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别客气!”
胥泺嘴里有很多推拒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句。
犹豫的时候,吴耀手里举着的冰柜越送越近,已经离他的嘴唇只有咫尺距离。胥泺磕巴了一下,“我不吃,手、脏。”
“这样啊。”吴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支冰棍,遗憾自己没给他这种唯美精英男孩和自己一样的投喂服务。他的手还是没有退缩,“下次再包着给你,今天我手快了,我吃过的,也不可能给你,你就吃这支嘛。”
“你不吃,我也不舍得丢,都让我吃啊?到时候我要是受凉了,肚子痛......”
“你闭嘴,我吃。”
吴耀的手指仅仅掐在木棍上,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胥泺在弄脏自己的手和摸到吴耀的手之间,洁癖的他选择了弄脏自己的手指。
他就这吴耀递过来的冰棍,咬了一口。吴耀可能是被惊到了,睁大眼睛,手忘了放。
胥泺侧过眼睛,无声地瞥了他一眼。
吴耀讪讪松手,一颗心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得蹦迪不止。
他无措地搓着衣角,而后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胥泺之前问他的问题。
他手心带着薄汗,诚心诚意地说:“朋友的事情,我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防我。就算不做朋友,咱俩就做个同校、同期、同学都好,不过你别那么疏远我。其实我很想跟你学习。”
胥泺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巧克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嘴里的腻人,还是他听到的话更腻人。
他轻轻“嗯”了一声。
吴耀笑道:“我们的性格,说起来不正好也互补嘛。实际上是很合适的...”
胥泺:“合适什么?”
吴耀疑惑对方怎么就忽然面色沉重地打断自己了,不过他要说的,也是这几天假期,他思索了很久的,此时不讲更待何时。
他说:“你想和我组团出道吗?”
胥泺诧异的表情,想必是没弄懂他说的,吴耀耐心解释:“一个人出道,参加演出,那就是个人出道,团体出道就是多个人组成演绎团体从而出道,你要是还不懂,可以到网络上,搜索一下Binary这个组合,他们是我的偶像,是很有名的...”
胥泺放下嘴边的冰棍,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吴耀一急,“别这么着急拒绝我呀!你是不是对我说‘不’说上瘾了!”
胥泺淡淡地说:“我母亲不会同意的。”
想到凤姨,吴耀登时熄了火,左右环顾半天,害怕说什么来什么。不过他转念一想,随即笑了出声,“拿阿姨当挡箭牌,这么说起来,其实你也不是不想。”
胥泺无语道:“你比较喜欢听我直接拒绝你吗?”
吴耀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别这么狠心呀。”
胥泺又啃起冰棍,倒也看不出他的喜恶,一根冰棍,倒被他吃出了贵族品尝牛排一样的感觉。
他慢悠悠地说话,语气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冷硬,“你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和你组团出道的朋友吗?就算身边没有,公司里面,那么多训练生,总会有合适的,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吴耀说:“我眼光很高的。”而且,见过最好的,就很难再降低目标了。
胥泺认真看着他,“有没有我母亲干涉,这都是不可能的,我进新艺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我呆不久的。”
“吴耀,你是自愿,我是被迫,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懂了吗?”
说到这个地步,吴耀还能不懂吗?
不过,他怎么能甘心。
吴耀手推上购物推车,话里是天真,是澎湃,“我明白了。但是,我不相信,我们的缘分就只有这么一点。”
胥泺眸光如潭,嘴角一动,“这么尴尬的话,你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就因为你傻得不同寻常吗?”
吴耀:“......你是傣族的吗?”
吴耀:“怎么这么会泼我的冷水?”
两人再次搞得不欢而散。但是吴耀心里隐隐觉得,他俩的关系虽不像他和冯郜那样,但对于吴耀来说,已经算难得了。他总是会多看他一眼,对于他率先开口的问话,总还是能视情况,给与小到点头,大到二十字以内的回答。
已经算难得了——吴耀在内心欣慰地哭了出来。
唯一让吴耀惊喜的是,他俩第二次在新艺公司撞上的时候,胥泺居然主动给了他联系方式。
虽然OO号依旧没加上,但是他的号上几百个女生,应付起来太忙了,他干脆不再上线,用着简易的短信和对方聊天也很好。
这么想着,吴耀在短信栏里敲下一句话。
【吴耀:胥泺,今天是第一次培训,你是从家里过来的,还是从补习班来的呀?】
吴耀端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带着善意的笑容,看着对面长椅的几个训练生。
许久,手机终于一声震动。
【胥泺:补习班。】
吴耀眼睛一弯,双手拇指飞快地动起来。
【启耀:是什么补习班啊?课业的,还是特长的,之前好像听说你会钢琴,肯定很厉害,过几级了?】
过了一会儿......
