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叫我哥哥?”
“啊,对!哥哥!哈哈。”温肴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哥哥,之前你给我的手帕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说着,把洗好晾干并且折好的手帕送过去。
然而白雨曼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了。”
“啊,真的吗?”温肴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手帕并不值什么钱,但是做出很欢喜的样子肯定能讨好到白雨曼。
他把手帕藏进裤袋里:“那谢谢哥哥!”
白雨曼脸上淡淡的,朝他招招手:“过来,吃蛋糕。”
“好~”温肴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小茶几上堆满了蛋糕甜点和零食,好多都是进口的,写满了温肴不认识的文字。
“都给你了,随便吃。”白雨曼说。
“啊,真的吗?”温肴望着这些吃的喜出望外,尤其是那些小蛋糕,看上去真的好好吃哦!
“嗯,吃吧。”
正巧温肴还没吃晚饭,已经饥肠辘辘,得了白雨曼的许可,便立刻打开蛋糕吃起来。
今天的蛋糕和昨天的味道又不一样,有奶油的香甜,又有芒果的鲜美,一口吃进去整个人都熨帖了。
温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于是像只小仓鼠一样,又小心又快速地风卷云残。
吃着吃着,又想起来什么,就着满嘴的奶油问对面的白雨曼:
“哥哥不吃吗?哥哥吃晚饭了没呀?”
白雨曼慢斯条理地将书本合拢,放在一旁,说:“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我不喜欢。”
“啊,是这样啊!”温肴点点头,又开心地吃了起来。
除了蛋糕,还有肉松卷,里面有甜甜的芝士酱,好好吃哦!
“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好,推了你,抱歉。”
温肴抬头,就见白雨曼凝视着自己,似乎是在认真跟自己道歉。
他立刻联想到不好的事,忙问:“难道昨天唐越希对哥哥动手了吗?”
白雨曼看着他,没说话。
温肴见他默认,便猜测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便立刻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
“没关系啊,本来就是我不对嘛!还有,哥哥就应该冷下脸让她滚,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该让她好好吃吃苦头,哥哥不用给她面子!”
白雨曼听了,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温肴心底松了口气。
原来白雨曼的脾气没那么坏,冲自己发脾气是因为唐越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真是的,居然想染指白雨曼,也不瞧瞧她什么身份。
不要脸。
温肴把桌上的蛋糕点心吃得差不多了,也不敢多呆,便对白雨曼说:“哥哥,我不打扰你了,你也好好休息哦!”
白雨曼却站起来,说:“你先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啊?什么?”温肴问完,白雨曼却已经转身进卧室去了,还顺手把卧室门关上了。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
温肴好奇地用手在膝头摩挲了几下,乖乖等着他出来。
然而过了五分钟,白雨曼还没回来,温肴不禁有点无聊。
他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无聊地望着白雨曼房里的布置。
房里很干净,几乎没什么私人物品,除了茶几上那本厚实的精装版书……啊,全英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书。
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困意又涌了上来。
温肴怕自己又睡过去,努力把眼睛睁大,可是白雨曼却好像泥牛入海,彻底失去了消息,而且卧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卧室里做什么。
周遭过于安静,困意便疯狂袭来,温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意识和困意拉扯着,晕乎乎的。最后,他终于支持不住,眼皮一合,彻底失去了意识。
“咔哒”,门悄悄地开了。
白雨曼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清冷的眸子看向沙发上已经睡着的人,又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白色小药瓶,缓缓朝温肴走了过去。
第16章 再次单独相处(下)
沙发上的少年已经睡着了。
少年漂亮的小脸毫无防备,白皙的脸颊在不算明亮的灯下,像上好的白瓷一样光滑无暇,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小巧的牙齿。乌发因为姿势的关系往后散开,柔软得像孩子的头发一样。
白雨曼的黑眸深沉,走到沙发边,缓缓弯下腰去,他嗅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气味——就是那一日,他在自己床上闻到的味道,沾染了白桃乌龙茶和一点别的味道,正顺着少年人的体温,逐渐向外散发。
白雨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着迷一般,他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伸手握住少年的肩头,将他拉起,自己坐到沙发上,然后少年的上半身便落在了他怀里。
少年身子柔软,有少年人的脆弱和男孩子的蓬勃朝气,是一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美。
白雨曼微微低下头,把脸埋进少年的颈窝里,深深地嗅着。
温肴睡得香甜,甚至还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一脸恬静。
***
怎么阳光这么刺眼?
