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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推理悬疑)——冯河

时间:2021-05-13 16:02:56  作者:冯河
  他的脖子被突然勒紧,像是被猛地扯下去了,水流霎时间冲入他的鼻腔,要灌进他的脑子一样的激烈。
  这是要淹死他,淹死这身体的主人。
  血在水中溢散,飘荡,而后,被冲走。
  他不知被对方牵了多久,游了多久,只知道耳边一直能听得到水声。
  他小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还是说,因为这里是他的梦境,所以他篡改了事实,把这件事改得玄之又玄,夸大了自己的能力。
  总之,那最后一下又狠又急的一扯一推,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事。
  他意识到,原来自己小的时候并不真的体弱多病,起码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是亢奋的,透支了剩余的生命力和体力一样,做了这样疯狂的事情。
  这些想法通通陪着他一起,飘散在这风里,水里,夏日里了。
  .
  闫云舒醒过来的时候,心情竟然不差。
  怎么说也是在梦里亲身体会过一次死亡的人,醒过来的时候却像没事一样,平淡地睁开了眼。
  他全都想起来了。
  包括自己曾经行凶的事情。
  真实的事和他梦里的并不甚相同,有些夸张,但大致的方向是不错的。
  当时几个孩子比赛游泳,内容不是村民周知的在那小湖里游泳,而是临时改了主意,去了河边。
  只因他在比赛的前一天,讥讽了小闫云书,说其再怎么学也赶不上自己,毕竟自己有一个能横跨两岸的父亲做老师。
  他那时说这话并不是在盘算什么,也不知道这居然会为后面的事铺了路,只是单纯地想要刺对方一句,给人找找不痛快。
  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受了激,带着人偷偷跑到河那边了。
  小闫云书为了证明自己,特意在开始比赛前来过一趟他家,想要叫他去看,让他在河对岸等,看他能不能跨过去。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尽管十分想去看,却被母亲拦住了,而是让他在家里预习第二年的课。
  他在小闫云书走了以后,偷偷从窗户那边翻了出去,想去找人,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去河对岸等。
  没想到真的在那等到了人,可他们却在那里发生了争执……
  混乱中,他推了他一把。
  他本来并不想这么做,只是他听到了对方骂自己是白眼狼,心里又急又恼,口不择言,骂对方是“婊.子生的”。第一次听到这样辱骂的小孩子即使不明白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依旧知道这是一句很脏的话,说着说着就过来抓他的胳膊。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推了一下,只想把对方推开,趁闫母还没有发现赶紧回家。
  谁知,那河边有个碎酒瓶子,瓦绿的玻璃刀似的,戳进了小孩子的太阳穴里。
  他从没见过那么多血。
  情急之下,只能把这人扯着拉着推进水里,任由水流将之带走。
  后面的事,就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猩红。
  他冷静至极地处理了身上大面积的血渍和地上的血迹,能冲洗掉的冲洗,不能冲洗掉的扔进河里,总之,身上能辨认出有问题的一点都不能留。
  于是他把自己的短袖脱了,擦净了身上的血液,买来打火机,烧掉了它。
  他光着上身,挑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狂奔回到了家。
  闫母刚发现他不见了影,还没开始寻,就见儿子上衣没了,裤子上全是血地回来了,连忙问其发生了什么事。
  小孩子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事儿,一问,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胆大包天的事让闫母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但她不能放弃唯一的儿子。
  闫云舒赌的就是她这份指望,他知道母亲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所以才跟对方说了实情。
  母子二人洗了澡,骑着车子出了门,到了地方之后,却什么都没发现,什么血迹都没看见。
  连垃圾桶里烧了半边的短袖也不见了。
  两人以为事发,回去就躲起来了。闫云舒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当晚就发了烧,直逼四十多度,小命都快要赔给邻居家。
  可他们等着,等着,却久不见有人来捉,连邻居家的人都没见。
  直到有个孩子某天说漏了嘴,说当天回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小闫云书,这几天也没跟对方一起玩,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人们这才着急起来。
  他们想到,似乎的确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小子了,以前只以为是在外面野,白天看不到也正常,或许其晚上回家他们没见着,可——他家已经很久没有亮过灯了。
 
 
第87章 手心出汗
  没有人知道闫云书已经被杀害了。
  大人们找到他的家里,几番拍门,没有人回应,他们以为孩子在家里出什么事了,便慌忙翻墙,进到了他的家里,但是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却没有见到孩子的踪影,他们这时才真正慌了神。
