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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

时间:2021-05-30 09:12:19  作者:罄靥
  他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确定外面没有脚步声,傅廿才蹑手蹑脚的出去。
  第一束月光刚洒上鞋尖,傅廿就听见屋顶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明显是故意的。
  他赶忙条件反射的把脚缩了回去,人又往杂物间退了两步。
  完蛋。
  楚幺什么时候上的屋顶?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楚幺功夫不到家,做不到的。
  傅廿忐忑的看了一眼身后被他打晕正在酣睡的小影卫。
  要不要和楚幺拼一把?
  虽说现在身体不是最佳状态,但打楚幺这种半吊子,他还是有大部分把握。而且已经打伤了一个小影卫,醒来以后肯定是要和陛下告状的。再多加一个楚幺也没差。
  想到这儿,傅廿抽/.出身上的弯刀,纵身一跃上房顶,准备先下手为打楚幺一个出其不意。
  刚跃到空中,傅廿就看见屋顶上坐着的侧影,衣服上绣着金龙。
  他赶忙收刀。
  只是收刀的同时,只见穿着龙袍的人突然向他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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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怎么不是楚幺!
  傅廿赶忙一转锋刃,将弯刀扔了出去,及时弯曲臂肘和膝盖,改为用左手臂作为支撑。
  屋顶倾斜,导致着陆后,还是因为惯性向前跪滑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刹住车,傅廿脸贴着屋顶,以一个标准的叩首姿势,跪伏在地上。
  疼……
  瓦片粗糙,这么一滑,左手外侧的皮肉连着露出的小臂,被擦划的皮开肉绽,连着脸颊侧面也没能幸免。
  “属下冒犯,未察觉到——”傅廿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膝下的瓦片松动了一下,赶忙稳住平衡,“未曾察觉到圣驾在此,无意惊扰,这就告退。”
  说着他匆忙爬起来,一步一个踉跄准备跃下屋顶。
  还没起跳,后领就被一把揪住拽了回来。活像只做错事被揪住后颈的猫咪,单脚挣扎了两下才着瓦片,保持平衡后一动都不敢动,连吭声都不敢。
  这幅身躯行动上比常人轻巧,可以做到动若脱兔,但也因为少了胳膊和腿,提上手也轻巧。
  被拎了半晌,傅廿被勒的难受,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还手或挣扎,只敢小幅度动了动。
  “咳咳咳……”早些时候就受凉嗓子难受,被这么一提,咳嗽的冲动实在是抑制不住。
  几乎是咳嗽的瞬间,后领的桎梏松开,呼吸突然顺畅,傅廿猛地吸了好几口凉气。
  咳嗽的更厉害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有了方才被揪后领的教训,傅廿不敢乱跑。
  他看着面前身着龙袍的男人,不同于往常一丝不苟的坐在龙椅上,目光睥睨着天下。而是慵懒的歪在屋檐上,仔细看,身上的龙袍也有些凌乱。不过整个人却不显得的散漫,反倒是有几分江湖侠客豪情,时不时沉默着仰头灌几口酒,未灌入口中的酒液便顺着唇角缓缓淌下。水珠划过凸起滚动的喉结,配上这幅几乎完美的侧颜……
  傅廿赶忙别开了目光,没再继续失礼下去。
  “坐。”
  听到命令,傅廿才改变了别扭的跪姿,尽量坐的含蓄一点。
  坐下的时候,他察觉到楚朝颐的目光朝他这边扫了一下,但几乎是瞬间就别开,更细的情绪无从察觉。
  忽然,傅廿看见面前横过了一个酒坛。
  他抬头,看着楚朝颐正递过来一坛酒,有些不解。
  侍卫平日里是禁止饮酒的,尤其还是出宫在外,酒精更是大忌。
  “啧,手拿过来。”楚朝颐见他半天没反应,收回酒坛,示意他伸出手。
  傅廿递过去义肢。
  “左手。”这次楚朝颐说完,没给他自主伸手的机会,直接上手抓过他的左手腕,朝着自己的方向拽。
  傅廿任由对方拽过手腕,还是一动不动。
  突然,剧烈的刺痛从手腕外侧一直传到小臂。烈酒撒过伤口,他下意识缩拳,想要把手拿回来。
  “别动。”楚朝颐的声音还是沉沉的。
  烈酒倒在伤口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傅廿咬牙,尽量面不改色。
  半坛子烈酒倒完,手腕上的禁锢松开了一点,傅廿趁机把手缩回,躲在背后。
  这次楚朝颐没再拽他,而是抛过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盒。
  傅廿伸手用义手接住,闻起来像是寻常的伤药膏,“多谢陛下。”
  道完谢,傅廿见楚朝颐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背过身,手口并用给伤口上药。
  正舔舐伤口的时候,背后冷不丁传来楚朝颐的声音。
  “楚幺!”吼完之后,楚朝颐又嘀咕来一句,“这小子又去哪儿了,连徒弟也能带丢……”
  傅廿舔舐的伤口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打晕的人就在下面的屋子里躺着,刚刚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刀,说不心虚是假的。
  他又咳嗽了两声。
  沉默良久,楚朝颐洋洋洒洒的灌了一口酒,瞥了一眼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背影,平淡的开口,“朕记得,方才看过告病假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方才派了身边的闲人顺道给你捎个药,收到了吗?”
