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聊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然发觉启耀身上多了一种很难让她反驳抵抗的威压。
启耀微微笑着,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现在多了个人跟着,胥泺不是那么开放的人,他看明天还怎么弄出那一出人生大危机。
如果重生回到某个时刻能够选择,他有很多后悔的想逆转的地方,偏偏只能回到这个节骨眼,他也绝对不想在这看似风平浪静时,将那一出难堪的事情再来一遍。
不过好歹是坠落的前一刻。
只要抛弃恋爱脑,走好之后每一步,说不定,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启耀将防护措施做了个严实,提前就将机场延迟起飞的消息发给了胥泺,然后带着憔悴的孙聊聊赶到机场时,已经距离起飞不足两小时。
许久没有遭受过当红明星待遇的启耀,被热情的粉丝围困在机场值机口寸步难行时,才发觉自己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缺心眼,要是依旧像这样心眼缺得像筛子一样,那给他无论多少次机会,都改变不了结局。
“启耀,启耀,看我!看我!哥哥,你好帅啊啊啊啊啊......”
“启耀放心飞,企鹅妈妈永相随!”
“老公你最棒!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踩我脚了,我|操......”
看着粉丝欢呼雀跃,极度兴奋的脸和极近狂热的眼神,启耀忽然吓傻了,冷空气中,启耀不自觉地淌了一背的冷汗。
一群保安涌出,略粗暴直接的动作,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迅速开拓出一条路,跟在保安身后进入人群的人,长手长脚,身材健壮,一身严谨的深灰色西服穿得一丝不苟,精英人士的打扮,唯独鼻梁上一副墨镜,有点让人疑惑,他进入人群的步伐是急乱的。
粉丝中有人认出他了,热情地喊:“胥哥好,你一定要帮我们照顾好耀耀啊!”
胥泺大步跨到启耀身前,接过他身前的行李车,点完头后雷厉风行地一手推车,一手拉着启耀离开了人群。
启耀傻笑着点头,回应送别自己的粉丝。
他压下心中的喜悦,偷偷瞥了胥泺一眼,心中带着酥麻的痒意,理智让他偷偷扯出了被胥泺握在手里的外套袖子。
他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假装因为右手拿着登机牌,所以必须得用左手整理衣角的模样,拉着并不乱,反而越整理越乱的衣角,他悄悄侧目,仰视自己左前方的胥泺。
熟料,此时胥泺这时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隔着镜片,在空气中无声对峙。
胥泺的五官深邃优秀,尤其是眼鼻,竟有些异族的特色,像个混血儿,只是深褐色的瞳色,减少了这份异域感,整张脸都是极有诱惑力的,让人忍不住赞叹他的英俊。
胥泺两年前在片场事故中受伤,便从启耀经纪人的位置上下来了,养好病之后会启耀身边做起了工作助理,从此,眼睛上的墨镜在晴天户外以及室内强光下,是从不摘下的。
胥泺的外在条件,尤其是身材,其实比启耀还好上不少。两人在高中相识,相知是因为两人都被同家经纪公司的星探看上,后来阴差阳错,在一家公司签约,做起了训练生。
两人隔得很近,启耀便能看见墨镜遮挡下,胥泺过人的容貌,真不愧是那张让他十多年都忘却不了的脸。
颜狗启耀的眼睛逐渐呆滞,傻傻看着对方那张脸。
胥泺开口,语气像他面瘫,也是一贯的冷淡不带感情,只是声线沉稳,是最令人心动的低沉嗓音,“小孙怎么来了?”
孙聊聊是两年前来照顾启耀的生活助理,但这两年间的工作基本上就没出过启耀在玉湖的公寓,说直白一点,就是家政保姆,外出工作孙聊聊是向来不跟的。
启耀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笑嘻嘻的,是小年轻独有的没个正行的强调,“这不是怕你太累,聊聊在家也是无聊,不如跟你来学习,以后也好多抗点事。”这也算是像胥泺的撒娇示好。
启耀记不太清自己从前具体是个什么表现,倒也不敢做的太过,害怕胥泺看出些什么。
胥泺步伐稍慢,回过身,一本正经地凝视着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启耀咽了咽口水,努力将眼神放得平静,只表露出一些随时间流逝渐涨的不耐烦。
启耀:“怎么了?”
胥泺回过头,“没事。”
三人进入半封闭的候机室,启耀趁此时表露,想要让胥泺和孙聊聊换个座位,原因他早早想了数个,一个比一个有理有据。
但他刚刚挤出百分百的笑容,说了想法,胥泺便答应了,半点迟疑都没有。
启耀说不出心中是失望还是兴奋,或许都不是。
啧。不是昨天就确认关系的嘛,这么听的他的话,一看就是不喜欢他。上一世要是留一个心眼,肯定也能这么早就发现的......
