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啷啷——啷啷啷——”
警报声响起,游了一早上魂的罗泣这才醒来。他皱起眉头,捂住了右耳,“什么回事?”他望向手机里的李歌。
“你傻逼啊?问你右边的。”李歌简直被气笑了。
“从中间两行同学开始,分成前后两排出来排队,窗户旁边的帮忙把窗户关上!”老徐不急不慢地说着。
“好像是着火了。”万岁对罗泣说。
着火?李歌眨了眨眼睛,往三中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堵连窗都没有的墙,他什么都没看见;他又嗅了嗅空气,只有烧烤味,没有烧焦味。
……想吃烧烤。
一群准高三、一些还在宿舍没回家的人和回校训练的不知道什么队队员通通堆在了球场上,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老师们面面相觑。
远方一个警卫匆匆走来,在老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一句话还没咕完,警钟就停了,警卫手上的对讲机嘶嘶沙沙地说了几句话,警卫为难地看着老徐,又咕了几句。
“各位同学没事了,现在麻烦各位老师带着同学从左右两边回去,宿舍的同学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啊!”老徐说着,走下了领操台,带着文四离开了。
“窗边的同学把窗户打开啊,我们继续。”老徐回到讲台,看着讲台上的讲义,研究该从哪说起。
“同学?”一直没有听到开窗的声音,老徐迷惑地抬起头。第一行的同学狡黠地笑着,起来把前门也关上,后排的同学则拿着椅子走到前排坐下。
八挂。
这是他们脑门儿上写着的。
“老徐,我们嘴很严的!”罗泣小声地说。
“老徐,我把耳机带上了。”手机里的李歌说。
老徐往窗外扫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室内篮球场那边的火警钟响了,警卫去看了,没烟也没火,也没有香烟的味道,应该是误呜了。”他喝了口水,又继续说:“学校的警报系统虽然一直有在检查,但也有些年头了。
“我怕这是个开始,未来可能会有点吵。”
不得不说,上了年纪的人说的话还真是得听听。老徐那天疑似杞人忧天的话,在一星期后,由老警报系统兑现了。
不用下楼的李歌看着从集合地点回教室的罗泣,疲倦地问:“第几次了?”
“今天第三次,这周第九次。”罗泣莫得感情地说,“再响我也不走了。”他把外面那棵树的叶子叹掉了。
“这可不行。”老徐说,“正是因为警报系统误呜,我们才要每一次都当真。”
“在火警钟响的时候,我们会去依赖它。可是当火警钟声代表了误呜,我们反向依赖它,觉得它一响就是没事,那么我们可能会在嗅到烟味儿的时候,仍然认为,这是没事的。”老徐苦口婆心地说。
“狼来了的故事里,狼只吃羊,但在火的面前,它吃的不止是财产,还有生命。”老徐正色地说,“所以再累再麻烦,我们也能在每一次警报响起的时候,认真看待,最多我们背着课文下楼,也算是利用了每一分每一秒。”
罗泣撇了撇嘴,“下楼可以,背课文就免了。”
那天下午,学方开了个紧急会议,说是找了有关部门来做了个详细的检查。
“当务之急是先把已经有问题的室内篮球场警钟替换了,接着会是宿舍,毕竟大家习惯一回到宿舍就松懈。”老徐代替没有完成工作的李飞刀交代着事宜,“为了不打扰到同学,教学楼和食堂会分阶段在非上学天执行,所以会拖得比较久。”
“不过不用担心,虽然都有点老了,但上次的检查显示,都还是老当益壮的。”他强调着。
李歌戳了戳萤幕,“你们不是还有个旧校舍吗?你老翻的那边。”
“对啊,旧校舍呢?”罗泣抬头望向老徐。
老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窗户瞄了一眼。
……懂了。
罗泣给了前面的同学一个眼神,一整排的同学整齐划一,把门窗关上了。
老徐清了清喉咙说:“校委会的意思是,旧校舍都等着拆了,换新的没意思,而且又没人去,也没东西,凭空着火的机率小,主要是穷。因为这事校长又跟校委吵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不会被解雇呢。”
划重点,校长可能有后台!
