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随时过来都很方便。
他们睡觉的卧室,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木板很硬,稍微翻一下身,都会嘎吱响。
傅一炤睡不惯,要抱着韩渝,才能勉强入眠。
他想把资金收回来,游戏币全部卖出来,等有了资金,带着韩渝换大房子。
知道搬家的地方,傅以棠跟韩渝打了招呼,悄悄来看了眼住的地方,又小又破,佣人都比这住得好。
傅以棠回到家后,一直哭,哭得喘不上气,管家劝不住,只好打电话给易恒。
易恒公司赶了回家,一进屋,就听见哭声,走近一看,老婆两只眼睛肿亮着,眯成了细缝。
正想安慰,傅以棠戳脑门,揪耳朵,说话气他。
“老东西,我们孤儿寡母的,你没良心,以后再跟我说一句话,我非打你不可!”
说着,那一掌就拍碎了餐桌。
易恒:“……”他活着,怎么就成了孤儿寡母?
“以棠~”易恒支走下人,蹲下抱着他的腿认错,抬着头道:“老婆,我错了。”
傅以棠扬着手,拳头攥得死紧,还是没下手。
他推了易恒一把,起身上楼,要回卧室。
易恒追上去,好声好气地哄,从晚上哄到早上,早上哄到晚上。
傅以棠都不理他。
他这次真铁了心。
傅以棠虽然知道不能插手,但一肚子的气无处撒,只好找老公发难。
被易恒闹烦了,他放了狠话,儿子什么时候回家,他们才说话。
二十几年多年的夫妻,第一次冷战。
一时间,整个易家,人人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三月二十八,是傅一炤的生日,傅以棠才跟易恒说了一句,说要去给儿子过生日,让他别插手,不让拳头伺候他。
易恒早已经疲惫不堪,再怎么能言善辩,到了老婆那里,一句都吐不出来,哪里还不敢出言阻拦。
傅以棠长发垂到腰间,白色包裙裹出线条,手上拎着订的蛋糕来到出租屋门前。
看着那木门,知道儿子就在里面。
他抬着手,几翻犹豫,还是敲响了门。
“咚咚”两声。
屋内,一张圆桌上,摆着心型的蛋糕。韩渝插上蜡烛,听到了敲门声,道:“一炤,开门。”
傅一炤端着果篮出来,果篮放桌上,“嗯”了声,朝门走去。
他压着门把,拉开了门。
门外,没人。
下楼的台阶窄下,一眼望下去,也没看到什么人。
傅一炤看到了门边的蛋糕,透明的包装盒,扎着黑丝带,中间的图标异常醒目。
是他喜欢的蛋糕坊,需要提前一个星期预订。
周槽微凉的空气中,还有轻浅的檀木松香。
应该刚走。
看着蛋糕上的小白羊,那是他的星座,每年都会有。
他妈妈应该很想他。
他弯下腰提起蛋糕,关门进了屋。
在韩渝的对面坐下,手机收到了信息,是他爸。
易恒--十八岁快乐,今天我们不提往事,爸给你买了一辆幻影,看看喜不喜欢。
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仰视的角度,那金闪闪的车标,线条流畅的银色车身,一群人拉着一条“生日快乐”的横幅。
傅一炤看看手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谢谢爸。
他又发消息给他妈--妈妈,谢谢,蛋糕收到了,我很喜欢,让你操心了,我和渝兄很好,他做了很多好吃的,晚上给我买蛋糕,你不用担心我。
傅一炤继续打字--我都胖了一点,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傅一炤抬起头,正对上韩渝注视的眼神,韩渝依旧什么也没问。
“渝兄,把蛋糕拆了吧。”傅一炤道。
韩渝解开丝带,拿开透明的盖子,插上蜡烛点燃。傅一炤拉着他的手腕,扯了扯,韩渝过去,和他坐到一侧。
在摇曳的烛火下,韩渝给他带帽子,唱生日歌。
一首歌结束,傅一炤还傻呆呆的,韩渝提醒道:“闭眼,许愿,吹蜡烛。”
傅一炤低头,嘟嘴呼气,吹灭了两个蛋糕的蜡烛。
一个韩渝买的,一个是他妈妈买的。
黑暗中,又亮起了一束光,韩渝又点了支粗胖的红烛。
烛光映在两人脸上,韩渝食指挖了点蛋糕,抹在傅一炤的鼻头和脸上。
“生日快乐,十八了!”韩渝展颜一笑。
“渝兄,”傅一炤看着他的一排白牙,道:“来拍照,发给我妈。”
傅一炤举着手机,将镜头转了过来。韩渝扒拉两下刘海,露出白牙,比出两个剪刀手,头靠着傅一炤。
傅一炤拍了一张,转头看着他,又拍了一张,很快,凑过去,吻上韩渝的脸颊,又拍了一张。
他将第一张发给了傅以棠。
“渝兄,”傅一炤两个蛋糕都吃了一点,吃了一点,思量道:“我要搬出来,是因为…”
韩渝引着他往下说,“嗯,因为什么?”
