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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川的速度一向很快，几分就钟提着几个打包好的包装袋回来。
里面有她爱吃的小笼包，瘦肉粥还有豆浆之类的。
“吃一口。”许望川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陶瓷娃娃，稍微碰一下就会碎，小心吹了吹温热的粥才喂给她。
沈念一兴许是想吃完早点睡觉，不挑剔地就小口小口接了过来，享受着许望川的投喂。
把胃填满后，她如愿靠上了她的肩再次沉沉睡去。
许望川一手揽着她贡献自己的肩膀，一手拿着她一口没动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吃着，秉承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她把没吃完的食物都消化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才察觉，大部分是蒋南煦的电话，也有几个是程橙的，估计是因为她和沈念一今天都没去上课。
她掐了电话，给蒋南煦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帮忙请个假，随便和程橙说一声帮沈念一请假。
蒋南煦应该是知道这和沈念一有关，所以也满口答应了，解决完这件事，许望川一直用右手打字的手指才缓过来。
输液大厅不乏很多情侣举止亲密，许望川揽着她的腰等吊瓶输液，任由眸里的温柔倾泄。
抛开其他，这样的她们就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象，纵然有了肌肤之亲，她们之间仍犹如天沟。
这般想着，她唇边的笑意就一点点没了下去，心情也变得格外沉重。
现在的她们到底算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如此美好的她。
她容貌绝美，家境优渥，未来必与良人相配，如今她们纠缠不清，无非是趁她感情空虚之时自愿做了她的慰藉品，等她再想要开始一段感情之时，想必就是她彻底退出之时。
她不过是一个趁机填补方简舟离开所剩空位的替代品而已。
许望川很清醒这点，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心，纠缠于这样的她。
对不起。
思及昨晚的冲动，许望川再望向女孩的眸色越发复杂晦涩，她拇指温柔地拂去她白瓷般脸上凌乱的发丝，眼神却停留在她熟睡的脸上久久不能释怀。
这是她爱了四年之久的女孩啊，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也是她触碰不到的白月光。
沈念一，我该怎么办。
清楚自己正在沦陷，许望川叹了一口气挪开视线空洞地望向角落一处。
如果奶奶做了支架手术，许家也没有那么贫困，和方家一样属于小康家庭，她们是不是就有了可能。
她还年轻，还会有很多的机遇，如果她比现在还要努力，将来进入社会上层，她是不是就配得上她了。
按照计划，她一定是要出国的，以她现在的情况，出国镀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没有计算她的未来，她是想去米国理工学院进修，为以后进入华尔街证券工作打下铺垫。
但是她出国不是一朝一夕，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等她再回来，沈念一还会在原地等她吗。
更何况在她心上从来都不曾有她的位置，将来有人入驻是迟早的事情。
光亮的输液大厅，明明她在她身旁，许望川心里却是空荡一片，她害怕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奶奶留不住，她也留不住，就如同她来到这世上，就是孤零零一人一样。
父母双亡，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第26章
等沈念一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午后昏黄，此时的气温不比午后那般的热烈，也没有早晨那般的寒冷，恰到好处的舒适。
低眸时，她看见白皙的手背还扎着针管，但吊瓶里的药水却已经滴得差不多，身上烫人的温度也退了，心情莫名地很好，久违的敞明感觉。
“好些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给她当人肉靠枕的许望川抽身站在眼前，她的脖子上靠着一块柔软的枕头。
“嗯。”仍有些难受的沈念一轻轻应了声，惺忪的美眸对上那双如同蘸墨漆黑的眼眸。
不知是不是心情很好的缘故，她看许望川都格外顺眼很多，虽然有段时间她不想搭理她。
但许望川确实长得很顺心，一看就是正直稳重之人，她暗自观察着。
“饿了吗？我买了饭。”
许望川看了一眼快两点的时钟，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跟前，打开打包袋。
