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旁系皇子...”
虞美默念中开始皱眉:“怎么可能,南疆之前不是旁系皇族血祭炼出了活死人,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事事关南疆皇族的秘密,不适合让除了皇族以外的人知道,尤其是虞美这个秦人,但温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全盘脱出。
南疆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本来大秦也有百年的历史,但是因为那场血祭,秦国插手调走了大量兵力,就在这四国动荡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改朝换代,幸亏当时有个统率御全能的绝世将才——路肖,统领秦人又替大秦将这江山打了回来,因着这段令人耻辱的历史,大秦便开始重新记录年代,那场活死人攻入离国,四国皆是震荡,实在是一段黑暗的过去,人人避之不提。
现任南疆王的爷爷,也就是血祭的那一代,其实是有一个胞弟的,当初血祭旁支的时候,他把温飒爷爷一脉的人保了下来,把自己胞弟一脉的命顶上血祭了,代价就是温飒爷爷这一脉的人无穷无尽效忠南疆王。
南疆那边有些奇术咒法,尤其是皇族,当时的南疆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来确保温飒爷爷这一脉不会反水,打那之后每任的南疆王都会被温飒一脉辅佐保护,南疆的军权不似其他三国,而是掌握在每个皇子的手上,温飒一脉的兵力是最强的,他们能护住每任的南疆王成功上位,自此之后便一直流传了下来。
“等等!”
温飒顿了顿:“怎么了阿虞?”
虞美眉头紧皱:“那老南疆王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亲生弟弟去送死,而保你们活下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温飒笑笑:“阿虞,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也是位居高位,从小算是在皇宫长大,王室从来没有真正的亲情,只有利益为了王位也好,害怕夺权也罢,原因可以有太多了,随便哪儿一条都够一个王秘密处理掉他的亲生弟弟,而这场血祭就是最合适的方式,一方面不容易遭人诟病,一方面也可以说为了南疆着想,显得南疆王深明大义,这件事情之后,南疆王可在南疆被人传神了,大家都由衷的信服他。毕竟一个为了南疆献出弟弟的王,是何其的伟大?”
虞美沉默几秒,算是认同了这个原因,像秦兆跟秦楚缨那样的太少了,一个年轻的王爷跟一个年幼的太子,放在哪儿个国家都很容易改朝换代,虽然都是秦朝吧,但是性质根本不一样。
像是秦楚修,秦离,亦或者其他皇子,表面上不显,但背地里都争个你死我活,他可是亲眼见过面上交好的两个皇子,偷着跑去丞相府找虞书支持他们的,而秦兆秦楚缨他们两个,一个不争,一个敢信,这在诡谲的皇宫里何其难得,就连老秦王都不敢这么信秦兆,但秦楚缨偏信,也许是因为秦兆真的是个好王爷吧,也对,秦兆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虞美又问道:“既然你是皇子,又为南疆王效力,为何会在大秦?你是不是他派来监察大秦的?”
温飒无奈扶额:“阿虞,不得不说你这想象力实在是丰富啊,要是我真的想监察大秦,也是入宫为官,呆在一个小小的武林盟能查到什么呢?更何况南疆王那个脑子,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层的事情,每日在王宫里吃吃喝喝睡睡美人他倒是很在行。”
虞美不解:“那你是为何来大秦,看你在南疆的地位,怎么会轻易就答应来大秦了?”
温飒嘲讽的咧了咧嘴角:“南疆王传到这一代,算是废了,我们这一脉得他们所救,必须忠心于他,许是那些死去的好运气都加到了我身上吧,因为我过于耀眼,现任南疆王又过于平庸,便将我变相流放到了大秦,族人也默许了,毕竟我这样的人长大后也许会威胁到南疆王的王位,但我们必须效忠于他,所以离开南疆便是最好的选择。”
虞美越听心里的问题越多,温飒也不厌其烦的一一给他解答。
“你既然离开了南疆,为何那些南疆将士还会听命于你?南疆王又为何会借兵给离国,跟之前那场血祭有关吗?”
