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九点来公司打卡报到。”易恒直接道。
傅一炤卧室床上坐起来,直揉头发,疑惑道:“爸,是不是你让加大题目难度的?”
他想了几天,只有这个可能。
易恒不接他的话茬,淡道:“明天来单位报到,开始刷马桶,韩渝可以继续去山庄工作。”
“爸,是不是你…”傅一炤气急的说着,对面不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一下把手机甩回床上。
刷马桶!
不去,他不刷。
手机弹了下,落下,韩渝睁眼看着手机亮起来,提醒道:“有信息。”
傅一炤扭头看看他,视线又落到了手机上,捞过来看了眼。
“记得是九点,迟到、或着不到,我都会扣你一个月零花钱。”
傅一炤打电话给他妈,要告状。
电话一通,他愤愤的道:“妈,我爸要扣我零花钱,还让我去刷马桶。”
另一头,易恒正坐在老婆的对面,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笑而不语。
傅以棠听到了他们聊天的内容,也知道儿子的成绩,易恒头一天说过,不能再由着儿子的性子行事。
傅以棠和声道:“你打电话跟你爸说,如果他不同意,我劝也没有用。”
“不是让您劝他,是让您说服他,说不服您就威胁他。”傅一炤在电话里出主意,“再不行,你干脆打服他。”
一口一个您,易恒听了,眉心一颦,直摇头。
傅以棠小心看易恒一眼,对电话里说,“要不,我还是先劝劝。”
“我陪你买衣服,”傅一炤抛出诱饵,道:“早安吻,十次。”
傅以棠一直都喜欢逛街,喜欢买衣服,早安吻是儿子小时候的事了。
儿子小时候还听话,长大了就不愿意,每次要求他的时候,才有亲吻。
傅以棠想他已经有了对象,早安吻其实不用了,但是买东西的事,他有一点点动摇,眼神飘忽不定的又看着老公。
易恒西装裤里摸出一排金卡、黑卡,里面有美容卡、高定服装的卡,还有余额无限卡。
那修长的指尖压着卡,轻轻推到他的身前。
易恒扬眉轻笑,又牵着他的手,低头吻了下手背。
傅以棠看着易恒,吸了一口气:“少偷懒耍滑的,你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恒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点点头。
他还发了条信息过去给儿子--“你能用好处摆平的事,我一样也可以,关键你的条件不足以令人心动。”
易恒又发--“踏实做事,老实做人,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
电话另一头,傅一炤看到消息时,顿时无语,这个时间不去公司,居然还在家。早知道,他就不这时候打电话了。
电话又被他丢回床上。
韩渝看他气鼓鼓的样,说教道:“你又闹什么?”
傅一炤把他拉上来抱着,说:“我爸说了,你能去山庄,但我不行,让我一个人去刷马桶!”
韩渝:“……”平时让帮忙收个盘子都不做。
况且,傅一炤鼻子特别灵,让他刷马桶,岂不是要他的命。
“那你怎么办?”韩渝去上班最起码有工资,可不禁有点担心傅一炤。
傅一炤眼珠滴溜溜的转,一会眯眼,像有了主意,道:“明天我让人送你去山庄,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两人各自分开,韩渝去了山庄。傅一炤则去了棠恒科技。
易恒亲自来子公司确认他准时到了,才满意的回集团去。
人一走,傅一炤出来打电话,叫来四五个同学帮忙刷马桶,一个人一天两百块。
只要不扣钱,什么事都好办。
张望和陈洪都来了,知道他家老大假期包个大工程,是一栋科技大楼的马桶,两人闲下来的时候,都觉得老大仗义,还不赚差价。
几个人干得可卖力了。
易恒虽然走了,但在办公室会看监控。
近日几天,儿子每天等他一走,都会叫来同学去打扫,然后自己在休息室休息,喝喝咖啡,玩玩手机,睡睡觉,然后准时打卡下班离开公司。
易恒不得不说,傅一炤和他行事风格很像,但制服儿子,他有的是办法。
易恒呼了老婆过来。
傅以棠赶去公司,易恒分派任务给他,“把他每日睡觉,和没有进入卫生区域的视频剪下来,注明时间,整理两份,电子板和纸质板各一份,先存稿,等他开学有用。”
傅以棠立刻知道老公打的什么主意,道:“他要是知道你要扣他零花钱,会生气的。”
“思宁和姐姐的事,我们可以不说,但他成长,指望他好,惯着的方法显然不可行。”
“他到底不成熟,如果这次没有我们,他连候家那个毛孩子都斗不过。”
“以棠,你的精力有限。”
言下之意,他们有一天会老,再由着儿子,将来担不了事。
傅以棠明白各中道理,他一直想着儿子一年三灾两痛的,就什么都由着他。
听易恒说的,钱可能不愁傅一炤,但很有可能将他养成只会花钱的草包。
他的爹财貌智慧,样样皆有,儿子不应该平庸碌碌。
“我明白,”傅以棠确实教不了人,妥协道:“你教吧,以后我不管了。”
易恒捏住他的手腕到身前,仰头看着他,“老婆,我们多久没有结合了?”