【胥泺:都不是。钢琴十级。】
吴耀嘴一张,被惊到了,但如果是胥泺,他跟他说钢琴有一百级,他过了一百级,他也会相信的。
他立马在打字框里,输了一个竖大拇指的图案,还在编辑夸他的彩虹屁呢,面前有脚步声靠近。
对面坐着的人终于忍不住,朝他走过来。
胥泺倒也没生气,只是精神不太好,加上被吴耀弄得,可能有点烦,于是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有必要吗?”
吴耀无辜地说:“你明明看见我身边有空位也不过来,我还以为,你想假装不认识我呢。”
胥泺:“...我没有。”
吴耀勾唇一笑,露出单边脸颊的酒窝,眉飞色舞道:“我现在知道了!我很高兴!至少我们现在是熟人了对不对?”
胥泺无语,“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吴耀装作特别惊喜的样子,“那搭档出道......”
胥泺言之凿凿,“我不会答应这个,你说再多,再磨我,也没用。”
吴耀不服输地心想:事到如今,就算你是个磨盘,他折了腰,也要让他有所反应。
☆、第 11 章
小长假收假后,正式加入新艺的第一次练习活动,三十多个从玉湖市各地赶来的训练生,年龄有大有小,小的有刚满十三岁的,年长的有二十三岁、大学已经毕业的青年人。
一行人上午都在会议室听各路领导的发言,中饭是公司小食堂的员工餐,味道并不好,勉强算是营养平衡,带着他们的生活助理张姐吃着外卖,劝他们不要抱怨,说这是减脂、控制食欲的一把好手。
到了下午,真正的训练生的培训才正式开始。
公司二楼有五个舞蹈室,据说是按照入公司的资历来分配的,吴耀他们一行,自然就被分到了五号练习厅。
声乐、舞蹈以及形体相关的练习,都是放在此处进行的,每天五节课,学生和非学生练习的时段都是不一样的,吴耀只能选择在周末两天学习,过了下午四点,老师们下班后,训练生们也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来练习厅自己练习。只是不得混用不同学年的练习厅。
吴耀他们进入的这一个练习厅并不大,三十个人,十五个男生,十五个女生,已经刚刚在会议上打过招呼的王老师,一齐挤在这里面,显得有一点拥挤。
不知道年岁,但看起来姿态、身材都极其年轻的王老师,喊第一排的五个男生留下,其余人先出去,把门关好。
有人问了:“要做什么呀?这么神秘?”
王老师不耐烦地一挑眉,脸上的淡妆让她看起来像是玉器雕琢一般,可别说,刚刚出现的一行老师,除了教理论的两位年龄略长,是客座的老教授,其他都是各有各的风姿、各是各的好看,连带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一丝一毫都像是雕刻磨练出的。
王老师说:“大家以后可以喊我Linda,当然最好,不要忘了老师这两个字。如果你们想要同时脱光衣服,不害臊的话,那你们就可以不用出去。”
吴耀一进门就贴着胥泺,站在了第二排的右侧,闻言,他有点莫名,侧过脑袋对胥泺说:“这有什么?Linda老师觉得没见过学校的男生澡堂......欸!干嘛...”
胥泺面无表情地将他一拉,吴耀趔趄着跟着他出了练习厅的大门。
轮到吴耀他们五人的时候,吴耀双手拉着卫衣衣角,眼睛往右边一撇,突然有点尴尬。突然想到自己一身白板肉,虽然在一群人里面算数一数二的高挑,但胥泺比他更高,比他壮一些,手掌也比他大个号,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是个白切鸡的身材。
没有可比较的优点,这不就是缺点吗?胥泺不会笑话他吧?
胥泺应该也是有点紧张的,一件风衣外套,脱得慢条斯理。其余的人在局促之下脱得飞快,很快就找Linda邀功:“老师!我们好了!”
Linda一巴掌拍到这个叫做房奇的训练生屁股上,凶巴巴地说:“裤子、鞋子、袜子都脱!全身就留条裤衩!”
