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起身惊讶道:“巫先生是道士?”
巫琏道:“差不多,会捉鬼而已。”
小刘还是半信半疑,他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道士。
巫琏伸手在他额头一点。
小刘这几天昏沉沉的脑袋,被巫琏这么一点忽然变得灵台清明,冰冷的身体也有热意上涌。
“巫先生我........”
巫琏打断他,“印堂发黑,想必每夜受噩梦惊扰。”他又抓住小刘的右手,看见一根黑线即将走到小拇指根部,他道:“黑线连命,邪灵作祟,估计你也没几天可活了。”
小刘一阵恍惚,突然他仿佛抓到了希翼,跪下抓住巫琏的裤脚道:“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们家,救救我女儿,让我当牛做马,把这房子送你,我都愿意。”
巫琏摇头,“先起来吧,讲讲怎么回事。”
提及到家里事,小刘顿时眼眶红了一圈,“我们刘家原本家产过亿,说起来我也算得上一个富二代,可.....”
小刘名字叫刘子丰,刘子丰的父亲算是白手起家,90年代靠下海,富裕后开了好几个做罐头厂,资产过亿。但刘子丰的父亲五十多岁意外身亡。
他天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生意越来越不景气,索性把罐头厂卖掉,卖掉旗下几个服装店,才堪堪维持公司运营。但好景不长,公司亏损几个亿。
刘子丰不得不卖掉公司填补亏空,这时候,又传来一个噩耗,他们家宅子里面闹鬼,他不满八岁的女儿吓得高热不退去医院,医生说得了癌症,需要几十万手术费,以及后面零零总总的医疗费加起来就是上百万。
不仅如此,几天后他的母亲突然倒地不起成了瘫子,嘴里还总是神经念叨有鬼,没过几天便过世了。
更古怪的还在后面,母亲埋葬后第一夜,他起床准备下楼喝水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若不是他反应灵敏,早就从楼梯上滚下来。
家中经常听见嘻嘻哈哈的嬉闹声,惹人头皮发麻,导致妻子精神失常。刘子丰怕他们一家都死在这座鬼房子手里,不得不咬牙以低价卖掉这处宅子。
可惜,真到那一步,刘子丰却退缩,尤其是被巫琏识破后,更不想再害人性命。
刘子丰又‘噗通’一声,跪下青石板上,满眼愧疚。
“我真的逼得没有办法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去救命呢。”
巫琏重新回到宅子里面,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一口古井边上,看着井口吹出来的一阵阵阴气,低声道:“看来这就是阴气汇聚之地。”
他又转而往回头,停在圆形门之间,脚一震,“噗嗤”一个黑长的东西破土而出,被巫琏握住,周身翻着黑气,钉子上带着褐红色的泥渍。
刘子丰沉默不语跟在他的身后,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感觉脚底一股凉意窜进四肢百骸,不由打个冷颤。
“大师,它是什么东西?”
巫琏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阴铆钉,俗称棺材钉,素有镇压棺材中死人的阴气,以防止外泄。”
刘子丰吸了一口冷气,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奇怪?”
“大师怎么奇怪了?”
“这颗棺材钉为什么比平常的大两倍不止?”
巫琏想不通此物到底干什么用,索性都将宅子里面的棺材钉拔出干净,连刚刚那株桃树都没有放过。
他在地上敲打两下,一个足足有小拇指粗的蜈蚣从树底下钻出来,原本萎靡不振的桃树,也不知是不是刘子丰看花眼了,似乎变得生机勃勃了。
不仅如此,巫琏还在荷花池里面找到另外几颗棺材钉,荷花池里面的鱼儿翻着白肚皮浮现在湖面,刚刚还是香飘十里的荷花香,瞬间变得恶臭无比。
“大师,好多死鱼!”刘子丰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巫琏还没有辟谷,鼻子比常人灵敏许多,到现在臭气放大几倍,最难受要属于他。不由暗骂,要是知道这是谁干的,他非得扒他一身皮不可。
一路拔过来,他足足拔了八颗棺材钉后才到门口,身后的刘子丰颤抖着手用西装捧着一堆带泥血的钉子。
“大....大师,没了吧?”
“嗯,就差那口井,只不过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巫琏解决问题后,到外面打开水龙头洗过手擦干后,点点头。
这时,屋外进来一个男子,“子丰?”