温肴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之间,却发现周围好像不是自己房间的景色,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举头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了白雨曼房间的沙发上!
昨天他等白雨曼等到睡着了!
低头一看,自己还盖着一床白色的被子——妈耶,自己又双叒在白雨曼房里睡着了吗?!还用了他的被子,他会不会又凶自己甚至要打自己?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白雨曼狠戾又冷漠的眼神,恐惧再一次笼罩他的心头,他浑身发冷,连身体也颤抖起来。
“咔哒。”卧室的门开了。
是白雨曼出来了。
温肴吓得赶紧从沙发上下来,他浑身发软,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摔下来,他也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对白雨曼说:
“对不起哥哥,我又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
“没关系。”白雨曼及时截住了他的话头,他精致如兰的脸上淡淡的,好像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昨天是我太慢了,让你久等了,不是你的错。”
“啊……”温肴怔怔地看着他。
白雨曼走过来,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小纸袋:“这是我昨天想送你的礼物,是我平常用的一款香水,还没拆,是全新的,送给你了。”
温肴惊讶地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好几秒,才惊喜异常地赶紧接过:
“谢谢哥哥!谢谢哥哥!你真好,我会好好用的!”
白雨曼并没有什么大反应:“不用谢。”
“怎么不用谢?哥哥你太好了,我好感动喔!”这么贵重的东西,白雨曼居然送给自己耶!
果然只要自己愿意,撒撒娇,讨讨好,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白雨曼也不例外。
温肴不无得意地想着,又冲着白雨曼讨好地感谢,这才回自己房间去了。
白雨曼看着他出去,嗤笑了一声。
自作聪明的蠢货,果然不是他的挠挠。
——昨晚深夜他的人发微信给他,查清楚了温肴的身世,说温肴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孤儿,流浪到孤儿院后被孤儿院收养的。
他的挠挠有幸福温暖的家庭,他怎么会是他的挠挠呢?
第17章 唯一的药(上)
这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了。
温肴不敢抢吴格涵的风头,规规矩矩地当绿叶陪衬——最后结算分数的时候,虽然没有赢,单也不算低,没有输得很难看。
温肴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拍摄结束,节目组照例是要聚餐的。聚餐安排在火锅店,要了两个包厢,主创基本都在了。第一桌是白雨曼吴格涵还有导演制片等,温肴咖位低,没能进第一桌,只能坐第二桌,第二桌都是些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温肴跟他们也说不上话,默默吃了个半饱,听他们在那边说些圈子里的荤段子,觉得有点不堪入耳,就说自己要出去上洗手间,出去了。
晚上六点多,火锅店里这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温肴看外面都是人,也出不去,就想着去厕所躲一躲,刚进隔间,就听外面门开了,有人边说话边走进来。
是副导演和安逸蒙的声音:
“你别看白雨曼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可听说他是有金主的!”
“真的吗?他都有金主?”安逸蒙的语气含着笑,“我还以为他多冰清玉洁呢!”
“嗐,在这个圈子里混呢,能干净到哪儿去?他能当上影帝,还不是靠天盛的老总捧他?”副导演说着,语气很轻蔑,仿佛白雨曼是什么肮脏低贱的人,“之前我听杨制说,他亲眼见过天盛的老总勾着白雨曼的腰去开房,那时候白雨曼要多放1荡有多放1荡呢!”
两人默契地笑起来,笑声里心照不宣地都带了些猥琐。
温肴屏着呼吸,心底却是默默吃惊——天盛的老总?那不就是白雨曼所在经纪公司的总裁吗?前世听说这人挺厉害的呢。所以白雨曼这些资源什么的,都是靠卖1身给金主换来的吗?