  叫了那天几个出去玩的孩子出来问话。几个孩子只是知道比赛开始之后两个人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后面在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个人了,他们当时只以为是云书害怕了,胆怯了,不敢参加比赛偷偷跑走了,于是便讥讽了几句,就吵吵闹闹地回了家,后面几次去他家找他都没有人回应他们也只以为是对方早就出去了,跟别人去玩儿了,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现在被大人叫来,他们才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了一件大事。
  几个大人在庄子里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孩子的踪影,排除了闫云书在村庄里玩儿的可能,便断定这孩子或许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当即便报了警。
  这事情吵吵嚷嚷的,惊动了全村子的人,却只有闫云舒一家毫无动静,最开始几天闫父还出来帮着找找,后面他也不干了。
  警察叫走了几个孩子去谈话,又叫了几个村子里的大人。
  闫云舒小脸煞白地看着那几个大人被叫走,以为自己就要完了,他无助地扯着母亲的衣袖,哭着嚎着。
  闫母则搂紧了儿子,眼中满是心疼和坚定,她想着一定不能让儿子被发现,于是她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闫父。
  闫父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身体抖如筛糠,站起来就要去报警。
  “你去你去啊,我告诉你,你只要去我就跟你离婚!我跟我儿子一起去坐牢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女人有一腿,说不定那小野种也是你和她生的!你为了你的私生子,要要你亲生儿子的命,你能大义灭亲,我不能,你只要去报警,我就把这事儿搞得全村都知道,让人都知道你为了一个野种要大义灭亲!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个杀人犯儿子、帮凶媳妇!”闫母此时理智仍在,即使气急了也还压低着声音,不敢把这件事情吵得所有人都知道。
  “我早都说了跟那家的没关系!”闫父深深看了满脸煞白的儿子一眼,叹了口气。
  闫云舒怕极了,但他知道这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长时间了,只要自己的父亲不露馅,就有可能谁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于是他也跟着求,带着哭腔,哀哀戚戚,可怜极了:“爸!爸!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他哭着哭着,因为惊惧过度,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闫父一看,急得什么也不顾了,他只想要去抱住儿子,他一把搂住儿子瘦弱的身体,掐住人中,怕儿子出事。
  不去了,不去了,他想着。
  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这可是他儿子!
  上次发烧的病根儿还没去,这次病又汹汹地来了,给孩子都烧昏了头,但还是紧紧的攥住父亲的衣袖,嘴里喃喃着:“爸……别走……你别不要我……”
  夫妻二人一边要提防着警察,怕被看出端倪,一边要操心着儿子的病情,急得嘴上直起燎泡。
  但幸好,警察来例行问话的时候闫云舒正烧得迷迷糊糊,脸上什么异样都没露出来。
  但这家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们知道这事情还没有真正的结束。
  找到闫云书的尸体的时候是游泳比赛后的两个星期后,当时他的父母已经听到了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在一个多星期前被打捞上来,尸体被河里的石头撞击、小鱼啃噬,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几乎全身都是伤口,就快要辨识不出身份信息。
  剩下的事情闫云舒就不再知道了,因为当时他正处在病中,高烧不退,直到闫母从一个老道那里获得了符水,喂他吃下,又给他改了名字,让他叫闫云舒,他才能勉强从床上起来。
  那时候,已经是快一个月后了。
  当闫云舒醒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警察再次问话时,他也表现得十分完美,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但只有闫父和闫母知道这孩子已经和最开始时不一样了。
  他以为自己是闫云书,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他们怕被邻里发现什么,便匆匆给孩子办理了手续,让他去城里上提高班,对外只是说这孩子因为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所以性格大变。
  他们当时只以为是因为孩子朝峰区变,所以心里有了一些问题想着等他小升初考试结束了再去医院看一看,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到暑假开始的时候,儿子突然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去找朋友一起玩。
  他说的那个朋友名字叫做云端。
  不是闫云端,不是闫云书,是云端。
  他甚至还拉着自己的朋友,带回家给他们看!
