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刚刚一个转身,身边的人便消失了,顾京环顾四周,都是人,根本找不到杜秋恒的影子。身边的人还时不时推搡着自己,连走路都需要随着人流移动。顾京无法只得寻一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结果却是又遇见了一群流氓。
“小美人,一个人啊!吃不吃糖啊?”
“别走啊。留下来嘛,哥哥给你买一份。”
“小公子,你还想去哪?带着面具多没意思啊,摘下来和小生交流一下吧”
顾京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看着眼前逐渐围过来的几人,慢慢后退,突然一个转身钻进了人群,身后那几人追了上来。
一个恍惚间 ,顾京撞进了一人怀中,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带着半脸面具的熟悉脸庞,顾京不由呆了,盯着那人的唇,恍恍惚惚间似乎见到了那人笑着揭开面具,露出那张他以为已经遗忘的脸。
由于赵梓敬那个跳脱的性格,非要拉着白泽到处乱跑,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这么多人呢!现在好了吧,人都走散了!如果找到,赵梓敬,你一个月别想说话了!严之初在人群里寻找着沈白泽等人的身影,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推搡,严之初转身,一个人便冲了他满怀,那熟悉的香气溢了一身,是顾京!
怀里的人抬起头,第一次他在顾京眼里读到了不敢置信,怀里的人僵住了。严之初一把搂住顾京的腰,这人的腰怎么这么细?将人微微一带,另一只手扣住后面伸过来的手,直接一脚踢飞。就这样,人群被迫散开,严之初将人带出了人流,来到了湖畔边没有什么人靠近的柳树旁。
“顾京?”怀里的人似乎还是呆呆的。严之初将人面上的面具拉开,却是见到一张泪淋淋的脸。他不会是吓到了吧?
顾京却是被这一声叫醒了,为何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顾京不由摸上了自己的脸,却是楞了,怎么流泪了,便拿起衣袂擦起了脸。
“是我,我是严之初。”那人摘下面具,顾京望着,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一个人?杜秋恒呢?走散了吗?”顾京点了点头。
“既然走散了,那便跟着我吧。免得再遇到什么麻烦。”严之初走着,见人还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顾京站在黑暗里盯着自己的背影发着呆,“走啊。”顾京跟了上来,自己的手里却是突然多了一只手牵着,刹那间一股异样地触感传来。
严之初不由地曲了一下手,那人的手却是越抓越紧,没由来地,严之初没有出口说话,也没有将人甩开,而是任由顾京抓着。人如果走丢了,也是很麻烦地。。
“要不要一盏花灯?”严之初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自己两个人手上什么也没有,倒是有些不合群。
老板望了一眼两人衣袂下连着的地方,“这位公子,来看看,小本经营,但是样式质量都是顶好!要不要买一盏?”老板拿着一盏美人望月灯递了上来,“一看,您俩就十分般配,这里还有一盏月下赋诗图,两件是一套的,两位要不要看看!”
“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
“不是也没有关系的,这两盏灯本来也是寓意极好的,如果公子不喜欢,可以看看其他的。”
严之初望了一眼顾京,却见那人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便付钱买下了这两盏灯,将其中一盏美人望月图递了过去,顾京看也没看便接了过去。这人,怎么了?
“顾京?你怎么了?”严之初停了下来。却见那人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没由来,他有些恼火,这人在想写什么。他抓着顾京的肩膀,却是将人从走神中带了出来。
顾京望着那半脸面具下的唇,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可是怎么会无事呢,怎么会无事呢。。。
☆、第 11 章
人流湍急,倒是不怎么寻得到白泽他们,而顾京却像是丢了魂一般,这样也不放心将他一人落下,就这样严之初将人带回了杜家寨。白泽他们果然还没有回来,严之初将人送回了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顾京将花灯放下,望着窗外的月亮,倒是没由来记起了那人的话,所以自己是遭报应了吗?顾京不由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突然一个酒瓶从房顶滚落,砸在地上碎了。顾京出门抬头,就看见了杜秋恒,原来他早就回来了,自然也见到了严之初将人送回的场景。杜秋恒拿着酒坐在房顶,问顾京要不要喝一杯。
顾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中途将人抛下了,却还是摇了摇头。杜秋恒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笑了一声,便继续喝着酒。顾京看着月光下那人落寞的身影,最后还是转身,冲着杜秋恒喊了一声,表示可以。在顾京答应地一刹那间,杜秋恒很明显愣住了,眼神却突然放亮,踏着轻功下了房顶将顾京抱了上去。顾京坐在一旁,看着房顶东倒西歪的酒瓶,这人是喝了多少酒。杜秋恒拿着一瓶酒递给顾京,顾京接过,也不怎么喝,听着杜秋恒断断续续的声音。所以等会该怎么下去?
