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自言自语说道：“既然来了，就坐在听课吧。下次早点来。”
巫琏顺从走在附近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抚摸着手腕上的大白。
大白睡眼朦胧昂着脑袋，一双小黑豆的眼睛，盯着巫琏的肩膀。
那只小极影蝶，一闭一张，蝶翼那张鬼脸生硬的扭过头来往下看大白。
大白扭着小脑袋，怨念似的控诉巫琏，趁它睡着了又捡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巫琏不理大白的怨念，指腹轻柔按压着大白的蛇身。
大白又懒洋洋睡了过去，自称吃了红果之后，它就喜欢睡觉，最喜欢赖在巫琏的身上睡觉，那样最踏实。
巫琏周围安静了一会，有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知道吗，就姚乐乐那婊-子死后，还在网上火了一把，昨天还上了热搜呢。”
“嗨，谁不知道啊。她妈还跑到学校里面来闹事，说有人欺负她女儿，害她女儿跳楼，还说有人强-奸了姚乐乐，搞的我们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就是那个叫高何的富二代吗？听说姚乐乐被他包养着，姚乐乐死后，他被姚乐乐她妈告上了法庭。结果富二代丁点事都没有。她妈还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真的？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走走上微博，现在又该我们爆料了。呸，这种女人死了也活该。就她那个同性恋的妈，还想告富二代，不就是找死吗。”
.........
几个学生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起劲。
巫琏除了听他们说话，他还听见咯吱咯吱像极了某物老化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往上看去，头顶上是一扇有着四叶的风扇，转动不快，老化倒是挺快。
很快在巫琏的肉眼中，风扇竟然越转越快，只听“咔嚓”一声，风扇的电线断裂，急速掉落下来。
巫琏反应极快，闪身躲避开了。
但那几个说一个死人的闲话，十分难听的学生，脑袋被齐齐削掉。
“啊啊啊！”
在众多学生的尖声大叫中，巫琏瞥见窗子角落，姚乐乐的鬼魂正在欢快的鼓掌。那张浓妆漂亮的面孔，有些一股邪气。
“好玩，好玩。”
她飘到巫琏的身边，撑着脑袋天真看着巫琏，“你真好看。”她喟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以前这些也说我很好看，很美。”
姚乐乐站起来，捏着红裙子在巫琏面前转了一圈，蛾眉皓齿，嘴角上扬，“哥哥，我好看吗？”
巫琏安安静静看着她做着女儿家的姿态，羞红了脸颊。
姚乐乐看着巫琏一动不动，眼里丁点情绪都没有，顿时拉下脸，变化成死亡的那一刻。
十八层的楼顶掉下来，因惯性，脸上都会留下疤痕。她也不例外，一张脸极度变成扭曲成一张狰狞的面孔。
“你为什么不笑，你为什么不笑。笑着什么烦恼都忘记了，你快笑啊。”她癫狂又神经质对巫琏说道。
甚至强迫性且希望，巫琏能笑。
巫琏看了周围一群生魂，对他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他们都在齐声问。
“你为什么不笑。”
“笑？”巫琏顿声道：“为什么我要笑，伪装起来的笑更本不是笑，是骗。”
骗亲人，骗所有人，甚至到最后演变成骗自己。
得了微笑抑郁症者的人，他们和一般的抑郁症不一样。试着融入这个与自己的不一样的世界，甚至开始伪装自己，变得阳光，变得快乐，变得表面上看上去无所谓。
“不是！不是！你骗我！”
巫琏说的话，就像触及到姚乐乐痛脚，她捂着头尖叫般融进镜像中。
巫琏转身朝教室外走去，关上门。
然后第二次，打开门。
这次，变成一个房间，一名陌生男人阴鹜对旁边的人说道：“这次你去给她下-药，老子就不相信，她还能逃走。”
姚乐乐她宿舍的好朋友，带到一家KTV。
难得交上好朋友，姚乐乐觉得这是自己来之不易得到的友谊，兢兢业业的经营着这段友谊。
甚至连好朋友随手送上来的一杯酒，她也想也没想跟着喝掉。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全身都是纵欲一夜，留下的痕迹。
男人甚至还拍她的裸-体照，以此威胁她。
巫琏如同一个旁观者，在一边静静看着。
姚乐乐的好朋友，在姚乐乐死后那几天，心里不安极了，甚至午夜梦回都能惊醒。