果然,飞机延迟。启耀听着机场的广播,眼睛一直偷偷打望另一边腿上摆着电脑办公的胥泺,原本两人坐在一块,启耀硬是借着自己要打瞌睡的理由,做到了偏离胥泺四五个位置的地方。
但他装模做样带上眼罩,其实根本毫无睡意,中途不知道揉了多少次后脑勺,想要自己平静下来,不过时一个胥泺而已,打起的十二分精神怎么就管起不管消呢。
孙聊聊中途有过问过两人要不要上卫生间,启耀猛地直起腰。
啥?卫生间?那不就是那个地方嘛!启耀瞳孔地震,想着上一世就是在那被啃了的。
胥泺想将合上的电脑交给孙聊聊,问启耀:“去吗?”
启耀带着眼罩拼命摇头,朝的是胥泺原本坐着的位置,完全没发现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直到他的额头被人摸了一把。
“......”强装镇定的启耀表示自己不能怂,梗着脖子扭头对准了人,“不,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胥泺:“那就登机前再去吧。”意思似乎是想跟启耀一起去。
“......”操!大意了!启耀丧气地倒回椅子。
胥泺抱着电脑走回原处继续劈里啪啦打起字来。孙聊聊抱着自己的背包给两人掏饮料,笑道:“前辈你也太惯着他了,你们平时都是跟这么紧的吗?”同时偷偷瞪着启耀,埋怨他不懂胥泺的贴心,上个厕所还给他当保镖。
胥泺没抬头,把锅甩给启耀,“他喜欢这样,学生时代就向往女生手牵手上卫生间。”
启耀憋着气,全当自己没听见,在心里冷笑道:“到底是谁非得跟着。今天出首都机场前,我绝对不会喝水的,我要是去卫生间一步,我就活该被你亲!”
等上飞机,商务舱里只有他们三人,说实话坐哪都可以,只要和空姐解释一声,但胥泺还是拿着孙聊聊的机票,离开了原本和启耀并列的位置,走向了启耀值机时特意挑给他的座位。启耀和胥泺坐在机舱对角的两端,但到底没有多远。
启耀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随着飞机进入平流层后平稳的状态,启耀的视线也找到了最适宜的角度。
刚刚看见胥泺眼底微微发青,他便知是他没有睡好,此时头倒向一侧,应该是在小憩,脑袋低下,露出的后脑勺上,中心处一颗小小的黑痣,藏在略长的后脑碎发里,隐约可见。
启耀抿着嘴,想着第一次见面时,也正是因为这颗痣,两个彼此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才会有了联系。
他迷蒙着眼,想着,画画,画画......
哦,是他高中开学时的一堂写生课。
☆、第 5 章
吴耀是土生土长的玉湖人,这个南方的都市常年阴雨绵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晴天。
什么值得吴耀回忆的日子,伴随的,不是阴天,就是坏事的雨天,高中开学典礼那一天,也是这样。
吴耀就读的玉湖一中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的重点高中,当然,这并不说明吴耀的成绩有拔尖,只不过是因为吴耀是一路从一中附小,直升进入一中的初中部,最后理所应当的,来到了高中部。
吴耀的成绩在一众学霸学神中,算是默默无闻、对于学校教学质量无功无过的一个普通学生罢了。
但是这样的吴耀,却一直是当地学校的一个传说,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是外貌出众,还挺爱在大大小小的演出中表现,勉为其难混了个九年制一贯校草的美名。
由此,凡是什么特殊日子,大到节日校庆,小到门口超市至少一周一次的零食打折促销,他课桌里面的情书和零食总是塞满整个抽屉,溢出不少,让他为此被学校纪检部吹毛求疵的学长抓到许多次,总已乱扔垃圾的名义,被罚扫学校清洁区。
哼,玉湖一中附小、玉湖第一中学就没有一寸他和他的扫把没有光临过的土地。
吴耀很能自我慰藉,发现劝不动那些疯狂的女生,老师也束手无策之后,吴耀积极地加入了校园清洁的奉献大军。
就靠着吴耀的号召力,一中附小稳拿了三年最美小学的称号,玉湖一中蝉联了三年的最美校园的奖项,导致中小学的校领导每次看见他,都眉开眼笑,无论他手里有没有拿扫把,他们也会习惯性指挥着他去把某某处的瓜皮纸屑随手捡了。
好友冯郜举着一支冰棍,看着吴耀一巴掌挥舞,麻利地帮他把扔偏的包装纸空中改道丢进垃圾箱,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牛!”
“不过...吴耀,你真不考虑兄弟们给你的建议吗?班主任不是说校长点名想让你去吗?打入纪检部,你进去了,至少就不用被人罚着天天搞卫生了呀。”
吴耀把敞出校服领口的卫衣帽子一掀,同时扯掉了偷偷戴了单边的耳机,音乐声消失,吴耀叹了口气,“也就三餐时间后被逼着搞下卫生而已,要是进了这个婆婆妈妈的部门,我才是被压榨,哪还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冯郜,今天晚上的节目,你的那一部分练好了吗?”
