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桥摇摇头,起身抱着温暖柔软的书意,什么话都说不出。书意的泪无声地滴在洛桥肩头,半晌,才附在洛桥耳边:“小桥,你要相信他爱你,只爱你。”
冬日的第一场雪在这个平安夜的晚上如期而至,周书意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的尽头,孤单却洒脱。
江梓辰在窗外挥手,圣诞彩灯在风雪中晕出点点光圈,洛桥冲出咖啡店,带着一身暖意,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冲进了那个一直等待着他的怀抱。
☆、江海
洛桥猫一样赖在江梓辰怀里,任由人要么揉捏细嫩的耳垂,要么挑逗着纤细的颈子,要么顺着脊柱一下下抚弄滑腻的背,直到再怎么逃也躲不了阳光的直射,洛桥才翻了个身,不情不愿地发出两声哼唧,宣告自己醒了却不想醒的心。
江梓辰从身后拦腰抱着,昨晚上滑完冰俩人又饿又累,吃了两口叫到房间的圣诞晚餐就放水泡澡,可能是酒,可能是酒店浴缸太小,本来用来放松肌肉让人安眠的热水澡,最后被洛桥兴致高涨弄得水洒一地,折腾了大半宿快天亮才睡。这会儿又乖巧可怜的窝在这里的怀里人,昨夜可全然另外一副光景,让人招架不住。
“醒了?”江梓辰在洛桥耳畔呢喃:“这会儿知道睡了?”
洛桥不应,把头埋在枕头上偷笑,转了个身,紧紧搂着江梓辰在人胸口蹭了又蹭,过了好久,才用手指一下下在江梓辰的腹肌上打圈:“阿辰……我昨天,见到书意了……”
“嗯?”江梓辰一下下地揉着洛桥的腰,掌心温热,舒服极了:“书意好吗?”
“哎?!” 洛桥猛地仰头,不解地盯着江梓辰:“你不应该虎躯一震,害怕一下吗?”
江梓辰轻笑,没有虎躯一震,只是低头亲了一下杏眼圆睁的怀里人,洛桥撇撇嘴,乖乖躺回怀里:“书意看起来还好,就是有点孤单,”洛桥轻轻推了江梓辰一把:“要是我没有这么喜欢你就好了,把你还给他。”
江梓辰捏着洛桥的下巴,让人看着自己,严肃又略带点愠怒:“洛小桥,我说过,我只爱你,不许你再这样想,听到了没。”
“知道了……”洛桥打掉江梓辰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痛的下巴,小声道:“我说了,这次哪里也不去。”
俩人回了家,一进门洛桥就被窗边的钢琴勾了魂,雅马哈的电钢,体积不大却可以有三角钢琴的混响和传统钢琴的琴键,眼睛一会儿看琴一会儿看人,满眼全是兴奋:“怎么会想要买钢琴,我不用的啊!”
“我都没有真的听过你弹琴呢,” 江梓辰把人打横抱起,三两步放到琴凳上:“大师,赐我一首现场版吧~”
洛桥不是专业选手,也不是钢琴发烧友,可崭新的钢琴还是让人激动的心突突,洛桥活动了下手指扒拉了几下音阶,试了试键盘,就一本正经地弹起前奏,没两个音就被人挠得从凳子上跌了下来,一边求饶,一边不知好歹:“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江梓辰挠够了就抱着人,并排坐在钢琴凳上,随意地敲击着键盘,音清而亮:“把你拴在上面,哪也跑不了。”
“你是不是傻……”洛桥笑了半天,手指在键盘上轻跳,音符流动,洛桥跟着小声地哼唱: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 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 , make my wish true, All I want for Christamas is You!
圣诞节和元旦之间短暂的两天江梓辰也得上班,洛桥充分地感知生活的艰辛,不断给自己心理建设的同时尽情享受生活。江梓辰把楼上的工作室重新规划了一下,靠着窗订做一个环形大桌,这样两个人的工作空间都够,又有相对的私密性,多出的空间添一个双人小沙发和小茶几,这样晚上加班累了还能一起窝着看星星,划掉,看万家灯火。
今天木工师傅要来家里拍照量尺寸,洛桥就没有出门,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就开始给绿萝剪枝移盆。洛桥抱着盆左看右看,感叹绿萝实乃绿植霸王,当年自己移盆的小小一株,现在已经枝叶茂密,随时分出个七八盆不在话下。
门铃响了两声,洛桥放下花盆,应了声:“稍等下,师傅!”,就脱了手套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冷峻,眼神坚毅,浅蓝色细条纹衬衣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马甲,手上搭了一件黑色外套,虽未言语,却有股不怒自威之感。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洛桥原以为是量屋子的师傅,就兴冲冲的开门,眼前这人,似乎不像。
男人向后退了半步,抬头看了眼门牌,礼貌道:“这里是江梓辰家吗?”