那厢,沈白泽等人终于回来了。任南星提着一盏花灯,向着顾京的房间走去,却是听见房顶传来声响,抬头一看,顾京和杜秋恒两人正坐在房顶上赏月喝酒,好不快活。任南星握着花灯的手不由收紧,转身离开了。
严之初在为沈白泽把完脉,看着沈白泽睡着后,便出了门,路过顾京屋子的时候,脚边弹起了一个石头,严之初抬眼一看,房顶坐着两个人。月光下,那两人的影子交缠,看上去好不亲密。
严之初觉得眼前这一幕,所以顾京今天晚上精神不振,是因为没有和杜秋恒在一起的原因吗?倒是莫名有些令他不舒服,许是太累了。严之初转身便要继续走,却又被一个小石头打在了脚边,抬眼顾京冲着自己招手。严之初看了一会,顾京还是在招呼自己,好像要站起来,可是却摇摇晃晃的,这人不怕摔下来吗?
要看着人要掉下来,严之初最后还是上了房顶。顾京似乎已经喝醉了,见到自己上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嘴里嗯呐嗯呐个不停,手舞足蹈的。一旁杜秋恒也醉的不轻,房顶上酒瓶一堆,严之初嫌弃地阻止着顾京进一步的靠近,味道太大了!顾京扒拉着严之初的手。杜秋恒也不老实,直接倒在顾京身上,不断蹭着顾京,还嘟起嘴向着顾京袭来,可惜中途被人截胡,严之初直接将人从顾京身上推开。顾京顺势揽上了严之初的腰,满脸幸福的模样蹭着怀里的人。
严之初僵在了原地,半响才将顾京推开。
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伤口也没好全,就敢喝酒!不怕死还没脑子!这人是笨蛋吗!
严之初将人抱下房顶带回房间放在床上,却在要起身的时候被顾京揽着脖子滚在床上。怎么扒拉也扒拉不下来,即使用力拉开,顾京下一刻还是会扒拉上来,而且力气还不小。
“醒了就别装醉。”严之初已经猜到顾京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可是回应他的只是顾京抱的更紧地手,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严之初想将人推开,却听见了低声的呜咽声,胸口处好像湿了。这人怎么又哭了!
严之初伸出想要将人推开的手停了下来,最后还是没有动手。胸口的头似乎感觉到危险解除,磨磨蹭蹭地出来。严之初望着眼前人的脸,顾京瘪着嘴,眼泪汪汪的,双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看上去好不搞笑,严之初头一次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京却像是被激怒一般,将头埋进了严之初的脖子里。眼泪滴在严之初的皮肤上,严之初有些不适应,本来要推开顾京头的手,在听见了耳边的哭泣声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安抚,一下一下顺着顾京的背。
随后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耳垂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严之初僵住了手忘了动作,然后耳垂便被含进了一处温热里,严之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柔柔地咬着自己的耳垂。而那燥人的气息喷在了自己的脖颈深处。一切变得深刻清晰起来。顾京身上传来的熟悉香味和酒味混在一起,迷惑着严之初的理智。严之初感觉自己没由来地加快了心跳,那呼吸间燥热的气息似乎将热度传给了自己。
严之初直接将人推开了,奔着房门而去。可是屋外的凉风也没能将严之初身体里的异感散去。。。
屋里,顾京却睁开了眼睛。。
可怜的杜秋恒被两人就这样忘在了屋顶,第二天便着了凉生了病。
第二日,日头已大盛,严之初一整天都没有看见顾京。严之初来到大树下看书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周围,顾京还是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吗?严之初不由地有些烦闷,书也看不下去了。待到严之初意识到这一点时,却是懊恼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被情绪所恼。自从遇见顾京,自己便被影响了。不行,需静心!严之初关上书,靠在树干上闭着眼,尝试放空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却突然听见周围传来些许声响,那声音在严之初耳边放大,在严之初心里放大。严之初还是闭着眼,面前忽然传来熟悉的气味,是顾京!他倒要看看顾京到底要干什么?