刘子丰眼睛一亮,“徐亮,你怎么来了?”
徐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道:“刚刚从公司回来,听到你家院子有人说话,就进来看看,你带人看房子来了?”
他瞧了一眼刘子丰身后的巫琏邹了邹眉。
“嗯,对啊,大...巫先生刚好看中了,我就带他来瞧瞧。”刘子丰道。
刘子丰与徐亮是发小一起长大,徐亮家庭优渥就住在他家隔壁,刘子丰家的事情他都知道,也跟着出了不少钱,因此刘子丰也特别感谢他。
第27章
不过今天徐亮眼底青影有些重,刘子丰略担心这个发小的身体,苦口婆心劝道:“你别总是熬夜,小心身体撑不住。”
徐亮勉强撑起微笑道:“这两天没睡好,过几天就好。”忽然他注意到刘子丰手心抱着的东西,“你手里抱着什么?”
刘子丰眼神闪了闪,“这个啊,就是一些普通的钉子。”
“钉子?怎么上面还有血?”
“不是血,不是血。”刘子丰抱紧怀里的东西,连忙解释。
徐亮还不了解他的发小,说谎的时候,就跟复读机一样,老是重复同一句话。心里忽然窜起不满的火苗,正想抓住他怀里的东西看个明白时。
刘子丰身后的青年忽然站出来打断道。
“这位先生平常是不是梦魇,梦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徐亮看这个青年穿着第一眼感觉,就是买不起这种几百万房子的人,尤其是刘子丰抱着怀里的东西躲躲闪闪,让他心头一跳。而这时青年忽然来一句神神鬼鬼的话,让他不由提起戒备心理。
“不是。”他瞪了一眼刘子丰一眼,“好你个刘子丰,你老婆孩子等着你去救命,你倒好跟着一个小娃娃乱转!”
巫琏眉头上挑,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但在场三人,就他年纪小,不就是拐着弯说他是骗子。
刘子丰警铃大作,生怕徐亮再说一些有辱大师的话,连忙去捂他嘴巴,怀里的东西没有来得及顾上,‘哗啦啦’全部掉在地上,有些更是滚到徐亮的脚前。
徐亮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刘子丰,捡起地上的棺材钉,蹭了一手的血,顿时慌了。
“刘子...子丰你杀人啦?”
刘子丰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钉子出土时就带血,你不能可以问大师.....”刘子丰赶紧捂住嘴。
“大师?”徐亮盯着他,又瞧了瞧巫琏,这下毫不客气说道:“你称他是大师,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你称他为大师,我不是说过要相信科学,你们家不可能闹鬼,总找这些歪门邪道的人,还不如好好把房子卖出去。”
几次三番被人按上各种不好听的称呼,巫琏也是有脾气的。
“呵呵,也不知是谁每天晚上在梦里和一女的如胶似漆。”
徐亮警觉道:“你怎么知道?”
“无可奉告。”
“你!”
刘子丰立马抱住暴跳的徐亮,“你冷静点,你老老实实跟大师说你做的啥春梦。”
咚!
“靠,徐亮你敲我的头干嘛?”刘子丰惊呼道。
“你才做春梦!”
徐亮怒瞪刘子丰,毫不客气敲他的头,疼得刘子丰龇牙咧嘴。
看着刘子丰痛苦的脸,徐亮心情莫名好一点,才对上巫琏的眼睛,怀疑问道:“你真是捉鬼的?这么年轻?”
巫琏也不想和怀疑他又磨磨唧唧的人废话,“不说就算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说完他转身朝房子里面走去。
“等等。”徐亮挡住他的路,语气还是老样子,不过态度稍微转变了。
“刘子丰家里真的有鬼吗?”
“你想捉鬼或者不想早死,我可以救你,不过我可不打白工。”
徐亮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坑他的钱,行啊,你想要钱,我就给你,看你耍什么花招。
“一百万,抓住子丰还有我梦里所谓的女鬼。若是你抓不到,或者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今后你就吃牢饭度日吧。”
巫琏勾唇,“成交。”
徐亮家和刘子丰家的仿古院子恰恰相反,他们家是比较偏欧美风格的别墅,尤其是外面橙黄色的路灯下看上去美轮美奂。只不过刚踏进去的第一感觉又是胸闷。
巫琏蹙眉,朝后退了一步,抬头盯着别墅看。
时时刻刻盯着巫琏的徐亮身形一顿,眼神突然变了,下一刻,看到巫琏后退一步,不由呛声道:“怎么不敢走了,害怕了?我算你识相点,跪下来倒欠,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怎么样?”
