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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情敌(近代现代)——秋绘

时间:2021-05-14 16:09:12  作者:秋绘
  晏安把衣服扯好,躺好了扭头看着江时予,江时予也看着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枕头靠得很近,他们也靠得很近,江时予有一种他们下一秒就就要接个吻的错觉。
  接吻。
  他会和晏安接吻吗?
  应该不会吧,晏安不光有喜欢的人了,还疑似恐同,自己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可以偷亲吗?
  是不是有点儿不道德?
  江时予盯着晏安看了会儿,强迫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也是在他挪开视线的那一刹那,晏安很轻地叹了口气。
  “嗯?”江时予疑惑。
  “没什么,就……我问你啊,”晏安说着,顿了会儿才继续说,“你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事儿么?就像我怕鬼那样怕的。”
  江时予想了想:“没有。”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有,明白吗,”晏安瞪着江时予,“否则我会很没有面子。”
  “那再来。”江时予说。
  “你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事儿么?”晏安重复。
  “有。”江时予笑了下。
  晏安笑着冲他竖了竖拇指,隔了会儿,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江时予扭头看向他。
  “……不是,就今天这事儿吧,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晏安看着挺纠结的,“我本来想说的,你又不让我说了,我……憋得有点儿难受。”
  江时予愣住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憋不住,”晏安盘腿坐了起来,空调被从他身上滑落,“以前有情绪了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上次有情绪了就是对着你吼了一通,这次……”
  “我以为你不想说。”江时予也坐了起来,担心地望着他。
  或许是他眼底的担心太过于明显了,晏安看得一愣,随后别开头,嘀咕:“我想说啊,你不让我说我憋得好难受啊。”
  “那你说吧,”江时予连忙道,“我听着的。”
  “……哎,”晏安抬手揉了揉脸,“聊个天儿跟命题作文似的。”
  江时予依旧很担心地看着他。
  小冰雹又一次从猫窝里走了出来,跳到床上,坐到两人中间,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愉悦的嘲讽。
  晏安拎着它的脖子把它丢到了床下。
  小冰雹又跳了上来。
  “老子,”晏安瞪着它,“你信不信我去你猫窝里坐着!”
  小冰雹无所畏惧地甩了甩尾巴。
  “我让你哥抽你啊!”晏安低吼道。
  “它哥?”江时予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哦,我啊。”
  “是啊。”晏安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来,江时予也笑了笑。
  两个人最后还是犟不过小冰雹,让它在他们中间坐着了。
  这个点儿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格子亮起几盏,晏安的视线落在江时予身上,眼底的神却不在他身上,他在想事情,在脑内很缓慢地编织着什么。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你知道那种治疗机构么?”
  “哪种?”江时予问。
  “治网瘾的,”晏安找了个最易懂的项目,再说起别的,“还治孩子叛逆、不尊重父母、不爱学习以及……同性恋。”
  江时予愣了会儿。
  “冉航……就是,被送到那里去治病的,”晏安顿了会儿,“同性恋。”
  同性恋。
  去治病的同性恋。
  江时予突然被这句话压得喘不过气来,眉毛皱着,视线看向别处。
  “那年我刚满十一,他和我们现在一样大,十七了,快十八,”晏安说得很慢,手一下一下给小冰雹顺着毛,“那段时间我爸妈特别忙,谢竹刚出生,生产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儿,谢叔叔他们连谢兰兰都照顾不过来,更别说照顾我了。”
  江时予点点头,没有打断晏安的话。
  “我就去冉航家吃饭,一开始都挺平静的,他家人特别好,和我家的情况……差不多,”晏安偏了偏头,继续说着,“父母很开朗,什么玩笑话都能说,家里老人健在,反正是个很和睦的家庭。”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眼看着江时予:“直到有一天,冉航交了男朋友,被他妈妈看到了。”
  这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
  走街串巷的,总能遇到几个熟人,冉航应该也没有想过会刚好遇到自己的妈妈,也没有想到一向开明的妈妈会在那一刻变成那样。
  从震惊彷徨到声嘶力竭,面目狰狞,好像所有一切平和的面具都被摔得粉碎,紧接着,整个家就破掉了。
  晏安就算不去冉航家也能听见那些争吵声,在冉航家没搬家前,他们两家实在隔得太近了,吵架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根本隔绝不开。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你这是有病,知不知道?