顾京盯着严之初看了一会,这人好像睡着了。顾京看着严之初毫无防备的模样,像是被蛊惑一般,将手慢慢靠近严之初的脖子,却在接触到的一刹那间化掌为指,顺着严之初的脖子往上游走,指尖划过喉结,划过下颚,在严之初的嘴唇周围徘徊。而后继续攻城掠地,手指画上了严之初的鼻尖,顺着鼻梁来到了眼眸处,轻轻柔柔地改指尖为指腹抚摸着严之初的右眼,顾京将另一只手将手慢慢摸上了严之初的脸,最后想到什么,在严之初的眼皮上吻了一下,想起了最晚,后又在严之初的耳垂上亲了一下,果不其然严之初的呼吸乱了。
严之初闭着眼本想看看顾京到底想干什么,却不想,那人半天在自己面前什么事情都没做。严之初本以为顾京又是老样子,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看自己而已。没想到,自己的脖子处传来了触感,那温热的手抚摸了一会脖颈,便化为了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肆虐。严之初感觉那指尖仿佛带着火,点燃了路过的城池。酥痒的感觉由着指尖传来,严之初握紧了袖子下的手,忍住,顾京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那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唇边打着转,严之初没由来地心跳慢了一拍,脑子一片空白,他是想。。。
可那指尖却略过唇,往上游去。严之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的右眼被一温热柔软的东西触碰了,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严之初还未有动作,那人却是进一步靠近,吻上了自己的耳垂!严之初昨晚的记忆一下子便被勾了起来。睁开眼,扣住了眼前人放肆的手,耳朵却烧地通红。
“顾京,你到底想干什么?”眼前人却仍旧往日模样,一脸含笑。严之初感觉自己倒是先乱了,被这莫名的感觉所影响。
“顾京,你这般跟着我,到底为了什么!”严之初将人扣住。
眼前人却笑意更浓,歪着头一脸无辜的模样。严之初被这笑意迷惑,心底莫名地感觉被压了下来,微微松开对顾京的钳制,却没想到顾京突然偷袭,在自己的唇上轻碰了一下,而后一只手抹上了自己的脸,那双眼印着自己,含着情,朱唇轻启,竟是开口说起了话,那声音意外地清亮悦耳,可那语调却多情缠绵,“之初。为了你啊,我的之初!”自己的名字,明明寓意纯正,但是在这人的嘴里却变成了绕人的丝,痒人的勾。
说完,那人却是红着脸再次靠了过来。。。
严之初瞪大眼,可偏偏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将人抱住了。。
然后,梦就醒了。那股燥热感无法消去,严之初再也顾不得什么想法,推门而出,隐约间似乎听见了顾京开心的欢笑声,像是被刺激到一般,脸上被红晕沁染。路上遇见沈白泽都没有注意到,直接奔着井边而去,用凉水洗了好几次脸,脸上的热度却一点也无法散开,严之初望着波粼粼的水面反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没由来地摸上了自己的唇,那触感好像还停留着。严之初被水面的这一幕刺到了眼,继续洗着脸。看来自己以后还是离顾京远些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梦里梦见一个人。。
☆、第 12 章
第二日的时候,杜秋恒便被起床练刀的卫谋安发现在房顶上凉了一夜,接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烧了,于是卫谋安便敲开了严之初的门。
“你脸怎么红了?你也发烧了?”
“没有,屋子里太热了。有什么事吗?”
“。。。”卫谋安直接将人丢给了严之初,“这人发烧了!”
顾京开门的时候,便看见赵梓敬拿着一个馒头啃着,拉着任南星向着严之初的房间走去,望见顾京打了声招呼。任南星笑着问,“起床了?要不要吃早饭?李家婶婶给我的。”
“顾京,刚好你来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听说杜秋恒昨天一晚上都睡在房顶上,着凉了。”
顾京啃着馒头的手顿了。嗯,好像昨天晚上自己也把他忘了。。。
几人进了房,便看见那躺在从床上病恹恹的杜秋恒,严之初在一旁 为其诊脉,过后拿起笔开始写单子。顾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主动提出去照顾病人,写着字的严之初手底下墨水沁开了一朵花。。
怎么能!怎么能昨天晚上对自己干了那样的事,现在还想着去照顾另一个人!想起了昨晚的吻和那场昏聩的梦,严之初的耳垂处却是无端发起了热来。。。
是了,从昨天晚上见不到杜秋恒开始游花灯都不开心,到大晚上还精神奕奕地开心和他月下共饮,顾京或许本来就是喜欢杜秋恒的吧。自己到底是在不爽什么?到头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赵梓敬怂了怂嘴,凑在任南星身边,小声说道,“你说这杜秋恒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那顾京房顶上喝酒,喝酒就喝酒吧!还直接在顾京房顶上睡了一个晚上,结果着凉了吧!不过 ,他现在生病了,心上人却是主动提出要照顾他,他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吧!看看,嘴都要裂到耳后去了!哎,你说如果 有朝一日我也生病了,白泽会不会也会主动提出要照顾我?不行,白泽这么体弱,怎么能要他照顾我呢!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白泽一定会来照顾我的,这样会累着白泽的!”全然不知身边的任南星根本没有听进去。。。
“欸,任南星!你怎么了?怎么从一大清早就不说话了!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也是!听说今日便要出结果了。那群马匪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个下场。等会吃完早饭,我们就要过去看看,你来吗?”
“不了,我想等会回去补个觉。”
“哎,补吧补吧。白泽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高兴了,我得去哄哄他。等等,我忘了把这个交给顾京了。”赵梓敬却是突然想起了,昨天自己在一个摊位上看见了一条白色的发带,想着顾京的发带给自己绑伤口了,自己还欠他一条,便买下了,却是昨天一直忘了给他,反正人也没走远,现在拿过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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