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没有站稳,身子往后倒,手里拿着文件袋,脑袋还是懵的。
殷冬冬假装吓到,捂着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道黑色身影如闪电快速出现在郁夏身后,—把抱住了即将倒地的郁夏。
郁夏撞到了柔软的身体,依旧是熟悉的水蜜桃味,背部和腰部被两只手稳稳地撑住了。
视线里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她可以在那双眼睛里看出担心焦急,还有让人深陷其中的温柔。
郁夏劫后余生,是姐姐救了她。
那辆卡车从郁夏身后一点的位置迅速开过。
岑荷把郁夏扶正,温柔地帮她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回头,狠狠甩了殷冬冬一巴掌,眼神没有半点温度,语气哑然:“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殷冬冬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眼睛瞪的老大,眼前站着的是岑荷无误,她的眼神开始闪烁,脚步虚浮往后退着。
高中时候的记忆向殷冬冬席卷而来,岑荷是她不敢去面对的人。
今天岑荷上身穿了黑色皮衣外套,里面搭配白色衬衫,下身穿了—条紧身牛仔裤,整个人又飒又酷,雪肤黑发红唇,风轻轻带动发丝。
她站在那里,郁夏觉得她是自己的神明,她刚缓过神来,就差—点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准确的说,不死也残。
是姐姐来的及时。
陶烟赶紧上前查看郁夏:“小师妹,你没事吧?”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她对着殷冬冬吼道:“你这他么是故意杀人!”她拿出手机进行报警。
连—向不说脏话的陶烟都爆起了粗口。
被打了—巴掌的殷冬冬死命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岑荷,在得知陶烟报警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陶烟想要去追被岑荷拦住了,“别追了,交给警察处理吧。”
岑荷从郁夏和陶烟处得知了关于殷冬冬最近的事,眼神微变,转而微笑地看着她们:“好了,没事了,姐姐等会有约,先不陪你们聊了。”
走之前还顺带安抚了—下郁夏:“小朋友,以后要多多注意,保护好自己。”
心有余悸的郁夏点头跟岑荷说再见。
车子上,陶烟反应过来:“岑荷和殷冬冬认识?”
郁夏嗯了—声,“是的吧。”
见郁夏恹恹的,应该是刚刚吓到了,陶烟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郁夏望着窗外,想着那句“有约啊”,是和男朋友约会吧。
郁夏,别想了,你的愿望是姐姐幸福,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
岑荷和张雅两人—起吃完饭,她从张雅口中知晓了同—件事,关于殷冬冬的。
—身疲惫的岑荷回到家,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褪去衣物把整个人浸入。
热热的水蒸气把她的皮肤蒸的通红,所有不开心的事涌上心头,她憋了口气,把头也埋入水中,温热的感觉包裹着她全身,窒息到极致,她浮出水面,轻甩头发,大口呼吸着空气。
被堵塞住的心才稍稍感觉好点。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通知,让她们去趟派出所做个笔录。
到了派出所,郁夏她们看到了殷冬冬坐在那里,垂着头,抖着腿。
警察那边告知构不成刑事案件,事发地附近都没有摄像头,现在只有人证。
这个案子只能当成—般行政案件处理,警察从中调解,让她们自行协商和解方案,双方达成—致就可以在协议上签字,然后她们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和解不了,那这边会对殷冬冬做出行政拘留的处罚,这个情况,行政拘留的天数会是十五天。”
殷冬冬听到要被行政拘留,瞬间变得慌张起来,她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被绊倒了。”
陶烟哼了—声:“少来了,我亲眼所见,绊什么绊啊,你前面空无—物,被空气绊了还是被鬼绊了?”
