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将军得仙人恩赐《太平要术》,上承天意,下……”
“呵呵。”阮卿冷笑两声,“还有脸说,老头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慕尔。”曹操开口,“这信你回吧。”
“怎么写都行?”
曹操点头。
“得嘞。”阮卿开心的刷刷两笔写上,“黄毛的小子,你们就满嘴跑火车吧,老子不听不听,你们要投降赶紧投降,不投降咱也不怕你,要来阴的咱也有法子对付你,你要是敢动我主公一根手指头,我跑南华那告你们去。阮卿留。”
给曹操看,曹操看都不看一眼就让阮卿把回信给来使,将人送走了。
“你这回倒是什么都敢说。”曹操笑道。
“这不主公在跟前么。”阮卿讨好笑着。
曹操数度劝降,有私心的黄巾军将领们偷偷压下了这件事。
终于到寒冬时被困在济北的黄巾主力投降了。
曹操十分高兴的宣布之前既往不咎。老弱妇孺遣返乡间,从事耕种,施行民屯。其余的黄巾军进行重组,号为“青州军。”由毛玠管理进行军屯。
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长安派了一个叫金尚的来兖州做刺史。
于是阮卿就被曹操以历练为名打包投放到赵云军中。
赵云带兵在边界埋伏好,等金尚来时搞个突袭。然后金尚就挨打了一棒槌,哭着往南投奔袁术去了。
“子龙何不斩他?”阮卿看着金尚逃跑的背影问。
“他不过一小卒,不必放在心上。这天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曹操显然是被这件事情打击到了,也是,朝廷再透明那也存在了四百多年,如今虽坐实了刺史的位置,但也少个名。
抱着头盔风尘仆仆回来的阮卿就见曹操在屋里长吁短叹。
跟了曹操多年,再笨都得开些窍了。
阮卿开口问:“主公可是为金尚一事烦忧?”
见曹操点头,阮卿抓了抓后脑勺,“卿前日相中大公子一方砚台,大公子这么忙,吾二人又不经常见面,他哪知道卿想要?这事是卿自己给大公子说的,大公子当时就把砚台一包送卿家去了。同理,朝廷现在乱的跟鹅毛一样,哪管这些,主公既真想要那名号,那就开口呗。朝廷再乱也不瞎,看见主公的功绩多半会应允。况且……”
曹操听了阮卿的说辞,也没在阮卿怎么又去找曹昂这事上追究,而是挑眉问,“况且如何?”
“董卓死了,李傕,郭汜把持朝纲,把朝廷搅的乌烟瘴气,哪个官员愿意亲近他们?主公派人过去说几句好话,俩人一新奇,说不定就准了。派个人私下说,又不是在明面上,到时候诏书一下来,谁知道这事?主公也不用担心被别的人瞧不起。”
阮卿看着曹操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揉着自己的脸哈哈大笑,“吾家慕尔有长进。”
“主公……”阮卿抬眸,因被曹操揉着脸,含含糊糊道:“卿给主公跑一趟好不好啊。”
曹操笑着的脸阴了下来。
“主公……”阮卿双手捂在还在自己脸上的曹操手背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软软糯糯道,“卿过了年再过一年就到弱冠之年呢。”
“那还没到呢。”曹操不为所动,“大冷天干什么去,在这陪着操过年。”
“主公,您不能这样。”阮卿抗议,“卿自来就没离开过主公,卿长大了,得自己出去跑跑。”
“翅膀硬了就想飞。”曹操一甩袖子,“这事没商量。去把志才叫来。”
“不!”阮卿嚎完这一句就跪下,“就不。这事卿一定给主公办的妥妥当当,办不好提头来见。”
“来人。”曹操把外面的守卫叫来,大手一挥,“把阮卿关起来,严加看管。”
守卫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什么什么,主公要关小阮主簿?
虽然看着有长进,但依旧很怂的阮卿抹着泪起身跟着守卫走了。
平时主公极看重的小阮主簿蹲牢啦。这个消息似大风刮过。赵云风风火火的过来探监。
“你……怎会如此?”赵云担忧的问。阮卿抱着栏杆把事情复述了一边,岂料赵云点头,“关的好。”
“子龙!”
