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八宝和影卫们,能一直尊重和喜欢白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珺竹回来了吗?”白夭右手摸着坐在他腿边的煤球的头,直撸的煤球眯起眼睛,扬起了头,用大脑袋直蹭白夭的腿。
“殿下今天就没有离开王府,一直在书房里。”八宝抿着唇笑道,只是那笑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意味,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一样。
“啊?”白夭一愣,撸猫的手都顿住了,他就是随口一问,萧淮安当了摄政王之后都是非常忙的,很少能有中午就回府的时候。
他本来以为早上萧淮安那么说,也就是早回来一会儿,哪成想萧淮安居然一天都在王府里。
白夭一下子就明白了,萧淮安怕是很早就决定要陪他过生辰。而他自己太想当然,没有问萧淮安,就擅自定下了丹阳的邀约,白白浪费了萧淮安的心意。
白夭唇一抿,觉得特别的愧疚,一张小脸要哭不哭的,可怜的紧。
“哎呦,小公子是寿星公,当然要以小公子为主,殿下等就等吧,多大的事。”八宝哪里见得了白夭委屈,捧着大肚子上前,一把挤开了煤球,安慰道。
早在八宝这里,白夭这个王妃的地位就超过了萧淮安这个殿下。心思深沉,还是从小看到大的殿下,哪里有又乖又软的王妃好?!
“我,我这就去找珺竹。”白夭一想到萧淮安自己孤零零地在书房枯坐一上午等他,哪里还呆的住,说了一句,拎着衣摆就往书房跑。
“哎呦,小公子您慢着点,别摔倒了!…煤球你就别去捣乱了,公公这里有肉,走走,咱们去吃肉去。”
八宝一把薅住要跟着跑的煤球的脖领子,对着煤球一口阴森的獠牙也不怕,笑呵呵地摸了摸煤球的头,直接祭出杀手锏。
煤球一听有肉吃,还管什么白夭那只两脚兽,乐颠乐颠地跟着八宝走了。
可怜的白夭不知道,他天天拿着大梳子给煤球梳毛,又陪煤球玩毛线球,结果在人家大猫心里还比不过一块肉。
不过,现在的白夭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煤球。他一路跑到书房外,累的呼呼直喘,他一手死命锤着胸口,暗暗发誓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多运动。
白夭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刚要敲门,立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躬身帮白夭推开了门后,又一闪身上了房顶。
白夭缓缓把抬起来要敲门的手放下来,直到现在,他还不是能很好地适应这些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影卫。
不过已经从面上被吓得目瞪口呆,变成了现在面上一片平静,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了。
书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白夭扒在门上,先是小心翼翼伸头进去偷看,只能隐约看到映在墙上的影子。
白夭把身子缩回来,整了整衣襟,把那么一点小心虚藏好了,才走了进去。
萧淮安穿了一件天青色银丝滚边的锦袍,墨发全部被束在发顶的一顶墨绿色的玉冠中,他似乎坐了很久,坐的不是十分的端正,一只手撑着下巴,长睫垂下,在眼下形成了一小块的扇形阴影。
春日午后温暖的光从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给安静看书的萧淮安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让这本就俊美的人,愈发的耀眼逼人。
白夭走近一些才注意到,萧淮安这身衣服有些过于正式了些,居然系的是一个一掌宽的用银丝绣着繁复图腾样式的青色腰封。
上面还系着他亲手缝制的,已经有些半旧了的荷包,另一侧挂了一个小巧的玉剑和一块羊脂白的盘龙佩。
白夭意外地撅了噘嘴,他绣的那个荷包,早在萧淮安发现有些轻微的磨损后,就不会天天带着了,而是珍藏在一个有着淡淡香气的雕着梅花浮雕的紫檀盒子里。
那个盒子白夭也只在萧淮安装荷包的时候看见过,后来也就再也没见过了,问萧淮安放哪里了,萧淮安只说是好好地放起来了,再追问,就笑而不语神神秘秘不说在哪里。
“珺竹~”白夭走到书桌边,抽出萧淮安手中的书卷,对着抬头的萧淮安扬起了一个漂亮的笑。
“回来了?玩的开心吗?”萧淮安也跟着笑,大手搂过白夭的细腰将人带到腿上坐好。
“嗯嗯。”白夭点着头,“阳阳居然送了我一座带着桃林的别院,那儿的桃花开的真美,等我们有时间了就去小住好吗?”
