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太小,薄砚没太听清,只隐约听到两个字音,下意识问:“喜欢谁?”
阮眠倏地惊了一下,脑袋摇得像个小拨浪鼓,“没……没谁!”
薄砚偏头看他,眼眸在某个瞬间变得很沉。
不过确实只有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阮眠顿了两秒,才想起摸出手机来刷。
解锁,阮眠这才发现微信有两条未读。
一条是温棠的,问他在干什么,一晚上都没说话。
阮眠简单回了两句,就又点进了另一条。
另一条,竟然是唐清发来的——
唐清:小阮,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不太会喝酒,不然那时候一定拦着你了。
也不知道你……你有男朋友了,不然也不会拉着你玩那种游戏,我们平时玩得确实比较开,但绝对都是有底线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就好了,下次我们健康聚会,不喝酒不乱玩!
最后谢谢你,也谢谢你男朋友喔,我们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来参加社团活动可以带上他一起,清姐请你们吃饭。
阮眠把这条信息逐字逐句看了一遍,脑袋就又“轰”地一声。
他就跟被烫到了似的,指尖颤了颤,飞快回过去一条——
清姐,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室友!!
这么晚了,唐清竟然还没睡,竟还秒回了——
没关系的小阮,不用不好意思,我们社都很开放的!
阮眠:…………不是的,我没不好意思,我们真就是室友关系。
唐清:我懂我懂,那种睡在一张床上的室友。
阮眠这下是真的要抓狂了,他盯着唐清这句话看了两秒钟,之后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长按,把这条信息删掉了。
删完,阮眠轻吐出口气,感觉略微舒坦了两分,果然,眼不见心不烦!
放弃再做无谓解释,阮眠又突然转头,看了薄砚一眼,问他:“你在那家酒吧,充了多少钱?”
他都已经记起来了,知道那顿酒局是薄砚请客了。
薄砚原本在发呆,听到他问话,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却没回答,“嗯?没多少钱。”
阮眠竖着眉毛瞪他,“没多少是多少?”
“多少都不重要,”薄砚手指在腿上轻敲两下,“我是给我自己充卡,他们喝一顿又不会都花掉,你如果实在想还我,买对耳环,分我一只就好。”
阮眠一顿,觉得薄砚说的倒也有两分道理。
只不过只送一只耳环当然是远远不够的,不如回去看一看,送他个贵的东西好了。
做了决定,阮眠没再纠结,应了一声就又低头继续在屏幕上戳字——
清姐,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我不介意你们平时玩得开,也不介意什么国王游戏,但今天那个红头发学长说的话,我很介意,我觉得这样很不礼貌。
阮眠记起来了当时那个红毛说的“全垒打”,他其实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但联系了一下当时的环境,红毛说这话时候脸上轻浮的表情,还有他说完之后薄砚的怒火。
阮眠再迟钝,也还是猜出了大概。
唐清回得很快:你说得对,你们走后我也教训过他了,他其实没坏心,就是口嗨一下,这样小阮,我们正好还在一起,我这就让他给你发语音道个歉。
阮眠嗤笑了一声。
红毛当时那句话,说的好听叫口嗨,说白了就是嘴贱,很不礼貌,很不尊重人,也很冒犯。
而且,虽然当时话里的对象是他,可那句话是红毛说出来怼薄砚的。
阮眠犹豫一瞬,还是打字道——
不止是我,还要给我室友道歉。
唐清回了他一个“ok”的表情包。
阮眠没再回复,很快,就又收到了一条语音。
下面还弹出一条新消息:热乎的道歉来了!
阮眠特意把手机往右边挪了挪,放在了和薄砚中间的位置,还特意调大了音量,之后想也不想,就点了公放。
红毛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小阮,还有小阮的男朋友,我给你们……”
“咻”地一声,阮眠手指一动,立刻按了暂停!
这个红毛怎么回事?!
都说了是室友了!!
薄砚听出了红毛的声音,忍着笑意问:“什么情况?”
阮眠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认命般闭了闭眼,把手机往薄砚面前一推,破罐破摔道:“你自己看!”
薄砚垂眸去看,心里就是一软。
这小孩怎么这么贴心?