“是啊,是啊,”洛桥看着男人询问的眼神扫过自己,忙答道:“我是他室友,我们一起合租,外面冷,您请进请进!”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眉眼,洛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拿了拖鞋又帮人把外套挂在玄关:“叔叔,您随便坐,喝茶还是喝水?”
“茶就免了。”江海没有回头,心道还是个聪明有礼貌的孩子,便松了口:“热水吧。”
江海自顾自地在客厅转了小半圈,这哪里还有一年前的样子,灰蒙蒙的墙,仿若无人居住的房间,连带着这里父子俩的争吵,摔碎了一地的茶杯都像是自己的幻想。江海摇摇头,这么多年,自己骂过,逼过,可到头来,儿子依然是那个优秀的儿子,甚至更优秀,只不过自己成了那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老顽固。
洛桥颤巍巍地接了水,架上水壶,深吸了口气,转身微笑:“叔叔,你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好。”江海坐到餐厅吧台椅上,不动声色地打量洛桥,唇红齿白,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一个小伙子,说话做事也是规规矩矩,不像自己臆想的那般,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办面对,现下面对面见着,也没有那么难受。
洛桥拿了刀和苹果,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埋了个坑,平时自己吃的时候嘎嘎切上几刀就完了,刚刚为嘛嘴欠地说了个削。洛桥硬着头皮在江海的注视下,尽可能表演娴熟,可每条果皮也没长过1厘米。
“来,我来。”江海伸手接过刀和坑坑洼洼的苹果,从容不迫的上了堂削苹果的生活实践课:“你是叫?”
“洛桥,洛神的洛,小桥流水的桥,您叫我小桥,小洛都行。”
“你坐,”江海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之前是出国了,最近才回来的?”
“嗯,回来了一个多月,”洛桥想让未来老丈人放心,自己也是能养得起家的男人,不会委屈了江梓辰:“工作已经找好了,待遇福利都还不错,年后就开始上班了。”
“哦。”江海把苹果削好,又切成小块,招呼洛桥捏着吃:“怎么突然想着回国了?国外发展不是挺好的吗?”
“呃,那个……”
“我那个傻儿子把你骗回来的?”
江海嚼着苹果,淡定地看着洛桥,眼神过于正经以至于洛桥本来想要喷出来的苹果被生生咽了下去,也许是这氛围上头,说得话自己都不敢相信:“没骗我,他一勾手我就跟着过来了。”
洛桥满眼汪着的都是真诚,江海盯着看了一会儿,拍了下洛桥的肩膀,“我那儿子一早就知道有天得跟自己老子翻脸,整天扑腾着长翅膀,我只道是儿子优秀,没想着人家是懒得和我这个顽固的老头子打交道,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没有,叔叔,阿辰他还是很想您的,他只是嘴上不说,我之前看到他设计的一个别墅手稿,就是给您和阿姨设计的,就在他办公室墙上挂着。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洛桥说着就要起身,被江海笑着按下坐好:“不用,我相信。”
一盘苹果俩人分而食之,老少两人聊了许多,原来江海很爱篮球,江梓辰喜欢篮球估计也是从小耳濡目染,洛桥就天花乱坠地分享了自己仅有一次的去看湖人队比赛的经验,虽然角度是赛场里的零食口味和吉祥物,江海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江海跟洛桥抱怨,江梓辰妈妈在家里后花园里种菜,养死了一批又一批,孜孜不倦,还要拉自己入伙。
褪去了初识的生涩,洛桥不再战战兢兢,拉着江海看江梓辰和自己拍的照片,讲最近发生的趣事,最后还是泡了一壶铁观音放在客厅桌上,自己则是自信满满,往钢琴凳上一座:“叔叔,你说,想听什么曲,我都能弹!”