语气咄咄逼人,刘子丰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制止说道:“徐亮你怎么回事?”
徐亮却不耐烦甩开他的手,“我怎么回事,我没事好着呢,刘子丰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别忘了老子可是花了不少钱救你家,你现在就想胳膊肘往外拐,用完了就扔吗?”
刘子丰脸色变得难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还能怎么想,你们家哪一样不是我掏的钱,还有你家老太婆死了还是我掏钱埋的.......”
“徐亮你他吗够了!”
徐亮冷笑道:“哼,吃里扒外........”
徐亮继续怼刘子丰,说得刘子丰脸色发青,两只手紧握,额角青筋暴起,似乎看到他这样,能愉悦他的心情似的。
眼角不由染上一丝蔑视与傲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巫琏将手中刻着道印的铜钱直接打在徐亮的头上,说得尽兴的徐亮‘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刘子丰被吓了一跳。
“大...大师?”
巫琏道:“他刚刚被魇住而已。”
刘子丰扶着徐亮,一脸复杂,撇掉刚刚那些刺耳的话,出于发小的身体状况,担忧问巫琏,“那他没事吧?”
巫琏道:“没事,过一会就会醒。”
刘子丰松了一口气,“刚刚他那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就差点没直接怼他一脸了。
“他本来就被鬼吸走了精气,加上身体虚弱被一些野鬼上身,控制不住字自己身体,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被鬼吸走精气?大师,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招惹上鬼呢?”
巫琏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周围一团团阴气全部涌入别墅内,将别墅紧紧包裹,宛如一颗即将破茧而出的巨大蚕茧,时不时还冒出一些阴气钻入土地里面。
站在外面看它只是一栋普普通通的花园别墅而已。
可当他们跨入别墅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气场全部变了。
巫琏从口袋里翻出一枚铜钱,手指轻轻在铜钱上摩挲,一点点细碎的金光让他手中那枚灰扑扑的铜钱一刹间变得熠熠生辉。
这边的刘子丰见巫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解地挠头。
正想问徐亮什么时候能醒时,忽然一阵阴风直直从他脑门吹过,冻得刺骨发疼,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眨眼间,却发现周围场景大变,明明刚刚还是□□,突然一下变成夜晚漆黑,只有天上一轮残月照在地上惨白惨白的。
而四周阴风吹过杂草丛生的地面,发出‘呜呜’声又似女人细细哀嚎。别墅内一片漆黑,几个窗户黑黝黝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里面往外看。
刘子丰揉揉眼睛,脑袋越来越迷糊,别墅门口突然出现一名穿着白衣古装的女子,正在朝他招手,神情忧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与他说,他不由自主抬起脚步。
就在他刚要抬脚迈出去的那一步时,他脖颈的领子被人拽住,又刚巧卡在喉结处。
“咳咳咳....”刘子丰涨红着脸双手捂着脖颈,使劲咳嗽。
巫琏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而在两人面前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枯井。
刘子丰好不容易喘过气,睁开眼睛,毫无防备与井底的东西对视,然后.....
“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猪肝色全部褪去,惨败着一张脸,脸颊的肉跟着主人的心有余悸颤抖着。
巫琏将一枚铜钱塞进他的手里面。“拿着。它暂时不会出来,不用紧张。”
这时,巫琏轻亮的嗓音在阴森的夜晚,跟一副提神剂一样,尤其是手心握住一枚圆圆的东西,刘子丰刚刚还混混成成的脑袋瞬间清醒。
介于刚刚的一阵触不及防的惊吓后,他这会也十分无措,只好低头打量手中,巫琏给他的东西。
淡淡的月光下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枚铜钱,然后疑惑问道,“这不是铜钱吗?”
“护身符。”巫琏简言道。
护身符不该是符纸之类的东西吗?怎么现在铜钱都可以做护身符了?刘子丰受惊吓的脑子不够用了。
但他也不是傻子,这时候深知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做主的,想要保命,就得抱巫琏这条大腿,不该问的少问,“我刚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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