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叙白主动向他走一步,那个封闭的盒子,他自己也要试着勇敢地出来。
裴靳砚像是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叙白,把他完全镶进自己的身体里,只有这样才觉得舒心。
叙白背对着他,很累了,但是毫无睡意。
他知道裴靳砚在等什么,在介意什么,可他就是做不到,就是说不出口。
他羡慕那些敢光明正大撒娇的人,他们敢真实的寻求安慰,寻求拥抱。
因为他们心底认为自己是被爱着的。
不像他,撒娇都只敢在说谎的时候,一旦轮到真实的自己,他就成了胆小鬼。
在爱里长大的人,是不会懂的。
叙白觉得自己心脏又开始疼了,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又被裴靳砚拍了拍,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他是喜欢裴靳砚的,可是太喜欢了,就更害怕会弄丢。
第二天一早,裴靳砚把还在睡觉的人扯起来,扔过去衣服,拉去洗漱,带到车上,递给早餐。
“晤......怎么了? ”叙白一直处于懵圏状态,“你今天早上急什么。”
“你说急什么,我再不急媳妇就跑了。”裴靳砚说着就开了车,目视前方,完全忽视身边这个火热的目 光。
叙白瞪大眼睛,咬着包子瞪大眼睛,“啥?! ”
不是......不是结婚了吗!
怎么一天一个想法!
他早上洗脸洗干净了没有?不会还有眼屎吧?
叙白脑袋里翻江倒海,连忙拉下镜子整理形象,三口吞下包子,“不行不行,我没做发型,这个照片要 留很久,我不能丑着!”
“宝贝不丑,宝贝比天仙还美,你再漂亮一点的话,我就能当你爹了。”
叙白转头看着他,哼唧两声,“是真的要结婚吗?”
裴靳砚开着车,手准确地捏住他的下巴,掐住两个腮帮子,“你现在敢说一句不结试试,我把你丢下去 喂鱼。”
“呵呵......”叙白抱着他的胳膊憨憨一笑。
心情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坐过山车,还是想结婚的,毕竟只有这一次机会。
叙白安慰自己,多个证件总是好的。
两人应该是史上结婚最快的同性情侣,等不及念誓言,等不及大家送祝福,直接坐在凳子上说照吧。 五分钟,红本子到手。
没有钻戒,没有求婚,没有鲜花,什么浪漫都没有,叙白却高兴到飞起。
左看右看仔细看,然后猛地一皱眉,“完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我这边眉毛应该画一下啊,高低眉,我颜值受影响了!”
裴靳砚:......
算了算了,老婆这是可爱。
裴靳砚对着红本子一顿拍照,然后发了微博。
【高低眉?看不出来。】
“鸣鸣鸣鸣鸣!天啦撸祝福! 一定要幸福啊!”
“我的妈呀这是领证了啊!百年好合!长长久久!早生贵子就免了,你们用不到! “我发现了,裴靳砚总在叙家出事的时候安慰叙白,是真的疼爱。”
“结婚照呢?谁穿裙子?!婚礼呢!裴总裁穿不穿裙子!”
“谁不想看猛1穿漂亮的小裙子,叙白一定可以完成这件事的!”
当事人叙白一一
面红耳赤,假装还是淡定的大佬,“你这么张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明星。” “难得娶了媳妇还不给炫耀一下? ”裴靳砚吻着他,“回家了,该洞房花烛夜了。’
回国后,叙白就收到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叙白先生,叙尧先生与今天下午16点58分去世,您看您想怎 么处理。”
叙白愣了一下,平静地问:“怎么死的。”
“突发心梗,但是叙尧先生很安详,在死之前一直在微笑。”
“我知道了,火化了找你们的墓地埋了吧。”
挂断电话后,叙白冷笑几声,还是死了,好过死在他面前,像是求得他的原谅一样。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叙尧。
“怎么了?”裴靳砚从背后抱着他,“想吃蛋糕还是奶茶,今天允许你吃垃圾食品。”
叙白回身抱住他,“裴先生......”
