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炤花了巨资,买了特邀嘉宾后排的位置。露天的场地,一排排位置,坐很多人。
傅一炤风衣外套,眉目墨黑,眼神锐利的看向台上,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成熟。
他的渝兄会站在红毯中央,接受荣誉,还会看着他。
入场的都家长和学生,临到开场,已经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傅一炤的身后,响起家长讨论声。
“知道吗?这次第一名居然尚阳高中的学习。”
“尚阳?那个学校年年抓文化分,死规矩还多,临高那才牛。”
“临高一般人进不去。”
那女人小声的道:“对,偷偷塞好处,人家都不收。”
另一个女的接上话,“临高出了名的严格,德才兼备,少一样都不行,就算是校长的儿子,成绩不好,有作奸犯科的行为,都必须收东西走人。”
傅以棠也听见二人的议论,侧着身,伸头看儿子锋利的骨相,嘟囔道:“宝贝~你怎么不理我?”他刚来。
傅以棠精致清瘦的面庞上,化了淡妆,瘦了点。傅一炤有些自责,摇头道:“没有,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邀请我来的,”傅以棠许久不见儿子,桃眼起波,小嘴一撅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傅一炤浅浅一笑,“别哭,一会不好看了,我挺好的。”
“你都不找我了,你不要我了~”傅以棠抱怨起来。
儿子凡事都找妈妈,现在去哪里都不告诉他。他想着痛心。
见他拧着细长的眉,傅一炤道:“不舒服吗,那我叫司机来送你回家,或者叫我爸来接?”
傅以棠摇头,他有很多话想说,趁着典礼没开始,说起了易恒的坏话。
“昨晚,我把你爸打了一顿,他还在家里躺着,”傅以棠寻求认同的道:“儿子,他自己错了,都求饶了。”
这时,第一排的空地走开一个人,傅一炤微微抬着视线,暼见一身银色西服款步而来的人。易恒理理西服,轻拍傅以棠旁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人点点头,跟着主办方的人挪到了其他的位置。
易恒手靠着西服,转身坐下来,静静听着耳边抱怨的话。
“医生都来了,”傅以棠编排道:“说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怕是都起不来。”
易恒抬手盖住了脸,微不可查的叹气。
傅一炤看见那曲着的指缝间呼出的白气,抬抬颌,委婉的提醒道:“妈,你的身侧。”
“别管什么身侧,”傅以棠还在自己的思绪中,道:“你想要钱,我们家别墅肯定卖得多,钱都给你,然后,我和你们住一起,让那老东西一个人躺着,睡地上也好,睡公司也好,反正我们不管他。”
傅一炤凝眉抬眼,看见他爸不停的揉着太阳穴。有点惨的。
傅一炤扶额叹气。
见儿子叹气,傅以棠沉吟片刻,道:“你不是喜欢炒股吗?我带你炒,五百万能叫亏呢?
“投五个亿、五百个亿,全亏干净。”
“亏钱是自己我们的本事。”
“对吧?”
傅以棠说完见儿子笑了,以为他开心,跟着开心的一笑。
☆、第八十一章
他的声音不小且浮夸,很快引来了众多打量的目光。大家看向那一身白色西服,束着矮马尾、说着大话的绝色美人。
虽然是特邀嘉宾,身份肯定不一般,但五百亿略微夸张了些。这女子的声音偏细,但能听出是男声。一个女人有这声音,再美的容颜,都不免有些粗糙。
反观美人身侧的精英男子,那一脸的不耐,这美人还没意识到自己招人烦。
一样都是特邀嘉宾,凭什么“她”这么讨厌!
一道道异样的眼光留在他的身上,傅以棠知道,但没有在意,接着又道:“儿子,我……”
再说下去,他爸要气出病来。傅一炤及时打断,斜目示意道:“我爸在你旁边的位置,从你说他开始起,就在了。”
“我提醒过你了。”傅一炤低声道。
傅以棠神色忽凝,微微侧脸一暼,顿时靠回去,在位置上坐直了。他结巴的道:“你你,不是在家躺着吗?”
