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六月初八,黄道吉日,裴玉质身着孝服, 祭告先祖, 待得吉日,又换上衮服, 戴上冕旒,登基称帝,而素和熙则被封作了皇后,帝后俩人立于高处,接受众人跪拜。
严皇后瞧着裴玉质,直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然而,她表面上还须得做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本来该当由她的琼文或是瑾嘉继承皇位才是。
可是琼文被先帝害死了,瑾嘉先是被先帝废了右臂, 后又被素和熙扯下了右臂,废了左臂。
不若……
她暗道:瑾嘉除非能治好左臂,不然,定不可能坐上皇位,不若……不若由哀家亲自来坐这皇位吧。
礼成后,她匆忙回了自己宫中,径直到了裴瑾嘉床榻前。
裴瑾嘉成了废人,精神颓丧,并未参加新帝继位大典。
一见得严皇后,她便将自己整个人蒙在了锦被当中。
严皇后坐于床榻边,轻拍着锦被道:“瑾嘉,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有机会将裴玉质取而代之。”
裴瑾嘉闷声道:“我还有机会将裴玉质取而代之么?”
严皇后笑吟吟地道:“只消你尚有命在,怎会没有机会?”
裴瑾嘉听得此言,当即掀开锦被,探出头来,望着严皇后道:“母后莫不是在哄骗我吧?”
“母后哄骗你做什么?”严皇后轻抚着裴瑾嘉的后背道,“瑾嘉,裴玉质此番能成功登基,母后出力不少,母后能让裴玉质登基,自然也能让你登基,所以你必须快些好起来。裴玉质在朝中一个心腹也无,你手中有兵权,母后手中有严家,成事的可能性不低。”
裴瑾嘉雀跃地道:“母后所言有理,只要我能好起来……但……”
她又目露颓色:“但我这左臂……”
严皇后鼓励道:“许太医不是曾言你若能好生锻炼,同时配以名贵汤药,要拿起竹箸不难么?许待你能拿起竹箸了,再过些时日,便能拿起宝剑了。”
裴瑾嘉一扫颓色:“多谢母后教诲。”
那厢,裴玉质与素和熙回了白玉宫。
——待寝宫翻新完毕,他们才会搬去寝宫居住。
素和熙为裴玉质取下了冕旒,放于一旁,又去解衮服。
裴玉质微微垂着双目,抿了抿唇瓣,问道:“子熙今日要与孤……朕云雨么?”
衮服厚重,行动不便,素和熙仅仅是想帮裴玉质换上常服而已。
闻言,他不答反问:“陛下何以有此问?”
裴玉质坦诚地道:“朕许是对子熙食髓知味了,朕想与子熙云雨。”
这裴玉质是将他当作纾解的工具了么?
当裴玉质纾解的工具似乎不错。
素和熙这般想着,心下苦笑,朝着裴玉质摇首道:“孤今日不愿与陛下云雨。”
裴玉质顿觉委屈,一把将素和熙推到于地上,而后低下首去,张口含住了,一气呵成。
素和熙全无防备,不及将裴玉质推开。
裴玉质是第二次这么做,不觉得肮脏,亦不觉得恶心。
他专注于取悦素和熙,素和熙却不给予他丁点儿回馈。
素和熙拼命地让自己脑中充斥着旁的事情,勿要去感受裴玉质的行为,可惜,他终究是功败垂成了。
裴玉质又惊又喜,少时,剥去下裳,进而坐下了身去。
雨露期中,他曾这么做过,丝毫不疼,而现下却有些疼。
素和熙抬手摩挲着裴玉质的眉眼,心疼地道:“莫要再继续了。”
“要。”裴玉质努力地摆出了帝王的气势来,“而今朕已登基称帝,朕为何不可临幸朕的皇后?”
素和熙叹息一声:“由孤来吧。”
“嗯。”裴玉质低下/身去,伸手环住了素和熙的脖颈。
素和熙将裴玉质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之上,又取了些香脂来。
裴玉质面红耳赤地道:“子熙总是这般温柔。”
“孤舍不得伤害你。”素和熙话锋一转,又问裴玉质,“陛下,你在朝中一个心腹也无,可有什么打算?”