冯郜高高瘦瘦的,带着近视眼镜,脸上冒着几颗青春痘。他俩是初中的同学,现在依旧分在一个班上,冯郜运动细胞超群,尽管不会跳舞,还是被吴耀求着帮他的表演伴舞。
冯郜有些为难地说:“勉勉强强啊,吴耀,你让我跳,我可是要先说好,你不要对我期望太多。”
舞蹈社团的男孩,吴耀一个不认得,也找不到合适的,会跳舞的学姐倒是积极,但吴耀看她们在自己提出要一起表演节目的时候,活像要吃人一样的神情,吴耀默默吞下了想要找一个会跳芭蕾或者现代舞伴的想法。
吴耀自己会一些街舞,教一教冯郜完成几个简单的动作倒也没问题。冯郜自然好说话,吴耀答应了下次帮他约女神学习,冯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军训还差一周才结束时,吴耀就跟着伴舞的街舞表演,改变了自己的演唱曲目。
这段时间,冯郜一直和他练习得挺顺畅,没想到现在离晚上的迎新晚会开场没差几个小时,他倒是怯场了。
吴耀只能劝说他没关系。
冯郜哭丧着脸,“吴耀你肯定不明白我这种舞台经验为零的人,你可是从小跟着你妈妈在剧场长大的,你哪能懂我们,我真的怕啊。”
吴耀笑道:“这节目也就图观众得个乐呵,我们又不是正式的,其他节目不都是学生吗?不看谁表演得多精湛,只要让其他学生老师图个开心就好。”
冯郜道:“我这不是怕浪费你这些天的悉心教导嘛。反正,你要记住,我尽力了哦。我不像你,我不是这方面的料,求大佬别虐菜啊。”
“行行行,你尽力就好......”
一群身穿深蓝色改良中山服的男生走了过来,吴耀和冯郜一下子大气不敢出,看着这些人挑挑拣拣地在学校的绿化带走走停停,不停张望,不知在找什么。
冯郜道:“研华班的学生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上第六节课了吗?怎么出现在这?”
玉湖一中作为重点高中,学校里面就没有差的学生,这其中每年级前五十名的学生就会被纳为研华班的学生,他们从教学资源,到日常作息、校服等等,都和他们普通班的学生不一样。
研华班的学生学业繁重,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在月考里掉出排名,被踢出班级,平时连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视为大敌,很少交流,普通班的学生就更是和他们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墙壁一样,互相谁也难搭理谁。
研华班的学生很多还在学生会和纪检部任职,吴耀看见他们就如同应激一般,忍不住屏住呼吸,注意自己校服有没有穿好,周身方圆十米内有没有垃圾。
从初中开始,研华班的人,好像就觉得像吴耀这种喜欢“显摆”自己的,应该品行上有很多毛病,因此常常挑他的刺。
吴耀对穿着这身衣服的,说讨厌倒也不至于,毕竟立场不同,但说欣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个受虐狂。
此时正是其他学生午餐后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对于研华班的学生来说,他们早已经赶在高峰吃完了中餐,开始上下午的第一节课了。
他们手里拿着成套的铅笔和橡皮,拎着大大的画板,瞧着他们越走越远,吴耀打了个哈欠,“应该是在上美术课吧。看他们的装备,可能是实景写生。”
冯郜很讨厌画画,他大咧咧地说了句:“真惨。我看不得这种细致的事,我要去打球。吴耀,一起不?”
吴耀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不行,我要养精蓄锐,在草坪上睡一小会儿好了。”
冯郜:“就一校园晚会,你太认真了吧!”
吴耀摇了摇手指,神秘一笑,吊起了冯郜的胃口,才道:“下午连上两节数学,我可不敢在课上睡。”
冯郜蔫了,“我的天,我忘了这茬了。此时不打球,更待何时,老杨的作业布置下来,今天下午估计都出不了教室,我要赶紧把球打爽了。”
吴耀笑眯眯地目送他离开,就带上兜帽和耳机,选了一处灌木丛的夹角,侧身倒在草坪上。这是处视觉盲点,也是避免纪检部把他当垃圾处理了。
没睡多久,吴耀被冰凉的水滴滴落在脸上的触感弄醒,带着起床气,吴耀有点茫茫然地淋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想着不如让自己淋个清醒再回教室。
忽然发现空蒙的草地上,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座椅上,还端坐着一个男生。
吴耀环顾四周,远处哄闹的教学楼时不时传来少年少女的呐喊声,没有一点避雨处的户外,除了自己和面前这个人,算是空无一人。
吴耀忽然有点想要感慨,原来自己也不是唯一一个在这傻逼淋浴的。
对方低垂着脑袋,怕不是还没被雨拍醒,吴耀决定做一回儿多管闲事的好人,喊上对方一起回教学楼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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