“我怕你怪我,”傅一炤双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道:“我做了坏事。”
韩渝放下手里的蛋糕,笑吟吟的看着他,“不怪你,傻不傻。”
傅一炤想了想,一一说了出来,说房子被他抵押贷款了,他炒股亏了五百万,还回家拿他妈妈的首饰卖,卖了一千多万,全买了游戏币。
游戏币也没挣到钱。
才几天,他爸发现了他的事,他身无分文的被赶了出来。
他说完,静静地等韩渝骂他,哪怕对他发脾气也好。
韩渝抬眼,注视着他小心翼翼的表情。
见韩渝没有说话,傅一炤主动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韩渝摇头道:“我知道了,过去了。”
傅一炤抓住他的手,凑过来,一腿跪激动的跪到了地上,忙道:“我现在能把那个房子买回来了,我的游戏币全卖了,有八百万。”
游戏币低价出售,才一个月不到,全被他清了出去,只是又亏了几百万。
他摸出卡,放到韩渝的手心,道:“所有钱都在这里,你来管,以后你给多少,我就用多少。”
☆、第八十章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出轨了,还被我抓住,”韩渝说得真像有这回事,斜眼看着他,“腿都被我打断,三,条,腿,全部。”
“啊!” 傅一炤望着灰色的瞳珠,睁了大眼睛,顿道:“我……这,是不是有点冤枉啊?”
韩渝眼睛微笑地眯起来。
傅一炤:“……”这怎么能当真呢!
“我放着你不要,再去别人,”傅一炤拉被子盖住他的肚子,轻轻拍拍,忙为自己解释:“那不是瞎了眼,不识好坏吗?”
“嘴越来越贫了,”韩渝扑哧一声,嘴角的小豁口还痛,不敢笑开,只好用手推他,指使道:“把花盆的土松了,我就原谅你出轨的事。”
平白无故多了条罪名。想着韩渝不方便,傅一炤抹了下他的嘴角,乖乖去干活。
他拿铲翻土,不时问韩渝,“需要施肥吗?”
他还不是很懂种花,韩渝说什么,他就照做。
“不用,”韩渝费劲地撑起上身,望向墙根下蹲着的傅一炤,“慢慢翻,别把根刨了。”
那是盆兰花,已经开了,不用施肥。
“肥料过多会烧苗。”韩渝腰痛,躺回沙发道。
不知道收敛的两人昨夜一折腾又是大半夜,导致韩渝废了两天。
明天周一,他居然想请假。腰那一块酸疼,坐直不行,弯着也难受,只能平躺才能稍微缓解一点酸痛。
傅一炤第一次足足睡了一天,到了他自己这里,韩渝觉得一点不夸张。他想睡一个星期。
听着松土的响声,韩渝仰看着天花板的大片白色,道:“松完土搬去窗台上,让它们照照日头。”
走动的声音,知道傅一炤正在搬花盆。十来盆花,还活着的,韩渝拿了回来,留在山庄里的那些,大多焉黄,没人照看,不能再养活了。
这些是老爷子留下的宝贝,他要把它们照顾好。
想到老爷子,他想起年前写的一篇书法,好像不见了,翻过几遍,房间里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爷子带出了国外。
一个电话进来,打断了他的想法。
韩渝扭头,伸出手,拿起了圆桌上的手机。
手机上,来电提示是“书法协会”。
韩渝握着手机,感觉奇怪,没接。
手机响个不停,傅一炤窗户转身走来,道:“渝兄,你爸吗?”
傅一炤走近,韩渝手机翻面,亮着的屏幕对着他。
傅一炤看了眼,从屏幕抬起眼,疑道:“书法协会?”
韩渝茫然的点头。
“接吧,”傅一炤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找你应该有事。”
韩渝刚接通,对方字正腔圆的男声,道:“您好,请问是韩渝,韩先生吗?”
