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庄梦生奇怪,和锦暖烟问了一些具体细节后,轻叹道:“这么说的话,锦时然在和你决斗前,就已经误会你买凶杀他了,那他最后还能手下留情,足以证明他对你的在乎……暖烟啊,你真的是失去了一个好弟弟……”
锦暖烟合眼,一想到他与锦时然之间的种种就悔不当初,蜷着手指捂了一下心脏的位置,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
庄梦生手里有军方资源,锦暖烟查不到的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很快,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锦无端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很依赖你吗?他不是事事为你出头吗?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他怎么翻起脸来,比锦时然还严重呢?难不成你和他老婆思年……也有点什么误会?”
锦暖烟皱眉,他和思年有误会?他去哪有误会去?锦无端那狼崽子护思年跟护个什么似的,连看都不让他多看一眼,怎么误会?
“庄梦生你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嘛!”
“缓解气氛?你是不是没认清现在的气氛?”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你没招惹他老婆,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我天天什么都不干,就和弟弟的老婆们不清不楚了?”
锦暖烟也不知道是被庄梦生这无厘头的话给气到了,还是一想到锦无端就动气,竟是下颌都绷紧了。
毕竟他与锦时然和锦瑟的决裂有理可循,但锦无端,那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锦暖烟想破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就是去边疆接了个庄梦生,回来之后锦无端就和自己翻脸了,原因到现在也不知道,想想就胸口闷,气的不行。
原先他问心无愧,有些事并没有深究,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里有了愧疚与亏欠,便不能在顺其自然了。
……
夏日里的阳光灿烂无比,知了在树梢上聒噪个不停,锦无端对着窗外那抹烈日骄阳看了许久,才对一旁的管家道:“算了,让他进来吧。”
屋里的凉气扑面而来,锦暖烟刚一坐下,机器人就为他端上了一碗绿豆汤,温度正好,口感也绝佳。
锦无端将手放在锦暖烟被晒的滚烫的额发上,手指轻拭他额角的汗珠,像很多年前那样问他同样的话:“大夏天的一身西装,锦暖烟你不热吗?”
那时也是这样的盛夏,也有这样的明媚阳光,只是那时的锦无端喊自己大哥,声音甜腻如糖果,现在他喊自己锦暖烟,声音淡漠如陌生人。
锦暖烟转眉,喉间还残留着绿豆汤的清凉甘甜,声音却已经是充满了苦涩:“……为什么?”
第256章 一孕傻三年
锦暖烟要的答案,在此文前255章。
“……你说,这一笔又一笔的帐,叫我如何能平?怎么平?”锦无端看着锦暖烟,漂亮的凤眸里弥漫出一股子的杀意,那冷酷的视线,近乎实体化。
锦暖烟僵在那里,听着锦无端的控诉不由得起了身,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被时间拉长一样,慢到每一瞬的表情,都被细微化。
他对于锦无端的指控无从辩驳,因为对方所言句句属实。
“无端,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存了利用你的心,但后来我是真的把你当弟弟……”锦暖烟开口,声音低到呢喃。
锦无端不屑,目光针一样的扎过去:“哈!锦暖烟!你把我当刀使的时候,觉得好用吗?顺手吗?心里得意吗?把我当弟弟?呵呵!真是可笑!”
暖暖的日头慢慢西移,斑驳的阳光从窗户外探进一只手,铺洒在银砖铺就的地面上,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兄弟两的心。
“我现在只问你,”锦暖烟的性格并不适合抛白,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想解释,但到头来,也只是简单的一句:“你有没有真心当我是哥哥?哪怕只有片刻?”
兄弟五年,锦无端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近锦暖烟身的人。
他们曾同吃同住,也曾抵足而眠,他们用一个碗用一双筷,有过只属于彼此的亲密时光。
那样相伴的日子里,锦无端用一点一滴的好,处心积虑的织了一张兄弟情深的网,在连他把自己都骗过的基础上,也骗过了锦暖烟。
依稀记得锦暖烟生病的时候,锦无端陪侍在旁,日夜不休的守着他,照顾他,别人稍微给锦暖烟点不痛快,锦无端就去要人家的命……
锦暖烟不知道谁家弟弟能做到这个份上,而且他们还是半路兄弟,所以理所当然的信锦无端,任由自己敞开心扉的亲近他。
只是想不到,那样兄弟情深的画面,居然全都是一场场精心安排的骗局?他怎么相信?又怎么接受?