身心备受折磨，终于在某次上数学课时，用一个圆规捅死了自己。
等场景播放完后。
不过这次，姚乐乐的鬼魂没有上来骚-扰巫琏，而是匆匆看了眼，就离开了。
巫琏重新打开房间大门，才看见龙飞飞他们。
龙飞飞一个疾步冲上来抱着巫琏的大腿，“琏哥，乐乐太惨了。她得了微笑抑郁症，是因为这些混蛋。妈的都是一帮畜生！”
巫琏拍了一下龙飞飞脑袋，说道：“嗯，我知道了。”
肖笑还没有从共情中缓过来，她用纸巾擦着眼泪道：“我看见那些女生，因嫉妒她的容貌，虚假造谣，还有的女生自己喜欢的男生，又喜欢姚乐乐。因此渐生恨意，说她有艾滋病，说她的抑郁症是假矫情。”
众天师也一言一句说道：“我以前有位雇主就是抑郁，他们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是一处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同班同学也有患微笑抑郁症的，我不小心看见她手腕上多处伤痕，都是她自己割的。她曾经对我说，你们不懂我们的世界，那是绝望到无法呼吸的痛苦。”
很多天师都在生活中遇到过相似的情况，他们都知道，患有抑郁症的人，多数都是有药无医。更有可能带着这种病结束年轻的生命，新闻上又不是没有，是常有。
作者有话要说：珹珹：心上人不在家，不如变成小蝴蝶跟着他吧（机智如我jpg）
琏琏：小蝴蝶跟我回家吧。
珹珹既小蝴蝶：害羞jpg
PS ：写这个单元时，总是能想起作者以前的学校中那些藏在角落里面看不见的暴力。
学校是成长的伊甸园，也是豢养恶魔邪念的开端。
所以希望作者的读者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挨个抱住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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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众人陷入低迷情绪。
“啊呜呜呜，乐乐小姐姐好惨啊”一声嚎叫，又把众人从伤心的世界中生拉硬拽，硬是把他们拖出来。
众人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那名壮汉。
“兄弟，算我们求你了，下次你嚎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们啊。”
壮汉吸吸鼻子，“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呜呜呜呜。”
众人一脸萎靡：“........”
心累不想劝了。
龙飞飞才从共情的情绪里面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巫琏肩膀上的那只小蝴蝶，身体猛地一震。
“琏、琏哥，队长的鬼面蛊蝶怎么出现在这里！”
众人闻声看去，巫琏的肩头落着一只红色的小蝴蝶，侧翼上展现正是一张畸形鬼面。
而整个玄门只有七处一组队长，才拥有这种独一无二的鬼蝶。
就算是苗疆其他人，用的不过都是蜈蚣，蝎子等这些毒虫。
巫琏道：“哦，它迷路了。”
什么！迷路？
龙飞飞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巫琏。
他家队长的蛊蝶，是跟队长契约的蛊蝶，就算再大的镜像，都能回到队长的身边。你怕不是，逗我玩呢。
一声鸡鸣，远处的天际渐渐开始亮起来。
巫琏道：“天亮了，事情该结束了。”
说着，众人跟在巫琏的身后，到了天楼上，推开门时，看见姚乐乐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天台边缘上，还拧着一名男生在手里。
那人正是失踪了几天的高何，那名强jian了姚乐乐的富二代。
“不要跳！”有人大声制止。
看过姚乐乐的一切经历，他们觉得这个女孩经历的太多太多的折磨。到现在看见她站在天台边缘，忍不住大声说道。
至于人渣，是该死，但也不能让姚乐乐继续错下去。
姚乐乐转身过来看着众人，看到巫琏在前头，她对巫琏扬起微笑，两边酒窝显现出来。
“哥哥你来啦。”
巫琏叹气一声，“你还要往前吗？”
姚乐乐双眼已经变成纯黑色，精致好看的脸上裂开一道道口子，“他们都该死，就差他一个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有钱，我爸有钱，只要你们救我，我让我爸给你们钱。”