他是韩渝没错,但不是什么先生。
过于正规和尊敬的语气,让韩渝不由也提着嗓回答,“您好,我是韩渝。”
“您的书法在本年度硬笔大赛中荣获了第一名,获得参赛奖金五万元,颁奖典礼下周五举行,时间、地址、稍后将会发到你预留的手机号上,麻烦您能即时来参加。”
消息过多,把韩渝砸懵了,他理了理。
参赛?获奖?五万元!
韩渝脑海短暂鸣响,觉得不可思议,他先淡淡嗯了声,挂断后,很快信息发了过来。
傅一炤洗手出来,看见韩渝挂了电话,正拿着手机发呆。
“是有事吗?”傅一炤问。
韩渝抬头抬眼,双目圆睁,有些惊讶的道:“我,我中奖了,五万元!”
傅一炤闻言颦眉,沙发坐下来,“会不会是骗子?”
一经提醒,韩渝意识高兴过了头,居然没有质疑那话里的真假。他脑袋移来靠着傅一炤的腿上,仰着头,“你查查?”
韩渝完整复述一遍话里的内容,又调出短信给傅一炤看。
傅一炤看完……不像假的?!
傅一炤被骗了几次,经验老道的说:“打来的电话,也是真的,我再看看。”
傅一炤接过手机,查了信息来源,和这个比赛的时间、奖项,结果,还真有,信息都发官网。
他侧过脸看着韩渝,“你写过书法吗?”
“年前写过一篇正规的,不过找不到了,”韩渝想了想,道:“平时那些都是练着玩。”
傅一炤沉思的点点头。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傅一炤找书法协会的人核对真假。书法协会说,是年前提交的参赛稿,赵忠勇赵老生交上了来的,还有,他们比赛公平公正,三月份截止才出结果,这才通知他们。
傅一炤挂了电话,九层确定了下来。他道:“真有这个比赛,他说赵忠勇老先生替你报名参加的,这个不是你要跟着学习的那个老爷爷吗?”
韩渝怔道:“那…我真的挣了五万!”
傅一炤郑重地点头,道:“真的。”
韩渝差点从沙发蹦起来,一有动作,就在疼痛的折磨下,又躺了回去。
看着他扶腰的姿势,傅一炤笑道,“慢点。”
韩渝咧嘴道:“下周的颁奖仪式,我有点不想去。”
他想,肯定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很多摄像头对着台上,最后再让他发表获奖感言。
韩渝不适应那种场合。
傅一炤建议他去,他们一起去。
韩渝获奖的事一样,傅以棠隔天就知道了,他作为协会的特邀嘉宾去参加。因为他投资了很多项目。不过,一向很少出席这种活动,都是看别人家孩子领奖。
傅以棠委婉的拒绝了。
在知道第一名是韩渝时,傅以棠又打电话答应了下来,随即跟易恒通电话。
“我儿子全省书法大赛第一名,奖励五万,比你厉害。”傅以棠颇为得意,对电话里的人道。
易恒放下办公笔,柔声道:“恭喜老婆,那,今晚能一起用餐吗?”
傅以棠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还在冷战的事,冷道:“不能。”
他都是错开易恒作息的时间,提前吃了饭,锁门睡觉。易恒敲门都不开。
易恒好处给了,好话说了,傅以棠统统不听,不理,他就是一句:
“儿子什么时候回家,你再来跟我灌鸡汤,否则说什么都是无效。”
对付易恒,还得耍无赖。
一旦听了解释和苦衷,他会不自觉地顺着老公的思路走,不知不觉想去理解他做事的初衷和苦衷。
这么多年,易恒就是这么对他的。
所以,他充耳不闻,只看结果。
果然很有用,易恒总是一脸无可奈何,见老婆根本不听,还问他,一天囔囔什么?是想教育谁?
那势头,搞不好随时上手打他。
这种场面,易恒是束手无策,压根没辙。
两口子到现在还没和好。
易恒叹着挂了电话,想给儿子打电话,看能不能做做思想工作。
“韩渝获奖了,大家都高兴,我和你妈带你们去吃饭,晚上庆祝一下。”易恒慈父般欣慰的语气,“我现在忙,你告诉你妈,我晚点订好位置。”
电话那头,傅一炤道:“爸,我们煮了饭,晚上不吃浪费了,你和我妈吃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易恒:“……”
举行典礼的那天,是周五中午,傅一炤和韩渝想请假,老师不批假,最后问出原因,火速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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