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乞心知肚明也不拆穿:“我刚才也问了市里的其他人,一问到此人的来历就表情呆滞,我猜想是有人将这段记忆拆除了,我可以想办法试试窥探这段记忆。”
“你还会这个?”
“我还会很多,以后你会见识到的。”
“那你去问,我在同逝情交流交流感情。”
易乞看着他,用眼神问他想怎么交流。
“嘿嘿,当然是喝酒交流啦,灌醉他,套路他,你放心,我会把他拿下的。”
“我更希望你把我拿下。”易乞灼灼地盯着他。
苏幽被他撩的老脸一红:“我这不是被你拿下了吗。”
易乞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放开苏幽,嘱咐道:“小心点。”
“放心,你太小看你幽哥了。”
易乞如矩的眼神动了动,揉了揉苏幽的头发:“走了。”
苏幽好像被踩了闸门弹开易乞的手:“没礼貌。”看见那人消失在门后嘴角拉起了一丝好看的弧线: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哎......
☆、逝情
苏幽稍稍清理了脑子里的混沌,又下楼找到那几个酒友,开始了一醉方休模式,嘴里还念叨:“刚才不好意思了,现在酒醒,接着来,只是这样的聚会这么能少了逝情兄。”
其他人开始附和道:“还真是,快,着人去请逝情。”那人匆忙离开后,这些个酒腻子以为苏幽和肖陌关系不一般就开始夸赞肖陌:“逝情的诗啊,悲愤中透着失意,萧条中还透着理想,得友如此,三生有幸,你说是吧,阑晕。”
苏幽被这夸赞听得毛骨悚然,嘴上打着哈哈:“是,是,是。”这么酸的诗,也就你们还当个宝。
易乞又来到成衣铺,老板娘没想到他还能再来,脸上堆满了笑:“公子来了,是来看衣服的还是来看人的?”
“掌柜的玩笑了,”易乞笑着,“我是有事想要麻烦掌柜的。”
老板娘温声:“公子,我们之间都这么熟了,哪有麻不麻烦的,公子请讲。”
“麻烦掌柜的坐下闭上眼。”
老板娘听这话,脸上挂上绯红,姿态有些扭捏,捂着嘴小声道:“公子突然这样,一下弄的我都不太好意思了。”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照做,嘴中还嘟囔:“来吧,快点。”
易乞有些颔首,快速的打了一个响指,老板娘没一会就感觉到昏昏沉沉的睡意。易乞在她面前缓缓起势,手上流转着特属于他的蓝色,一手摒指放在另一手肘之位,星星点点的光亮在整个手臂缓缓留驻,又飘飘扬扬进入沉睡中人的体内。她的记忆像走马灯一般被扯出体外,而有一处却被一团轻烟遮掩,那段记忆看不真切,朦胧不清。
易乞双手合十在逐渐拉开,嘴里默默念着什么,那团迷雾就向着他手势退开的方向移动,那端的记忆显露出来。
看样子大概是初见肖陌的情景。那日她正好去赶集,路过菜市路口见看见好多人围在那儿,她也好奇,跟着这群人看着,那个晚儿就出现在街角,那哪里是人?明明就是怪物。肖陌站在她旁边,看起来斯斯文文,但他手里拿了块生肉,喂着这个怪物,与他的形象太不符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可那肉上全是果蝇在嗅,散发着异味,她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这样的场景太恐怖了!
围着一圈较为胆小的人面露恐慌,离得远远的,乱叫道:“怪物,怪物。”
有些胆大的人手里握持着农作工具,在一旁故作恐吓的挥舞:“这里不欢迎你,走,带着这个东西滚出去!”
肖陌并不理睬他们,他温柔的摸摸晚儿的头,看着她把手上那块酸肉吃完,嘴里还碎碎念道:“慢些吃。”就像看自己的珍爱之物一样,满眼宠溺。
那些人还在叫嚷:“滚出去!”见他们不动,接着涌来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想动手,可明显惧怕这个怪物,怕把它激怒,于是只好凶狠些。
肖陌见晚儿吃完,拿了手帕仔细的擦拭了晚儿的嘴角,又静静地擦着每一支手指,擦净刚才那块肉上面留下的汁液,收了手帕,不疾不徐的对众人道:“在下肖逝情,今后会暂住于此地,还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照顾。”
“你走,我们不答应,你带着她赶紧离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肖陌在晚儿眼前挥了挥,晚儿尽力仰着脖子再放下,好像做的是个点头的姿势,肖陌道:“这是晚儿,她说谢谢大家,她不会伤害大家的。”
“我们不信,快滚。”有些人见他们好说话,又看肖陌文邹邹的,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刚刚的忌惮放下几分,拿着家伙就要赶人。
肖陌道:“哎,好好说话你们不听,真是煞费我的口舌。”手一挥,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表情空了一瞬,他们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拿着它。老板娘也恢复常态,好像今天这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刚刚的大惊小怪化为乌有,她看了看肖陌,好像认识很久了一般,就连晚儿出现在此地也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大家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有的人甚至还同肖陌回礼打着招呼:“逝情,散步呢?”
