现驾驶系统极其智能，简直是傻瓜必备。可以说三岁小虫崽都能轻松使用，堪称私虫飞艇界的苹果机。
乔瑞青自己驾着飞艇前往希利尔府，感觉自己的迟到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这大概是整个虫族帝国他最喜欢的一个部分了。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目的地。这同样也是一座小城堡，但是观感上比乔瑞青的那座更加阴郁一些。
城堡花园大量使用荆棘和黑玫瑰作为装饰，有淡淡的雾气萦绕；花园中央矗立着希利尔的城堡，铁艺栏杆随处可见。
城堡露台边缘坐着一只纤细的虫族。乔瑞青离得远，只能看清他放松地坐在露台栏杆上，双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乔瑞青大概可以肯定他就是雄虫希利尔。
栏杆上的虫影注意到乔瑞青的到访，很夸张地大幅度挥手。突然间，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随后被一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高大雌虫稳稳接住了。
乔瑞青刚刚被这番操作吓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直面了什么轻生现场。他看见希利尔挥手支走了那只雌虫，拖着脚步走到城堡门边站定。勉强算是摆出了一个欢迎的姿态。
确实是只怪虫。乔瑞青操控着飞艇降落，走近了希利尔的城堡。
此时希利尔正没骨头似的倚在门边，半眯着眼睛注视着乔瑞青走过来，动也不动一下。等乔瑞青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笑嘻嘻欠了欠身：“日安！真高兴看到你来了。说实话大部分雄虫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呢。”
乔瑞青一直觉得希利尔隐隐约约有点熟悉。等他听到这只虫开口才猛然想起，这位哥哥他曾见过的！
还见过不止一次，就在小小一电视屏幕里，又或者是荒星酒馆里顾客们的口中。
雄虫希利尔，虫虫追捧的大明星。
说起来乔瑞青的酒馆最后一次开张还放了他的节目呢——就是不露全脸还疯狂水时长的那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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