温飒带着柔和的笑意,显然虞美的问题并没有让他觉得厌恶不耐烦,甚至很喜欢两人一问一答这种感觉。
“南疆将士属我们这一脉的最多最强悍,而且一直是效忠南疆王,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式信任我们,南疆王也放心我们,但我们是效忠他们的,这个制度一直都没变过,慢慢的南疆大军皆归到了我们这一脉,南疆王也不在意,因为南疆将士效忠我们,我们效忠南疆王。”
“我是这一脉的长子,所以南疆将士都是听我的命令,至于南疆为何要增兵增粮帮助离国,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也不知道准不准,当年南疆有个天纵奇才的大巫师,他算到四国会有一场灭国之灾,又算到了这场灾难会发生在南疆,他算到的代价太昂贵,把生命消耗了,第二天便死了。”
“南疆当时人人惶恐,害怕自己哪儿一日便不明不白的死了,当时南疆还有一个大巫师,天分很高,但是他修的是邪术,一直不被人待见,在这场灭国之灾面前,是他跟当时的南疆王提议,将灾难转移,南疆王当时也是无奈就答应了他。”
温飒顿了顿,毫不避讳的继续说:“那个大巫师提出来的就是血祭活死人,一来可以用皇族的血抿掉神明的一些怒火,二来当时的南疆实力很低,是四国中兵力最差的国家,没有能力将祸水引向他国,而炼制出活死人来,他们的头只要不离开身体,便会无休无止的发起进攻,是极强的兵力,甚至当年南疆不止血祭了皇族,甚至杀了无数百姓,以百姓之身,皇室之血才炼就了活死人大军。”
“大巫师在三国之中选中了离国,当时南疆对于米麦之类的粮食缺少,不能跟月国撕破脸面,秦国又在后方,要想到达秦国,比如经过离国跟月国,于是活死人大军便向着离国去了,险些将离国灭国,那个大巫师在这之后也死了,南疆损耗巨大开始闭国不出,而南疆王则是为了弥补这个过错,告诫后人,以后离国有需要的时候,必须出手帮助,算是一种弥补吧。”
温飒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还有民间这么传的,我也不能确定真假,但南疆欠离国的不假,离国皇室到现在还式微,尤其是秦离这一脉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又有祖训在前,离国需要出兵,我们就必须要出兵,哪儿怕他是要统一四国,我南疆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虞美心里有些内疚:“你为了救我,跟秦离翻脸,就不怕南疆王为难你吗?”
温飒嘴角高高扬起,轻声道:“救了便是救了,阿虞,我被流放到了秦国,假装浪荡不羁,风流成性,那都是我装出来让南疆王放松戒心的,我心里只喜欢一个人,也许一切都是定数,我们这群人在年少时便在不同的地方相遇了,命运让我遇到了他,所以当他有危险的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去,但我的心却让我找到他,保护他,不计一切代价。”
他的这一番真情流露,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明显到连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谁,虞美别过脸去,错开他的视线,淡淡道。
“我累了。”
温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好休息。”
就在温飒起身离开的时候,虞美脑中电光火石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
“怎么了?”
虞美认真的看着他:“当日棋竞残留的余孽,四处复仇跟你有没有关系。”
温飒抿着唇低头不语。
虞美厉声道:“回答我!”
温飒抬头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
“阿虞,有时候我真的不想你这么聪明”
岱岳剑宗不仅是大秦的第一剑宗更是四国的第一剑宗,不仅武学精深,连同君子六艺都造诣极高,大秦的小王爷,太子,月国的皇子宇文腾都来这里拜师学艺,那南疆王不甘心站在温飒的光芒中,也兴起了拜师学艺的念头。
可南疆王受温飒一脉的保护,安心坐享荣华富贵,早已经失去了先祖的魄力,光是岱岳剑宗的九万多阶石梯就要了他的名了,爬了一半便哭着嗷嚎爬不动了,派侍卫爬上去,看能不能让岱岳剑宗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收下他。
结局自然是不行的,侍卫尴尬的回来告诉南疆王,乾天掌门说了,这九万多级石阶只是第一道考验,若是连这关都过不去,之后的肯定也过不了,堂堂南疆王还要走后门,就算南疆王不要脸,他们岱岳剑宗还是要脸的。
南疆王就像是当场被人扇了几个巴掌那么难看,哭啼啼的把头埋在侍卫的后背上,让人把他背了下去,算是放弃了,但这个仇也是记下了。后来得知大秦的棋竞追寻成神之道这件事后,就命令温飒煽动他的旧部,给岱岳剑宗一点颜色看看。
温飒本来想糊弄两下过去,毕竟南疆王人蠢好骗,谁知道那群旧部早就入了魔障不受他控制,岱岳剑宗的内门弟子离山,掌门长老们的年纪又大了,棋竞的旧部数量极多,只靠外门弟子根本挡不住,坎水跟巽风接到消息立刻回岱岳剑宗,路上却遇到了早就埋伏好的人,这群人跟着棋竞早就心狠手辣毫不手软,于是就造成了惨案的发生。
虞美听完后心情沉重,温飒给他盖好了被子,在床边逗留了一会,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事也算是因他而起吧,他难辞其咎。
等到温飒推门离开后,虞美闭上了眼,脑子里想的却是一道影子,他想温飒这一生是不是有太多的遗憾,从幼时便惊艳了南疆,过于耀眼被流放大秦,也许他本该光芒万丈,却还是不得不陷入泥泞。
☆、第六十七章 梦与定数
秦兆全头全尾的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了许多从离国“顺”来的物资,见他没事,谢愠一颗高高吊起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秦兆唤来宋秋风清点一下伤亡跟物资,自己则是打算去洗漱一番。
谁料到宋秋风为难的走了过来,还吞吞吐吐的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爷..那个,那个,就是...”
