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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做你的专属司机(近代现代)——韩七八斤

时间:2021-05-15 11:08:53  作者:韩七八斤
  他们认得栗少言?
  “人家组织上管的是乱搞男女关系,男男关系哪一个管的呀!”
  众人大笑,安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说话的老太太们,那个说认识栗少言的人他认得,平时见面称呼她一声“刘姨”。
  而刘姨也丝毫不顾及安行,挑衅似的看着他。
  路边一个邻居走过来,“安行,这是去拿年货呀?”
  “啊?哦。”
  “哎呦,还是你有出息,我们年货都得自己买,不像你,大学老师,都给发的。”
  那边也有小朋友过来和安行打招呼,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虽说他知道那些人只是少数,可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份空气,总是让人闹心。
  安行魂不守舍地走到路边,看到栗少言已经打开了后备箱,回了回神,“这么多的么?”
  “我留五斤的米面就够了,中秋发的油现在还没开呢。家里常开火,都放你这里。”栗少言说。
  两个人把米面放到小车上,还有一桶油和干果礼盒放不上去。
  “这些你拿回去吧。”安行说。
  “不用,我送你回去。”安行迟疑了片刻,栗少言却已经往小区里走了。
  安行一路有些沮丧,一直走在栗少言身后。
  栗少言停下脚步,回头看栗少言,“怎么了?”
  安行看了下栗少言勒红的手,说,“咱俩换一下吧。”
  “没事!”作为人民警察,这算什么?
  “我来拿吧。”安行拎起放在地下的油,栗少言就去抢,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小安!拿年货呢?”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安行,“呦,这小伙子是谁啊?还拉着小手呢。”
  安行忙松手,“啊……啊……李姨,他……”这女人是刚才嚼舌根的那个,他猛地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话,“他帮我搬东西的。”
  这话拉着栗少言的心沉了下去。
  李姨打量了半天,挑着眉,“那忙去吧。”
  安行紧张地目送李姨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发现栗少言冷着脸站在一边。
  “我就是个搬东西的?”栗少言问,“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那个女人出了名的碎嘴,她们还知道你在哪里工作。咱俩刚才那样,回头就编个故事传遍整个小区了。”安行忙解释。
  “哦!原来咱俩的关系就是个见不得人的故事?”栗少言眼眸越来越深,看不清颜色,原来眼中的火苗一点点冷却。
  “不是!他们会瞎说,会伤害到你。”安行越解释越乱。
  “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会伤害到我?是害怕伤害到你吧。”栗少言的声音越来越冷。
  安行从未听过栗少言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心里一下慌了,拉住栗少言的手。
  栗少言一把甩开,“你怕别人说你什么?说你同性恋?说你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你就那么介意别人的眼光么?你就算拿着喇叭在小区里喊一天,第二天会有人记得,第三天、第四天呢?别人想说你,你干什么都会被说。你讨好了别人,别人吃你这套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行带着颤音,“我刚才有点怕,怕别人举报你。她们说认识你。”
  “认识我的人多了。举报我?警察守则上哪条写着不能和男人交朋友了?我看你不是怕我,你是怕别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吧?这事你妈知道,你女儿也知道。你身边的亲人除了她俩,再没别人了吧?最亲的人都无所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倒是挺在乎的。”栗少言冷笑。
  “不是,不是这样的。”安行颤巍巍地说。
  “那就是觉得我不上台面,配不上你。”栗少言说,“我的朋友、同事你都见过,你在他们面前就是我栗少言的男人。你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除了你妈和小可,你周围的朋友同事谁知道我的存在?”
  安行哑然。
  “你怕别人?你是怕别人知道了会冷嘲热讽让你抬不起头,还是怕别人会因此疏远你?到哪个时候,没人理你,你帮不了别人,就觉得自己毫无价值了。安行,你这膝盖有点软啊,见人就跪么?”
