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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白月光师尊(玄幻灵异)——匪鱼非鱼

时间:2021-05-28 21:15:06  作者:匪鱼非鱼
  索性,有灵珠护体,裂缝里边冲出来的魔兽都被若见花绞杀,沈白幸坐在地上发呆。
  喊打喊杀的声音在深渊清晰可闻,然后是法术相撞的轰鸣。看地面抖动的程度,当是单渊跟人动手了,纵观修仙界,有能力跟戮仙君相抗的,除了灵清不做他想。而且以灵清大乘期的修为,过几招还可以,想要持久战,必须有人协助。
  要是沈白幸没分析错,此时的单渊,应该在经历车轮战。他不担心孽徒挨打,担忧灵清这几个小家伙会不会受伤。
  想的多了身体累,沈白幸从坐到躺没经历一刻钟,繁复的红色衣摆像绽放的花一样铺开,在如此紧要关头,他竟然涌出了睡意。
  闭上眼睛之前,沈白幸想,他要是有上辈子,一定是困死的。
  虽然没人上布恶台帮助沈白幸,但魔族一双双眼睛可不停歇,看见他心安理得没规没矩睡地上,一个个像吞了鸡蛋似的,大张着嘴巴。
  窃窃私语被沈白幸捕捉,这些闲的发慌的魔族,连编排都让人觉得好生无趣。
  一名婢女从人群中走出,她看了布恶台良久,终于狠下心,不顾众魔异样的目光,提起裙摆踩上了八十一级枯骨台阶。
  若见花瓣被风刮落一两片,差点飞到了婢女身上。她哆嗦着腿走到沈白幸身边,轻推后者手臂,“仙君,地上凉不宜睡觉,奴才带您下去。”
  沈白幸被喊了三遍才慢悠悠睁眼,“是你啊。”
  此人正是那日给他系腰带的姑娘。
  “是奴才,”她扶着沈白幸的胳膊,使劲将人拉起,正要迈下第一步台阶,原本安安风风的若见花突然捣乱,从两侧飘出片片花瓣,袭向中间二人。
  婢女被吓到后退,可她又能退到哪里去,黑色的瞳孔中死亡之花飞速掠来。沈白幸不知那从里生出的力气,扯着侍女的手臂,用身体挡在前面。
  鲜花扑面,一股清淡的香气。
  “仙君!”
  侍女吓个半死,捂着嘴巴不敢置信,要知道在深渊除了戮仙君,从来没人能在若见花下活命。
  沈白幸打落衣服上的花瓣,望着若见不止息的从布恶台散向四方,淡淡道:“下面不安全了,我们先在这里呆着。”
  侍女忙不迭是点头,但见绯红的花海长龙般席卷而下,刚才还闲聊的魔族满脸惊恐,拔腿逃命。
  沈白幸冷眼看着第一个魔族被若见剥夺生命,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张张人皮铺在路上,被人群惊慌踩过,支离破碎。
  布恶台下,所有冷眼旁观,没有搭理君后的魔族,都葬身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花海中。等最后一声惨叫停息,布恶台周围变得静悄悄,若见花自动归位,沾了血的魔花将道路两侧涂抹得更加鲜红。
  沈白幸看向仙魔交战的方向,或许,这是戮仙君对他臣民的惩罚。
  侍女比沈白幸还要腿软,瘫在地上起不来。
  一只手伸过来,是沈白幸,“走吧。”
  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拉人家姑娘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折腾摔地上,侍女看了看沈白幸的腿,大着胆子架起对方手臂搂住腰,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布恶台。
  深渊之外,黑夜被灵光晃得宛如白昼。仙门浩浩荡荡一大片,他们或御剑或驱使灵兽飞行砸空中,最前头一男子剑眉星目,身着白衣,面容冷肃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旁边还站着一头金发赤裸半边胸膛的男人。
  九重剑诀开遍天幕,泠泠剑锋朝着蜂拥而出的低等魔族扑去。数道人影迅速无比,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黑云沉沉的中心飞,外围的魔气张开触须,缠住攻击的剑光。
  “师兄,小心!”