  这不正常。
  是不是他骗你的?是不是他逼你的?
  吃药,住院,心理治疗,你这是病,是病,是病,是病!
  你不正常!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另一个男人!
  冉航的父亲开始质问母亲,为什么你会生出这样一个孩子,母亲就开始指责孩子教育过程中,父亲的失职,父亲的不参与。
  反正什么都能吵,什么都在争,冉航被打了很多次,晏安有几次见到他时,看见他鼻青脸肿的,站在小区楼下看月亮。
  他说,小安,你知道吗,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我能选,我也不要选这样的路。可是我不能选,我生来如此,不应该强迫自己走别的路。
  “他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晏安深吸了口气,眼皮抬起来,直勾勾地望着江时予,“就被送进治疗中心了。”
  江时予咽了口口水,那种压抑得近乎疯狂的感觉让他眼眶发酸。
  “大概……大概是到我暑假的时候吧,王姨很高兴地说冉航哥哥的病好了,叫我去看看他,”晏安说着,顿了下,“江时予,你能想象到那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被家人活活掐死是什么样的吗?”
  江时予把小冰雹拎开,往前挪了挪,伸手握住晏安的两只手,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看见他,他坐在那里,眼神是死的……不,不对,他没有眼神了,”晏安皱着眉,说得很艰难,“他对我说,治疗中心有一个女孩儿,进去的第三个星期就晕倒数次,只能离开那个地方,他当时在想,晕倒的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死掉的为什么不是他自己。”
  “然后在我暑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晏安顿了会儿,深吸一口气,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江时予忽然说:“这段儿可以跳过,我差不多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晏安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在暑假结束后的第一天,冉航从楼上跳了下去。
  就在王姨满心欣喜,全世界宣扬他的儿子的“病”好了之后,冉航选择了去死。
  他刚好落在晏安面前。
  血溅出来了吗?或许没有。
  但血永远溅在了晏安的皮肤上,眼睛里。
  “所以你一直很怕……同性恋,”江时予轻声说,“不是因为你觉得同性恋奇怪。”
  “我每次看到同性恋,就会想起冉航,”晏安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我觉得……很害怕。”
  江时予没有吭声,也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后来……冉航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晏安低声说着。
  “什么?”江时予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王姨觉得他的病没好才会跳楼,”晏安看着江时予,喉咙吞咽几次,缓缓地说,“所以又把他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第58章 
  很多时候,孩子不会知道父母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就像冉航家,破碎得那么突然,又仿佛在意料之内,很难去解释和理解他父母崩溃的所作所为,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江时予的眉毛一直皱着,视线定定地落到一点,很久没有再变化过。
  晏安别过脸深吸一口气,说出来了,好像恐惧也分出去一些似的。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自私,但晏安是真的这样觉得的,很多情绪和事情诉说出去了,就会有一种别人帮忙扛住的感觉,会轻松很多。
  江时予刚好是这样一个适合倾听的人。
  “我和你说这个,也不完全是因为今天……被子掉下来的事儿,”晏安的指尖在江时予掌心挠了挠,“王姨给我打电话了。”
  “冉航的妈妈?”江时予抬眼看着他。
  “嗯,”晏安说,“她一直希望我能去看看冉航。”
  “……为什么?”江时予拧着眉问。
  “冉航……只有见到我的时候才会清醒一点,”晏安说到这儿的时候,手又用了几分力气,捏着江时予的手指,“他跳楼的时候,可能真的不正常了,后来又被关在医院里,就……”
  “那种地方正常人待久了也会不正常的,”江时予说着,咬了咬唇,“他是被他家人逼的。”
  晏安的手一下松开了不少,有些怔愣地说:“是,是啊,冉航没有病。”
  或者说一开始是没有病的。
  后来就很难说了,反正晏安去看他的那几次里,除了压抑和恐惧外,能感受到的还有一种无能为力。
  精神病人一旦入院,再想出院,除了医生检查外,必须要家人签字,否则他永远不可能从那里逃出来。
  冉航被锁住了,被他的“病”,被他的家人。
  江时予又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不算明亮,晏安看见他的表情不算好看,愣了下,立刻说:“你别想了,这事儿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说,不是要你和我共情,你不要觉得难过,我……”
  我什么?