“你喜欢就好。”萧淮安早在丹阳买下地的时候就猜到了,要不然光凭着一个萧淮宇也很难从工部借到最好的修葺王府的那一伙人。
“珺竹,我不知道你今天推了公务陪我过生辰。”白夭拉着萧淮安的大手,瘪了瘪嘴,软着声音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没生气。”萧淮安抵着白夭的额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温柔的爱意从萧淮安的深眸中溢了出来,“你的生辰,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宝宝,开心吗?”
“开心。”白夭又答了一遍,小爪子在萧淮安的手心里画着圈圈,“可是,如果我知道珺竹特意空出来一天来,那我是一定要从早上就腻在你身边的。”
白夭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能呆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如果不是他能感受到萧淮安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宠着他关心着他,他真的就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萧淮安在宫中另外有新宠的传言了。
“是我的错。”萧淮安听着白夭失落的语气,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紧紧地攥住,酸疼的不行。
他把白夭半拥在怀里,大手拍抚着白夭的背,温柔地哄:“以后我一定会空出很多时间来陪宝宝,宝宝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白夭乖巧地点头,他那么说也只是想撒个娇,不是想真的闹什么。他也知道现在宣文帝还小,朝堂上大事小情都是萧淮安做主,不比当皇帝轻松多少的。
“宝宝的生辰,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萧淮安亲了亲白夭的嘴角,说道:“我给宝宝准备了礼物,但是要宝宝自己来找。”
“啊?”白夭歪了歪头,上下看了遍萧淮安,确认没法藏东西,就猜是在王府里的某一处了,兴趣一下子就被引起来了。
“我要到哪里去找?”白夭的声音带了些兴奋。
“就在这间书房里。”萧淮安被白夭感染了,唇角的笑又扬起了几分。
白夭一听,立马从萧淮安腿上跳下来,环顾着这间书房。
这间书房,白夭也是总来的,不提以前要为萧淮宁找东西的时候。就是现在,白夭也总是来这里找些杂书来看。
软塌上只有一个软枕,藏不了什么东西。
屏风,那么薄一个更不可能了。
博古架,上面古董倒是不少,但是萧淮安不会送给他这么寻常的东西。
最后,白夭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他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虽然书架他总去翻书,但说不定有暗格这种东西呀!
白夭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几步就到了书架前,这翻翻那碰碰,一副兴致勃勃探宝的样子。
萧淮安靠着桌子站着,面上的笑宠溺而温柔。
“咔哒!”
白夭也不知道是捣鼓到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响动,书架正中的位置缓缓打开。
露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上好的白色狐裘上放满了大小一样的画轴。
白夭回头,用眼神询问萧淮安。
萧淮安点了头,“打开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的礼物。”
白夭被这小山高的画卷弄的不知道该选什么好了,最后选了一卷微微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系着青色绸绳的。
他小心翼翼解开绳子,一点一点地打开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闭着眼睛睡在梅花海中的白衣上年,少年眉目精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少年睁开眼睛,就能从画中跳下来一般。
白夭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他拿着画卷的手都有些抖了,看向萧淮安的目光中带了些难以置信和慌张。
他当然认识这个画中的少年是谁,就是他自己!
他忙去确认落款的日期,居然是他刚遇到萧淮安的那个晚上!对啊,看画上少年的面相和胖瘦,还真的是那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的自己啊。
白夭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画放在桌子上,然后回身去开另一卷。一卷一卷打开,上面画的全部都是他。
笑着的,愁眉不展的,哭着的,悲伤的,发呆的,和煤球一起玩耍的。
各种各样的他,从一开始的青涩瘦小,到现在的大人模样。
但无论什么样子,画中的自己都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最好的样子。
原来,自己在萧淮安的眼中,一直都是这般美好啊。
【作者有话说:今天会加更一章正文结局!这回是真的要完结啦!当然还会有几篇不太长的番外哒~】
第一一九章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幸事
书桌上,圈椅上,地上都摆满了打开的画卷,白夭手里拿着一副画,那画上不再是他自己一人。而是他和萧淮安两个人并肩而立,两个人穿着正红色的精美华服。
白夭一手抹着眼泪,一手举着画,问萧淮安:“这张是怎么回事?怎么多出来个你啊?”
萧淮安被问的一怔,然后笑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白夭的额头。
他把白夭手上的画拿开放到桌子上,左手揽着白夭腰把人带进怀里,右手拿开白夭的手,轻轻地为白夭擦眼泪。
“怎么还哭了?送你这些是想让你高兴的,不是招你哭的。”
萧淮安的手指尖有些凉,擦在热乎乎的脸上和眼眶上很舒服,白夭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语气中带了些小得意地问。
“珺竹,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见我第一面就喜欢上我了?”