裴玉质双目生艳,眼波流转,定了定神,才答道:“朕打算开设恩科,亲自提拔人才。”
素和熙提议道:“陛下可找重臣谈一谈,许能将其中一部分人收作己用。”
“便依子熙所言。”裴玉质难耐地道,“子熙,快些。”
素和熙矢口拒绝:“莫急,孤不想弄疼你。”
“朕不怕疼。”裴玉质又催促道,“快些。”
素和熙并未出言拒绝,亦未遵从裴玉质所言,须臾,方才如裴玉质所愿。
裴玉质攀着素和熙的双肩,继而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他若不主动些亲吻素和熙,素和熙定不会亲吻他。
素和熙抵抗着自己的本能,终是禁不住诱惑,与裴玉质唇齿交缠,并从裴玉质唇齿间尝到了腥膻——是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一吻过后,裴玉质将下颌抵于素和熙肩上,吐息全数击打于素和熙颈间、背脊了。
待整副身体软得一塌糊涂,他才近似于呜咽地道:“从今往后,子熙再也不用身着女装了。”
素和熙颔了颔首,又问道:“陛下难受么?”
“不难受。”裴玉质已然困倦了,“子熙为何要唤朕为‘陛下’?”
素和熙不过是想慢慢地斩断情丝罢了。
裴玉质见素和熙不答,强撑着精神,要求道:“子熙还是唤朕为‘玉质’吧,朕喜欢子熙唤朕为‘玉质’。”
素和熙不置可否。
“朕命令子熙唤朕为‘玉质’。”裴玉质嗓音绵软,不/着/一/缕,自是全无气势。
素和熙勉为其难地道:“好吧。”
裴玉质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第24章 一更·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二十四)
素和熙端望了裴玉质许久, 鼻尖尽是兰香。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过自私,裴玉质乃是健全的地坤,有权与健全的天乾享受信香交融的滋味, 而非屈就于他这个残缺的天乾,与此同时, 裴玉质亦有权选择是否生育,而非因他之故, 被迫选择终生无嗣, 且裴玉质已是一国之君, 待裴玉质年迈或是宾天, 须得有子嗣继承皇位。
但他还想再自私些时候, 再独占裴玉质些时候。
他以指尖摩挲着裴玉质湿漉漉的腺体,声若蚊呐地道:“玉质,对不住。”
睡梦中的裴玉质自然不会回答他,睡梦中的裴玉质只会唤“师兄”。
幸而,眼下的裴玉质并未唤“师兄”。
他垂下首去, 于裴玉质额上印下一吻, 方才扬声命人送热水来。
少时,热水便送来了, 他堪堪下得床榻,未及踏出一步,竟发现自己的右手被裴玉质扣住了。
“玉质。”他轻拍着裴玉质的手背道,“玉质松开。”
裴玉质睡眼惺忪,摇首道:“不松开,师兄别走。”
素和熙又被裴玉质当作师兄了,起初,他会因此而感到愤怒, 但现下他只觉得无奈。
他应当生得与裴玉质的师兄有几分相似吧,是以,裴玉质才会对他投怀送抱,还总是将他错认成师兄。
“孤并非你的师兄,松开吧。”他顿觉浑身无力。
裴玉质气呼呼地道:“不松开,不许师兄教旁的师兄弟功夫。”
却原来裴玉质曾拜师学武,裴玉质的师兄并非做学问上的师兄,而是武学上的师兄,但裴玉质为何一点内息也无?
是裴玉质曾遭逢意外,内息尽毁?亦或是裴玉质吃不得苦,练了没几日,便放弃了?
素和熙思忖间,被裴玉质抱住了腰身,正欲出言,却见裴玉质又睡了过去。
他费了一番功夫,方才成功地拨开了裴玉质的手。
而后,他去外间将热水端了进来,放置于床榻前的矮几上,将锦帕浸透,又绞干后,仔细地为裴玉质擦身。
裴玉质身为地坤,皮肉细腻,他分明并未用力,裴玉质身上却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糜艳得教他热血沸腾。
面对裴玉质,他变得愈来愈难控制住自己了,索性便不控制了吧,左右他与裴玉质之间,余下的辰光不多了。
故而,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压下了身去。
裴玉质任凭素和熙摆弄着,含含糊糊地唤道:“师兄,师兄,师兄……”
素和熙配合地道:“对,我是你的师兄。”
——孤是你师兄的替代品。
裴玉质与素和熙十指相扣,又以额头磨蹭着素和熙的锁骨道:“师兄安然无恙便好。”
直到云收雨歇,裴玉质都未能彻底地醒过来。
素和熙瞧着裴玉质身上新添的痕迹,直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他谴责着自己,片刻后,才唤人再送一盆子热水来。
裴玉质身上脏得不堪入目,好一会儿,他方将裴玉质擦拭干净,并换上了干净的亵衣、亵裤。
接着,他将自己处理妥当,便上了床榻去,进而将裴玉质拥入了怀中。
次日,裴玉质一身酸软,却因须得上早朝而不得不起身了。
他下了床榻,洗漱罢,正要更衣,巡睃着自己的身体,顿时心如擂鼓,昨日,他向素和熙求/欢了,并非为雨露期所迫,而是出于自愿。
他确已对与素和熙云雨一事食髓知味了。
素和熙亦下了床榻,柔声道:“由孤服侍玉质吧。”
服侍……
裴玉质拒绝道:“不可,待朕下早朝,再让子熙服侍可好?”