怪不得霍竣成会求而不得,原来白雨曼已经有金主了,而且这个金主他还不一定斗得过。
哦豁,霍竣成也太贱了吧?白雨曼也不是“冰清玉洁”啊,怎么就把他当白月光了呢?难道当金丝雀也得走那种“高傲清冷”“你得到我的身体但得不到我的心”的人设吗?
不过这样一想,怪不得那天白雨曼桌上一堆好吃的,但白雨曼却一脸忧郁地说“都是别人送的,我不喜欢”了。估计他被包养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吧?好可怜。
外面传来一阵冲水声,惊醒了温肴。
他不由敲敲自己的脑袋——温肴你在想什么啊,你自己都这么惨了,白雨曼好歹是影帝,而且有钱有势,你有什么资格同情他啊?
真是自不量力!
***
吃完火锅回去,温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再去找一次白雨曼。
明天他们就各奔东西了,说不定今晚是他跟白雨曼最后一次见面了,自己既然要模仿白雨曼,就得把他的资料掌握全了。
打定主意,他又偷偷摸摸去了白雨曼的房间。
开门的白雨曼显然有些惊讶,但温肴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很乖巧可爱的笑容:
“哥哥!明天你就走啦,我可以找你说会儿话吗?”
白雨曼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即侧身让开一个道:“进来吧。”
温肴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里,房里依旧有些冷清,一丝声响也没有,总觉得让人疑心自己是进了什么寂寞深宫。
“吃糖吗?”白雨曼递给他一包塑封袋包装的糖——米白色的,锥形的硬糖。
“咦?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吃的薄荷糖吗?”看不出来白雨曼这么怀旧,手帕、糖,都是小时候的东西。温肴疑惑地看向白雨曼,“哥哥喜欢吃这个吗?”
“嗯,你不吃吗?”白雨曼的黑眸直直地看着他。
温肴摇摇头——他对这个糖可没什么好印象。
他小时候是很喜欢吃这个,但是有一次奶奶偷偷花五毛钱买了一包给他,被爷爷看见了,气得一把夺过糖,直接把整包糖往他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骂:
“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他又怕又疼,被掐着脖子,嘴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以为自己都要死了,等到他奶奶把他护到怀里,才终于“哇”一声哭出来。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喜欢吃这个糖了,一看就糖就想到被爷爷塞糖的恐惧。
他把目光从糖上移开,落在白雨曼精致的脸上:“哥哥,你除了喜欢吃这个,还喜欢吃别的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雨曼见他不吃糖,表情好像冷淡了一点,把糖往桌上一放,说:
“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啊,那哥哥有偶像吗?最喜欢的城市是哪里?最喜欢什么季节?”温肴一连提了好几个问题,白雨曼却缓缓地抬眸看他:
“你问这些做什么?”
温肴笑弯了眼睛:“我想了解哥哥啊!想和哥哥更近一点!”又说,“哥哥你看上去冷冷的,其实人好好喔!”
“是吗?”白雨曼说着,眼里露出嘲讽,不过那嘲讽没有持续多久,温肴都疑心是自己的错觉。他又亲昵地走过去,问:
“当然啦!哥哥,你回答我嘛!”
白雨曼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一一回答了。
温肴很高兴,他掌握了那么多白雨曼的第一手资料,模仿白雨曼肯定事半功倍!
他一高兴,就有些忘形,对白雨曼说:“对了哥哥,我今天还用了你送我的香水!你闻闻,你闻闻——”
说着,把手臂伸过去,让白雨曼闻自己的手腕。
白雨曼闻到了一股香水和火锅味杂糅的气味,这气味完全覆盖了温肴原来的味道,他不由屏住呼吸,有些嫌恶地转开脸,说:
“我准备睡觉了,你先回去吧。”
温肴怔了一下,感觉白雨曼好像有些冷淡,心底没底,便愣愣地说:
“噢,好,那哥哥晚安,我先走啦!”
白雨曼看着温肴出去的背影,缓缓垂下了眼睫。
挠挠,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位置,我的药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第18章 唯一的药(下)
又是昏暗逼仄的小房间。
白雨曼用力拍打着老旧的木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
木门被拍得震天响,斑驳的绿漆掉下来,可依旧关得严严实实,仿佛早已被浇筑在墙上,永远也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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