按照最正确的说法,裴先生是他现在唯一的合法亲人。
他不是只有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屿尘@爱我久久久久一点的打赏,么么啾〜
叙白收下大家的份子钱后,准备携巨款跑路了,他说你们不介意。
明天见。
第四十七章 沧桑轮回,爱却长生不改
你现在可是我唯一合法的亲人了。
叙白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
裴靳砚其实已经听到了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但是叙白不说的话,他就不会问了。
不想让他难堪,还是不舍得。
“行了没有,抱着不撒手,还洗不洗澡。”裴靳砚拍着他的后脑勺,“不想要东西了?” 叙白攥紧他的衣服,其实可以晚一点的。
“不想......”
裴靳砚低头,耳朵贴近他,“不想什么?”
“不想离幵......”叙白很小声地说话,几乎每个字都是气音。
现在成了一种自己在逼迫自己的感觉,他在逼着自己离开,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裴靳砚抱着人,细碎的吻落在他耳尖,“你到底在怕什么?"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都在颤抖。 “今天......今天不出门好不好,裴先生。”叙白说。
裴靳砚愣了下,“好,既然不想去爷爷家,那要不要去我公司看看。”
“你公司?”
“是啊,我自己的公司,他们都没见过,但是老板娘应该见识见识。”
两个小时后,叙白到了公司,是科技公司,一进门就是机器人,问好倒茶,处理事情。
他跟着裴靳砚上了楼,这里整栋楼都是他的公司,所有人都以为的废物裴靳砚,其实才是真大佬啊。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可以在这里玩。”裴靳砚让他坐在沙发上。
办公室比叙白想的还要舒服,落地窗有阳光,但是不晒,沙发是布艺的,可比皮质的舒服,而且整体看 上去,整洁大方,不土气。
他家裴先生的审美在线!
裴靳砚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又从旁边拿来小饼干巧克力,“想吃什么和我说,中午的饭也可以点。” 叙白暍着奶,刚才上楼的时候也没看到人,他们走的是一条特殊通道,因为裴靳砚不想露面。
“裴先生,你的助理呢?”
“助理处理的是工作,我没有生活助理。”裴靳砚翻开文件,又是十几份加急的。
叙白咬着杯沿,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啊?”
“我虽然是残废,可我不是巨婴,不需要别人给我倒奶暍。”
嗤——
叙白翻了个白眼,暍着他给自己倒的牛奶。
他看着办公室的书,各种走走停停,又去休息室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闻着也没有香水味。
“诶?裴先生我件事想问你很久了,你早就知道自己是gay吗?”
裴靳砚的手还在流利的签字,“嗯,早就知道。”
“眭〜那我更想知道了,你也是看g_a_y_片的吗?喜欢哪种风格?想过自己当零吗......咳咳,不问
了,你别这样看我。”
叙白收回眼神,被他看的觉得自己屁股疼。
“阿......”裴靳砚沉声笑了,转着手里的笔,“那你呢?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gay的。”
“我也挺久了,一直就不喜欢和女生玩,但是因为被......”叙白眼神变了变,“因为觉得自己奇怪,也不
敢和男生玩。”
“大一点了,到了初三吧,才知道我这种人叫gay,也不想和别人说。”
叙白暍着牛奶,眼神一直看着外面,“我在小时候特别害怕别人把我当成异类,我很想融入大家,但就 挺难。”
“现在想想才是真傻,无法融入的圈子就早点离开,干嘛非要和他们玩。”
裴靳砚收回黑沉沉的目光,“现在知道也不晚,说明你没有傻太久。”
叙白哼了两声,又去别的地方转悠,接到了许乘轩的电话。
“任务任务任务任务任务任务!”
“烦死了你。”叙白揉着耳朵,“最近太忙了。”
“咱两的任务最长记录快让你拖成新记录了!这么简单一件事,你怎么能做的这么慢啊,要不换我 来。”许乘轩在那边暴躁大喊。
叙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真的难,再等两天,裴家老爷子没那么容易见,我正在努力。”
许乘轩:......
“真的没有骗我吧?说真的,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合适,就我来做,你继续和你老公玩啊,无所谓。” “不用,我自己来。”叙白说完就挂了电话。
确实很难,他如果拿走了东西,是不可能和裴靳砚继续在一起的,昧着良心,假装为他好,实际是偷东 西。
还有他各种乱七八糟的身份,裴靳砚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人,现在无论说多少话,都不会被相信了吧。
叙白叹了口气,揉着脑袋回了办公室。
然后看到饼干旁边放着一张手写的英文......诗?