素和熙促狭地道:“臣妾是指服侍陛下穿朝服,陛下以为臣妾要服侍陛下做什么?”
“朕……”裴玉质笨嘴拙舌,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谎言来。
“陛下既然想要臣妾服侍陛下,臣妾怎敢不从?”素和熙单膝跪地,剥下了裴玉质的亵裤。
裴玉质双足无力,右手覆于素和熙头顶,欲要将素和熙推开,最终却揪住了素和熙的发丝。
素和熙这发丝泛着些微凉意,他这右手却烫得过分。
良久,素和熙站起身来,咬着裴玉质的耳垂道:“陛下今日的滋味较昨日淡了许多。”
裴玉质面色涨红,吐息急促:“浓些的都已在昨日被子熙吃尽了,今日自然会淡些。”
素和熙取了锦帕来,一面为裴玉质擦拭,一面道:“是臣妾昨日贪得无厌了。”
裴玉质拨弄着素和熙的发丝,坦诚地道:“子熙算不得贪得无厌,贪得无厌之人是朕才是。”
他从不逃避自我,能坦然地接受自己对于素和熙的欲/念。
“臣妾甚是荣幸。”素和熙服侍裴玉质穿上了亵裤,又服侍裴玉质穿上了中衣、中裤以及朝服。
裴玉质生着一副好模样,朝服上身后,添了些沉稳的气质,教人直想匍匐于其足下,只为得到一丝眼尾余光。
穿罢朝服,素和熙又为裴玉质戴上了冕旒。
裴玉质撩开冕旒前的珠串,啄吻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便去上早朝了。
素和熙抚摸着自己的唇瓣,百味陈杂,裴玉质是纯粹地想吻他,还是透过他亲吻师兄?
他不再多想,继续思索要如何从父皇手中夺回云麓大权。
他并非迷恋权势之人,于他而言,民生更为紧要。
但父皇对他不起,逼他和亲,他绝不可能轻易地放过父皇。
不过他若要这么做,便必须与裴玉质告别了。
两国都城相距千里,他一旦回到云都,将失去做师兄替代品的资格。
那厢,裴玉质对于政事几乎是一窍不通,幸亏有系统001帮忙,才不至于贻笑大方。
既然他已登基了,既然他一时半刻离不开这个世界,他只能努力学习,让自己成为一个好皇帝,免得祸害了江山社稷。
下了早朝后,他径直回了白玉宫。
素和熙正在翻阅《资治通鉴》,抬起首来,笑道:“要臣妾服侍陛下么?”
裴玉质肃然道:“纵欲过度于身体无益。”
素和熙一本正经地道:“臣妾是指服侍陛下换下朝服,换上常服。”
“那便劳烦子熙服侍朕吧。”裴玉质松了口气,倘若素和熙向他求索,他定然拒绝不了。
待素和熙为他换上了常服,他望住了素和熙道:“子熙自小被当作储君培养,理当懂得治国之道吧?”
素和熙了然地道:“要孤教你么?”
裴玉质颔了颔首,又道:“再过些时日,朕让子熙垂帘听政可好?”
素和熙愕然道:“你不怕孤夺权窃国么?”
“为何要怕?”裴玉质认真地道,“子熙若想夺权窃国,极是容易,朕阻止不了,亦不会阻止。”
素和熙问道:“孤若想夺权窃国,你为何不会阻止?”
裴玉质答道:“因为孤想让子熙过得快活些,只消子熙爱民如子,朕便不会阻止子熙。”
“快活些……”自降生后,素和熙便背负了母后的希望;被封为太子后,他又背负了父皇的希望;出征后,他更是背负了万千黎民百姓的希望,而今回想起来,他从未自由过一日,自是谈不上快活。
裴玉质追问道:“子熙尚未回答朕是否愿意教朕治国之道?”
素和熙含笑道:“乐意之至。”
“多谢子熙。”裴玉质牵了素和熙的手,“子熙这便随朕去勤政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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