江梓辰开门的时候洛桥正在弹久石让的 Just want to look at you,就勾着笑伸着手臂,期待琴边的人给飞奔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么想我啊?宝宝~”
洛桥没有飞奔过来,反倒是脸红得滴血。
“怎么了?宝宝?”江梓辰问道。
“咳” 江海咳嗽了一声,从巨大的金桔树后面闪了出来,冷酷严肃又不近人情,全然没了邻家大叔的模样:“没个正形。”
房间里的声音瞬间消失,像是真空了一般,江梓辰嘴角的笑也淡了下去,眸子里是洛桥从未见过的淡漠和倔强。
“叔叔,”洛桥从琴凳上跳了下来,“我给你再添点茶。”
“不了,”江海没有看江梓辰,只是拍怕洛桥的肩:“叔叔今天晚上还有应酬,司机也在楼下,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走了。”
说着便起身,接过洛桥递过来的外套,从江梓辰身边绕过去,两步就出出了门,洛桥轻轻地撞了下江梓辰的腰:“叔叔,那你路上小心,虽然有点早,但是祝您元旦快乐啊~”
“嗯,你们也是。”江海的脸上又恢复了原先的不怒自威,“不送了。”
洛桥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江梓辰的手背,终于换得一句别别扭扭的:“爸,路上小心,元旦快乐。”
“嗯” 江海从鼻子里恩了一声,威严不减分毫,可眼睛却闪光:“过年在家多呆两天,你妈想你,带着小桥一起。”
“知道了。”江梓辰又别别扭扭地答了一句,然后看着江海腰板挺得直直的走进电梯口。
关上门,江梓辰终于卸掉了装在身上的铠甲,一把捞过靠在门上傻笑的洛桥,将头深深地埋进人的肩窝里,微微颤抖着,将一片温热洒满了肩头。
☆、星辰
俩人新的工作室总算是在年前休整好,虽然从一人工作室变成两人工作室,可精心设计过,房子里可利用的空间反倒大了很多。洛桥自告奋勇地揽下装书架的活,在房子里敲敲打打。成品远没有木工师傅们做得精致,可江梓辰就像被下了蛊,完全丢弃了作为一个设计师对于美感的追求,什么古朴自然,浑然天成,尽捡着好听的词往外蹦。
如果说读书有什么好处,那就是让人清醒的认识自己,江梓辰期待的温香暖玉打了一场打水漂,洛桥从怀里出溜一下钻出去,美不美是次要,安全第一,就继续敲敲打打,加固一下这片三角架,又上紧一下那根螺丝。
移好盆的绿萝宝宝们分散在书架上,桌上,不是陪着江梓辰的奖杯洛桥的奖状,就是陪着俩人的五个屏幕。
“我觉得咱家得装个服务器,再加个冷却系统。”洛桥弄完木工,又转向电工:“阿辰,你过来看看,这房间还哪能再腾个地方。”
江梓辰一把抓住在屋里瞎转悠的洛桥,将人扯进怀里坐到腿上,这几天洛桥呆在这房间的时候比在哪都久,正眼也没瞧自己几眼,要么坐在地上锯木头,要么趴在地上整理线。
“不要,没地方了,”江梓辰把头埋在洛桥胸前,边蹭边哼哼唧唧,“你就这时候才搭理我,这都几天了!”
洛桥敷衍地在江梓辰头上揉揉,打开手机开始找家用服务器:“我找好型号,你就知道大小了,我们俩不用太大,我就是晚上得跑一跑。”
手机被抽走,又无情地扔到沙发下面,洛桥想附身去捡,就被抱着按到小沙发上,天旋地转后,眼里只剩下江梓辰,刚要张牙舞爪地抗议,细瘦的腕子被交叉按在头顶,吻一个又一个地落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哪里还顾得上讲话。
“几号回家啊?”江梓辰趁着啃咬的空隙,在洛桥颈边问,“我们是不是该买票了?”
“唔…”洛桥声音断断续续,半天才能蹦出几个字:“买好了,和,和我一起。”
呼吸交缠着,背上的痛感让江梓辰这才觉得洛桥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略略满意,牙齿勾过耳骨,刺得洛桥不停往怀里缩:“年夜饭去你家,初一去我家,怎么样?”
洛桥的呼吸一滞,年怎么到得这么快?!年夜饭,自己要在这么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出个柜吗?虽然这段时间自己没事就和老妈视频,有意无意地讲江梓辰有多好,对自己有多照顾,可是在不知道爸妈这份对同学照顾的感激,在同学变男朋友后还能剩多少。
还有爷爷,老人家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这次回家,我是讲还是不讲啊?讲了怕家人寒心,不讲怕江梓辰伤心,毕竟他为了自己冲冠一怒地出了柜,又让自己可以算是堂堂正正的进门,而自己这藏着掖着,金屋藏娇的有点不公平。
身下的人身体软着,可头脑早就神游天外,江梓辰以为人又被那个天杀的服务器勾了走,便下了手,使了劲,毫不留情地将人拉了回来。大脑一阵阵地空白,洛桥无法思考,最后只能支离破碎地应道:“好,好。”
虽说坐飞机的时候春运的感觉并不明显,可落了地,站在机场门口等车时才切切实实地感受了把出行不易。洛桥爸妈已经回爷爷家过年,俩人打算先去S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一起回家。
原本想着带江梓辰感受一下小时候自己坐大巴回爷爷家的路,现下被着汹涌的人流劝退,拨拉这手机打算租辆车。江梓辰瞄了眼怀里人的手机,按灭了屏幕:“不用,我的车在酒店。”
“???你这是在这边有项目吗?车一直放酒店?上次也是。”
“有一个正在谈的,”江梓辰拦着洛桥的肩膀,看着窗外许久未曾仔细看的城市,这座城,终于不再是伤心地:“我前几年不太常回家,车就一直放酒店了。”
“哇,一年停车位多少啊?我回头也放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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