  闫父和闫母大惊失色,哄着、骗着、瞒着儿子去了医院做检查。
  他们不明白上面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言语去解释,认为儿子是被附身了。
  之后便骗他吃药,哄着他进行治疗,还给他请先生来瞧,但没有一个管用的。
  连最初帮助了他们家的那个老道都说无药可医,无法可解。
  .
  “醒了!醒了!”
  入耳是小孩子欢快的声音,似乎在高兴。
  闫云舒早就醒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力气,模模糊糊的,好像一直漂浮在黑暗的水里,他奋力把眼睛睁开,看到蒙蒙的光亮还有一张担忧的脸。
  那是仝阳。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仝阳的长相和他记忆中的闫云书的长相几乎越来越像了,这种相似性让他觉得矛盾地不安又安心,不安的是因为他觉得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自己注定要和这个模样的人做朋友,而安心则是因为,仝阳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取代了曾经的闫云书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云端这个人,云端这人是他想象出来的朋友,所以,对方的消失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他甚至在心里产生了庆幸的情绪,他庆幸云端“消失”得是那么及时,仿佛是在为仝阳的到来而铺路。
  既然云端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他又曾经愧对小时候的闫云书,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把这件事理解为:仝阳是上天派给他的,让他缓解自己心中的负罪感的礼物呢?
  既然他对不住闫云书,那么就让他加倍地对与其长得无比相似的仝阳好吧。
  就把这个算作是他对其的补偿,是他的赎罪手段。
  “醒了吗?你怎么了?刚刚晕倒在外面了。”仝阳问道。
  闫云舒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他伸出手来,像是想要抓住对方的手。
  仝阳抬手,紧紧握住那只手,对他笑了笑,说:“不用担心,刚刚老石给你看过了,应该没事,他说你可能是这段时间累得很了,又没吃好,休息好,所以才会血糖低晕倒的。”
  “你一直都在这边吗?”闫云舒问。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稍微紧了紧,似乎有些紧张。
  “没有,刚刚我去找老石说了点东西,是石岚发现你倒在走廊上的。”仝阳说,“你现在还感觉到不舒服吗?要不要再睡一下?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变得有点重了,昨天晚上肯定睡得不太好吧。”
  闫云舒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心里平静,神色如常。
  反倒是一直被他紧握着手的仝阳有些坐立不安了,手心里都是汗,但并不挣脱。
  瞧对方这个反应,闫云书的心里面有了底,他忍不住猜想对方会不会和他一样,抱有相同的心思。
  人类是贪心的动物,一旦拥有了一点进展,便会开始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他看着对方的侧脸,有一股子冲动在心脏里面冲撞,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就快要到极限了。
  终于,他张了张嘴,喊了声:“仝阳哥。”
  仝阳茫然地抬起头,眼神带着疑问,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
  闫云舒心跳如鼓,只觉得是心里揣的那只小鹿快要撞死了,那句话,那四个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忍不住避开了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怎么了?”见他这样同样更加茫然了,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于是便猜测道:“是要喝水吗?”
  还是,要什么别的东西?
  “没、没事。”闫云舒摇头,他说:“仝阳哥,我想❥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坐起来,你扶我坐起来吧。”
  “好。”仝阳说着,伸手揽住床上这人的肩膀,轻轻发力,便将人扶了起来。
  青年借着那力道,大胆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搂住了男人的肩膀。
  他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一下子乱了,身体也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
 
 
第88章 你看错了
  闫云舒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僵硬和呼吸的紊乱,因为他的呼吸同样是不规律的、错乱的再这样的混乱的呼吸规律中,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频率在某个瞬间达成了此起彼伏的和谐状态。
  他的脸颊灼热,呼吸滚烫,只是跟随着刚刚大脑中突然产生的冲动,搂住了对方,不知道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可当他感受到仝阳和他一样的慌张时,他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甚至因为对方的紧张而慢慢放松。
  “仝阳哥。”他今天叫了一声,和对方有肢体接触的部分感受到男人在听到这声唤后明显紧绷的肌肉状态。
  “嗯?”仝阳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如果不注意听是听不出来的。
  那是强做出来的镇定,是假装出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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