“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好坏参半,怎么我们学校没有富豪校友。”万岁纳闷地说。
“咱们学校出来的学生财富分配比较平均。”罗泣回答。
“也可能是根本没财富,均不均都是零。”李歌说。
“……”众人纷纷回头,直勾勾盯着萤幕里的李歌。
万岁嘴角抽了抽,“别以为你躲镜头后就打不了你。”他凶悍地上前两步,“你站我面前我也不敢打。”
罗泣眼神死地移开了视线,“出去别说认识我,孬种。”
万岁还自豪地哼了一声,逗得全班发笑。
“不过一中是真有钱啊……听说他们宿舍夏天的晚上都开空调。”某处传出羡慕的声音。
李歌轻笑一声,“也不是都,但听说还挺常开的。”
各位都是高中生,一听到别的高中有豪华配置,一个个都兴奋了。“听说你们的宿舍比大学宿舍还好看!”陈良激动地说。
“四人间,上桌下床,桌的长边对着床的短边,所以光线会比较多;有一个阳台,但是都用来晾衣服;门口有个大鞋柜,一般放不满。”李歌虽然不住宿,但假伤那阵子他借住了某个只住了三个人的宿舍,倒是体会了一回。
“有什么好的,他们两间宿舍共用一个卫生间!”万岁酸溜溜地说,“我们一个宿舍就有一个了。”
李歌不以为然,“可是里面两个独立厕所两个独立淋浴间两个独立洗手台两组柜子还有两个洗衣机。”他一大串说完,换了个气,“严格来说是把两个卫生间打通了。”
万岁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因为他想起了那个蹲坑上方就是莲蓬头,转身就是洗手台,衣服挂门后还得用塑料袋包着的三中宿舍。
独立厕所、独立淋浴间、独立洗手台。
香。
洗衣机。
香喷喷。
“哇……一中收高三的转校生吗?”陈良擦了擦口水。
“再有钱也没用。”老徐在这个时候插了句话,“没看见他们的学生得站着上课吗?”
他冷笑了一声,“想体验一中学生的高中生活吗?”
想站着上课吗!
众人用比火灾逃生时还快的速度回到座位上。
☆、060 相似
从评分准则来说,今年开学日排在“罗泣最讨厌的开学日榜”榜首,可是这一天有点不一样,罗评委决定把它放在“让人开心的开学日榜”里面,而这个榜是罗评委今天新开的。
到底今天有什么特别,才能让罗评委给这位选手开一个新的榜单呢?罗评委说,因为这位选手是另类的专业人士。
多专业?它是第一个罗泣不用回家的开学日!
要知道往年的开学日,哪怕在暑假最后一天和开学第二天罗泣都要回宿舍或者万岁家,他都得在当天特意到罗家呆一天。而今年,罗泣藉口他高三了,就算是高考过个场,也要认真地过场,所以要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学渣就是会唬人,当然也可能是罗燃懒得理他,反正他这一次的归家之旅就被免了!
那么罗评委是怎么利用节省下的这一段时间呢?
先行一步回到家的万岁本以为要到明天才会看到这对狗男男,却没想到洗了个澡出来,狗男男就出现在自己家了!
“你们怎么来了?”他诧异地问。
“我的好兄弟今天生日啊。”罗泣狡黠地笑着说,“这么多年没给你庆祝,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万岁嘴角一抽,无神地望向李歌,“那你呢?”
“今年可是我们认识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啊!”李歌真诚地说,“绝对不是我男朋友来你这儿了。”
母胎solo满十八年的万岁抹了把脸,转身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没说狗粮还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啊!
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错!大错特错!
之前就说过,罗泣一直乐于将尴尬带给身边的人,虽然他今天没有给万岁准备任何礼物,但他带了一首变奏版的生日歌,而且是由他伴奏、他男朋友真情献唱的。
万岁:“……”我太难了。
历史总是如此相似,去年是开学后不久经历了一段和万岁一起补作业的时间,而今年是和李歌经历了一段他补作业李歌认真学习的时间。
“说起来也快到了。”罗泣在写日期的时候突然想到,他和万岁一起打小白脸儿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那应该说是我们是第二次见面吗?”李歌感慨地说,“重逢一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罗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们要去小巷子吗?”
李歌朝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打一场?”
“咱俩现在这关系,不用去小巷子打。”罗泣眯起一只眼睛,“你到床上躺去!”