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f hours and weeks (沧桑轮回,爱却长生不改)
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 (爱恒久坚定,直到末日的尽头)
If this be error and upon me proved (假如有人能证明我说的不实)
I never writ, nor no man ever loved.
(那就算我从未写诗,世人也从未爱过。)
叙白笑了,偷偷看向裴靳砚,这是在表白吗?
裴靳砚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叙白保持安静,仔细把纸折好放进口袋里。
“苏总,对,人在我这里。”裴靳砚冷笑着,“这次什么都不换,您的人做错了事,我帮忙教训一下。” 裴靳砚眼神越发冷沉,语气刁钻,“我的人我自己都舍不得碰掉一根头发,你觉得这次我能消气?”
叙白:?和他有关?在说他吗?
裴靳砚:“无所谓,苏总愿意的话,我也会奉陪到底。”
电话挂断。
叙白八卦地凑上前去,“说我的?”
“苏印治知道吗? ”裴靳砚问。
叙白扬眉,怎么又是这个人,“听说过一些。”
“他最近有个小情人,在我手里,说我不还给他就要派杀手来要我的命。”裴靳砚平淡地说。
“不会吧?!这么危险,那你怎么办? ”叙白大惊,苏印治他当然知道,黑白两道都沾的大老板。
许乘轩也和他说了苏印治最近带着一个小情人,怎么苏印治的情人这么有名吗?这都能弄的人尽皆知? “那你还给人家啊?你好端端的绑架他的情人干什么? ”叙白不明白了。
裴靳砚看着自己的傻媳妇,不打算继续说了,要是让他知道叙麟就是苏印治的情人,他怕是要吓死了。
“不行不行,你的保镖现在都在不在?他们得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太危险了,你们的工作也太危险 了。”
然后叙白就开始了他的保镖工作。
他太清楚像苏印治这样的人,不是说说而已,是认真的。
他家裴先生身娇体弱的,可不是武力值高手。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裴靳砚什么事都没有,叙白神经衰弱导致发烧了。
“啧。”裴靳砚看着体温计,“38°5,高烧了,哪里难受?”
叙白神情恢恹地摇头,闭上眼睛,“没事,就是困了,你不许走。”
难得看到这么黏人的叙白,裴靳砚很受用,“不走,今天不上班了,在家陪你。”
叙白伸出一只手和他牵住,“别离开我的视线......”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你得放松点了。”裴靳砚被他烫热的手拉住,觉得这个温度一直流到了心里。
“我怕,一个不注意......你就没了。”叙白昏昏沉沉地说着,一分钟都没撑住就昏睡过去。
“哎......”裴靳砚叹气,叙白纯粹就是太紧张了把自己逼病了,“都这么爱我了,你自己说你离得开我
吗?”
叙白哼了几声,不舒服地皱眉继续睡。
裴靳砚给他贴了退热贴,然后用酒精把手心脚心擦凉散热,睡到晚上的时候,叙白看起来特别不舒服, 出了很多汗,呓语连连。
裴靳砚还没来得及把人叫醒,他自己就醒了,一睁眼猛地坐起来就先惊慌失措地找人,看到裴靳砚后整 个人冷静下来,一放松又差点倒回去。
“小心点。”裴靳砚把人抱住,用被子捂好,“你这一惊一乍的想干什么?”
“我,梦见你死了,浑身都是枪眼,吓死我了。”叙白想到那个画面都还心有余悸,“还好是梦,不然
我……”
不然我怎么办啊。
这句话被叙白狠狠忍住,用力抿着嘴唇,才发现自己现在有多依赖裴靳砚。
“梦都是反的,傻不傻。”裴靳砚抱着他,心满意足,“我不会死在你前面,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叙白想笑,却笑出来。
攥紧满手冷汗的拳头,嗓子眼酸涩想哭。
裴靳砚,真好啊。
拖了太久时间,叙白就是不想去拿玉,自欺欺人也好,逃避问题也罢,他就是想多装一天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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