这种事情,明明被冒犯的是他,却还惦记着让别人也给自己道歉。
薄砚眼底漾起更深笑意,他偏头轻咳一声,故意说:“不是道歉么?怎么还没听到道歉,你就暂停了。”
阮眠偏过头去,不看薄砚了,很不耐烦似的,“要听你自己点开,我不要听了!”
薄砚又故意往阮眠身边凑了凑,贴着他耳边道:“那我点开了。”
耳边顿时泛起一阵酥痒,阮眠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耳朵,语气更差了,“都说了想听自己点,不要问我了!”
薄砚绷不住了,闷声笑了一声,把手机锁屏还给了阮眠,“逗你的,他声音难听,不听了。”
阮眠脸色这才好看了两分。
微顿一下,薄砚又忽然问:“没跟他们澄清?”
他没明说澄清什么,阮眠这次却反应很快,听懂了,他实话实说道:“澄清了,但他们好像没信。”
薄砚又笑了一下,突然问:“很在意这个?被他们误会,是不是影响到你在电竞社找女朋友了?”
阮眠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在意,但只是觉得,觉得要实话实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其他的没想那么多,也没想,没想找女朋友。”
阮眠一本正经讲话的模样是真的很可爱,薄砚忍住了想要抬手捏一下他脸颊的冲动,手指轻捻两下,又循循善诱般问:“没想找女朋友……那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可阮眠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大声补充道:“也没想找男朋友!”
这话说完,抬头对上薄砚似笑非笑的眼神,阮眠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顿时又不爽了,小脸也跟着鼓了起来。
“知道的,”薄砚熟练顺毛,“也没问你这个,就问一问,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小女生?”
阮眠微松了口气,注意力被转移,他摇了摇头,坦诚道:“没喜欢过。”
阮眠长得好,性格也好,从小身边就不缺女生。
可阮眠确实一个都没喜欢过,是觉得她们很可爱,也和她们关系很好,但要说那种,那种心动的感觉,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过。
薄砚与阮眠对视两秒,忽然唇角扬起来,心情很好似的应了一声:“真乖。”
讲了这句,赶在阮眠又要发作前,薄砚没再提这个,急忙把话题转开了,“以后聚会,还喝酒吗?”
阮眠立刻摇头,乖乖保证道:“不喝酒了,要不这种聚会,我以后干脆也少去好了。”
“那倒也不用,”薄砚做出一副认真思考模样,半晌,他一脸正直道,“想去就去,实在不放心,不如带上我一起。”
阮眠:“…………”
见他不说话了,薄砚扯了扯唇,“开个……”
他想说“开个玩笑”,可才起了个头,就见阮眠绷着小脸点了头,凶巴巴道:“带你就带你!”
-
阮眠陪薄砚挂完水,确认薄砚胃已经不疼了,两人才打车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躺下,阮眠又摸过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清晨六点过了。
外面天都亮起来了。
还有一小时就该起床,准备去上大学的第一堂课。
阮眠没打算再睡,犹豫一秒,还是点开了百度,手指噼里啪啦飞动,搜索了一堆问题——
为什么会得胃炎?
胃炎严重吗?
得了胃炎平时好好注意,就能基本不影响身体吗?
把回答一个个看下来,发现得胃炎的原因有很多种,阮眠判断不出薄砚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他也略放下了心,感觉只要薄砚平时好好注意饮食,一般就不会有大碍。
顿了顿,阮眠最后又查了一条——
吃什么养胃?
