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与曹丕的感情迅速升温,曹操手底下儿子多,又忙事业,对曹丕的关心难免不够,阮卿就自动承担起帮他带儿子的任务。
带曹丕的时候就顺道待了老三曹彰,老四曹植。
曹彰小曹丕三岁,却壮的像个小牛犊,整天拿着木剑喊打喊杀,得知阮卿上过战场,对他那是无比的崇拜。
曹植这时候还是个四岁的小包子,软软一团,一口一个卿阿兄,叫的阮卿心花怒放,在阮卿教他唱了两首古诗后更加粘着阮卿。
阮卿左文右武,搞得曹丕的目光愈发阴郁。
听曹彰说,曹冲已经出世了,不过现在才两岁,掀不起啥风浪。
有阮卿带孩子,卞夫人最近可悠闲了。就是曹操不大高兴,本来他与阮卿两个人的时光硬生生插进了好几个小崽子。
这日天气暖和,院子里百花开放,争奇斗艳,阮卿带着三个孩子在花园玩,曹操坐在凉亭的台阶上眯眼看着头顶艳阳,出落愈发耀眼的阮卿。
只见他束一条高高马尾,用一小冠遮住结发之处,桃木簪横插其中,用以固定。
他一身牙色软锦袍,领子高立,袖口拿同色系带子绑紧,愈发干练。来回扭转的腰肢系一条宝带,显得愈发纤细修韧。袍子末处开叉,随着不断舞动,露出包裹紧实修长的小腿。
怂了七八年的阮卿终于渐渐长开,褪去曾经脸颊略带的婴儿肥,连以往的畏缩也一并褪去,现如一棵欣欣向荣的白杨。
果然,磨难与阅历能让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
“你不能这么刺过来。”阮卿在一旁教着曹彰使剑。
他剑用的可谓精,只因战场上不流行使剑,所以他才使了枪。
“你要是这么刺过来,不就把这暴露了吗。”阮卿拍拍曹彰的腰间,“要是我打你,我就可以这样。”
说罢他灵巧转身,屈腿倒着弯下腰,手中一抖,不待人看清,长剑就已刺出,正巧到曹彰腰间。
而曹彰刺出的那一剑正横在阮卿上方,阮卿闲着的手两指一并,竟夹住剑刃,仿佛再一用力,就能将这兵器断为两截。
曹彰不算高,也比刚到阮卿小腹的曹丕高上一搓搓。阮卿这一刺就到曹彰腰间,可见他身体柔韧。
“那怎么办?”曹彰像是十分纠结。
“问你二兄,卿上回教他了。”阮卿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腰,发丝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他拍拍对方脑袋,对一旁哄着曹植的曹丕道,“二公子,过来教教你三弟卿上回那个折腰长蛇出是怎么使的。”
“诺。”曹丕起身对阮卿行了一礼,去教曹彰了。曹植提着一把短短的小木剑眼巴巴瞧着。
阮卿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你太小,还不能练武。等你在大点,骨头结实了就好了。”
他将曹植抱起来,点点小童细腻的鼻尖,“让阿兄看看,咱们四公子又重了没有?”
说罢手臂向上支,轻飘飘转了几圈,衣摆发尾飞扬,整个人似一只蹁跹的蝴蝶。他好似浑身都在发光,让人忍不住叹一句当真好风光,当真好风华。
曹操的目光愈发幽暗了,他只是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卿停了脚步向曹操走去,撩袍坐下来。
眼中含着笑意,曹操伸手,“过来。”
曹植乖乖爬到了自个老爹怀里。
曹操一边缓缓抚着曹植柔软的头发,一边低沉着声音,缓缓道,“吾已下令让斐茂率中郎将段煨去讨李傕。”
看着在草坪上嬉笑玩闹的曹丕曹彰二人,阮卿轻声问,“主公可能放过李傕家人?”
手上一顿,曹操的神色变冷,两片薄唇抿得很锋利,像是带着血腥味的刀戈。
很快他又缓缓抚了起来,声音带了些许冷酷,“李傕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不斩其亲族,留着回来报仇么?”
“李傕一家人不算少……”
“慕尔,你心太软了。”曹操无奈道,“阿翁在孤小时教导,你若不杀敌人,敌人便会回来杀你。”
“这道理卿懂,只是……”阮卿目光有些黯淡,似想到什么,“李傕一族加上家仆便近几百人。其中不乏无辜者……”
“斩草,要除根。”
阮卿怔住,半晌才道,“袁绍在司空征讨张绣时便蠢蠢欲动,见司空回来就写了一封借粮书,语言傲慢,只怕司空与他迟早有一番大战。”
道上兄弟俩不知说了什么,竟打起来。曹操一直觉得儿子得散养,况他们拿的是木剑,便不去阻拦。他看了一眼有些想起身去拉架的阮卿,好笑问道,“怎么,慕尔对操便这般不自信?”