李歌淡定地勾了勾嘴角,上下打量着他,“反了吧?”
“好啊你!”罗泣笑着勾起右边嘴角,还舔了舔自己的虎齿,“我就要看看,谁才是下边儿的!”说着,他就往李歌身上扑去。
李歌慌张地躲开,“没锁门啊。”他压着声音说。
“我、锁、了。”罗泣一字一顿地说。
。。。
不仅晚睡晚起,而且东西还没收拾,今天是注定要迟到了。一赶到学校,可怜的罗泣遇上了李飞刀,她冷笑一声道:“到快面站着清醒清醒吧。”
他看了看课表,英语课有两堂。
虽然今天出师不利,但那又如何呢?昨晚都吃香喝辣了,而且啊,“我们又解锁同款背景了呢!”罗泣笑着对李歌说。
李歌失笑,“那还挺好的是吧?”他话锋一转,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哎你那栏杆什么样的,没准儿也能架一个这样的桌子。”
“甭甭甭,我没那么勤奋。”罗泣回绝了。
李歌把嘴抿成丝,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人从罗泣身后经过,而且正朝这边讥讽意味十足地笑着。
“那人是谁?”他皱着眉问。
“谁?”罗泣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只看到一个拐进理四的背影,“同样是四班,咱文四的真的是太善良了。”他感叹道。
李歌抿了抿嘴,所以那个人是谁?他真的很担心罗泣要怎么考试,这么一条问题,他也能离题。
罗泣回头时刚才对上李歌那来不及收回的“关怀智障的眼神”,这才想起对方问了他什么问题。
“哦哦!我认不出来。”指着李歌,手抽搐似的动着,“但理四现在有两派,跟王琥的,还有另一个三观不正的。”
“反正谁都好,理四就是个有毒垃圾堆积场。”
可是罗泣这不以为意的态度并没有让李歌放心,他总觉得有毒垃圾的那张笑脸背后,藏了些什么。
“我觉得他是在针对你。”李歌说。
“我?我有什么好针对的。”罗泣不相信,只是一笑而过,“我都从大佬的位置退下来了。”
而且别说现在退下来了,就他还在当大佬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大事,去年也就打了那群手黑的,没什么好被针对的。
可是……也未必是针对大佬,没准儿只是针对“罗泣”这个人呢?
李歌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眼睛长别人身上,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愈早察觉只是愈早烦而已。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继续聊,“我要认真学习才退下来,你跟着退什么。”他嘟囔道,“我还想要个大佬撑腰呢。”
“因为前大佬和前大佬才配啊……”罗泣感叹道,“我是不会告诉你我是被逼宫的。”他不知羞耻还挺自豪地补充了真正的退位原因。
“对了,你们大佬换谁了?”罗泣问。
“狼封,不过不重要。”李歌回答,“你们呢?郎君还是张厌?”
罗泣一呆后笑了出来,“敢情你只知道这两个名字。”他揶揄道,“郎君就是长得痞,他不会打架。”
“还以为有个双狼组合。”李歌婉惜地说,“那张厌是怎么样的人?”
罗泣奸狡地笑了两声,然后苦口婆心地说:“李歌啊,我真心建议你别惹他,也别帮惹了他的人。他看起来正正常常,但就是一匹疯马。”
他嘿嘿地笑着说:“你们那匹狼要吃不了兜着走噜!”
新大佬是怎么样的对他们来就影响不太,反倒是李歌之前的瞎担心原来不完全瞎,那人的笑确实是冲着罗泣的。
和上次运动会后的情况很相似,这阵子总有人闲着没事就盯着人看,而不同的地方在被盯的只有罗泣一个,以及盯人的不只局限于那些存心想找碴的。
虽然都是一群普通的吃瓜路人,攻击力不高,可是问题不在他们会不会对罗泣造成实际伤害,而是在于罗泣有什么瓜这么甜美可以吸引到这么一大波人来吃瓜呢?
这一点罗泣本人也不知道,但是他在这起事件中感觉到了熟悉,不是运动会那时的熟悉感,而是再早之前;不止是他们的眼神,还有出发点,也就是整件事的开端。
到底是谁在整我?我他妈把他往死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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