“让人抬我来的,”易恒有些无奈的道:“我这个老东西,骨头老了,再不出来活动,吊着命挣钱,等到没了价值,指定被人抛弃。”
“……”傅以棠咳了声,心虚抿唇。
看他们自己聊了起来,傅一炤低头发消息问韩渝--渝兄,准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韩渝收到消息,抬头寻视候场的参赛者们,每个人基本都有一个家长或者两个家长陪着,男生穿西服搭领带,女生则装西服裙子。
一对比,他的穿着显得很异类。
那红白相间的校服,左胸白面上锈着尚阳的红字,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陈峰给他的稿子。
稿子上的内容都是教导主任临时编写的。
感谢他的母校,感谢他的教导主任……一通感谢下来,韩渝感觉有点太虚假了。
他真正想感谢的,是那个教导他的赵忠勇,赵爷爷,还想感谢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朋友,傅一炤。还有他的老师,教授等等。
老先生知道他会得第一,提前跟协会的人打过招呼,如果将来韩渝问起他的消息,就说去了国外。
协会的人也提醒了韩渝,赵忠勇先生是上一届的会长,他自己是获得第一名,最好还是避嫌,不要提赵先生的尊名。
等到上台时,轮到韩渝发言,他照着背了稿子的原话背诵着念了一遍。
再回到学校,他获奖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当天下午,陈峰拉着他,拍了好几张照片,挑了张板正的贴在展示栏上,用来激励学生,和展示学校的能力。
韩渝看着照片,脸不自觉地发热。教室里,同学也纷纷围上了他。
“渝哥,”郑雄激动道:“渝哥,你这人生简直是草根逆袭啊!”
“渝儿,”刘成一直都相信渝儿前途无量,差点喜极而泣,道:“你值得,你们没看到,我们渝儿三岁开始练字,这个奖项是当之无愧。”
三岁的时候,韩渝在光屁股玩泥巴。
“小渝儿,”顾沫甩手打在他的背上,闷响了下,道:“有两下子,你也就这点优点了。”
张望和陈洪和他不熟,又想夸他,只好道:“那当然了,我们老大的铁哥们,会差吗?”
议论中,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吴纪走进教室,讲台上一站,看向后门那一个个脑袋,提醒道:“都回位置,上课了。”
同学们走后,韩渝的周围散开了一圈。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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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了又溜走,很快迎来了高三,韩渝和傅一炤也搬回了原来的房子里。新学期,开学第一天,高三三班又来了两位新同学。
正是候延肖和季思宁。
季思宁回国有一段时间,他穿着尚阳的校服,笔直地站在讲台上,个子拔高了许多。
那精致鹅蛋脸,尖尖的下巴,一头黑蜷的长发垂到了肩下,眉眼间的情绪不变,相比一年前青涩的模样,如今温柔更甚。
季思宁微微鞠躬,清冷的嗓音徐徐的响起,他道:“大家好,我叫季思宁,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以后请多指教。”
候延肖插着双手,嗓音低沉,“我叫候延肖。”
吴纪带头鼓掌,“欢迎两位新同学。”
教室响起了一片掌声。
吴纪安排他们坐到一起,在韩渝旁边的一桌,最后一排的位置。
韩渝望着坐下来的两人,这两人都不喜欢他,他知道。
两人也像不认识他,始终没往他的方向望一眼。
韩渝很快收回了眼神,不由得想,如果吕伟没有转走的话,应该会开心看到季思宁回来。
韩渝转过头的同时,季思宁的眼神才分了一点余光过去,很快视线重新落回到了书上。
而心里不安的,只有傅一炤一个人。
他弟弟回来是一周前的事,可候延肖在原来的学校好好的,突然转到三班的原因是什么?
这两人不会是想趁机暗害韩渝?
这个想法一出,他天天跟着韩渝,就怕那两人暗中使坏。跟踪了好几天,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季思宁的心思越发深沉了,傅一炤觉得自己不可能什么苗头都看不出来。
敌不动,他只好主动出击。
他避开候延肖那面瘫,悄悄找季思宁,撑着他的桌面问:“回来好好把心思放学习上,知道吗?”
季思宁翻开书,细长的手指抚平书面,缓缓地抬头,淡淡地瞄了眼他。
傅一炤挪开视线,避开那深谙不明的情绪,又道:“听见了吗?”
季思宁低头轻笑一声。
这一笑,让傅一炤的表情沉重,他道:“……笑什么?”