老板娘向着赶集的地方出发。易乞放开手,那层烟雾又盖住那端,走马灯隐入了老板娘的脑海。易乞到了声谢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伙计奉上茶来,见老板娘睡熟,店里再没有其他人,伙计摇醒她,她幽幽转醒,左右看了看:“我怎么睡着了?”
伙计老实答道:“不知道。”
“那位公子人呢?”
“早走了。”
“他没留下什么话吗?”伙计摇摇头,老板娘喝了口茶就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便有些怅然的发起呆来。
没一会去请肖陌的人就回来了,他摇摇头:“逝情兄说他身体不适,今日就先不来了,让我们喝好。”
苏幽笑笑:“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其他几人立即宽慰道:“没事,下次,下次一定把人请来。”
肖陌没来,他也懒得再和他们喝下去,早早就起身告辞。
苏幽正准备躺下,易乞也正好回来,给他冲调了一杯清茶递给他。苏幽很自觉的坐下来,道:“没事,这点酒不碍事,肖逝情没上钩,看来还得约他一次。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易乞坚持让苏幽喝下才道:“我探查了她们的记忆,看起来当初肖逝情来到荟市的时候就带着那个怪物,市城中百姓都很怕她,想要把他们两个赶走,可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咒术,这些人突然就和他变得很熟,就像他在这里住了好久一样。”
苏幽低头沉默,想了一会,道:“听你的描述,应该是销忆,这些邪门的术法应该只有鬼道士会用,鬼道士已死,难道是之前他们就认识?”
“那这次我来。”易乞道。
“你?”苏幽挑挑眉,“还是算了吧,就你那点酒量,你别没把他的话套出来自己倒先把老底交代了。”
易乞抿抿嘴,无可反驳,苏幽道:“睡吧,明日再说。”
苏幽刚刚躺上去,易乞便很自然的躺在苏幽身侧,单手一捞将苏幽圈入怀中,苏幽动了动,提醒:“我开了两间房。”
“明知道我会睡在这里,幽哥是跟我玩欲情故纵吗?”易乞又将怀里的苏幽紧了紧。
苏幽被他的话荡的一红:“滚啊,没有的事。”
易乞懒洋洋地说:“另一间房就让他空着吧。”
“那多浪费啊。”苏幽努努嘴,真是个败家娘们……
“无妨,我养的起你。”易乞将苏幽的头环在胸膛,苏幽困意来袭,正要入眠,迷糊间忽然感觉到易乞身体滚烫,就像烙红了的铁一样,困意也被驱散了大半,立马抬头问:“你生病了?”刚刚问完,复而又感觉到身下的东西在顶着他,烫的吓人。苏幽立即闭嘴,耳朵的红愈来愈浓,将头乖顺的埋进易乞的胸膛,默不作声的装死。
易乞浅浅低语,整个胸膛都在共鸣,在苏幽的耳中一阵阵荡开:“快睡吧,别乱动。”
苏幽赶紧听话的合上眼睛,而后苏幽想了想又睁开了眼,睫毛刮得易乞胸前的皮肤泛起微微痒意,易乞稍微侧首,看向他:“怎么?”
苏幽道:“你不难受吗?”
易乞低笑:“我还可以忍,如果幽哥忍不了......”
苏幽立即闭嘴睡觉了。
天光蒙蒙亮起,苏幽起了个大早,看见旁侧的人还在酣睡,不自觉的勾了嘴角,小心翼翼的退开身侧,给床上人掖好被角,又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苏幽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有人住进心底的感觉好奇妙,又好温暖,令人期待又变得贪婪,是苏幽不曾懂的,而此时此刻,他想弄懂。
苏幽走出飘八方,独自一人来到肖陌道院前大呼:“逝情兄,逝情兄......”
肖陌显然还在睡觉,被苏幽吵醒也不敢发火,暗自咬牙:“苏前辈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苏幽笑着说:“在飘八方遇到些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说都认识你,就赶紧遣人请你来吃酒,你居然不答应,所以这不我请自来请你嘛,不要不给我这个面子哦。”
肖陌恭谨道:“苏前辈严重了,昨日确实身体不适,今日一定到场。”
“那我等你,不醉不归。”说完苏幽就离开了。
肖陌皱着眉暗自道:“逃不过了......”