“自然不是,郭狐狸的十胜十败论都说出来了,虽然……”阮卿笑了一下,“但说的也是实话。司空若与袁绍战一定会胜。”
说完他就想起身去拉架,被曹操一把按住。
曹操满不在意,“让他们打。男人的感情都是打出来的。”
阮卿,“……”话虽如此,但两人都拿着木棍子,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曹爹你这教儿思想真的好吗?
不打算再操心这这事,他又换了个话题,“主公打算何时去征吕布?”
“秋季吧,粮食打了下来,到时候养的马肥人壮。正是出征的好时候。”
“到时候司空将吕布这后顾之忧除去,袁绍除去公孙瓒。司空与他一战也就到了。”
“慕尔。”
曹操突然正色叫了一声,侧脸目光一动不动直直看着阮卿眼眸。
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出,阮卿疑惑的看向曹操,口中浅浅应道,“在。”
曹操目光突的柔和起来,语气也一软,“卿会一直陪着孤的,是否?”
别看曹操面上不惧对袁绍,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与袁绍比起来,现在的他可称得上是兵微将寡,任谁看,都看得出二人兵力悬殊。
阮卿一怔,很快就明白曹操顾忌。
他温和笑着,将手搭在曹操结实的小臂上,
“自然,卿会一直陪着主公。郭狐狸,文若,公达,还有好多同僚们也会一直陪着主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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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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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和吕布彻底闹翻了,好不了的那种闹翻。这两个人都兵戎相见了。
刘备据守小沛,显然是干不过吕布的,他忙请简雍来许都求救。
曹操先点了夏侯惇,夏侯渊,吕虔,李典领兵五万先行,自己引大军随后而来。曹丕这回被一起带着出征。阮卿亦在列中。
由于有陈登这个神助攻,吕布很快就被坑的只剩一个下邳。再加上他本身脑子不大好使,耳根子太软,只听夫人的,陈宫这个王者硬是被吕布这个青铜坑的稀惨。
见吕布坚守不出,郭嘉出计决了沂,泗二水。把下邳城淹成了鱼缸。
合该吕布当败,他自己玩完了才下令全城戒酒。侯成这个大将得了美酒,想与诸将同饮,又怕吕布怪罪,就送了吕布一些。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人家刚下了令你就乱蹦哒。吕布一气之下要砍了侯成,多亏众将求饶才饶了性命,只打了五十背花。
要说这吕布真不地道,自己玩完就下令戒酒,全城被水淹了他仗着有赤兔马一点不怕,这么自私的人众将早就忍了很久了。
如今被打,侯成也有气,你不仁义,我还不跟你玩了。于是一气之下就投了曹操。与曹军里应外合擒住吕布,把下邳献了出去。
下邳的城门早已打开,曹操骑着绝影,打着旗号,引众军缓缓入城。
阮卿骑马跟在曹操背后进城,曹丕与他同乘一骑,他一想到城楼上被绑的宛如麻花的吕布,没忍住,感叹一句, “所以啊,做人不能光想自己,尤其是人主。你要是光想自己了,谁愿意为你想?”
你看人家曹操这老板就做的贼优秀。赏罚分明。赏的比你自己估摸着能得到的还全面。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小声对着曹丕说着,尽量不让别人听到他的声音,“呐,做人也不能老是揪着别人的错处让别人难堪,人主都有大心胸。”
历史上于禁降蜀又回到了魏国,曹丕就让他给曹操守墓,那墓壁上画的便是关公水淹七军,于禁屈膝投降。
这一顿羞辱直让年迈的于禁得病死去。这事曹丕就做的忒小家子气。
阮卿还要再说什么,曹丕忽然转身捂住他的嘴,一本正经道,“阿兄莫要再说这话,让父亲听了怕是要多心阿兄。”
“……”阮卿无声揉了揉曹丕的头。
说实话他心里的鬼点子还没曹丕的多,他就只能教教曹丕剑术,其他的再也帮不上了。
曹操到底也在意别人议论自己立储之事,阮卿这话若让曹操听了,自然要疑心的。
“阿兄放心,等丕长大了,一定好好待阿兄。”曹丕信誓旦旦,目光坚定。
才不像父亲一样,整天把阿兄累成狗还使劲安排活,到最后还不给升官。