季思宁没有理会他。
傅一炤原地杵了一会,见他什么都不说,只好转身回自己的位置。
刚走出两步,身后的声音缓缓的道:“哥,你不用怕我。”
傅一炤鼻音轻哼了声。
季思宁单手托着腮帮,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候延肖正门走进来,第一眼看向季思宁。
“阿宁。”候延肖走近坐了下来,道:“阿宁,你和谁说过话?”
季思宁垂着头,淡道:“只是想到了些往事。”
候延肖看向傅一炤,说:“是不是他?”
季思宁侧过脸,看着那清澈的黑瞳,勾唇道:“为什么这么认为?”
“直觉。”候延肖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候延肖的眼神匆匆一暼会觉得神秘,仔细去看,又会觉得傻呆呆的。
季思宁觉得他傻,笑道:“马上上课了。”
候延肖拿出书来,抬眼越过眼前一排排的黑发顶,望了眼黑板。
韩渝踩着打铃点走进教室,路过傅一炤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回位置坐下,写了字条问何缓。
“刚刚傅一炤跟季思宁发生了什么?”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纸条很快被传了回来,何缓道:“傅一炤问他弟是不是有坏心思,结果,季思宁不理他,季思宁的同桌回来后,问季思宁,傅一炤是不是欺负他,季思宁好像说,是。”
韩渝心里一惊,他们没招惹谁啊?
下课后,他收到了友情的提示。
季思宁走到他的桌旁,履行班长的职责,慢慢的道:“上课认真听,有话下课再说。”
这是季思宁第一次和他说话,语气可谓谦和有礼,话里也没有任何敌意。韩渝拘谨的道:“……我下次注意,不好意思。”
季思宁轻轻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说韩渝,大家听到了,傅一炤自然也听到了。傅一炤不服气。
居然说他渝兄传纸条?
这是报复!
于是,他买了个秒表,暗中观察和等待了一周,终于在一天上晚自习时,逮到了候延肖的把柄。
候延肖出去买东西,脚尖踏进教室的刹那。傅一炤手机放桌子和自己身前的位置上,悄悄拍了照、一手还按停了秒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候延肖迟到了十秒钟。
下了第一堂晚自习,傅一炤径直去办公室,找陈峰告状。
“主任,你看,我们班的候延肖足足迟到了十秒钟,这种情况是不是要严惩?”
陈峰眯眼,看了眼他拿着的秒表上的数字,还真是迟到了。可是十秒就惩罚学生,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陈峰眼神一转,随即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半年多表现非常不错,去凑够一分钟,到时我再狠狠的罚他。”
“一分钟!这么严重最起码要五千字的检讨吧?”傅一炤继续问道。
陈峰心道:以前你逃课打架的时候,最多就一两千字,这会到别人头上,直接说五千。
这小子比他还狠。
陈峰哈哈一笑,“那是。”
傅一炤心满意足的回到教室,得逞的看了眼候延肖。季思宁暼见了他的模样,不知道他笑什么,直觉他哥没有好事,对一旁的候延肖道:“下次上课早点来,打铃之前。”
候延肖点头。
那之后,傅一炤就是办公室里的长客了,经常去告候延肖的状。
候延肖上课回答问题不积极、咳嗦声太大,下课睡觉影响班风……一件件事,时间、地点,都清晰地记在本子上。
陈峰听完,忍住没打他,道:“能不能汇报点正常的事?”
傅一炤脑袋一转,使出了绝招,靠在陈峰的耳边,煞有其事的说:“我发现他最近学习不认真,上课总傻笑,主任你说,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陈峰盯着傅一炤的狐狸眼,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傅一炤肯定地点头,放低了姿态,求教的问道:“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陈峰纵横职场多年,和学生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此时再明白不过,如果傅一炤以往是编瞎话,那今天一定是真的。
陈峰的表情凝重起来。
学校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能谈恋爱!
陈峰暗自决定下来,要调查三班。
傅一炤看陈峰眯眼思考,知道得逞了。他出办公室,留陈峰在办公室慢慢消化,自己悠哉的在走廊上晃了一会,才回教室。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来几天。
一天下了上晚自习,傅一炤去个卫生间的时间,再回到教室时,三班被逮走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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