“总算聪明一回。”萧淮安笑着刮了下白夭的鼻尖,道:“爷可是对某个英勇救猫的小家伙一见钟情,只是某个小家伙一直傻傻的不开窍,让爷等了很久很久。”
这话简直是甜到了白夭的心里,也让白夭觉得不可思议。一见钟情啊,那么优秀的萧淮安居然会对他一见钟情?简直难以相信呢!
白夭捂住嘴,露出来的杏核大眼瞪得圆溜溜,惊讶地看着萧淮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的猫咪,可爱的不得了。
“不信?”萧淮安一眼就看出来白夭在想什么。
白夭乖巧地点头。
“说起来,我也不信我自己会对谁一见钟情。”
萧淮安难得笑的眉眼弯弯,语气中带了些不易擦觉的叹息,他拿下白夭挡住脸的手,温柔地注视着白夭明亮的仿佛是藏满了星辰的眼眸。
“其实,这些画并不是今天我最想送给你的礼物。我准备了另一份的礼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萧淮安笑着看着白夭疑惑地歪头的可爱模样。
“刚刚那副画上的日期你看到了吧?”
白夭点头,宣文年四月十五,是半月后。
“这是我们大婚的日子。”萧淮安用最温柔的语气,扔下了个大消息。
白夭震惊地长大了嘴,喃喃地重复:“大,大婚?我们大婚?”
“对,就是我们的婚礼。宝宝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定下了日子吧。”萧淮安温柔地看着白夭,他早就在丧期过后就开始筹备了这场拖了太久的婚礼。
这场婚礼几乎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一拖就拖了四年。所以,他特意提前半年就开始筹备,要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本来应该是惊喜的事情,怎么现在白夭看起来不是十分高兴呢?
“宝宝?你,不高兴吗?”萧淮安肉眼可见的慌了。
白夭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其实,早在萧淮安当了摄政王的第二年,他就已经放弃了要与萧淮安成婚,再昭告天下的想法了。
他怕成为萧淮安明面上的软肋,毕竟,摄政王和永安王,虽然听上去差不多。
但手握的权利却是天差地别,他安于现状,觉得婚礼不婚礼的,都无所谓的。
可是,现在萧淮安自己将婚事都筹备好了。他是高兴的,甚至是欣喜若狂。
“没有,我很高兴。只是,我怕对你不好。”毕竟,他为了自己,已经放弃了皇位了。
“珺竹,你现在是摄政王,有个男妃,不好吧?”白夭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语气中有些迟疑。
萧淮安心中一震,有些难以言明的酸楚和苦涩。白夭一直都在为他默默地考虑着,乖的让人心疼。
萧淮安半跪下身,握住白夭的双手,仰望着白夭的双眼,语气又低又沉。
“夭夭我幼时,母妃被滔天权贵逼死的时候,我就想有朝一日我定要手握最高的权势,让自己保护的人,在不被欺负,不被人左右生死。这些年,我也是一直奔着那最高的位置的。”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没办法让你搅进那暗藏污垢的皇宫中,我甚至不能保证我能不能护住你周全。”
“我不愿意你被困在皇宫中,被染上了那些肮脏,变得麻木不仁。但归根结底说起来,还是我自己自私,我不愿意你成为皇后后为我们的爱情背负骂名,我不愿意娶别的女人延续子嗣,甚至不愿意过继旁支的孩子来继承大统。”
“我更不愿意放弃这滔天权势,所以,我自私地放弃了皇位。”
“夭夭,摄政王妃可以是男性,世人只会说大楚摄政王萧淮安玩弄权势,离经叛道,狂放不羁,特立独行。”
“我不在乎别人怎样说我,我只知道,我舍不得这滔天的权势,也舍不得你。这皇权富贵,我要!你白夭,我也要!”
这怕是萧淮安难得的表白心迹了,把心中所想丝毫不差地对白夭和盘托出。
说出这些话的萧淮安也是有些忐忑的,他一直在白夭面前都是温柔的,谦和的,嫌少会有这样霸道的时候,他怕白夭一时无法接受。
白夭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了。处于风口浪尖的萧淮安都能坚定如斯,他这个一直被萧淮安保护在羽翼下的人,有什么资格想东想西,畏手畏脚呢?
“珺竹,与你成婚,做你的王妃,一直都是白夭心中所愿。”白夭跪下身,双手捧着萧淮安的脸,带着几分虔诚地吻上了萧淮安的唇。
萧淮安被亲的一愣,直到嘴里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白夭,抢回了主动权。
81/86 首页 上一页 79 80 81 82 83 8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