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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薄意(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02 08:30:44  作者:九尾叶
  简青黎其实还没睡熟,有点知觉,嘴里哼唧了两句。
  “旁边休息室有床。”方明栈从余光里扫了他一眼。
  “不要,”简青黎的意识有点迷糊,像以前那样熟练地撒娇,“我要靠着你。”
  过了一阵,他迟钝地反应过来,揉着眼睛直起身,借着伸懒腰的姿势离开方明栈的椅子,到办公桌斜对角的沙发坐下。
  方明栈一目十行地看完剩下的资料,龙凤飞舞地签字,问简青黎:“想吃什么?”
  “火锅。”
  方明栈眉毛一动,简青黎就抢答,有不辣的,之前吃过一家叫雨林小筑的傣式酸汤火锅,好吃又养生。
  于是由简青黎带路,两人跨越大半个沧市去吃火锅。到了地方一看,火锅店不见了,换成了一家烧烤大排档。
  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简青黎饥肠辘辘,不想再奔波,无辜又可怜地提议,要不一人一碗炒米线得了。
  大排档生意火爆,等老板端上炒米线的时间里,他们相对而坐,感觉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却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最终只能往肚子里咽。
  周围的笑声、骂声太响亮了,越发衬得这一桌的沉默很诡异。
  “以前三中后门也有卖炒米线的。”简青黎开口。
  方明栈从来不懂得配合,一个“嗯”字就完了。简青黎只好玩手机,乐杨给他发了十几条微信,他一直没回,小弟弟好像受伤了,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桌上摆满烈酒的照片。
  简青黎有点担心,向方明栈询问乐杨酒量如何。方明栈臭着脸,说:“你别管他。”
  “好冷漠无情的哥哥。”简青黎托着右脸,睨着方明栈笑个不停。
  炒米线味道不赖,简青黎吃了大半碗。他今天没戴橡皮筋,不太方便,吃着吃着总要别一别头发。方明栈想起两人重逢那一晚,他也是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勾来无数飞蛾扑火。
  简青黎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扬起眉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四年前他还是短发,跟时下的青春偶像差不多,如今这个长度是在方明栈缺席的时间里留起来的。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有些方明栈知道,而更多日常而细微的变化,他却未能参与。
  “怎么想起留头发的。”
  简青黎一怔,飞快地把一根米线吸溜进嘴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说:“你不记得吗?”
  方明栈显露出思索的神情,怀疑地看着简青黎。
  简青黎低下头继续吃饭,说:“开玩笑,心血来潮留的。”
  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冷门的艺术电影,里面的男主角跟简青黎有几分相像,留着半长的卷曲头发,非常惊艳。方明栈看完就对简青黎说,你也可以试试这个发型。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
  “去我家呗?”吃完饭,简青黎向方明栈发出邀请。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云水苑。这片住宅区有些年头了,每个角落都洋溢着生活气息,电梯间里贴满了开锁广告,物业也懒得管。
  简青黎掏出钥匙开门,笑着说:“有点乱,别介意啊。”
  门口摆着两双棉拖,其中那双灰格子的,是四年前他们同居时方明栈穿的,鞋面凹陷下去,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一看就是被人清洗后封存了很久,最近才重见天日的。
  方明栈换上拖鞋:“这么旧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简青黎瞪他:“又没坏,勤俭节约懂不懂。”
  他们在客厅坐了一会,简青黎倒了两杯温水,用的杯子也眼熟,还是以前的黑色情侣杯。方明栈不动声色,简青黎却非要戳破那层窗户纸,嬉笑着说这个图案好幼稚,那时候你的审美真让人不敢恭维。
  方明栈看看海绵宝宝,又看看眉开眼笑的简青黎,说:“这是你选的。”
  “怎么可能,我买的肯定是先锋艺术,什么后现代风格啦……”简青黎说着,慢慢靠近方明栈,两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甜吗?”他眨眨眼,挺得意地问。
  方明栈皱着眉:“大蒜味。”
  “哈哈哈哈哈。”简青黎趴在他肩膀上大笑。
 
 
