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扑腾那一时间,巫琏眼睛尖看见他双手各处手腕上都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咕噜看着巫琏看,眼神中闪过一丝垂涎。
巫琏伸手捏住小孩的嘴巴,不耐道:“乖啊,不然头给你打歪哦——”
小孩:“呜呜呜.....唔?”
小孩瞪大双眼,自己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的脸皮这么厚。
巫琏借窗户上喜庆的窗帘,摘了下来,左三圈右三圈,牢牢把人给捆住,随手丢在角落里面。
他开始观察房子四周。
小孩被五花大绑,无情丢在角落,看着巫琏来回背影呲牙。
然后,巫琏转了老半天,除了正堂的摆满了灵位,插在坛中的香已经燃了一半,其他半点东西都没有。
“小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玩了?不是告诉你不能到......你是什么人!!”
这时,大门朝外往内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青年,穿着粗布衣服,背了大半背篓的草,看到抬眼看到巫琏时,立马语气秒换,而且对他十分戒备。
巫琏闻声转头,看了青年一眼,耸耸肩道:“我说我无意闯入,你们信吗?”
青年哼了一声,肯定不信,这句话说了等于没有说。突然余光瞥见角落里蠕动的东西一眼,立马跑过去,“小木!你没事吧?”
小木没有理他,而是定定看着巫琏。
青年手动解开小木身上缠得紧紧的布条,一边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巫琏,等他检查小木身上除了一点点擦伤,并没有大碍。不由松了一口气,把小孩放在自己的身后。
“连小孩子都要欺负,为何绑小木,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祠堂,说你是什么人!不然,别怪我不可气!”
巫琏多看他一眼,就这一眼,他忽然对这个青年感兴趣了。双手抱拳横在胸口,“抱歉,刚刚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是迷路的驴友,无意闯入,很抱歉。我叫巫琏,这是哪里?你又是哪位?”
青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少年唇红齿白,额间一颗红痣更寸他的皮肤,白皙无暇。当时进门的第一眼,青年差点误以为少年就是神仙下凡。
不过就少年这副漂亮极了的皮囊,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青年再三瞅他,心中有些确定他不像是坏人,仔细一想,只是问个地名,也没有多严重。
于是,青年便道:“这里是荫寿村,我叫应林,这是我弟弟应木。”
阴寿?
村名倒是挺阴气的。
巫琏眯了眯眼睛,手指在另一只手臂上缓缓敲打,这里是黄河秘境内,不可能会有普通人生活在里面,凭空出现的祠堂,还有这俩兄弟,怎么看都有问题。
只不过巫琏暂时没有看出这俩人皮里面,倒地是什么东西,决定先暂时不解决。
“哦,我好像没怎有听说过有这个村啊?”
应林摸头憨傻般笑道:“我们村里人很少出山,都习惯大山里面的生活了,出去了就不回不来了,所以大家都选择不出去了。”
“回不来?”巫琏抓住了重点道。
“额.....这个.....”应林顿时脸色大变,虽然脸上奇怪的神色很快掩过去,但是还是被巫琏给观察到了。
见应林说不出个所以然呢,巫琏也没有强逼,只是把目光转向三头身的怪异小孩。
“你弟弟他是?”
应林揉了揉弟弟的头,悲伤道:“我弟弟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就变成现在这副痴呆模样。抱歉,我弟弟他没有吓到你吧?”