-
薄砚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挂过水好了之后,就没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他这么多年过来,偶尔犯一犯胃病是常态,一般吃药都能扛,实在扛不过也就是挂瓶水的事。
挂过水回学校之后,阮眠也没再同他提过任何相关问题,因此薄砚以为,这事情在阮眠那也已经过了。
然而第二天,阮眠忽然取回来一个快递,拆开后,薄砚发现是一个最近很流行的煮粥神器。
薄砚当时只是愣了一下,还没多想,阮眠也没解释,只是说看起来方便,就买了。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六点半刚过,薄砚就听到了隔壁床传来的隐约动静。
他睡觉一直都很轻,稍有声音就会醒。
他们今天有早课,但就是七点半再起床,也完全来得及。
更不用说阮眠原本就爱赖床,军训时候可都没见他起过这么早。
薄砚睁开眼睛,轻轻把床帘拉开了一条缝。
果然,没过两分钟,薄砚就看到阮眠轻手轻脚,从爬梯上下了床。
薄砚没出声叫他,只是偏过头,透过门缝看着阮眠动作。
他看到阮眠飞快套好衣服,之后抱着那个煮粥神器出了宿舍门,又很快就回来了。
之后阮眠站到了自己桌边,以薄砚的视角就看不到了,只能听到轻微的窸窣声,像是在倒什么原材料。
…………
薄砚一直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七点一刻的闹钟响起的瞬间,阮眠才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手里还抱着那个煮粥神器。
薄砚关掉闹钟,起身下床。
站在桌边,看清桌上东西的瞬间,薄砚就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阮眠已经去洗漱了,而他原本空荡的桌上,多出来了一个眼熟的,白白胖胖的煮粥神器。
虽然先前已经有了准备,可薄砚还是觉得很惊喜,一颗心都被涨得很满。
他又在原地站了两秒,才伸手开盖。
粥的香气刹那间扑鼻而来,热腾腾的,还在冒着气。
阮眠太贴心了,桌边还给他配了个专门喝粥的小勺。
薄砚用小勺轻轻舀起一勺粥,眼底笑意愈深。
阮眠给他煮的,是薏米山药粥。
据说很养胃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奶团子,恋爱还没谈上,已经开始为老攻洗手作羹汤了!【bushi】
呜呜呜对不起今天晚了一些些,但我还算粗长!
明天一定尽量准时,啾咪!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
每条评论都有看!
鞠躬,爱你们。
第27章 二十七颗奶团子
“吸溜——”薄砚身后忽然响起张陶的大嗓门,“这大清早的,什么味道这么香?”
薄砚下意识转身看他,就把桌上的粥露了出来。
“我靠小薄,”张陶瞟了一眼就叫道,“你竟然这么有闲情逸致的?有早课还特意早起煮粥喝,真他妈精致!”
“不是我煮的,”薄砚又舀起一小勺,送到嘴边吹了吹才咽下,眉梢挑起来,“是阮眠给我煮的。”
就像是为了炫耀似的,他还特意把“给我”那两个字加了重音。
可张陶本来就一钢筋直男,此时此刻又满眼只能看到粥,根本没听出薄砚的潜台词,张口就道:“小薄,我看这……这粥还怪多的,你要是喝不完,不如我来给你分担一下!”
边说,他就回身从自己的桌台上去拿碗。
可张陶胖胖的手指才刚碰到碗沿,就听薄砚轻飘飘道:“你想多了,我喝的完,一滴都不会剩。”
张陶:“…………”
不就是个粥吗,怎么还护上了?!
“张胖你可算了,”顾孟平忽然过来,抬手拍了拍张陶的肩膀,“你对自己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误解,觉得喝碗粥就能顶早饭了?”
张陶“嘿嘿”笑了,“那倒也是,我还是得吃肉包子。”
他话音刚落,阮眠就洗漱回来了,下意识接了一句:“什么肉包子?”
“哎小阮,”张陶看到他,话题就又转回去了,半开玩笑道,“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都是室友,怎么还搞起区别待遇了?”
阮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视线落到薄砚身上,看到薄砚正叼着小勺,眼含笑意地回眸看他,顿时就感觉全身都烧了起来。
“没……没搞区别待遇,”阮眠飞快移开视线,看向张陶,大方道,“张胖你要想喝粥,今天晚上下课回来,我也给你煮!”
这下薄砚笑不出来了,他脸色倏地冷下来,言简意赅道:“不行。”
阮眠和张陶都愣了,呐呐抬头看着薄砚。
“我有胃病,”薄砚挑了挑眉,问得理直气壮,“张胖你又没有,怎么还和我一个病号抢吃的?”
“你有胃病?”张陶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严不严重?哦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有个晚上你脸色特差,是不是就是胃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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