  “不……不是。”
  “那你想过将来和我怎么样吗?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见到你那些连名字都不一定能叫上来的邻居,我就是快递小哥、外卖员、搬东西的。见到你的同事,我就你认识的一交警。我TM连个朋友都不配当!你想清楚,你是准备一辈子活在那些不相干的人眼中么?安行,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我是你最在乎的人之一,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配作之一,我连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如!”栗少言拎起油,气冲冲地往单元门里走,一个人上了电梯,把油放到安行家门口,转身下楼。
  栗少言下来的时候,安行还呆在原地,他垂头,两眼是泪,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栗少言既心疼又心痛,硬生生转过脸,克制住想要给他擦泪、想搂他入怀的冲动,大踏步地离开了。
  栗少言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豹点。豹点人不少,还有些年轻人混在其中,栗少言坐在吧台一瓶瓶地喝着啤酒。
  “老板,再来一瓶。”栗少言红着眼睛冷冷地说。
  “都一打了,今天的啤酒不卖了。”老板看着心情不好的栗少言,递给他一杯白水,“吵架了?”
  “你说,别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栗少言转着手中的杯子,像问人,又像自问。
  “分人!”老板接过话头,“古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别人的想法很重要,他有可能淹没你。可要是能从这里面活过来,你就是最牛的那个,别人在你眼里就是浮云。可是你要是活不过来,你就成了别人说的那样了。你是什么样,由不得你,由别人,你说别人的看法重要么?”
 
  ☆、37、你能勇敢一次吗?
 
 
  栗少言想起在特警队的时候,那时自己也会顾及别人,每次布置任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因为那些都是自己珍视的兄弟。后来自己出事了,虽然有人暗暗替自己叫不平,可多数人还是疏离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自己就是孤岛,周围的冷言冷语侵蚀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但他还是从海中爬了上来,穿着一身玩世不恭、再不上心的盔甲来到了交警队。
  安行呢?他在取悦和帮助别人的空气中苟延残喘,他从小被教育宁可自己委屈,也要求别人全。桃花坪就是他的根,别人的评价和眼光就是他的养分。他连试着拒绝别人都做不到,他连忽视别人的看法都做不到。他刀刃向内,却不敢把真心掏出来,只能捅出一身伤口。
  想着安行的委屈,栗少言叹气。
  “栗少,和安老师吵架了?”老板问。
  “算不上吧。只是我把他训了一顿。”栗少言喝了水,“帮我叫个代驾,我想回家。”
  “我连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如。”这句话在安行胸口一遍遍扎着,扎着他心疼,扎着他眼泪落下来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拉着栗少言给他的年货回的家,忘记了如何回答母亲问小栗为什么没一起吃饭,忘记了小可哭着给他抹泪问他怎么了。他现在平躺在床上,眼泪流进耳朵里,潮乎乎的,只听到栗少言一次次地再说,“我连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如。”
  他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够勇敢,恨自己被无关的人事绊住了脚跟,连近在咫尺的爱人,他都不敢拥住。
  “爸!你和小言叔吵架了?”安小可走进来,乖乖地躺在一侧给安行擦泪。
  “是爸爸不好。”安行哽咽地说,“爸爸在别人面前推开了他,好像他和我没有关系一样。”
  “他生气了?”
  安行点点头,接过安小可的纸巾擦了擦泪。
  “爸爸,你还记的我上幼儿园的时候,骗别的小朋友我有妈妈的事吗?”安小可问。
  当时安小可上中班,幼儿园举办母亲节的活动,当时班上小朋友都是妈妈去的,就安小可奶奶陪着。小朋友说小可没有妈妈,小可说我有妈妈,我妈上班顾不上,明天就来接我。
  小可回到家让安行找个阿姨冒充妈妈去接她一次。
  “爸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小可说,“你说让别人了解真实的自己才是对别人的尊重。没有妈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你在爸爸和奶奶的照顾下长大,依然是整个幼儿园最棒的孩子。”
  安行展开胳膊,小可靠了过去,“你从小就告诉我要做自己,别在乎风言风语。你说咱们家一直都活在别人口中,爷爷出事的时候,咱们家是别人口中的孤儿寡母、可怜人家。等我长大一点你和我说咱们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和别人家都不一样,不要担心。等我上了学,好多人给你介绍阿姨,你都不去,别人都说我是拖油瓶,你和我说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不喜欢女的。爸爸,你让我一直自信、勇敢,你为什么不呢?”