连子龙也不管自己了,阮卿更伤心了。直到第二天曹昂过来看他。
“父亲让昂出使长安。”曹昂安慰着蔫了的阮卿,“昂走后就父亲就会把你放出来了。”
“你比我还小,凭什么让你去不让我去。”阮卿不满。
“父亲想让昂历练一番。”
见阮卿白了自己一眼,曹昂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乖,等昂回来。”
才怪。阮卿心中默默暗想,都忘卿师傅是谁了是吧。
曹昂带着会武的仆从上路了。曹操这才想起被自己下令关起来的阮卿,觉得自己要去安抚一下。
被守卫带着走进大牢,曹操皱眉,他想着是把阮卿关房里,没想着关大牢里啊。
看着空了的大牢和开着的牢门,曹操挑起一边眉毛,“人呢?”
守卫吓得跪在地上,“小人,小人不知,方才还……”
“还不快去找!”曹操大吼一声,头疼的捂住额头。
“是是……”
于是全军营的人都知道,小阮主簿越狱了。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偷偷离开把曹营搅的鸡飞狗跳的阮卿正骑着马颠颠去追曹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卿:所以我到底为啥被关小黑屋?
手动感谢“用心玩游戏用脚写作业”小可爱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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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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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道路远未有后世的平坦干净,一脚上去得踩中三个坑,激起一阵沙土。
群雄割据,路途也未有后世安全,指不定哪个山头便跳出一伙山匪。
出仕多年的阮卿对如今的地理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曹昂作为使者为保平安必走大路,往西而去,得过河内,因此阮卿走的去西边的官道。
要不说阮卿这马是宝马,曹昂早走一个时辰,阮卿让清风撒丫子去追,追了两三个时辰便追上了。
阮卿瞧见前面押着四五个大箱子的一队人马,大约有十几个人,于是兴奋的大喊,“子修!子修!”
曹昂习武,对身边的事颇为敏感,耳边虽灌满了风声与哒哒的马蹄声,但还是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
“吁……”曹昂勒马停下,回头一看吃了一惊,皱眉自语,“他怎么追上了?”
阮卿驾马哒哒的跑了过来,“吁……”
“尔如何来了?”曹昂打量着阮卿。
“主公许的。”阮卿挑眉。
“父亲?”曹昂有些不相信。
“自然,不然卿如何出来的。”阮卿催促,“快走吧。”
曹昂虽疑惑,但料阮卿应该没多大胆子忤逆曹操,便点头策马。
长安离兖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骑马来回怎么也得十天左右的路程。再加上如今群雄割据,各地并不师十分流通,因此时间又往后推了点。
曹昂第一次自己出门,难免贪着赶路,因此错过了投宿,走了许久才见树林里有十几户人家。
众人皆分散开去农户家投宿。几个箱子由曹昂带两个侍卫看护。
阮卿下马正要敲门,被曹昂拉住。
“怎么?”阮卿问。
“这家一看便不富裕,想来无多余的屋子,我们若借住,主人家怕是要没地方睡。换一家吧。”曹昂解释。
阮卿愣愣的点头。
又挑了户人家,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头。
曹昂笑着温和道:“老人家,我们回乡探亲,因贪路程,不想错过投宿,因此想借宿一晚。”
“这不妨事,谁家出门背个房子。我两个儿子出门了,倒可把他们屋子给你们住。”
“多谢老伯。”曹昂一派温润公子的模样。
曹昂稳重,但到底少年,平日里与阮卿一起很少如此模样,因此阮卿在一旁呆呆看着。
老头将门打开,曹昂看了阮卿一眼,好笑道:“走了。”
“哦哦。”将马牵了进去。见老头家里养着一头牛,便问老头要了些草料喂马。
那两个侍卫一屋,阮卿与曹昂一屋,将众人领到屋老头正要走却被曹昂叫住。
“老伯,出门在外有所叨扰,这些心意请老伯收下。”
曹昂要将一些钱塞进老头手里,老头推辞不要,“这如何使得?”