苏幽优哉游哉的回到雅房,就看见易乞早早的等在屋内,沏好茶静静地等着苏幽回来。易乞轻轻吹过热气翻腾,问道:“去找他了?”
苏幽接过他递来的茶,小小啜了一口,温度刚刚合适:“是。”
易乞点点头,就着他的茶杯也喝了口:“大师兄刚刚传信说近日有许多百姓离奇死亡,死者间没有任何关联,死亡地点也各不相一,死相残忍,不像人为。”
苏幽想了想:“我在梦边城的时候也有所听闻,我以为凭借崔梦前的实力早该查明,怎么?这事还没解决吗?”
易乞摇摇头:“非但没解决,反而死亡的频率愈来愈多。”
“所以呢?还没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未见尸首,不敢妄下结论。”
苏幽看着他:“所以,顾星悬让你去查?”
易乞摇摇头,又喝了口茶:“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听你这话的意思怕是等着我解决完这里的事和你一起去查看吧。”
易乞微微抿嘴,笑意从眉眼间露出:“我怎么忍心这么快和幽哥分开?”
苏幽挤眉弄眼:“我怎么觉得自己进入了你的圈套?”
岂料易乞微微一笑,忽然倾身俯来,一手自背后压上苏幽背脊,逼得苏幽往易乞身上贴近,眼见两张脸离得越来越近,呼吸纠葛在一起,苏幽的眼蓦地放大,脸上涌起惊人的热度,就在即将触碰的时候,易乞停了下来,嘴角轻擒笑意,神情似水柔和,吐字如兰:“是幽哥圈了我,就再也没放开过。”
苏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脑子里热的像个浆糊,撤身一动,毫无障碍的脱离了这份暧昧的气息,苏幽站起身来,正经道:“你很会撩人啊,上哪学的?”
易乞笑意渐浓:“是吗?或许,幽哥该问问是不是自己本心不坚。”
苏幽背过身去:“还是先干正事吧。”
☆、斥驳
急匆匆地下楼,便吆三喝四的把那些个狐朋狗友召集齐,肖陌也很适时的到场了,酒友们一看见他便开始熟络地打招呼:“逝情,就差你了,快来坐。”
肖陌自然的坐过来,看见苏幽楞了一下:“怎么只有苏前辈?法宗流楹呢?”
“他啊,他不胜酒力,来了也没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着来你的地盘还没和你对酌过嘛,今天终于得了机会,你可是忙人啊,和你吃个酒太难了。”苏幽举着酒盏。
其他人也很适时的给苏幽加了一把柴:“是啊,逝情,都是朋友,昨日不来多扫兴,来来来,别拘谨,先自罚三杯。”
肖陌难以推脱,只得举杯对饮。溜须拍马中已经酒过三巡,苏幽掐准时机开始切入正题:“晚儿用的人身逝情兄应该认识吧?”
肖陌知道他会起疑,可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肖陌立即警惕地看向其他人,他们好像没听到这边的谈话,手舞足蹈的喝酒吟诗。
苏幽知道他心中所想:“放心吧,逝情兄,这是蚀阴师的密语,别人听不见的,难道逝情兄不会吗?”
肖陌有些尴尬的喝了杯酒,其实他也知道苏幽故意调侃自己,不是每个蚀阴师都有他的能力的:“让苏前辈见笑了,逝情学艺不精,还有很多东西尚未涉猎。”
苏幽喝了一小口:“别这样自贬,逝情做的东西我也不会呢,比如说,做个邪畜?”
这下由不得肖陌不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苏幽当然不能说是诈他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其实也有蛛丝马迹,鬼道士炼化的东西要么很完美,要么就被毁,从来没听说过出自鬼道士之手会有半成品,所以,这个绝对不是他的作品。”
肖陌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苏阑晕。”
“过奖。”
“苏前辈猜的不错,这个邪畜确是我做的,而她的本体,是我的阿姐。因为我没有鬼道士那样的修为,所以只能做成这副鬼样子,可只要是她,无论什么样,我都不在乎。”
“这么说来她是你的血缘至亲?”
肖陌摇摇头,长吁一口气:“胜似至亲,我父母死后皆是阿姐在照顾我,她给人当丫鬟供我上学堂,她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我看到好几次她身上的鞭痕,还有被夹肿的手指,以及被扇出的五指印清晰的出现在脸上,我问她,她却只说因为自己做错了事罚她,可我知道那是小姐故意刁难她,而她却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外敷的药,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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