高何一脸恐惧，他看见那些人就觉得看见了希望，大声道：“你们是捉鬼道士吗？我用五百万，不，一千万聘请你们，把这个婊-子魂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肖笑嗤笑道：“he，tui，渣男！”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用表情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姚乐乐拧着高何：“你不是爱我吗，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怎么现在就害怕了呢？”
高何的眼里，姚乐乐那张精致的脸，宛如催命的罗刹。吓得哇哇大叫，但就是没有昏死过去。
不过受惊多了，吓得尿出来了。
姚乐乐表情有些嫌弃。
这时有人大叫一声，“不好，她在消散鬼气。”
姚乐乐身上的鬼气在太阳慢慢爬出来，越变越薄。原本她可以借着浓厚的鬼气，不惧阳光。
如果鬼气散去，那么姚乐乐便会彻底消失。
姚乐乐若影若现的鬼魂，准头面朝他们，笑面如花，对巫琏说了一声，“哥哥再见。”
她带着高何重现死亡那一刻，从十八层高楼终身一跃。
“不要！”
呜——
一声尖叫，在众人措不及防间响起，只见遮天蔽日的鬼气，笼罩在天楼空中。
一团黑雾飞驰而下，卷着姚乐乐鬼魂上来。
黑雾尽散，一名与她同款红衣的女人抱着姚乐乐上来。
“姚乐乐你怎么回事？又想自杀。老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仇我会帮你报，还想散尽鬼气，你要气死我吗！”
此时的姚乐乐，不像刚刚那副病娇又喜爱怪笑的鬼，倒像是受训的小孩，委委屈屈不敢言语。
“对不起，李老师我错了。”
后者还在敦敦教导，前者乖巧听训。
众人也打量着这位后来的女鬼。
“她应该就是那名自杀的李老师了，身上的鬼气这么浓。难怪姚乐乐能制造这么大的镜像，应该就是她在帮助姚乐乐。”
“她身上有玄门独有的契约气息，她是契鬼！”应星说道。
“契鬼！契鬼的契约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自杀鬼的身上？”
龙飞飞拍着大腿道：“不愧是琏哥，一开始就算到小人作祟。这个鬼身后，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人。”
姚乐乐被训斥了好一会。
李老师才停下来，开始警惕的打量着这群天师，看向说她是契鬼的应星。
“你能看出我身上的契约痕迹？”
应星点头，“我学过这个术法，所以感觉到了。”
李老师半信半疑看了应星一眼，或许是应星的表情太过无害，又或者她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我生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自杀后成了地缚灵。有一天，一个道士把我强制契约，成了他的契鬼。我并不愿意成为契鬼，但某天，他受伤了，我打伤了他逃了出来，回到了学校，看见了姚乐乐身上所发生的的事情。看到姚乐乐，就想起我生前，忍不住帮她一把。”
“可你是在害她。”有天师不赞同道。
李老师冷笑道：“害她，难道就让她永远背着污点和骂名吗？”
“总之杀人是不对。”
“那些人呢，他们亲手逼死一个女孩，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吗，然后肆无忌惮的长大？这样的刽子手，还有蠢货包容，老天真不长眼。”
那人被李老师说得脸颊通红，不知如何反驳。
李老师又说：“你们该小心的是你们身后的人。”
“你什么意思？”
“蠢货才问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龙飞飞他们已经听巫琏算过，说背后有小人算计，那么镜像之中，除了两名鬼以外，还有另外的人在暗中监视着所有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巫琏，此时说道：“送她轮回，还有你，去不去？”
李老师差异看着他，她在暗中早就发现这人与众不同，甚至多次觉得这人伸手就能撕掉她所设下的幻境。比之前契约她的那名道士，还要强大。
“你真能送乐乐轮回？”
自杀的人，会成地缚灵，日复一夜年复一年重现死亡那天。自杀而死的人，没有轮回，连鬼神都没有能力让他们入生死薄，更别说一个人间的天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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