此时阮卿还不知到他在曹丕心中已是被万分压榨的员工形象。
他看着曹丕与曹昂极为相像的眸子,恍惚间看到了昔日同去长安路上一脸坚定的曹昂。
刚进城门,尘土已被河水浸湿,马蹄踩上踏出一个一个的浅坑,溅起不少泥点子。再走几步,路上的水便渐渐聚集起来,先是薄薄一层,约往里走水积的越深。众人行过全是“噗嚓噗嚓”的声。
站在高处往城中一探,真是惨不忍睹。曹操忙传令退了所决之水,出榜安民。然后与刘,关,张同上白门楼去观赏那只大老虎。
“来。”阮卿下了马,将曹丕抱下来,牵着他的手也一同上了城墙。
彼时曹操已经下令要斩杀了高顺,陈宫。
城墙的台阶陡而多,分为两段,中间是一个平台。
阮卿带着曹丕吭哧吭哧刚爬到平台时,城上将士正将高顺推下去斩首。
一条道就阮卿与曹丕直愣愣站在那,分外显眼。
高顺并不认识阮卿,路过他时眼都不瞥一下,径直往前走着,虽身上被绳子紧紧缚着,却昂首挺胸,气势不减,慷慨赴死。
阮卿从他身上竟然觉出‘壮士抚剑,浩然弥哀。’
陈宫被曹操拉扯了一会,下来略晚了。阮卿目送完高顺回头正要再往上爬时,打眼就瞧见了陈宫。
他一怔,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十分尴尬。
陈宫倒不觉得什么,他未被缚住手脚,大大方方走来,高冠巍峨,宽袖博带,随着大步运动而微微摇曳。他脊梁挺的笔直,一副文士的从容淡定,明明是去赴鬼门关,却像是去赴一场山河远行。
二人擦肩时陈宫的目光才从阮卿身上飞快掠过,口中轻笑一句,不知是感叹,还是嘲讽,“阮小先生风姿愈发俊朗。”
这句话说的极轻,极快,话音刚落时他就已经离阮卿远去。
阮卿瞳孔微缩,脑中往事浮现,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些滋味不止为陈宫,还有这些年经历。
立在台阶上的他蓦然回首,看着文士飘飘然远去的背影,
感慨万千。
“敌军败将,既不归降,斩了便是。阿兄何故叹气?”曹丕抬头看着阮卿。
听这话阮卿心肝儿颤了颤。他打量着曹丕还没褪去稚气的脸颊。
为什么他觉得这小子有点阴暗
“啧。”阮卿抓抓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给曹丕解释他这么小不应该做事那么狠毒。
转念一想还是不解释了,曹操的儿子,有这毛病挺正常。
他惆怅解释,“话也不能这么说,高顺乃练兵能将,手下陷阵营所向披靡。
陈宫大才,昔年卿年少在主公麾下,进献一策时言语不清,众将皆笑,唯公台兄知卿所言。”
说到这他心中越发怅然。不想才几年而已,就已物是人非。
他对着陈宫的背影行一深揖,算是谢了当年相知之情。
谁能想到,当世第一个懂阮卿的人,非曹操,非赵云,非曹昂,而是这个背叛曹营的陈宫。
曹丕扯住阮卿衣袖,斜睨逐渐远去的文人,冷冷道,“阿兄不必拜他。他虽听懂阿兄一策,可叛逃父亲,着实可恶。”
“你不懂。”阮卿笑着揉了揉曹丕发顶,目光有些愁绪,“世人笑我易,一人懂我难。卿当年在你父亲麾下不过就是个混饭的,哪个愿意正眼一瞧?只有陈宫懂卿心中所想。若非有陈宫,也不会有你父亲现在手中的兖州。”
“父亲难道不懂阿兄吗?”曹丕疑惑了。明明每日相伴于父亲身侧时间最长的就是自己的阮阿兄呀。
“司空与郭奉孝可谓知己,于卿而言,只是主公。”阮卿垂眸看向曹丕笑着,眼中却带着失落。那个懂卿的少年已经死在宛城了。
看到阮卿如此神情,曹丕觉心里不大舒服,他紧紧拽住阮卿的手,“阿兄不要露出这种表情,阿兄若觉得孤独,可同丕儿一起说话。没人愿意懂阿兄,丕儿愿意。”
阮卿一怔,“好。”
曹昂,你可真是给卿教出了一个好弟弟。不过你当初同曹丕说了这么多卿的好话,也不过是为了让这小子认卿这个阿兄吧。
正揉着曹丕的头,白门楼上又下来一人。身材高大,却被紧紧绑缚,面容俊美,却透着颓废之气。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想必吕布也没想到他能有今日之景吧。
看着吕布下了台阶,渐渐远去,阮卿突然觉得吕布其实挺可怜。他到处夺地,也不过为了有一栖息之地而已。重视妻子这事他比曹操做的好。若恨,只能恨他太过自傲贪婪,不知收敛,
吕布是当时虎将,不能为主,他辅助董卓时可名扬天下,离了董卓便四处碰壁。若他早些遇到曹操,说不定现在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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