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滚烫,安静的车厢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刺激着简青黎的耳膜。
简青黎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稳稳地停了车,说:“那你就要去问他了。”
车窗外,乐杨居住的小区已经到了。他心有不甘,用力摁开安全带的按钮,仰起脸盯着简青黎,央求道:“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
简青黎直视着他,表情平淡,语气戏谑:“下次吧,今晚佳人有约了。”
乐杨下了车,站在路边目送简青黎,显出良好教养,还有一股失意落魄的颓废劲儿。如果简青黎稍微有点人情味儿,至少该给他个同情分,但简青黎只是降下车窗和他挥了挥手,就发动了车子。
乐杨恼恨不已,他在简青黎身上不停碰软钉子,除了失望与气愤,征服的欲望也不断攀升。眼看别克调转车头,即将加速,他忍不住高声问:“是约了我哥吗?”
简青黎只是抿嘴微笑,像电影里那些只顾勾人魂魄、实则无情无义的狐仙,顷刻间便化成一个小点,只剩笑影还在相思者心头徘徊。
乐杨对着车尾气咬牙,忍了又忍,最终发出一声粗重的冷哼。
宽阔的公路上,两台汽车并排行驶,单调的嗡嗡声在夜色中回响。清凉的风从窗口吹入,扬起简青黎的头发,使饱满的额头显露出来。偶尔有一线灯光打在他的眉心,可能是路灯吧,停留的时间极为短暂,幻觉一般转瞬即逝。
路上再无旁人,唯有一轮明月照着寂静空阔的街道,仿佛天地突遭劫难,世上仅剩了他们两个,在一场奔向未来的漫漫旅途中彼此做伴。简青黎向左转头,扯着嗓子喊:“方明栈,去你家还是我家啊?”
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远。
这一分神,车头仿佛又失去控制歪向一边,简青黎连忙坐正,用手去转方向盘,结果矫枉过正,差点蹭在方明栈的镜子上。
方明栈深深皱眉,训斥道:“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怎么不会,”简青黎这下老实了,目视前方不敢轻举妄动,但依然跟他顶嘴,“真没刮到,别激动。”
“就你这水平,不怕路上出事?”方明栈以为自己这一句是充满讥嘲的,可是讲出来之后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简青黎听出了那一丝焦急,表情变得不太自然,说:“你关心我啊。”
方明栈没有回答,简青黎也不敢去看他的神色,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放心,我开车很谨慎的,也尽量不往人多的地方凑。”
经过一片绿化带时,草丛里的蟋蟀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让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得到了某种缓解。方明栈说:“不要抓那么紧,放松一点。”
简青黎愣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哦”一声,依言放松了对方向盘的控制。过了几分钟,他突然又活跃起来,嬉笑道:“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有歧义吗?”
方明栈看他,简青黎神采飞扬,侧脸被路灯照亮一小片,眼里盛着诱人的坏。
最后他们回了方明栈的公寓。路上简青黎靠边停车一次,在一家自动贩售的成人用品店买了点东西。上楼的时候,方明栈问他买了什么,于是简青黎把袋子递给他看,里面有一盒安全套和一管润滑剂。
方明栈轻声嗤笑,拿出润滑剂举到简青黎鼻尖前,调侃道:“你出的水那么多,还需要用这个?”
否认好像太不诚实了,简青黎“嘶”地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笑容恶劣的男人,恨恨地踢了他一脚。方明栈得意了,在这场有来有往的拉锯战中,他短暂地占了上风。
他们分开洗澡,方明栈在二楼主卧,简青黎在一楼卫生间。因为火锅味儿太重,简青黎比往常多冲了一会。洗完后,他裹着浴巾赤脚走上二楼,在台阶上留下一个个湿润的足迹。
路过阳台的时候,几件在晾衣杆上飘扬的衣服引起了简青黎的注意,他进了卧室就问方明栈:“我上次留下的衣服,你帮我洗了?”
方明栈站在床边喝水,仰着脖子,喉结不断起伏。他睡袍的带子系得很松,袒露出一片古铜色的、湿漉漉的胸膛。
简青黎滴溜溜地转动眼珠,轻巧地走到方明栈身后,灵活得像一只小猫。他用那种故意调侃的语气问:“我内|裤呢,你也洗了?手洗的?”
方明栈放下杯子,傲慢地瞥他一眼,说:“扔了。”
简青黎的头发没擦干,垂在肩膀上方一厘米处,末梢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很快在锁骨处聚了狭长的一滩。他看着方明栈,方明栈却看着他的锁骨,说:“把头发吹干。”
简青黎走进浴室,把吹风机的功率开到最大,手指插进发丝间,快速地拨弄抖动。他出来时,方明栈半躺在床上看一本财经杂志,姿态随意而悠闲,听见脚步声后便把书合上了放在一边,转过头注视他。简青黎扯掉浴巾,膝行到他身前,轻轻揪住方明栈的浴袍带子,笑着问:“老板,今天想要什么花样啊?”
方明栈掐他的乳尖,问:“都会些什么?”