吴耀才刚脱完上面,闻言,环抱着胳膊,脸难得一苦,“Linda老师!您怎么比进公司前的体检还严格。”
“我严格吗?”Linda一巴掌又想往吴耀屁股上拍去,被吴耀慌乱躲开,幸好她也没真对他们的屁股那么执着,只是在失手后严肃地说道:“我除了教你们舞蹈,还兼职你们的形体指导。脱算什么,要弄清你们的肌肉纹理,等会儿我还要上手摸。你们现在的害羞扭捏,等以后工作,都是大忌。”
“今天,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件商品来看待’。”
房奇学着吴耀护着自己胸前两点,“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是借机揩油?”
Linda意外很平静,“你们都这么想?”
五个人里面,只有房奇和正在脱裤子的吴耀跟着点了头。
想着现在的学员是一届不如一届,一届比一届不老实。Linda一咧牙,瓷白的牙齿泛着白光,“那我就揩了,你们能怎么样?”
“Linda老师,你别生气,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善良的女人最美丽,美极了的女人自然都是善良的。”不愧是好听话十级学者,吴耀的话让这堂课顺利的进行下去。
Linda老师像是摸骨一般,先后摸过了吴耀四人的手臂和小腿,对启耀算是最满意的。
“你的身材比例算是难得,个子也高,现在怕也是快有一米八了,还能蹿不少,以后就算业务再差,也能做个不露脸的平面模特。”
等摸过小腿上的筋骨,Linda有点讶异,“皮肤这么白,肌肉还不错,爱运动?”
吴耀挠着头,看着老师蹲在自己面前,他别扭地回答:“不怎么运动。”
Linda拍了拍他有些肌肉却纹路好看的富有弹性的小腿肉,“也是,爱体育运动的腿很难成这样。”她抬起眼睛,有些满意,“你会跳舞。”
吴耀:“一点点。”
Linda抿了抿嘴,说了声“很好”,起身站回了他们的正前方。
吴耀正麻利地穿衣服,同时一头雾水地问老师:“他不用看吗?”
十多分钟过去了,胥泺还是维持在最初只脱了一件外套,自行在仪器上测量好体重和身高后,穿着修身的白衬衣、牛仔裤的样子,漠然站着的样子。他的目光始终向前,像是对他们任何人的躯体和评语都没有兴趣。
吴耀原本还为胥泺会挨Linda一顿呲弄深深担忧,如今见他被老师忽视,又有点不甘心了。
Linda瞥了一眼,直言道:“哦。他不用看。他和你们签的合同不一样。”
这人是不是走哪都要和别人不一样?
吴耀听Linda有点可惜地说:“胥泺不脱衣服,也看得出来,在这一批里面,算是天资最好的一个。”
多余的话,Linda说再多也无用,毕竟公司里面逼得那么紧,这个软硬不吃的少年,也只签署了最简单的一份训练生合同,能参加公司活动和文体类商业活动,但不会以出道为目的,只要他不愿意,任何活动他都可以终止。说到底,他像是被迫来凑热闹的。Linda知道他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但也只能当做没有这个学生。
吴耀看得出明眼人都会给胥泺的艳羡目光。
练习厅并不隔音,况且有人带了这个头,出了练习厅等待的时候,有不少人上来套近乎。
房奇是最积极的那个,“你是叫胥泺吧。我是房奇,Linda说你和我们大家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胥泺抱着手臂,目光不知道看着哪里,语气一如既往,“无可奉告。”
房奇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他硬着头皮问:“那你长这么高有什么秘诀吗?”
胥泺居然像思考了一下,像是之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后说出一个更令人难接话的答案:“父母给的。”
房奇一边哈哈哈,一边往后退去。
剩下来答话的人,无一能从胥泺嘴里听见几句客气话。
吴耀越听越难受,上前来,正想帮胥泺回答一下年龄和学校,谁知胥泺却把他拉到了身边。
反问那个十三岁的初中女生训练生,“我们很熟吗?”
胥泺,好狠心一男的。
他一定很会打球,接的球,打回去,就没人接得上,吴耀喉咙里面憋了一口老血。那个小妹妹明显是个颜控,上来套近乎,确实目的不纯,但也不能这么说啊。
吴耀摆出一张和煦的笑脸,刚想帮胥泺解释一下,不,曲解一下,曲解一下胥泺的嘴毒是坦诚,胥泺再一次把他拉到了身边,警告的目光随即跟来。
他的脸上仿佛写着“你敢多管闲事”的诘问,还是二号字体,加粗。
吴耀想装糊涂,也没这个得罪胥泺一时,后面再追着讨好的胆子。
于是他也只能被迫装起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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