  但见一抹紫色透出黑雾,长鞭势不可挡,巨龙出海般咆哮着张开獠牙。魔气化形,数万精魂被拘禁在狭窄的鞭身,一旦解除禁锢瞬间膨胀成千上万倍。
  紫雷戾气混成巨大一团,首当其冲的正是纹真,化神期的修为正面对上戮仙君,光威压就够受。眼瞅着要被魔气给淹了,一阵破风声从背后袭来,金色的光亮比太阳还要耀眼,铮的一下离弦。
  蔽星在灵清的控制下,将周围的魔族尽数卷入箭矢的劲风中,大乘期的修为燎烧他们的煞气,撕成碎块血沫。
  长鞭倏然碰到了飞来的蔽星,灵力跟魔气相遇互相腐蚀。刹那间,震耳欲聋的一声碰撞,差点将纹真掀下云端。血沫在气劲中飞速消失,单渊手臂一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驱动长鞭,咬上了蔽星。
  灵清暗道不好,在蔽星脱离控制反扑回来的时候,猛然推出一掌。携裹着法力的一击瞬间偏离了方向,朝着仙门弟子聚集的左方轰然撞向了深渊。
  仙器之力穿透通天碑的结界,即使被削弱大部分力量,仍然猛虎一般朝着不知名的位置扎去!
  金色的流光从血月旁飞过,落点赫然是布恶台。
  沈白幸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龟速挪到了离布恶台几百米处。他看着侍女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跟着喘气道:“歇歇吧。”
  他如今有着七老八十的身体,多走几步路就喘,坐在石头上直捶腿。
  “仙君,奴才来吧。”侍女伸出双手,放在了沈白幸腿上。
  后者连忙推拒,被姑娘家扶已经是跌面子极致,再享受人家贴身照顾,实在对不住自己堂堂男子汉的身份。
  蔽星飞来的光芒刺激眼球,让沈白幸不禁要闭上眼。但对危险的直觉令他硬生生抗住了,宛若白昼的夜幕下,侍女单薄的背脊正对这抹光。沈白幸毫不怀疑,眼前的小魔族要是被射中了,逃不了当即毙命的下场。
  沈白幸不怕死,但不代表想死,他有着怜悯弱小的心肠,旁人给他一分恩情他会回报。以前法术还在的时候,搭救性命垂危之人不过举手之劳,而今自身难保,明知有些事不可为而为之。
  沈白幸用残留到可怜的修为挡在了侍女前面,灵力顺着主人的意志在经脉流走,残破的身躯扛不住这种运转,调动法术的时候,仿佛被细小的刀片沿着血肉摩挲,喉咙中满是铁锈的味道。
  蔽星的力量刺破了沈白幸的手掌,箭矢化成细碎的光点消失的时候,他痛到直不起腰,捂着嘴巴想要把五脏六肺吐出来。
  血液顺着指缝一路流,打湿了衣袖,滴滴答答掉在地上。他望着石头上的鲜红,觉得下一刻就能迈向死亡,模糊的视线中,被他拼死搭救的侍女眼泪汪汪,一边喊仙君一边哭泣。
  “小姑娘,要多笑少哭。”眼前逐渐黑沉,沈白幸脱力往一边倒。
  侍女扶不住他,跟着摔在地上,她马上爬起来,抹掉眼泪,哽咽不清:“不值得,我不过是最低等的魔族,仙君不应该救我。”
  “好人自当有好报。”
  沈白幸已经到了开口说话都困难的地步,喉咙像个蓄满了血水的破风箱,呼吸一下都疼,“善恶、赏罚不能倒置,才是天理自然。”
  看不清人影,沈白幸能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不疾不徐,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拖在地上,划过石子的刺耳声。他偏偏头,黑洞洞的视野中,那人停在了近处。
  侍女松开握住沈白幸的手,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磕头,“参见白贵妃。”
  白青蓉冷笑一声:“以前,你们都叫我君后。”
  寥寥两句话,沈白幸猜出了来人身份,可不就是那个被他“篡位”的前任君后么。此时此刻,身受重伤难以动弹,被夺了位的嫔妃找过来,沈白幸可不认为是好事。
  长剑反射着血红色的月光,如同地狱中的催命鬼差。
  白青蓉缓缓抬起手,剑尖指着沈白幸,“魔君不在,你死了,没人会知道是谁杀的。”
  瞥见利刃,侍女一头磕在地上,道:“请贵妃放过仙君!”