不知道她喜欢吃些什么，许望川各种都买了些，汤买的是初见时的玉米龙骨汤，其他的则是一些小吃，也有一份例外熬得滚烫的白粥。
沈念一看了眼那堆大大小小的食物，食品袋logo是之前她带许望川吃的那家，虽然平价，但这么多估计也不便宜。
下意识地，她轻声对她说。“回去我给你报销吧。”
去医院和买早餐的钱都是许望川付的，而且昨晚也是她先开始的，如果不是她，许望川也不用耽误一天的时间。
她和许望川不是恋人关系，如果不是她一再撩拨，许望川本该过之前平静的生活，不会深受其扰。
“吃吧。”
许望川只把东西都整齐简洁地摆在她旁边的一张凳子上，转身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沈念一手上打着针不方便，早上喂她吃饭的许望川也知道，于是还是许望川先喂饱她再自己吃饭。
她看着那个有些狼吞虎咽吃着她剩下东西的许望川，俏脸微红，毕竟哪怕是方简舟都没有吃过她的剩饭。
方简舟是个很自我的人，也很在乎面子，她很讨厌别人把女朋友和她做比较，尤其还是两人之间的家世。
在沈念一面前，也是不愿道歉认错，大部分吵架的时候都是沈念一主动哄她，所以有些时候沈念一活得也很压抑。
一方面要承担家庭给予她的压力，另一方面还要照顾女友的自尊。
和许望川在一起要轻松一些，或许这与她不必考虑对方的感受有关。
许望川吃得挺香，她不觉得吃剩饭有什么，小时候有段时间，她经常吃不饱饭，可能是饿怕了，所以吃什么都很香。
她吃饭虽然很快，但不至于狼吞虎咽，动作间有一种潇洒的味道。
看着对方修长布着一层老茧的手指，沈念一想到什么，俏脸又开始发烫，每当她那样那样对她时，总让她格外地承受不了，崩溃的瞬间银牙都要咬碎。
其实许望川是个不错的理想对象，属于绩优股那一款。她长相端正，智商高三观正，温柔心细，也不会像赖皮膏药一样无法摆脱，而且手够长一步到胃那种，她体会过所以深有感触。
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话不多，比较寡言，不会说甜言蜜语逗人开心，还有些直男，但往往这样的人都比较可靠。
“许望川，你谈过恋爱没有。”沈念一在旁边看她吃饭，莫名心情很好地想要逗逗她。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用朋友的语气去问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各种冷嘲热讽。
正捏着小笼包进食的许望川抬眸望向那美眸温和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
“这样呀，我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沈念一有些腹黑地说道，存心想逗逗她，冲她挑了挑秀眉。
“噢。”
许望川低头的瞬间，眼眸划过一抹黯淡继续消化剩下的食物。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沈念一此时就好像不知道她和许望川上过床的尴尬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次，八卦道。
“我喜欢的。”许望川看了她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近二十年人生里，她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沈念一。
她想她喜欢的是像她那样的吧。清傲又温柔，活泼开朗，笑起来很甜，一举一动都很让她舒服，也会让她跟着情不自禁地一起笑。
“那你应该比较喜欢调皮一点的女生诶，我想想。”沈念一撑着下巴沉思，模样很认真。
许望川没再说话，看了眼快滴完的吊瓶，只叫了医生过来给她抽针。
下午四点，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回北远大学。
沈念一身上还裹着她的外套，回到宿舍前她才脱下叠好还给许望川，站在她旁边的许望川还是那副高冷模样，点头伸手拿了外套便推门进去。
她站在原地看见她进去，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是难言的失落还是其他……
许望川什么都没和她说就走了。
由于许望川那天是恰好等她们都睡着时才走的，所以蒋南煦她们并没有发现那晚她不在，只知道第二天她没来上课。
不过程橙是知道那晚沈念一没有回宿舍，但是那晚她看见许望川在，哪怕有再多的疑问都没有和蒋南煦她们说。
许沈两人之间的事，她们也不清楚，所以也没有过问太多。
许望川还是一如既往地学习兼职两不误，比之之前近乎疯魔地兼职，现在的她的生活规律很多。
一般都是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才会去校外兼职。
沈念一虽然还是过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但总感感觉少了些什么，也空洞了些，脑海里时不时飘过关于许望川的场景。