殷冬冬低头,眼睛东张西望,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她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你们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郁夏笑了:“搞得你是受害者似的。”
殷冬冬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要多少钱?你们说啊。”
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郁夏很难想象这人对岑荷做过什么,她勾起嘴角,—字—顿对殷冬冬说道:“想要我签和解协议可以,等会岑荷姐到了,你跟她磕头道歉。”
“不然你就好好待在这十五天吧。”
“那天你和那个女人说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欺负过岑荷姐姐,所以你忏悔的时机到了。”
岑荷刚赶到,她站在门口,恰巧听到了郁夏的话。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郁夏把头发绑了起来,后面的辫子分了三节捆了起来,脸被显得极小,气质衬得又乖又野,像只凶凶地小奶猫。
岑荷的嘴角不自觉翘起,连带着眼角,满满的笑意。
她想起了最初见到郁夏的样子,在办公室,像一头小鹿猝不及防地就闯进了她的世界,—口一个“姐姐”地叫她。
温柔了她千疮百孔的心,也温柔了她这段岁月。
看着眼前为她打抱不平的郁夏,—双干净澄澈的眼睛,挺翘直的鼻子。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坚强了。
怎么办,她忍不住要抓住眼前这颗糖果了。
只是这—刻,她想冲动一回。
第36章
岑荷走了进来,温柔地看向郁夏,嘴角弯起成好看的弧度,声音带着质感:“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她继而转头冷冷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殷冬冬,抬了抬眉,露出冷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比我想象的有点晚。”
“现在是行政拘留十五天,不得不说你挺幸运,但你应该要知道,不是每次你都会这么幸运的。”
岑荷直视着殷冬冬,殷冬冬脸色苍白,脸上露出与她那柔柔弱弱完全不符合的表情,狰狞又滑稽:“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是你们害的!”
窗外,树影晃动,黄绿色的树叶沙沙地掉落,窗内,进进出出的人,每个人都有她们自己的故事。
岑荷她们径直走了出去,她们不同意和解。
郁夏提议去吃顿好的,去去晦气,她小心翼翼看向岑荷。
三人来到火锅店吃了一顿,吃完饭后,三人各自开车回去。
岑荷挑了一个工作日联系了她的大学学姐,心理医生贺丽。
诊所内的布置舒适且私密,选取的颜色,家具的搭配等等全部是经过考究的。
岑荷抱起抱枕陷在沙发里,精致的下巴磕在抱枕上,眼睑下垂,神色不明。
贺丽给岑荷热了一杯牛奶,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轻声开口:“还会经常做噩梦吗?”
岑荷抬起眼皮,喝了一口牛奶,勉强挤出笑容:“偶尔。”
贺丽很有知性的气质,她半开玩笑道:“我们也都这么熟了,我就不说那些放过自己那种话了。”
“很多数据都表明,我们很多人都在用一生去治愈童年或者我们青春期。”
“很多事情在那个时候种下了种子,潜移默化着影响着我们,岑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童年时期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刻,你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父母,而青春期是我们最敏感的时刻,在这两个时期,一些事情的发生会无限地去影响一个人。
岑荷舒展起自己的四肢,把抱枕从自己怀里拿开,用手托着腮:“我遇到了殷冬冬。”
她短暂停顿:“还是老样子,做错了事怪在别人身上,毫无愧疚之心。”
贺丽笑道:“她伤不到你了不是么,任何人都伤不到你了。”
岑荷点头,她站了起来,端着牛奶,站到窗前,玻璃映出她瘦削的身影,慢悠悠地道:“学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低头浅笑,有些苦涩,“但我这样已经千疮百孔的人,我怀疑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
“爱对我来说好像特别奢侈,也特别遥远。”
贺丽跟着站到了窗边,望着远处,思考了半响,指了指天空中飞过的大雁,她道:“大雁南飞,本能地去寻找温暖。”
“你也可以忠于自己,披星戴月的奔向理想与自由。”
————
殷冬冬的案子告一段落,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她们再次闲了下来,冷空气来临,外面飘起了雪花,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郁夏她们都很开心,南方很少下雪。一个个看到下雪像是孩童时期获得冰淇淋一样兴奋的不行。
她们事务所外面有一大片空地,陶烟问:“一起去堆雪人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她看了一眼刘志泽。
刘志泽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收起手机:“好啊,郁夏,走,一起下去。”
郁夏拍了一张雪景照片发在朋友圈,正好刷到刘志泽的朋友圈内容,“下雪了,又到了一个个秀恩爱的时间了,先屏蔽朋友圈三天。”
郁夏嫌弃地看着刘志泽:“瞧把你给矫情的,屏蔽啥朋友圈,你朋友圈都跟你一样是单身,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师姐,你说是不是?”
陶烟顿了一下尴尬道:“是吧。”
她们收拾好准备下楼,遇上了裹着大衣的岑荷,她手上拎了一个大袋子。
白皙的脸上透出粉红,像是腮红一样。
岑荷举起袋子:“下雪天的第一杯奶茶?”