锦暖烟问锦无端,锦无端也在问着自己。
五年相伴,那些数不清的亲昵呼唤,没有一句是真的吗?那些记不清的舍命相互,没有一件是真的吗?他,当真就一点都没有将锦暖烟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吗?没有吗?
锦无端阖动了一下眼帘,微微垂了一下眉睫:“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语气虽沉静如山,但他不与锦暖烟对视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躲闪。
锦暖烟不动声色的看着锦无端,微微握拳道:“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锦无端闻言当即抬了眸,他不知道是觉得被挑衅了,还是单纯的想要证明什么,他牢牢的直视着锦暖烟的眼睛,故意加重了语气:“没有!”
锦暖烟抿唇,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沉闷感,他问锦无端:“你做的那些事,时然知道吗?”
锦无端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去和时然说,他或许能听得懂。”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锦暖烟说着就往外走,被锦无端一把揪住了:“锦暖烟你阴魂不散的究竟想干什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不好么?非得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锦暖烟点头,竟然还笑了一下:“你想与他兄弟情深?那我就看看他知道真相后,你们还怎么情深!”
锦无端一时无语,扣着锦暖烟的肩膀将他推在墙上,冷笑道:“捉奸在床,擒贼在赃,你有证据?”
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信会留下证据,而锦暖烟也确实是证据不足,但没关系,锦时然并不是傻子,相信梳理一下事情始末,他会明白的。
后来的结果是……
锦时然与锦无端感情依旧,甚至因为全面的抛白而更上一层,锦暖烟则两头不是人。
毕竟当初锦无端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锦时然对他下过杀手的前提上,他所有的还击,都是理所当然的。后来锦无端因着锦瑟放锦时然一条生路,无论怎么说,从一开始为了情而让步的人,始终都是锦无端。
锦时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与锦无端翻旧账,锦无端也无所畏惧,他想着大不了就散呗!反正他连相守五年的锦暖烟都舍得下,锦时然更是不在话下,唯一让人顾虑的,就是锦瑟……
锦无端不怕与锦时然翻脸,就怕自家妹妹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但其实他想的有点多。
锦瑟并不觉得锦无端有错,她抱着锦时然的胳膊温言相劝道:“二哥,哥做的虽狠了点,但也是你先招惹他的,我们不计较了好不好?”
锦时然点头,因为诚如锦瑟所说,是他先招惹的锦无端,也是锦无端放他一马,能有今天,他得对锦无端说声谢谢,何来的计较?
他摇头,故意很是失落的道:“哎~我这妹妹~真是一点都不向着我呀~”
锦瑟噗嗤一笑,觉得自家哥哥的性子越来越温和可亲了,她靠着锦时然的肩膀,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八月里桂花飘香,七岁的祝东风开始为九月份的入学做准备。
思年因为双性和哑疾的种种原因没读过书,他对这事一直都挺遗憾的,给祝东风买书包文具的时候,思年也给三个崽崽准备了一份,想着也该把他们送去幼儿园了。
其实关于崽子们的教育问题,大家在很早之前就讨论过,但都因为锦无端,无疾而终。
锦无端认为孩子的本职就该玩,他们的童年就是该无忧无虑的在欢乐中度过,学习没用,上学更是胡闹。
而思年则认为锦无端和自己一样是文盲,觉得他根本就不懂教育的重要性,他见锦无端对崽崽们的教育不上心,就自己张罗,忙的热火朝天的。
锦无端不管这事儿,锦瑟帮忙挑学校,锦时然和沧弦负责把关。
整理资料的时候……
沧弦问:“孩子们的名字呢?”
思年摇头,没有。
锦时然问:“户口本呢?”
思年摇头,没有。
锦时然和沧弦对视一眼,想到什么似的看思年:“……有结婚证吗?”
思年摇头,没有。
他被问的有点懵,看锦瑟,锦瑟也懵,看锦时然和沧弦:“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第257章 他就是馋我的身子
结婚证很重要,也很有必要。
它意味着合情、合理、合法,它是依托,是保证,是承诺,它代表着两姓联姻的缔约,不仅是对大人的约束,更是对孩子的保护。
思年跟了锦无端将近八年,被人家叫着老婆没日没夜的酱酱酿酿占尽便宜也就算了,偏偏稀里糊涂的崽子都给人家生了三个,至今也没有转正。
想想,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思年坐在临风的门槛上四十五度看天,发现天空也在为他委屈,多日集聚的阴云在经历过长久的沉默后猛地爆发,下起了暴雨。
清凉的风裹挟着雨水穿堂而过,吹的人心情都好了些。
三个崽崽对着冷藏室里的冰镇大西瓜流口水,团子似的一步三晃的滚到思年身边,揪着自家爸爸的裤腿,让他给自己切西瓜吃。
思年正酝酿自己的小忧伤呢,猛的被自家崽子们一打岔,看着他们那张与锦无端一模造样的脸,更加郁闷起来。
说来三个崽崽在自己的肚子里住了快要两年,思年千辛万苦孕育生出来的骨血,偏偏和他长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锦无端生的呢。
“爸爸~吃瓜~瓜瓜~”
三个崽崽看自家爸爸出神不理自己,挥着六只白嫩嫩的小手手在思年的面前晃啊晃的,让他注意到自己。
思年回神看一眼门外的瓢泼大雨,觉得这样的雨天吃西瓜不好,对崽崽们摇摇头后,去找手机给锦无端发信息。
狐狸到海边冲浪去了,这么大的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可别出什么事了吧?