曹昂死活塞了过去。
关门,曹昂见阮卿早就滚进被子里了,口中嘟囔,“好冷好冷,这白天不觉的,晚上要冻死。”
“路上昂越寻思越不对劲,你来真是父亲应允的?”曹昂坐在椅子上,看着缩在被子里的阮卿。
身后灯火阑珊,将二人的影子映在墙上。
“嗯……”阮卿胡乱应着,“你还不睡?明日还要赶路。”
“撒谎。”曹昂双臂抱胸,眯起眼,“明天你就回去。”
“凭什么!”阮卿坐起来,“卿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么容易回去卿亏不亏!”
“承认偷跑出来了?”曹昂一笑。
阮卿气的不行。曹操提倡以法治国,曹昂却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平日稳重谦逊,别看他走的和自己老爹不是一个路子,到底是曹操的种,那脑子也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对上曹昂是好孩子,对下曹昂是好兄长,但对阮卿这个朋友,曹昂绝对损。
“卿承认又怎么了!都走一天路了,明日除非你亲自把卿绑回去,不然卿绝对不回去。”
“你偷跑出来父亲那得要翻天。上回你没告假跟子龙将军去山里,父亲那把大营都翻遍了,还去昂那找了一趟。”曹昂起身吹灭油灯,上了床,“睡觉,明日赶路。”
老头家毕竟不富裕,没法让阮卿他们一人一条被子,因此阮卿与曹昂同盖一条。
刚上床,“阮卿,你自己要霸占一条被子?”曹昂声音结尾有些上挑。
“就是,谁让你要我回去。”阮卿把自己裹成一条蚕宝宝。
“还记恨上了?”曹昂伸手就着棉被将阮卿一搂,“行了,不让你回去。”
“这还差不多。”阮卿嘟囔着将被子摊开。
曹昂进了被窝后叹了句,“真是让父亲惯的。”
“曹子昂,不睡下去。”阮卿伸脚去踢。
曹昂猛的抬腿夹住他的脚,闭眼道:“不闹了不闹了,明日得赶路。”
老伯大约觉得收了钱不好意思,第二日便为他们做了饭。
“有劳老伯了。”曹昂笑着行礼相谢。
吃饭时阮卿问了句,“老伯,您儿子出门干嘛去了?怎么放心让您一个人在家?”
岂料一旁的老头一听眼眶红了,叹了口气,“我那两个儿子被拉到袁术队伍里去了,本来老大去,后来战死了,又来征兵,小老儿要去,小儿子心疼我,便又自己去了,如今还不知是个死活。”
阮卿本来嚼在嘴里觉得咸乎乎的糙饼瞬间觉得没味道了,众人也一片寂静。
吃了饭,阮卿与曹昂回屋去拿行囊。
刚要出门时阮卿拽了曹昂一下,而后从自己袖子里又取出一些钱放在桌上。
曹昂笑了笑,拍拍阮卿肩膀,“走吧。”
曹大公子让一个侍卫回去给自己老爹报信去了,就阮卿这顾头不顾腚的性格,指定没给人留信。要这样等回去了,曹操指不定被阮卿急成什么样。
路上,阮卿不知想到什么,长长叹了口气,“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曹昂听了抿唇不语,紧紧握着手中缰绳。
半晌,曹昂开口,“这乱世会过去的。”
“什么?”阮卿扭头看向曹昂,表示自己未听清。
“昂说,这乱世会过去。”曹昂看向阮卿,眼中坚定,“昂与慕尔一起辅佐父亲,平定乱世。彼时,你我二人再同游四方,一览太平人间。”
曹昂将手掌伸向阮卿,寒月的长风吹起了他鬓角的发,却未吹弯他笔直的脊梁,未吹凉他的一腔热血。
阮卿有些呆愣,他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原本刺骨的寒风也变的不再寒冷。
这是阮卿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在曹操麾下,对曹操只是遵从与崇拜,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他也知道曹操有多么厉害,所以他一直都躲在曹操的庇佑下。
可看着面前的曹昂,阮卿觉得自己被需要,这是一种很难言语的感觉,温暖从心底漫出,游走在身体每个部分吞噬了原本的随遇而安。阮卿觉得全身都在变得有力量。
“一言为定。”阮卿将手放在曹昂手掌中,笑着道:“我们都会活着看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两只青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任凭寒风怎样吹打,都不曾有丝毫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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