  傅廿:……
  人收到了,还打晕了。
  他只好又咳嗽了两声,尽量哑着嗓音说道,“是。昨夜大雨有些受凉,咳嗽容易惊扰同僚休息,原是想着找一处没人的院落缩着,听闻屋顶有动静,这才提刀而出。未曾料到是您,是属下该死。”
  说完沉默良久,傅廿才听见对方“哦”了一声,刻意拖了长音。
  接着,又是无尽的沉默,傅廿半背对着楚朝颐,只能听出来对方一直在沉默的喝酒,酒坛的声音和瓦片撞击发出来的声音清脆。
  上一世,如果即将要出什么大事,或是担忧的事情无从排解,楚朝颐才会独自大口灌酒。
  不过这次傅廿没问,也根本不担心,脑子盘算着如何找借口开溜,万一一会儿屋里的人醒了,找楚朝颐一告状,他可不一定溜的了。
  又看了沉默灌酒的楚朝颐,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尽量不让目的暴露的那么明显,“属下有疾在身,唯恐传染给您,可否应允属下告退?”
  刚说完,傅廿突然听见屋顶下似乎有动静,心中一紧,他赶忙又咳嗽了两声,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宫内的影卫身体素质自然都是最出挑的,即便被打晕,也不会昏睡太久。
  还没等楚朝颐回答,下面房间里的动静又大了不少。
  明显是人醒了,正在从杂物堆里爬起来。
  楚朝颐的生意还是不急不慢,“这么着急走?”
  “咳咳咳咳…属下只是怕传染给您。”
  咳嗽的再大声,也有点掩盖不住房间里的声响。
  傅廿心急如焚,但面上只能装作一副病弱的样子。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傅廿听见下面屋子里的小影卫应该已经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了,脚步声很轻。
  感觉到下面的人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几乎是同时,终于从楚朝颐口中撬到了应允。
  “嗯。回去好好休息。”
  “谢陛下!”傅廿一跃跳下屋顶,一个纵身就把走到门口的人推了回去。
  有屋檐的遮盖,上面的楚朝颐听得见他们的动静,但看不见具体的行动。
  还好楚朝颐没察觉到他是想跑出行宫。
  不然断不会这么轻松。
  “呜——”小影卫才刚醒来,还没站稳,又一次受到攻击,想还手。但学的招式在傅廿面前不过班门弄斧,三下两下就被制服个彻底。
  傅廿胁迫着小影卫,一个劲儿的往屋里按,“噤声。”
  “别闹出动静,我等一会儿就放你出去。不然——”后半句傅廿没说,只是用冰冷的义肢在对方颈侧敲了敲。
  “我只是随师父来送药……”
  “好意心领。这是茶水。”傅廿压着声音打断,塞过去了一个小巧沉甸甸的锦囊,“当然,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你师父或者陛下,也可以选择保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傅廿没指望真的能唬住对方,只是想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
  毕竟楚朝颐还在头顶上坐着。
  意外的,小影卫很乖,见傅廿不杀他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加害,又或是被吓得,老老实实的倚在傅廿怀里不动。
  “抱歉,找千七废了一会儿功夫。听见传铃便赶来了。”
  楚幺的声音。
  傅廿凝神聚焦的听着。
  果然楚幺就在附近,不然方才他也不会贸然“行刺”。
  “没找到,可能小孩子贪玩。您也说过,他很有天赋,只是欠缺管教。属下的失职……”
  “……”
  “您已经喝的够多了,恕属下不能从命。窦将军的身体已经好转许多,已经歇息……抱歉,是属下多言。属下背您回去吧。”
  背楚朝颐回去?