巫琏一听。蹙眉摇头,“没事,责任在我不在他。”
应林这时很热情邀请他去村里,吃完饭再走。
应木则是盯着他,目光凶狠,对着他嘶吼,即使被大哥敲头,也要对巫琏龇牙,试着驱赶他。
巫琏倒是觉得小孩,看起跟小狼崽一样,面对敌人又是呲牙,又是做出凶恶的表情。
巫琏没有决绝应林的热情相邀,而跟着应林应木两兄弟一起回到下面不远的一处小村庄里面。
小山村中青烟之上青云,炊烟袅袅,加上周围的一切白雾笼罩,整个小山村跟一张山水壁画差不多。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应林带着巫琏走进村子。
村子里面的人,目光沉沉,如老朽枯寂,看到宗珹眼神却意外的发光。
巫琏面无表情跟着应林来到族长家里面,看到打开门的村长,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村长冷冷看着巫琏,拨动烟嘴末梢处的烟丝,深抽从烟嘴过滤出来的烟雾,“我们村可是好久都没有来活人了,真是稀客稀客。客人既然来了荫寿村,就安心的住下吧,等明天你自己就请自己下山吧。”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没有一点情感掺杂,盯着巫琏看。眼中有幸灾乐祸,也有怜悯,与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
第104章
四周围绕都是不怀好意的恶意打量,巫琏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反而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头,笑呵呵说道:“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村长看到他这么识趣又傻的份儿上,点点头很满意,本想多替向其他村民说两句好话,好让面前这个少年多活两天。
结果少年下一句话,让他刚冒出嗓子眼的话,囫囵个又咽回去。
巫琏:“既然大家诚心留我住,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是不是该开饭了?饿了一路了,肚子早就在咕咕叫,我已经闻到了红烧排骨的味儿了。”
众人没有一个说话,气氛显得很尴尬,倒是应林反应得快,热情拉住巫琏朝自己家那个方向而去。
“我家锅里炖了猪肉炖粉条,村长伯伯我带客人先走啦。”
巫琏卸了力,任由应林把自己给拉走。
背对着村中人的巫琏没有看到,在他被应林拉着转身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他的身上,露出垂涎之色,如同荒原上饥饿的野兽,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吃掉。
前往应林家的路上,头顶传来一阵悦耳的清脆声音。巫琏一抬头就看见在他头顶上,有无数用红线串起一片片的骨片,底部还坠着一个个小铃铛,河边有风吹过来,骨片与铃铛之间碰撞,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是村里祭为亡魂,让远离故土人们,找到回家的路,转世投胎的转生风铃。”
应林瞧他一直抬头盯着铃铛看,便解释说了这些。
巫琏道:“渡亡魂,转世投胎。”
应林抱着睡着的应木停下脚步,“是啊,地狱城,阎王殿,鬼魂哭,渡忘川。忘川河是鬼门投胎的必经之路,如果客死他乡之人,或者抛尸荒野,死不瞑目之人,没有物品引渡,它们连忘川河都过不去,成为忘川下的一丝没有灵魂的不可状物之物。只有活着的人,靠着各种丧葬仪式为死去的亡魂祈福,有了寄托,才能让客死他乡的亡魂归家。”
“没想到你对鬼神之说这么了解,不过现在是科学时代,相信科学,远离□□哦。”
应林悲壮的眼神一滞,随后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应林指着不远处瓦屋房子,对巫琏说道。
房子不大,立在小路边上,大门对面有条小溪,里面还有小鱼在游动,地方倒是看上去不错,只是人烟稀少,太过于安静了些。
巫琏被应林领着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屋外天空转眼乌云蔽日,积雨云成片成片堆砌。就在他端起碗筷吃饭时,房子外面忽然倾盆大雨,大颗大课的雨滴打在瓦片上,发生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从屋子望向外面,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声喧哗,一切安静极了,而白雾笼罩的山峰峻岭如人间仙境。
吃着碗里的饭,巫琏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抬头看见对面是应林和他弟弟应木正机械般一口饭一口菜吞咽,嘴角勾起一丝笑。
难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坐在他对面的人变了。
习惯啊,真是可怕。
巫琏在应林家溜达了一圈便回到应林安排的休息处,躺在床上慢慢细想今天所发的事情。
想到某些可疑点上,眉头紧皱。
荫寿村,外围看似白雾的阴气笼罩整个村庄,死气从生,生气难进。村子中人鬼共存,活人几乎已被鬼怪吞噬生气,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这个荫寿村,也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望着蚊帐顶部,巫琏难得叹气。
也不知道,宗小珹和七处那些小家伙们现在在哪?
深夜中,白天炊烟袅袅的村庄,到了晚上,村庄无一户人家房屋中有灯光,惨白的月色所照下,竟有些扭曲阴森。
一个黑影飞快掠过,停在巫琏的房间窗户边上,猩红的双瞳紧盯着床上之人。
嘻嘻嘻——
黑影那双贪欲的双眼,目不转睛趴在玻璃窗上,垂涎的口水一路淌。
只是黑影根本没有发觉,在它身后,有一只小小的铜钱人趴在黑影的不远处。
黑影看够,准备离开时,暗处的小铜钱人瞅准了时机,猛地一扑,黑影被扑倒,借着惯性,窗户被撞开。
一黑影,一小铜钱人,一起滚落进房间。
巫琏从黑夜中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一丝睡意,指尖中咻的一下,窜起一撮灼热的火苗,借助火光终于看清了一路上一直跟他的东西真面目。
是一只长着看起来像老鼠,但脸上长满了肉瘤,一双黑色的肉翅上也遍布着肉瘤,让人立马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黑蝙蝠。
黑蝙蝠朝巫琏龇牙着脸,被肖铜钱人一巴掌打歪了头。
黑蝙蝠天生邪性,更是记仇,被小铜钱人打了一巴掌,不在对巫琏龇牙,而是对着小铜钱人龇牙,口中吐出一口黑气,包裹着小铜钱人周身。
等黑雾消失,小铜钱人身上全都长满了黑色的锈斑,僵硬不动。
巫琏轻弹小铜钱身,它立马醒来,抖了抖身上的黑色壳子,又伸了伸懒腰,把身上的壳子碎屑尽数抖落。
黑蝙蝠一双通红的眼睛,转身朝巫琏不满的唧唧吼叫,若不是这只两脚兽多管闲事,小矮子早就被它弄死了!