  我也会难过?
  你因为我难过而要听我的故事,我难过地说完故事看着你难过我也跟着难过,大家难过得环环相扣成为奥运五环?
  晏安抿抿唇,刚要开口,江时予就说话了:“我可能,是有点儿代入进去了。”
  他说着,抬眼看着晏安:“但是不管我有什么情绪,都不会有你经历这些事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么浓烈,对吗?”
  晏安愣了愣,没有说话。
  “你不要难过才对,要是非得去看冉航不可……我陪你去吧,”江时予说,“好吗?”
  晏安没说好不好,眼睛长江时予脸上了似的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江时予有些不自在,耳根不自觉地发烫,晏安突然翻身下床,慌里慌张地穿上鞋,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晏安?”江时予疑惑地喊。
  “我,”晏安打开门走了出去,很大声地喊了句,“上个厕所!”
  江时予顿了会儿,无奈地笑了笑,靠在床头想着什么。
  晏安进了厕所,背靠着门蹲下了。
  说实话,他除了今天被那声巨响吓到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负面情绪,就是单纯的被吓得走神,愣神,不想说话了,但江时予那句话突然让他感受到一种压抑。
  好像几年前他真切体验过的那些事情又回来了似的,一件一件的浮现在眼前,催得他眼眶发红。
  江时予没有说这件事不归他管,不用去管,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去看冉航干什么?也没有很强硬地告诉他同性恋不是病,谁对谁错。
  江时予说,我陪你去。
  这让晏安心底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说到底他们年纪都不大,就是干什么都喜欢让人陪着的时候,特别是这种事儿,有人主动要求陪着你和你求着别人陪着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江时予。
  晏安把眼睛压在膝盖上,手往胸口那儿压了压,想让它停下那份逐渐蔓延出来的欣喜和满足。
  但情绪这种东西,要是说停就能停住,那也不叫情绪了。
  怎么办啊江时予。
  晏安蹲了会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起身,去镜子前看了看,确定自己的表情没有很怪异才走出了厕所。
  回到房间,江时予正靠在床头玩儿手机,看见他进来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明天就去看冉航吧,”晏安走到床前,说,“在开学前把这些事儿都……至少告一个段落,我高三了,王姨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说什么,她人其实挺好的,这两年变得有点儿怪而已。”
  “好。”江时予点点头,又抬头看着他。
  晏安低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期期艾艾地说:“那什么,要不,抱一下吧,给点儿力量。”
  江时予没有犹豫,站起来张开胳膊很用力地搂了晏安一下。
  刚想松开,晏安的手就环了上来,同样用力地搂了他一下。
  江时予愣了愣,更用力地搂了他一下。
  晏安也更用力地抱住他。
  “你幼不幼稚?”江时予笑了。
  “你多成熟啊,”晏安抱着江时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你成熟你别反击我啊。”
  江时予啧了声,就让晏安这么抱着,顺手在晏安背上很轻地拍着。
  小冰雹支起了它的脑袋,尾巴甩来甩去,欣赏着人类迷惑行为。
  “我背好痒,”晏安突然耸了下肩,“帮我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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