第17章 
  他们看了一会晚间新闻,新闻到一半的时候,简青黎起身去洗澡,尤其仔细地刷了牙。
  洗完后,他裹着浴巾来到客厅,把窗帘拉好,又把照明的吊灯关了。一下子,房间里变得很昏暗,只有电视机屏幕还散发出深蓝的微光。
  方明栈从容不迫地坐着,依旧在看新闻,仿佛简青黎的举动对他毫无影响。简青黎走到他面前,把电视挡住了,肩膀镀了一层毛绒绒的边,整个人的线条都变得十分柔和。
  方明栈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感受到了嘴唇相贴的温度。吻了一会,简青黎挤进方明栈的膝盖之间,坐在他的右腿上。
  “大蒜味。”简青黎说。
  蓝色的光又漫了过来,像海水一般将他们包围。方明栈微微一动,想要起身,简青黎说:“没事,我不嫌弃。”
  他们又接了个吻,方明栈摸到简青黎平坦的胸膛,开始蹂躏他的乳|头。简青黎依偎着他,下巴靠在他的肩窝,断断续续地喘息。
  新闻联播结束了,电视里开始播放连续剧,片头曲慷慨激昂,在房间里环绕不绝。屏幕的光变成了冷白,把简青黎的肌肤照得像瓷器一样无暇。
  但他比瓷器温热许多、柔软许多,呻吟的嗓音也不是清脆的,而是缠绵的。解开浴巾后,一根昂扬的阴茎立刻弹了出来,灼热地打在方明栈的手心。
  简青黎脸上带着情动的潮红,他挺了挺胯,哀求道:“帮帮我。”
  方明栈将他的阴茎圈在手里,时快时慢地撸动,根本不是认真帮忙的态度。
  简青黎浑身燥热,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右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脚趾紧紧地蜷缩着。他趴在方明栈肩上,感到欲望的水池越积越满,就要溢出来了——可总是差了一点。方明栈吊着他,不肯给他痛快,简青黎急红了眼,想要自己摸,手却被对方拍开。
  “让我射……”他怨愤地在方明栈脖子上咬了一口。
  估计是被咬痛了,方明栈一把将他按倒在大腿上,照着圆润的屁股打了几巴掌。简青黎嗯嗯啊啊地喊疼,翻过来一看,阴茎翘得更高了。
  恰在这时,电视里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哭哭啼啼地向父母打小报告,说哥哥暗地里揍他。
  简青黎噗嗤一笑,嘟着红艳艳的嘴唇,一板一眼地学舌:“哥哥好坏,总是欺负我!”
  幽暗的灯光下,彼此的表情都显得深沉,方明栈轻笑一声,问:“那你怎么办?”
  “我……我只好被哥哥欺负了。”简青黎楚楚可怜地缩着肩膀,眼眸里泛起一点诱人的泪光。
  看他那么委屈,方明栈发善心,帮他撸了出来。简青黎释放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身体自然地舒展着,一只脚搭在方明栈腿上,另一只搁在茶几上。
  “起来,”方明栈催促。
  简青黎扯过浴巾,擦掉自己小腹上的精液,然后坐起身,撩了撩头发,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方明栈两腿之间早就鼓起帐篷,他解开皮带,拉下裤链,对简青黎抬抬下巴。
  简青黎跪坐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埋下头给方明栈舔。过了一会,他觉得腮帮子酸,就偷起了懒,指尖在方明栈性器根部轻轻地搓挠。
  急促的呼吸和吞咽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将家庭伦理剧的背景音变得淫靡不堪。方明栈把玩着简青黎的发丝,看他露出吃力的表情,忍下了向更深处捅的欲望,说:“行了。”
  简青黎吐出口中的东西,嘴唇湿润而闪亮,散乱的发丝后面,是一闪而逝的狡黠笑意。方明栈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和之前几次一样,想采用后背位,简青黎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让我看着你嘛。”
  他的嗓音很魅,身段很软,眼神很深,看着方明栈的时候,好像在说,他愿意把一切交给他,包括快乐与忧伤,任由他主宰。
  可是方明栈已不太相信这双眼睛了。
  他捻了捻简青黎的乳|头,手指顺着精瘦的小腹滑进大腿间,简青黎屈起膝盖,分开双腿,把最隐私的地方暴露给他。
  两瓣雪白的臀肉之间,一点透明的液体若隐若现,方明栈摸了一把,是湿的。
  “怎么样,”简青黎用脚趾夹住方明栈的衣服,轻轻揪了一下,“我乖吗?”
  他洗澡的时候就做了清洁和扩张,现在润滑剂都化了,顺着臀缝流下来。
  方明栈不开腔,两手握住他的腰,胯下用力一顶,用行动作了回答。
  夜深了,家庭伦理剧已经播完,电视上是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广告。简青黎脸上洒满白浊,睫毛也沾着几滴,导致视野模模糊糊。方明栈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他手里,简青黎胡乱擦了擦,沙哑地嘀咕:“哥哥好坏啊。”
  床上叫哥哥,床下不认人。方明栈提起裤子,语调慢悠悠的:“不是你说不要射在里面的吗?”