  “绝无可能。”
  话音落地,白青蓉便举起手砍下!
  沈白幸听到长剑咣当一声落下,赫然是小侍女同白青蓉缠打在一起。几番交手,白青蓉一脚踹在侍女腿上,将人制住,揪着后者头发朝道路一边走,“君后驭下不严,今日,就替你清理了这胆大的叼奴。”
  灼灼若见,花开正好。
  白青蓉手一松,侍女掉了进去,纤细的身躯被魔花爬满,瞬间没了声息。人死如灯灭,刚救的人死得那样措不及防,沈白幸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都没有挽留住。
  没有焦点的双眼落在白青蓉身上,鲜血从手腕处的皮肤渗出,逐渐凝成忘归的模样。沈白幸撑着长剑站起来,冷汗湿透全身,风一吹,冻到了骨子里。
  不是任何人、魔、妖、鬼都能踩上玉微仙君一脚。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白青蓉打了个颤,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风一吹就倒的男人能杀了她。但事实却是沈白幸连站着都费力,强弩之末的姿态令白青蓉恢复了信心,她露出轻蔑的神色,“待你死了,我依旧是君后。”
  “可惜,你没那个命享。”
  “口出狂言。”
  一道白光闪过,割断了白青蓉的喉咙。
  她僵在原地数息,大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沈白幸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了自己。
  身体轰然倒地,流出的血液淌入花丛,若见花感受到食物的气息,从道路两侧长出,吸取了白青蓉身上所有的养分。
  忘归从出现到消失,不过几个眨眼,它的主人晕倒在花丛中,一朵花弯了枝干,缠上沈白幸手指。
  深渊之外,单渊杀人的动作猛然一顿,某个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指尖似乎残留着若见花擦过沈白幸肌肤的触感。那一瞬间,对沈白幸的情感压过所有欲念邪恶,他觉得他好像要失去小白了。
 
 
第110章 “结果”
  夜风在旷野奔跑,一丝惨白的月光从乌云中泄下,施舍黑布隆冬的大地可怜的明亮。大红色的喜服跟若见互相纠缠,那花似乎非常喜欢沈白幸,纷纷舞动花枝,贴上他的头发、四肢。
  若见温柔缱绻的抚摸就像杨柳依依时对故人的挽留,想留难留。它感受到沈白幸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身为戮仙君亲近之物,对眼前人有着天生的好感。空落、悲伤从他的主人传递过来,象征死亡的花朵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它想要代替自己的主人做点什么。
  根系笨拙的从土壤中拔出,纤细的根须纷纷断裂,若见蹦上沈白幸身体,用花苞去蹭沈白幸脸颊。
  可惜,这个动作,就像沈白幸想要解救他的小侍女一样,徒劳无功。
  深渊外的打斗突然停止,有人撕开结界,带着腥风血雨归来。人间的月光撒入深渊,其中一缕从沈白幸身上渡过,又飞速消失不见。
  血腥、潮湿、粘腻在通天碑处徘徊不去,以至于月光从深渊溜走的时候,瞧着暗淡无华许多。
  沈白幸觉得自己死了,又好像没死,他脱离肉身,像无数次梦境中的情形,成了蒲公英一样轻的种子,在经历人世沧桑繁华之后,于某个不起眼的夜晚,失去了生机。
  众生在浊世苦苦挣扎,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繁殖似乎成了连接生死必不可少的一环。婴儿呱呱落地、野兽在春日求偶、秋日落叶结果正是万物轮回必经的过程,沈白幸觉得他就像某种植物,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延续生命。
