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想,如果她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话得到的态度可能和刚刚那两人没什么差别。
不,也不是。
可能她连宫门都进不了。
“我想带我女朋友进去。”就在钟玉思考的时候,方知新又开口了。
她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用‘我的女朋友’这样称呼钟玉了,可是每一次听到这样‘认可’的称呼钟玉都还是会觉得有些害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青涩的女生了。
“当然可以。”内务官说着又多看了钟玉一眼,然后侧开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方知新朝他礼貌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钟玉的手就往里面走,只是刚走没两步身后就又传来了内务官的声音——
“方小姐……”
方知新回头看他。
内务官意有所指:“陛下不是很好受,或许你和你的女朋友能够让她解开心结也说不定。”
方知新愣了下,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又继续往前了。
钟玉不是很清楚内务官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这个‘不好受’的具体是指什么,不过不等她来得及仔细的思考方知新就已经拉着她走到殿内了。
楚岚就在一处宽大的沙发上坐着,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昂贵的酒。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重要典礼开始之前楚岚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和喜欢的人订婚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钟玉不明白,这和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们来了。”楚岚只是抬眸看了她们一眼,注意力就又放回自己手中的酒杯上了。
“我带她来给你见见,我的女朋友。”方知新看了一眼对方杯中的液体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揽着钟玉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再又拉了拉和她肩并着肩挨在一起。
“你认识的,是钟玉。”方知新继续道。
楚岚:“认识。”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钟玉这个人了,但即使从一开始就在防备着也还是没能够阻止她闯入方知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楚岚顿了顿,又道:“现在贵族圈子里没有谁不认识她是你方知新的女朋友。”
这样高调的宣示所有……楚岚还从来不知道这是方知新能做出来的事情。
说完,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望向方知新身旁的人。
“钟玉……”
“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阿新你出去等她行吗?”
钟玉本来以为楚岚叫她最大的可能会让她出去然后和方知新单独谈谈,或许她们之间有什么最后的话要说也说不定。
她虽然小气,但对于这样请求也不得不接受。
但她没有想到对方想要单独谈谈的人是自己,这让她忽然一下紧张了起来。
毕竟楚岚的身份摆在那里。
楚岚开口,不论是谁都无法拒绝的。
方知新很快离开了后殿,这么一来殿内就只剩下楚岚和钟玉两个人。
俗话说得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钟玉紧了紧喉咙,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故作轻松装作平常的样子和楚岚交谈着——
“你很悲伤吗?”她问。
“为什么觉得我悲伤?”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呢?”钟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眼神扫过面前茶几上各种各样的酒。
……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方知新在外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内务官闲聊着但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聊天上,她很着急,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但事实是,距离她刚出来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方知新也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
“至少没有打起来。”就在这时候内务官忽然笑道。
他看出来方知新的焦灼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方知新的视线里,钟玉出来了。
方知新于是连忙迎了上去,紧张的样子像是钟玉刚刚从鬼门关里出来:“怎么样,她有没有……”
“没有。”钟玉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陛下她说……”
“说什么?”方知新追问。
“她说她确实喜欢你,但是她更喜欢她的国家。”钟玉看着她,眨了眨眼。
在楚岚的世界里,‘喜欢的人’永远不可能排第一,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哪怕‘可以’她也不会和方知新在一起,更加不会强迫对方和她在一起。
因为在她的心里方知新值得一个‘第一’。
这个道理楚岚即使没有细说钟玉也体会到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喜欢有多么的隐忍。
“她还说她本来是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她觉得我配不上你,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钟玉故意说话说一半卖了个关子。
方知新果然追问了起来。
“为什么?”她问。
“因为……”钟玉将双手被在身后,上身往前故意倾了倾,语气拉得长长的。
因为——
钟玉飞快道:“因为你在我这里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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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作者专栏里:《非正常关系》
文案1.
沈意有个情人,她们每周见三次,每次见面都直奔主题。
在沈意面前舒嘉宝是乖巧可怜的穷学生。
一直到某天沈意在朋友发出来的照片里看到了不小心入镜的舒嘉宝,照片里的人落落大方,精致无双,就连手腕上不小心露出来的表都价值不菲。
哪里还是那个在事后小心翼翼抱着她借学费的穷学生了?
文案2.
照片的事情过后沈意不动声色等到了第二周,舒嘉宝依约而来。
事后,她仍然没忘记开口维持自己贫穷女大学生的人设:“沈意姐,最近学校里又要收钱了。”
沈意也不揭穿,只是好心给她提出了一个约定之外的“加班”方案。
——“每睡一次,多加五百。”
第91章
经过了几个月的等待, 关于同-性婚姻的试点推行钟玉轮到了京城。
虽然京城是Z国的都城但按顺序的话它属于第二批试行的城市,谁也不知道在农历七月七号这天有无数人没有睡觉。
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想要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即使这一天是周一,第二天是工作日。
方知新和钟玉两个人也和大多数人一样, 她们没有睡觉而是在安静地等待凌晨十二点的到来。
然而不同的是……
“钟玉……”
“嗯?”
“叫我做什么?”