  简青黎踹他一脚,不像愤怒,更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静谧降临在这间破旧的公寓里,简青黎关掉电视,说:“我们睡觉吧。”
  两个人躺在同一床羽绒被之下,中间相隔十公分的距离。才进行过剧烈运动,睡意还在赶来的路上,简青黎在黑暗中睁着眼,随口问:“我这房子怎么样?”
  “一般,”方明栈如实相告,“多少钱?”
  “地段不好,又是二手房,买下来七十五万。”
  方明栈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你哪来的钱。”
  “我妈留的。应该是老头子以前给她的生活费,她偷偷攒下来的。”
  话题就此终结,房间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阵,简青黎忽然问:“你去过芬兰吗?”
  方明栈始料未及,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认识的一个人去过。芬兰是不是特别冷?”
  “不知道。”
  简青黎翻了个身,面朝方明栈躺着,双腿蜷缩起来,使得被子微微鼓起。他的思绪实在太天马行空了,冷不丁又问:“方明栈,你和我上床,会不会有罪恶感啊。”
  你说呢?方明栈语气平淡。
  简青黎不满:“你别总是反问我嘛。”
  静了一会,他又说:“你知道弗洛伊德的人格发展理论吗?”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由本我、自我、超我构成。本我是人格中最原始的部分,是人的基本需求,是欲望,包括性|欲。超我是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习得的道德规范,是良心,是理想。而自我就是超我与本我在不断斗争中表达出来的现实人格,是缓冲和妥协的产物。
  简青黎也不管方明栈有没有听,擅自解释了一通,最后评论:“这样看的话,你的超我力量可真弱。”
  方明栈说:“彼此彼此。”
  “我们两个道德败坏之人。”简青黎笑了。
  其实深究起来,他从未把方明栈当作传统意义上的亲兄弟来看待过,或许是因为不住一个屋檐下,总是缺乏一点亲密感。但在另一个层面上,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如此深厚、甚至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仿佛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因为血缘的羁绊而缠绕得更紧了,可即使没有血缘,他们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取得共鸣。
  困意终于慢慢泛起,简青黎打了个哈欠,说:“清明要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吧。”
  临近清明,气温又有下降的趋势。一连几场雨后,简青黎把厚外套重新翻了出来。屋外寒气肆虐,他不想出门也无心工作,每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最近很火的iwanna适合杀时间,不过玩了两天就崩溃放弃了。
  惬意的日子里最大的烦恼来自于乐杨,自从真假难辨的告白之后,他对简青黎穷追猛打,每天都以请教摄影知识为借口找他聊天。
  起初简青黎只当他一时兴起,毕竟年轻人往往爱尝鲜。他很少回复乐杨的消息,以为这样就能打击他的热情,谁知乐杨居然比外表看起来更有耐心,并且巧妙地将自己讨嫌的程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时不时还卖个委屈,让简青黎焦头烂额。
  他明确跟乐杨讲过,我对你没意思。但乐杨却固执地说,既然你没有男朋友,尝试着接受我一下又怎么了。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简青黎说。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乐杨不屈不挠地问。
  百般无奈之下,简青黎把他拉黑了。
  这天是周六,沧市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简青黎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看电影,肚子饿得咕咕叫,然而冰箱里空无一物。
  他拿起手机想点外卖,念头一转,退出app发了条朋友圈。
  想吃周记小龙虾,附近没卖的,哪位亲友能给我送一送啊。[坏笑]
  他平时不是发布自己的摄影作品,就是转载一些专业文章,这样生活化的动态实属罕见,没过几分钟,一帮损友就齐齐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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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庭舟:我在剧组,找前男友去。
  宋景悠:@方明战
  钟幼玲:下周一有拍摄别忘了
  梁海安:周记至少要排一个小时,咱们交情没那么深[坏笑]
  卢勇:意有所指
  骆子旭:简青黎,我女朋友想约你拍片
  骆子旭回复卢勇:什么意思?
  甚至前几天因为讨论后期处理加了微信的姑娘于雁芷也评论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简青黎乐不可支,一一回复道:
  好好拍戏,苟富贵毋相忘
  你名字打错了
  什么拍摄?
  梁姐你好狠[委屈]
  哈哈
  请精准措辞,你这句话有歧义
  谢了妹妹,暂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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