巫琏正准备把小铜钱人收回自己的怀里,刚刚弯下腰,就看见黑蝙蝠爪子下方有一个精巧印着蔷薇标志的脚环。
他刚提起张牙舞爪的黑蝙蝠,眼睛瞅着它那一只带着蔷薇标志的爪子。
“蔷薇?真是阴魂不散啊。”巫琏点了点黑蝙蝠爪子上的标志,喃喃自语道。
那一个雕刻着蔷薇的小环,在巫琏轻点下,竟然化作一股青烟,烟云消散。
而刚刚还呲牙嘶吼的黑蝙蝠,红通通的一双眼睛,慢慢削去红光,变成黑色懵懂的兽瞳。
黑蝙蝠清醒过来,摇摇脑袋,张开双翅飞出窗户,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与此同时,黄河秘境的某个地方。
一只蝶翼发光的蛊蝶停靠在某人手指尖上,在他对面一只面貌丑陋的怪物,心脏无形中破开了一个大洞,猩红的兽眸变得浑浊,轰然倒地。
宗珹侧脸染上几滴怪物的血迹,在他脚边倒了无数像刚才那种丑陋的怪物。
在他旁边,崔钰的影像凭空出现。
“殿下,黄河秘境非常古怪,黄河秘境附近无论是老死还是出意外死亡的鬼魂,地府阴差从十几年前就没有勾到过一个人的鬼魂,更意外的是本地城隍已经在十几年前凭空消失了。”
宗珹冷冷道:“之前怎么不说?”
崔钰一脸严肃道:“之前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就像有人特意屏蔽生死簿,怪我疏忽大意。还有根据殿下你传来的信息,我特意去了转生镜中查看,在十几年前,有个叫正阳村的村子,在一场山体滑波中,全村被活埋。而生死簿显示,他们的并没有转世投胎,还在人间。”
宗珹一跃跳出了有怪物的大坑,站在坑的边缘,嗯了一声。
“三年前的黄河秘境入口,似乎没有这些东西出现。”
崔钰听了上司的叙述,很快意识到,这次黄河秘境,那些玄门天师恐怕是凶多吉少。什么人能在密宗佛寺严密看守的黄河秘境中,缜密安排了这些东西,那说暗处之人,实力在密宗大宗师之上,才能只手遮天。
在崔钰走神时,宗珹手指微动,停在指尖上的蛊蝶,煽动翅翼,在暗处转了圈,只听咚的一声,暗处的东西被蛊蝶麻痹身体,无力摔在地上。
崔钰跟着宗珹走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长满肉瘤的蝙蝠,而在同样长满肉瘤的爪子脚裸上发现了带着一朵粉红花标志的脚环。
“咦,是蔷薇花?”崔钰道。
宗珹:“血蔷薇,原来是那群疯子养的怪物。”
崔钰道:“血蔷薇最近十年在华夏站稳脚跟,掠夺气运为主,是个很有组织的□□组织。就连地府阴差都栽在在他们手中,是一股不可忽视的邪恶力量。只不过近两年的华夏玄学界,少了张宗师坐镇,各门派戾气很重,财狼不少,天师们自视甚高,排挤鬼道众人,整个玄门弄得乌烟瘴气。”
崔钰想到当初,好不容易找到阴天子的转世,结果却看到人奄奄一息,一只脚就要踏入黄泉路了,费尽千幸万苦,把人救活过来。
天师院的人打着除尽邪祟的名称,又把一身病骨的阴天子逼上绝路,最后以阴神转换成人的模样,留在人间。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肉-身最后变成半人半鬼,连血液都被冻结。
幸好他自己又是修鬼道,才能长大成人。
宗珹却道:“腐烂的根须除尽,树照样能长成参天大树,天师院的陨落是必然的。至于血蔷薇的那群疯子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暂时不清楚。不过他们能混进黄河秘境里面,没有被密宗发现,足以可见本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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