三个崽崽已经习惯了和思年的交流方式,看他对着自己摇头,老大老二委屈巴巴的眨眼睛,老三跟在思年屁股后面不死心的争取:“爸爸~吃瓜瓜~宝宝要吃瓜瓜~爸爸~”.
这世上最好的撒娇,大概就是孩子软软的看着你,再甜甜的对你喊一声爸爸,三个崽崽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只需要顶着那张和自家父亲大人一模造样的脸,就能让自家爸爸控制不住的想把全世界都给他们。
思年看着三个崽崽很犹豫,他想到了狐狸,想着这是他与自己的骨肉,要怎么狠心拒绝崽崽呢?
小松鼠不由自主的往冷藏室的方向走,屁股后面跟着三个迷你版小狐狸,口水滴滴嗒嗒的,流了老长。
思年在崽子们闪闪发亮的眼神中,将那颗冰镇大西瓜抱起来,转身的时候和锦无端一撞。
“天凉,你快来例假了,别吃这东西,小心肚子疼。”锦无端穿着拖鞋、沙滩裤,手里的冲浪板裹着细沙,一看就是冒雨回来的。
思年这些天一直在和他因为崽子们上学的事闹情绪,闹到现在,他已经忘了初衷,只想和锦无端把证领了。
小松鼠觉得自己无名无分的受委屈就算了,可崽崽们是万万不能跟着他受委屈的,最起码,这名字、户口得有吧?总不能从小黑户,长大当‘黑人’吧?
而且……而且思年的确是想和锦无端结婚的,可是这种事,要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思年抱着西瓜和锦无端对视,听人家很是理所应当的道:“媳妇儿,别在这傻站着,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去泡个澡,对了,给我倒一杯八二年的拉菲,记得醒酒……”
锦无端边说边脱,和三个崽崽打个招呼,就哼着歌往浴室的方向走了,那老神在在的模样,真是欠极了。
小松鼠是个软包子,他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西瓜放在地上后,转身去了厨房,留三个崽崽追着西瓜跑来跑去,片刻后……
老大老二舔着西瓜皮馋到放弃,老三流着哈喇子搓手手,他生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虽没有大人帮忙,但瓜瓜就在他手上,今天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吃到的。
老三想了想,撅着小屁屁做一个往前冲的姿势,小脑袋嘭的往西瓜上一撞,滚出去老远。
老大老二看自家弟弟揉脑袋,心有灵犀的来帮忙,只见兄弟三个围成一团,将那颗大大的瓜瓜包围起来后,开始敲西瓜,工具是自己的小脑袋。
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头铁,给西瓜开瓢不算什么难事,就是有点废头。
三个崽崽齐心协力,人生中的第一次合作很是顺利,吃到瓜瓤的那一刻,都开心的笑了,而某位默默旁观的老父亲,感到欣慰的同时,拿了一个榴莲过来。
锦无端勾手逗弄着三个崽崽:“来!给老爸开个榴莲看看!”
另一边……在厨房忙乎的小松鼠心里有些小情绪,所以给狐狸准备的煎蛋,没有弄成‘心’的形状,他端着餐盘刚一出来,就隐隐听到了崽崽们的哭声,忙走过去。
从事发现场来看……
受害者是三个额头红肿的崽崽,嫌疑人很明显是某只摸着鼻子心虚状的狐狸,作案工具……小松鼠除了发现一颗不知道被谁开了瓢的西瓜,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榴莲,没有任何可疑线索。
家庭批斗大会上,锦无端缩在沙发角落,弱小、可怜、无助的和大家狡辩:“西瓜是思年放在地上的,和我没关系;用脑袋撞西瓜也是崽子们的选择,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想吃榴莲,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崽子们不听话,伤到了手,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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