那手轻贴着后腰,傅以棠回头看了眼手,回过头说,“你叫我来,真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易恒坏笑一下,“还不明显?坐上来。”
傅以棠掀起西装下摆,抽出半月型的腰刀横在眼前,手下移两厘,露出刀后的一双含波桃眼,道:“我可不想坐草地上。”
易恒解开衣扣,往办公椅后一靠。
☆、第七十三章
韩渝在山庄待了半个月,已经熟悉了业务,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工作就是扫几条沥青路上的树叶,剪剪杂乱伸长的树枝、和修理路面两侧的杂草。
都是一些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通常干到下午就没事可做。
五点半,韩渝准时下班,今天他答应傅一炤要回家做饭。
他拿着扫帚,准备回工具房。
工具房出来,遇到了一个老者在搬盆栽。
盆栽有大有小,高矮不一的堆在路中间。韩渝不知道这老者要将这堆东西搬到哪里。
看着老者一个人,手臂被盆栽坠得下沉,佝偻的腰拱成了桥,青灰色的老棉服也沾了泥土。韩渝几步上去,端起盆,笑嘻嘻的道:“给我吧,我来就行,这些东西需要搬到哪里去,您老带路。”
所有盆栽搬进了老者说的钢架搭的大棚下,韩渝插手,看着周围全是绿植和花卉,这个季节不多见,挺好看的。
韩渝望着门处,这才注意外面的夜幕一片浓黑。
一忙起来,忘记了做饭的事,韩渝自言自语的道,“完了!”
回去晚了,怕傅一炤要闹,要发脾气。
韩渝手机看了下时间,快七点了,匆匆地往外跑,并对还在房间里的老者道:“老爷爷,我先走了。”
老者在里面隔栏里,正弯着腰,在本子上记录下盆栽的数据,画出明日需要搬出去照光、和施肥的盆栽。
闻声一抬头,帮忙的小伙子已经跑没了影。
老者是山庄的园艺师,喜欢清静的地方,这才来山庄暂住,老者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此时,韩渝已经跑下来了山,傅一炤和司机正在山下路边等着他。
韩渝看见熟悉的车牌,跑过去,停在后车门处,车窗缓缓降下来,慢慢露出了傅一炤的脸。
那一脸的委屈,傅一炤说:“夜深了,我来接你,我饿。”
韩渝抹下了额头的汗,咧嘴道:“被一点事耽误了,来不及煮饭了,我带你出去吃吧。”
傅一炤努嘴点点头。
韩渝开门上车,坐了下来。
车里有灯,傅一炤才注意到他灰头土面的模样,侧目皱眉盯着他的脸,问:“你做什么了?”
视线留下脸上,韩渝想着一抹脸,有土,解释道:“搬几盆花而以。”
“好吧。”傅一炤俯下身,给他拍拍衣服上的灰,抬眼叮嘱道:“累就说。”
韩渝看着他,点头道:“不累,我知道。”
知道老者居住在山庄里,一段时间以来,韩渝除了自己的工作,都会去老者那里,看有没有能帮忙做的。
一来二去,他知道老者姓赵,直接称呼为赵爷爷。
赵爷爷还只是一个人。韩渝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看着老爷觉得亲切。
赵老爷子记性不好,也不怎么用智能机,喜欢将记录写在本子上。
韩渝五点以后就待在赵爷爷的花棚里,帮他记录数据,六点才回家。
“赵爷爷,今天吊着的这几盆已经施过肥了,地上角落里那几盆、明天我搬出去晒日光。”
老爷子告诉他的,就算没有太阳,也需要搬出去,见见光。
“本子拿来,”赵忠勇坐椅子上,伸手道:“我看看。”
韩渝摊开黄皮本子,放在那满是皱纹的手心里。赵忠勇眼袋重,脸型整个往下拉,有些凶相,头发发白。
笑起来却不违和,他笑道:“字写得不错,跟你小伙一样。”
韩渝挠挠头,没敢卖弄。
他练字有十多年了。
“还差我点,”赵忠勇藤椅坐着,矮凳垫脚,指使他,“扶我起来。”
韩渝过去扶他。
老爷子带着他,走到围栏里面,一老一少推开木门,原来,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屋内又是另一翻景象。四壁挂满了毛笔、硬笔的书法,看落款的红章,那“赵忠勇”三个字,他知道这些书法全是老爷子写的。
来了这里小半个月,他还没能进来过。
韩渝松开了扶着的手,忙不迭地上前欣赏。老爷子书法了得,是大成者,深藏不露啊!