“到底怎么了,直说无妨。”
宋秋风有些难以启齿道:“谢将军怕我是奸细,就给我下了毒,您能不能帮我问他要解药,我现在挺怕他的...”
秦兆本就心情大好,这么一听更是笑乐了,不以为然的拍了拍宋秋风的肩膀:“放心吧,谢将军逗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宋秋风苦恼的挽起袖子来扯下纱布给他看:“末将真的被谢将军下了毒,而且这种毒我也认识...”
只见宋秋风古铜色的健硕小臂上裂开了多处小口,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皮肉外翻,露出血迹,显然就是魔教的“刀”毒,怪不得宋秋风说这种毒他也认识,不仅认识,甚至身处其中见识到了它的威力,看来谢愠是真把他当奸细看待了,一出手就下这么狠的毒。
“宋将军,背后告状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谢愠正从营帐里走出来,带着笑意伸展双臂像是恭迎一般:“阿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来抱一个。”
“别闹,快把解药给他。”秦兆笑着打趣他,抬手给他看身上的泥垢,却被谢愠一点都不在意的一把拢到了怀里,紧紧抱了一下。
宋秋风被憋屈的冷落到一边,不敢说话,一个人一言不合给他下毒,一个人是尊贵的王爷,这俩人互相拥抱就够惊悚了,他还怎么敢打断他们?
还是秦兆先松开了怀抱,推了谢愠胸膛一把:“快把解药给他,迟了伤口该蔓延到全身了。”
谢愠不紧不慢的瞅了宋秋风一眼,掏出解药扔了过去,语气里满是威胁:“眼下你只是暂时排除了嫌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可就不像这次这么好心了,下了毒还要提醒你。”
宋秋风赔笑:“是是是,末将知道了,保证下次不给谢将军下毒的机会。”
“奸细找到了?”秦兆皱着眉头打断了两人的假笑,问了出来:“奸细是谁?”
“温飒。”
“是他?”
秦兆显然对这个答案保持了怀疑:“怎么可能是他呢?他要是秦人怎么可能会在武林盟,而不是在皇宫贴身保护秦离?”
谢愠给秦兆和宋秋风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他到营帐里说话,等到三人到了营帐后,谢愠没有出声,反而是站了一会后,又去营帐外面转了一圈,看到了并无异样才又回来。
“阿兆,你此次前去,点将点到了西将军,但是温飒却跟你在同一日消失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是奸细已经无疑了。”
见秦兆还是不信,谢愠又加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到这军营里转一圈,看这几日有谁见过温将军的,上至将军下至伙夫,而且马棚里少了一匹马,就在你走的那日,谁骑走显而易见。”
秦兆问道:“温飒怎么会是奸细呢?”
谢愠摇摇头,深深的看了秦兆一眼:“温飒为什么会是奸细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奸细不止一个,军营里现在还有一个奸细。”
“谁?”宋秋风顿时苦着一张脸:“谢将军,不是我,别下毒啊 ”
谢愠哼哼了两声,轻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哪儿有脑子缺根筋的人当奸细?再说我要是觉得你是奸细,还会给你解药?可能吗?”
“也对...”,宋秋风像小鸡啄米似的认同的上下点头。
“你是说...西将军?”
谢愠鼓励的拍拍手,眼神温柔的看着秦兆:“不错,阿兆真聪明!”
秦兆:“所以离国偷袭是假的,西将军目的是引我出去,好让温飒混在大军里一起跟着出去,甚至说让我偷袭离军也是设计我,为的是让温飒达成某种目的?”
谢愠不舒服的紧锁眉头:“你去偷袭离军了?”
“是啊!”
谢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带了多少人去?”
秦兆张口就答:“五千!”,答完才感觉不太对,看谢愠的笑容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还有四万多人留守原地负责接应,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况我们这次偷袭战国颇丰,你...你不会生气吧?”
“...哦”
谢愠“疲倦”的看着他,一只手缓缓摸上了心口,声音“低落”嘶哑,本来艳丽的双眼半闭,漆黑的睫毛垂了下来,脆弱的抖动了两下,像是沉浸在莫大的痛苦里无法自拔,秦兆的心瞬间一揪,升起了满满的内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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