  听到这句话,傅廿整个人瞬间支棱起来,恨不得竖着耳朵。
  楚朝颐除非重伤在身,何曾让别人背过?甚至重伤的时候,傅廿都记得,楚朝颐只要清醒,就不肯让他背着,执意要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险境。
  而且听楚幺寻常的语气,这种场景肯定不是第一次。
  傅廿不自觉的掐了一下怀里禁锢住的小影卫。
  “——”
  “抱歉。”傅廿意识到自己掐错了人,赶忙换成掐自己的手心。
  屋顶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北国长王子传信,已经在路上了。借着探望窦将军的名义,说是多年来两国交好,边界稳固,多亏窦将军……”
  “……”
  “的确是鬼话,去年的进贡和赋税还欠着没给。还好您有先见之明,提前来到述州行宫,不然放贼入京更为难办。”
  “……”
  楚朝颐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但楚幺回报的声音却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上一世他还活着的时候,楚朝颐就为了北疆的问题不断操心。
  不过上一世他恪守本职,不问楚朝颐的具体政事,楚朝颐也未曾说与他听,他只管作为一把无情的刀刃。
  傅廿握拳。
  原来有关政事的忧虑是可以说与影卫,只是没说给他罢了。
  他想了想,楚幺比他进王府要早的多……傅廿转移目光,尽量不去想陈年往事。
  楚朝颐为什么事儿烦心,家国忧患如何,他根本不关心。
  “知道,这几日一直让大家随时戒备好。”
  “……”
  “明白。他们明着打不过,行刺是必然的,前段时间他们在京的小动作也都瞒不过您,属下定然会护您周全。”
  行刺?
  傅廿琢磨着楚幺的话。
  上一世他还或者的时候,楚朝颐是收到过来自北国的暗杀。好几次化险为夷后,两国关系才算缓和。
  北国的刺客功夫了得,傅廿领教过。楚幺这功夫能护得住楚朝颐吗?
  傅廿想到这儿,要即刻前往师门的念头突然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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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
  “属下遵命。从昨日出京到现在您一直都没休息,该睡一会儿了,太医已经给您配好安神汤。”
  “……”
  “……”
  “慢点慢点,不背您。扶着属下的手就好。”
  “……”
  “先休息一会儿,再讨论和北国交锋的对策,您现在需要睡觉。”
  傅廿在屋子里,听着头顶上的声音相互搀扶着离开,傅廿松开挟持住的小影卫,没等被挟持的小影卫站起来,自己先爬起来,快步冲着门外大步流星。
  趁着夜色,加上刚到行宫,大多人还在休息整顿,傅廿溜出行宫,找到山间一处树林停了下来,点上篝火取暖。
  方才听完楚幺和楚朝颐的谈话,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事情。
  楚朝颐最惜命了。而且身边那么多人护着,少一个也没差。
  ——一直以来,傅廿都对楚幺的功夫深表怀疑,性情聒噪,和他天生不和,一直以来他就没觉得这个人顺眼过。可傅廿承认,对楚朝颐的忠诚方面,楚幺一直都是合格的。这一世回来,虽然还是看楚幺处处不顺眼,但傅廿也意识的到,楚幺深受楚朝颐信任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便性子聒噪张扬了些,也一直在慢慢努力成为称职的影卫,总有一日,大影卫的官印会真正属于楚幺。
  篝火燃的很旺,但傅廿始终不觉得暖和,前半夜还稍微睡了一会儿,到了后半夜,咳嗽的冲动愈演愈烈。
  “咳咳咳——”最终,傅廿坐起来,灌了一口水囊里的水。
  嗓子里粘腻灼热的触感并没有因为喝水而消退,他又咽了好几口水,才缓解一点点如鲠在喉的感觉。
  傅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怎么这个时候发烧……”他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有些暴躁的用尘土灭了篝火。
  顶着头晕和背后的冷汗,一路下山来到城镇,傅廿先去医馆给自己买了些退烧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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