  安行吻了吻小可的额头,“大姑娘了,开始给爸爸讲道理了啊。”
  “你总让我活着自我点,长成安小可的样子。爸爸,我也希望你对自己好点。”小可说,“我不想再让你明明病了还要去帮他们修这修那,我不想他们搬家都找你帮忙。上次刘大姨搬家,那么重的箱子让你搬,你回来胳膊疼了好几天,他们可以花钱找别人啊,为什么都找你?你又不欠他们的。”说着说着小可哭了起来,眼泪像春雨一样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落在安行身上砸得他生疼。
  “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言叔么?”小可抽泣着说。
  “因为他对你好。”
  “不是,是他对你好。你以前在外面都是假笑,和叔叔在一起,你可爱笑了。”小可说:“而且叔叔从不让你帮他,他还要帮你,他答应我要治好你的病,将来你能送我去上学,还能带我出去玩。他对你多好啊。”
  安行眼圈又红了。
  这一夜,安行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栗少言。嬉笑怒骂、温柔体贴、床笫之欢、鱼水之情在心头萦绕,身处爱意之中满心欢喜无暇琢磨,可昨天一吵架,所有的过往都涌了上来,那样美好,美好到安行不想让他只成为回忆。
  临近黎明,安行才浅浅入睡,栗少言仍不放过他,在梦里与他纠缠,还有好多人在梦里,他们在对自己说些什么,可都看不清脸,只看的见栗少言,他听到自己梦中声音: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别人都不重要。
  学校早已放假,安行妈妈就不过来张罗他们吃饭。安行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方便面的味道,小可正在厨房煮面。她总嫌弃安行煮的面难吃,只好自己动手。
  看到安行起床了,小可关火,“爸,吃饭。”
  安行撑着头去洗漱,小可把碗筷摆好后,两人刚坐到桌边,就听见小可清了清嗓子,“爸爸,你老迁就别人这种叫作……”小可偷偷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叫讨好型人格。”然后接着说,“你得先自信起来!”
  “爸爸有什么可自信的?没出过桃花坪,没离开过桃江,行不了千里路,也没读了万卷书。”
  “错!”小可把面吞下去,“首先你帅!爸,每次你去给我开家长会,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愿意看你,我都听到过好几次别人说:安小可爸爸好帅呀。而且你知道我小言叔是我们学校的男神不?”
  “是么?”安行好奇。
  “他给我们上交通课的时候,高年级的女孩子迷他迷的不行。小言叔喜欢的人肯定很帅。所以,爸,你这外形就没得挑。”
  安行笑了,从小到大说他帅的人不少,在学校的时候,情书礼物就没断过,但他总觉得那都是别人的恭维,从未当真过。再说了,没有那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是靠脸吃饭的啊。
  “第二,你还聪明!”小可严肃地说,“桃江大学,985,你还是全国前十的计算机系毕业的,还是研究生。这还不厉害么?才貌双全呀,安行同志。”
  安行被小可逗笑了,“你这都从哪里学的啊?”
  小可忙把手机放在身后,“你别管我从哪里学的,就说我对不对。”
  “对!但是爸爸不可能一天就变好啊,这说不定是个漫长的过程。”安行说。
  “我知道。所以我们先从小事做起啊。你要每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是最优秀的,我的存在……”小可滑动了下手机,照本宣科道:“我做什么事都要首先满足自己的需求,我的价值不是别人给予的。”
  “爸,”小可正色,“你能勇敢一次吗?为了我、奶奶和小言叔,勇敢地把自己的情绪放在最前面,把最重视的人放在最前面。”
  安行郑重地点点头。
  栗少言破天荒地没有主动和安行联系,别的他都可以忍,唯独这个不能忍。他因为出柜,家人怕连累自己,果断抛弃了他。他不想安行这样。他没有做错,凭什么活的那么苟且和窝囊。
  如果安行走不出这一步怎么办?栗少言没敢想,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他在安行心中的位置很重要,安行会先迈出一小步吗?
  只要你迈出一小步,其他的脚步都由我来完成。
  安行还真的迈出了第一步,栗少言接到安行电话的时候,心里居然还很激动,只是尽力压制自己,不让声音出卖自己。
  “少言,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我想……我想带你出去吃顿饭,见一见朋友。”安行的声音很憔悴,又很小心,仿佛自己在和气泡说话,气息大一点泡泡就碎了。
  “腊月二十九没时间,我有事。”栗少言故作淡定地说。
  “哦!”安行的声音很失落,“那……那以后再说吧。”
  “我三十休息,咱们三十再约?”栗少言生怕安行以后真不约自己了,马上递出个橄榄枝。
  “行!”安行似乎提起来些精神。
  挂断电话后,栗少言长出一口气,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约安行出来吃饭的样子。只不过当时小心翼翼、唯恐对方拒绝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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