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没有拉得很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钻了进来,虽然没有亮但足以让床上的两个人看清楚彼此的脸庞。
有人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而后又消失在谁的唇齿间,被黑暗包裹着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出神往的好戏。
方知新感觉自己仿若个溺水的人, 随时随地都要被溺毙。
而钟玉就是她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她的救命稻草却并不怎么好心, 钟玉带着她时而上山,时而下海,时而快,时而慢, 偏偏让她站在距离山顶只差那么一点的位置不上不下, 磨人极了。
“钟玉!”这样反复再又来了几次之后方知新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嗯?”钟玉的声音闷闷响起, 她从鼻腔里哼出简单一个音节以作为回应。
她没有抬头看方知新, 仍然埋头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方知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再次滑过一丝电流, 她没忍住弓起了身子将自己往钟玉的方向送去,借着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一丝光线可以看到她身体完美的曲线好像造物造出来最完美的礼物。
“……”方知新刚欲脱口而出的话让身体里这一波刚刚涌起来的浪潮又压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 已经攀到了山顶边缘的她又再一次软绵绵被钟玉带着落了下来, 这样从高到低的落差感和求而不得感觉让方知新恨的牙痒痒,她抓着钟玉的手没忍住用力了些。
钟玉只听见自己脑袋上方传来方知新咬牙切齿的声音——“钟玉, 你做个人吧!”
听起来像是已经恼了的样子, 可是没一会这样的声音就又被咽了回去。
同样的花样周而复始在方知新身上被使用着……就在方知新觉得自己快要坏掉的时候窗外一束烟火破空绽放点亮了大半个京城,几乎在同时方知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深处也有烟火在一同绽放。
她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钟玉, 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子了。
“钟玉……”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今晚第几次叫对方的名字了,很显然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她生命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我在。”这一次钟玉很清楚地回应了对方,她伸出手臂支起身子从下方爬了起来而后轻轻躺在在方知新身旁的位置。
“我在。”她又柔声重复了一遍,顺带着抬手将方知新耳旁散落的发丝给捋到了耳后。
钟玉亲了亲了对方有些发烫的耳朵, 故意揶揄道:“宝贝,你叫了我好多遍啊。”
“…………”方知新的耳朵更烫了,她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过还好房间的里光线并不足以让钟玉看清楚她有些绯红的脸庞。
——有的人,就不能善良一点吗?
她恨得牙痒痒但是又不敢发作,因为这么一遭下来她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谁还没有个在下面的时候?
怎么说也已经相处这么久了,钟玉在这方面的爱好方知新还是很清楚的——就是喜欢说些一边那个一边说些不着边际让她觉得害羞的话,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话还真有些用。
钟玉管这叫调节气氛。
方知新也无可奈何。
她只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在跳跃,忽然,躺在她身边的钟玉又动了动。
“别碰……”方知新好不容易松下去的一口气顿时又提了上来,她紧了紧喉咙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甚至还有些害怕。
方知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在床上害怕的一天。
“好。”钟玉低声笑了笑,撤开了自己的手又亲了亲身旁的人。
就在这时,第二轮烟火又在窗外的天空上绽放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成为了黑夜里唯一的点缀,两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烟花绽开的声音——她们知道,现在已经是七夕节了。
零点刚刚已经过了,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庆祝这这一天的到来,明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哀声哉道抱怨登记的人太多,或许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有人在民政局的门口连夜排队了。
“外面现在肯定很多人。”方知新忽然出声。
“当然啊,今天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天了。”钟玉轻声附和着方知新的话,透过窗帘中间的那一丝缝隙她还能看到外面天空中绽开的烟花。
她虽然没有看到万人狂欢的景象但也差不多可以猜到现在京城正中央的广场上到底有多少人在为新法令的执行而喝彩了,她的心是和这些人同在的。
她们都是。
——都是平权者,都在为少数群体的利益而发声。
“在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我们却待在家里,或许我们应该……”方知新顿了顿没有说完,剩下的半句话她觉得或许钟玉可以自行体会。
她也是没有想到在这样有意义的一个日子里她们竟然没有倒数,而是在床上度过的。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方知新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她的脸皮还是没有钟玉那么厚的。
钟玉当然读懂了方知新没有说完的剩下半句话,但她却不以为然。
“我们这样也很不错。”她说,“比起在外面欢呼喝彩的那一群人来,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更有意义吗?”
“哪里有意义了?”方知新反问,她整个人现在都还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
“你不觉得吗?”钟玉侧过身子来,一边问闲下来的手又悄悄动作了起来。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呼吸一滞。
“钟玉,你今天晚上不睡觉吗?!”方知新有些恼怒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但却又迅速软了下去变成了呜咽声,她身体的掌控权现在已经不在她自己的手上了。
“现在不是正在睡吗?”钟玉轻声道。
用最直白的方式去迎接这最具意义的一天,不是正合适吗?
清晨,方知新成功请了半天的假没有去公司开早会,而钟玉则是早早出门去上班了。
至于方知新为什么没能去上班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钟玉并不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
她公司的位置刚好在距离民政局只有一条街的地方,所以早上一进办公室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在低声讨论着民政局所在那条路上的盛况。
据说是万人空巷的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也不知道京城哪来那么多的同-性恋,忽然之间就跑出来这么多真是吓人……”
办公室有个男同事开了一个自以为好笑的玩笑,刚刚好被钟玉听见了。
钟玉整理桌子的动作顿了顿,她忽然转头:“你这种一直都在享受着公平权益的人当然不会知道她们忽然间也能像所有人一样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呼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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