韩渝高昂着头,眼睛快盯进了卷轴里。
他边走边看,组织半天的语言,找不到恰当的词,只好直白不掩饰的道:“赵爷爷,您好厉害!”
他的身后,赵忠勇咳了一声。
韩渝闻声回头,看远处的人立着眉,面色不悦,才发现自己走远了,赶紧倒回去搀扶他。
赵忠勇嗓音低沉黯哑,粗声道:“以后尽早做完工作来这里陪我养养花,写写书法,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八点以后你才能走。”
见他没有一口答应,赵忠勇拿手打他的头,道:“混小子,考虑什么,老朽看你傻才愿意收留你的,还不快同意?”
韩渝挨了一记,暂时不考虑怎么跟傅一炤解释的问题,干脆地应了下来。
回到家,韩渝和傅一炤说了这事,从客厅一路解释到卧室,又从卧室一路解释到厨房,再解释回卧室,傅一炤还是不想理他。
韩渝没办法,已经答应了赵爷爷了,不可能临时改变主意。再者说,养花写书法,都是他喜欢的事
只能努力做傅一炤的思想工作。
“一炤,”韩渝脑袋一转,换了个话题,对着书桌坐着玩手机的人问:“最近累不累呀?”
说完盯着傅一炤,傅一炤头也不抬,不做回应。
韩渝走过去,蹲他身前,抬头抬眼道:“玩什么呢?”
傅一炤很快瞄他一眼,依旧没有下文。
“想不想吃点什么?”韩渝低头看着他的手机,挡住他的视线,“我给你做。”
傅一炤的手盖他头上,揉了揉,但还是不理他。
韩渝比回来直接说明的语气好得太多。其实,傅一炤想讨点好处,见韩渝没说到点子上,继续保持沉默。
韩渝抓住他的手,拉下来,抬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傅一炤斜他一眼,勾唇轻笑。
韩渝:“……”什么意思?
傅一炤将他的手扒拉开,起身来,俯视一眼,甩过头,迈步径直去了浴间。
“嘎吱”一声。
那玻璃门的响声有些过于刻意了。
韩渝起身打开抽屉,拿充电器,浴间门开着,韩渝提着线伸手,道:“充电器,你在里面玩手机可以用。”
傅一炤站门里,韩渝站门外,两人对望几秒。
傅一炤真气笑了,“让我怎么说你?这时候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怎么了,你又没洗澡,也没说什么,转过来什么?”
“过来。”傅一炤一手搭着臂弯,一手招手道。
说着拉住充电器的线,将头和线拽过去,一把甩到洗手台上,又将韩渝拽进浴室,将门推关上。
门关上,玻璃的透明面瞬间变成了雾面,能见的地方只有一方浴室的景象。
傅一炤转过身来,用力推了韩渝一把,韩渝猝不及防地后退两步,扶住身后的浴缸边缘,一屁股滑下去,两腿搭着缸沿,坐在浴缸里。
韩渝屁股痛,正想转头说什么,一股凉水流迎头浇来,他冻得一抖,眼睛闭着睁不开。
傅一炤手里拿着花洒,对着他的身上,就是一顿好淋,边淋边道:“知道了吗?”
水温已经变得暖和起来,韩渝也成了落汤鸡。
韩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手臂挡脸。傅一炤看他往哪里躲,手就往哪里移,魅笑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同意你去。”
“什么请求?”韩渝伸手来抓他,“别淋了。”
傅一炤大力捏住他的手腕,笑道,“先答应我?”
多半是没好事。韩渝不答应,道:“淋吧,正好可以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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