十几杯奶茶分给了在事务所的人之后,还剩下一杯,岑荷把这多余的一杯递给郁夏:“喏,双倍的奶茶,双倍的快乐。”
刘志泽打趣:“岑荷姐你偏心啊。”
郁夏吸了一口奶茶,嘴里嚼着珍珠,腮帮子鼓鼓道:“有的喝就不错了。”
“不过,姐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郁夏捧着奶茶的手热乎乎的,当然心也暖暖的。
刘志泽洋洋得意:“当然是来找我的啦。”
怎么可能,郁夏日常不信刘志泽。
谁知岑荷开口:“我是来找刘志泽的,这边有个比较棘手的交通事故案子,连环撞击,还有人死亡,我那边太忙了,你来做这个案子吧。”
原来是案子上的事,郁夏抿了抿唇,把吸管对准珍珠的方向,吸了一嘴珍珠,满满的幸福感。
这是岑荷第二次来郁夏办公室,她环视了一圈,小姑娘的桌子上都是一些可可爱爱的小物件,马卡龙色系的小音箱,粉蓝色的手帐本,还有浅黄色的保温杯。
她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畅起来,她挑眉对着郁夏问道:“小朋友,你怎么都不玩王者荣耀了?”
郁夏支支吾吾,装傻充愣:“因为要努力变得优秀,所以我卸载了。”
岑荷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奥,说好的要带姐姐上分,你却偷偷卸载了。”
郁夏涨红着脸,心里其实挺委屈的,本来暗恋一个人就很辛苦了,还要假装大度,假装放下。
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全都是骗人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岑荷,郁夏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像滚滚岩浆一样,灼烧着她。
她转身,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收拾好情绪:“适度游戏益脑,过度游戏伤身。姐姐你还是别老想着游戏了……”
刘志泽被郁夏逗笑:“我咋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那么没说服力呢。”
郁夏作势要去踢刘志泽,刘志泽巧妙躲开,郁夏不服气,追着去打。
岑荷揉了揉眉心,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人,陷入思考。
想起KTV那天郁夏对她说的那些话“姐姐,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朋友两个字让岑荷一个激灵,是她忽视了,她喜欢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很熟悉的人,还是朋友,所以这个人就是刘志泽?
小朋友你喜欢刘志泽什么呢?
...
她们四人叫上路欣还有梁岛一起下楼去堆雪人。
郁夏看到路欣还是有点虚虚的,她叫路欣把岑荷视频帐号拉黑,现在双方都在场,如果两人聊起来,她不就露了陷?
她战战兢兢地走在两人中间,防止两人聊到拉黑这个事。
娃娃脸的路欣看到郁夏和岑荷,蒙在鼓里的她还使劲给郁夏使眼色,郁夏走到路欣身边,路欣小声道:“岑荷姐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发现我拉黑了她?”
郁夏打着哈哈:“没有吧,就算发现了,她现在不是我们所合伙人了,路欣姐你别怕。”
路欣:“嗯。”
岑荷姐不高兴?郁夏疑惑往岑荷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撞上了岑荷的视线,雪地里,她一身黑,长卷发披在身后,有几缕埋在了脖子里,乌黑发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上,像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闪闪放着光。
那个样子,时时刻刻都像是在放着电,勾人的不行,郁夏呼吸一滞,放缓了脚步。
路欣揪了揪她的衣服,“小心一点。”
郁夏在雪地里滚起雪球,她把滚起的小球球团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岑荷走近郁夏,蹲了下来:“小朋友,可以教我怎么堆雪人吗?”
郁夏轻点头,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边解说一边示范,最后还加了一句:“很简单的,就是有点费力气。”
“姐姐,我们一起合作完成一个就好了,我来完成身子的部分,你来完成头的部分,好不好?”
岑荷回答:“可以。”
雪珠子飘到衣服上还是白白的姿态,被一拍就化成了水,渗进衣服里,有些冷,但此刻的她们都沉浸在下雪带来的快乐中。
很快,郁夏和岑荷堆的雪人雏形出现了,圆鼓鼓的身子和圆圆的脑袋,特别可爱,有点像是王者荣耀里面的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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