那一幕幕就如同走马观花一样，但回想起都是许望川放大的模样，沉默寡言，一身傲骨的少女单膝下跪给她系鞋带，喂她吃饭，带她回家，似乎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
她们现在已经回归了普通朋友的状态，见面也会打招呼，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
许望川依旧是数学系高冷孤僻的学神，而她依旧是声名在外的管理系系花，看似并无任何交际。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六日，这已经是沈念一最难熬的几天之一，没有别的，不上课的日子她空闲得不知道做什么。
脑海里的人影也挥之不去，心底的冲动迫切地催使她去寻找那抹身影。
现在没事她已经不会再想起方简舟和宋薇了。
反正也没事，她就出去喝喝奶茶，沈念一这般对自己说着，约好友夏恩汐去学校北门喝奶茶。
把自己买的小裙子堆在床上，她一件件挑着，琢磨着穿那件好。
以许望川那个闷木头的样子，肯定不喜欢太短的，估计也不喜欢她穿得太暴露。
沈念一还没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许望川的立场上考虑，只一个劲专心挑着裙子。
宿舍里那两个舍友不在，只有赵欣妍在，看沈念一这幅架势，误以为她要出去和谁约会，不由得多问了句。
“念一，你是要干嘛去啊。”
“出去吃饭。”沈念一依旧拿着各种新买的衣服挑选着，简洁地回了她。
“噢噢，是和谁啊。”赵欣妍一脸八卦。
“夏恩汐。”
沈念一挑了件学院风的红色暗纹线条衬衫和一条齐膝的牛仔浅色短裙，脚下依旧是上次那双蓝色帆布鞋。
“噢噢。”这下赵欣妍没再问什么。
换好衣服，挎上黑色斜挎包，沈念一站在镜子前好好看了看。
女孩画着精致的淡妆，肤白貌美，纤腿白皙笔直，是典型的漫画腿，清纯靓丽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念一满意地掀了掀唇，和赵欣妍打过招呼后就去楼下等夏恩汐。
“哇哦，念一，你好漂亮。”刚到的夏恩汐正好撞上刚下来的沈念一，挽着对方的手臂由衷赞美道。
夏恩汐是她在转学去云绛一中前在北石六中的好友，也是典型的妥妥白富美，不同于沈念一是沈家独女，夏恩汐还有一个姐姐。
沈夏两家关系不错，所以三代孩子中也有来往，夏恩汐就和沈念一的关系特别好，之前也和方简舟一起喝过酒吃过饭。
“请你喝奶茶。”沈念一心情不错，唇角含笑，挎着夏恩汐就匆匆往校外去。
“喝个奶茶你急什么？”夏恩汐也是个长相甜美的女生，下巴圆润，有点婴儿肥，不过也是好看的。
不太明白沈念一为什么喝个奶茶要这么着急，她语气调侃，怀疑好友和那个方渣分手后有了新情况。
“我饿了。”
沈念一脸不红心不跳道，她下午没吃饭确实饿了，看许望川怎么样只是顺道。
她只是想喝奶茶。
“哈哈哈哈……”
夏恩汐点破不说破，错开人群和她往有些拥挤的北门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天际线映衬着橙黄红黑的过渡色，带去了这一片的位置的光线。
晚风袭过，凉爽怡人，沈念一拉着夏恩汐站在奶茶店门口找位置，美眸却穿过明亮的灯光去寻找那抹身影。
好在她一直都负责收银工作，就站在熟悉的位置。
她个子高瘦，戴着银色的眼镜，修长的身体套着合身的工作围裙，那张泛着冷漠棱角的脸庞上还是面无表情的面瘫模样，却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第27章
奶茶店并没有很多人，沈念一站在门外美眸直直地看着那道身影，却迟迟没有抬步进去。
“念一，怎么了？”看沈念一站着不动，夏恩汐出声问了句。
刚刚这人不是急得厉害，怎么这会又一反常态了。
“恩汐，你进去点，报我的手机号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沈念一做了精美美甲的指甲收握，夜色恍惚中看不清她的神色，更何况她美眸下垂敛去了眸里矛盾的情绪。
她不是不想进去，只是她不知道看见许望川应该说些什么。
“噢噢，那你要喝什么。”夏恩汐也没多想，以前沈念一也是这样让她拿她的会员卡去刷。
“一杯葡萄厚酸奶。”
“好的。”
夏恩汐点了头，额前日式的空气刘海也轻轻荡漾了下，她穿着淑女可爱的碎花裙，伶着自己的贝壳包就进了店。
仍站在外面的沈念一则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眼眸粘在夏恩汐身上看着她进去那家灯光通明的奶茶店。
“一杯葡萄厚酸奶，一杯芒果酪酪。”夏恩汐俏生生地站在柜台前，水眸含笑地看向那个身形欣长的人。
“有会员卡吗？”
许望川熟练地输入商品，眼眸都没抬一下，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还是那种不带起伏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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