  他在山川中漂泊,寻找一片湿润、肥沃,适合生根发芽的土壤。某次大雨,电闪雷鸣,平时打在身上毫无重量的雨滴,直接将沈白幸砸进了泥泞的水洼中。荒郊野外,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行人路过,沈白幸躺在没顶的土黄色污水中,觉得再这样得淹死。
  又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半天也许是一天,沈白幸感受到包裹周身的水在变热,他要从被淹死的下场被烫死,不禁怀疑是不是被人捡了扔进锅里煮汤喝。水温越往难以接受的程度变化,直到一抹干燥的温度投射在头顶。沈白幸看见骄阳劈开云层,蒸干湿地,他重新变得干爽起来,被风一起飘向远方。
  跋山涉水,沈白幸看到了广袤无限的雪山,银装素裹的世界上方,金色的屋顶一览无余。摇光殿三个大字铁画银钩书在牌匾上,沈白幸仔细端详,发现确是自己住了上千年的宫殿,但殿前空落落,原本的大树毫无踪迹。
  没了绿叶银花的往生天,怎么看都不对劲。
  土壤中的水汽,似乎扩大了无数倍,在对沈白幸发出扎根的邀请。“种子”内部,萌芽、传粉、结果的念头纷至沓来,沈白幸扛不住诱惑,一头栽进肥沃的泥土。
  黑暗持续了数天数夜,意料之中的发芽并没有到来,在这段时间内,沈白幸接受了两遍雨水的滋润。适宜的温度、充沛的雨水光照,他都没有萌芽,沈白幸非常怀疑自己投生的这颗种子坏掉了。
  他用坚硬的外壳顶开土壤,准备离开往生天,重新找方水土酝酿发芽,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半截身子都出了土,后半部分却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每动一下都像扯到筋脉疼得要死。若是有面镜子,沈白幸能看见自己头顶冒出两片柔嫩的绿叶,埋在泥巴里的部分抽出乳白色的根须。
  他成了一颗种子,却连自己发芽了都不知道。
  沈白幸被迫以这种方式生活,白天被太阳晒得脑袋发晕,夜晚顶着凉风看星星。偌大的苍穹,星河璀璨,有人说那是人死后变的,沈白幸觉得很有道理,瞧头顶这颗正跟自己眨眼睛呢。
  只是,眨着眨着,沈白幸突然觉得这颗星星生了变化,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人高的模样落在地上。
  星星比他大很多,弯腰用手指摸他外壳,嘴唇蠕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沈白幸被肌肤的触感刺激地动了动,刹那间,草木精灵产生共鸣,
  柔嫩的绿叶见风就长,散开的枝丫豁然遮住了阳光,以及眼前的男人。头顶一片阴影,沈白幸好奇的往上瞟,可他实在太矮了,目之所及除了绿色只有一片黑色衣角。
  随着男人的俯身,衣角掉在了沈白幸头上,柔软、有着松柏香气,让他想起了在深渊大婚的情形——无辜的小侍女死的猝不及防。
  千山暮雪,飞鸟看见摇光殿前的大树,嘴衔鲜花玉石,从天际滚滚而来。缤纷飞扬而下,将沈白幸团团围住,像庆祝某种东西即将出世的盛宴。
  群鸟散去,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明明是人的模样,沈白幸却一个字都不懂,莫非变了物种,除开繁殖壁垒连语言都大不相同?
  渐渐地,沈白幸感到视野在开阔,他能看到男人的膝盖、大腿、腰腹以及脸庞。这人五官硬朗,在光影中轮廓非常鲜明锋利,盯着沈白幸像一柄出鞘的钝刀,黑色的眼眸中,温柔、寒凉交织。
  沈白幸心中一咯噔,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不是他徒弟是谁?!自己都死了他还不要脸的追过来作甚?
  “小白……”单渊将掌心按在树干上,在得知沈白幸出事那刻,就甩开众仙门折回深渊。可惜,等赶到的时候,只有对方躺在花丛中没了知觉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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