“那可就多了。”简青黎拉开方明栈的浴袍,看到一根粗壮昂扬的阳具,不至于像GV里那么夸张,但在普通人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比他自己的还要长个三厘米左右。方明栈注重清洁,因此那根东西不仅没有异味,还带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简青黎身上也有,像是橘子味。
被他这么专注地盯着,方明栈胯下之物更硬了,他按着简青黎的后颈,示意他赶紧“提供服务”。
简青黎伸手握住他的阴茎,麻利地套弄起来,讨价还价道,“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方明栈绷紧腹肌,尽量减缓呼吸的频率,不悦地瞪着他:“说。”
简青黎却又卖起了关子,愉快而神秘地一笑,俯下身在他小腹舔吻起来,一路向下含住了炙热的性器。
方明栈肩膀微沉,满足地嘘了一口气。简青黎的技巧谈不上娴熟,但足够真诚,尤其是他乖顺地伏在自己脚下,涨红了脸竭力深喉的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可能不动摇。方明栈粗重地喘息着,盯着简青黎睫毛上挂着的一两滴泪珠,右手在床铺上摸索先前买的润滑剂。
简青黎正卖力地舔吮,忽然感到一只粗糙的手摸上了尾椎骨。他动作一顿,情不自禁地将膝盖分开几许,方便对方开拓。
方明栈挤了一团润滑剂在食指上,对准那个隐秘的小洞刺了进去。简青黎“呜”地叫了一声,后穴本能地收缩,紧紧地吸住了他的手指。
方明栈猛地挺胯,逼得简青黎又掉了几滴泪,他还不解气,抽出手指,啪啪在简青黎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简青黎的阴茎翘得更高了,干活也开始不专心,注意力都集中在方明栈扩张的地方,身体敏感地直发抖,对口中含着的热物很敷衍地舔弄着。
没一会,那个紧致的穴口就变得松软,能够容纳三根手指了。方明栈将湿乎乎的液体抹在简青黎屁股上,看到白里透红的臀肉颤了颤。
“这么喜欢挨打?”他哑声问。
简青黎吐掉口中阴茎,嘴角拉出一根银丝,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睛:“不是你调教的吗?”
“少诬陷我。”方明栈不耐烦地踢他的小腿,“跪好。”
“不能换个姿势么,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的脸啊。”简青黎抱怨着,还是挪动膝盖转了个方向,方明栈猛扑上来,一手扶住他的腰,阴茎顶端在穴口周围磨蹭,跃跃欲试。简青黎忽然提醒:“带套!”
方明栈箭在弦上,不想理会,简青黎放软了声气,恳求道:“射在里面不好清理,我明天还有拍摄呢,发烧了不好办。”
他不知道方明栈是什么表情,总之在泄愤一般蹭了一下他的大腿根之后,他拆了个安全套戴上了。
后来的事简青黎不太记得了,只感觉自己像海面上的一块浮渣,在潮起潮落中身不由己地呻吟喊叫,被捧上天堂,又被重重摔落。情欲充斥着他的大脑,疼痛和舒爽缠绵交错,让他几欲疯狂。
方明栈的体力比他好许多,就着一个姿势把他干到半昏厥。他进得很深,简青黎总有种安全套破了的错觉,却也顾不上提醒,只是嗯嗯啊啊地呜咽。
一直到深夜,房间里才重归寂静。两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膻味,和一种慵懒的宁静。
方明栈把堆在角落的被子扯过来,丢在两人身上。简青黎混沌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费力地伸长手臂关了灯。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他说:“方明栈,你吻我一下吧。”
他等待着,也不催促。过了大约一分钟,床垫发出闷闷的一声响,方明栈翻了个身,胸膛贴着他的胸膛,呼吸拂在他的鼻尖,低头吻了上来。
简青黎的嘴唇湿润而柔软,方明栈轻轻地贴着、磨蹭着,过了一会才伸出舌头,简青黎配合地张开嘴,和他互相吸吮舔咬。
不激烈、不急躁、不较劲,这是个温情脉脉的吻。
片刻后,方明栈翻身躺下,听到简青黎笑着咕哝:“事后吻,我们好奇怪啊。”
第11章
天蒙蒙亮,耳边传来一点悉索的响动,简青黎拖长调子“嗯”了一声,双腿蜷缩得像个婴儿,往热烘烘的被窝深处钻。
几秒后,他紧闭的眼皮抖了抖,半梦半醒地打了个哈欠,轻声问:“你起来了?”
“嗯。”
“你手机呢?”简青黎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沙哑又含混,像在说梦话。
“干什么?”
“给我嘛。”一只白皙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五指张开、掌心朝上,撑了几秒又垂下去,在床单上平平地,执拗地伸展着,“你昨天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方明栈想起前一晚简青黎所谓的“答应我一个要求”,话音戛然而止,一股受骗的不悦感浮上心头。他以为那句让人心软的“吻我一下”就是简青黎的条件,谁知道还有其他的坑等着他跳。
偏偏他还不能计较,否则就显得昨天那个吻有多重要似的,值得他大惊小怪。
“方总,”简青黎困意浓浓,还紧追不舍,“言而有信呀。”
方明栈犹豫了片刻,掏出手机扔在被子上。简青黎得逞了,满意地笑了两声,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是密码锁,他不假思索地输入一串数字,立刻就解开了。
“还在用生日当密码,你怎么没点个人信息保护意识啊。”他吐槽完,麻利地点进微信,打开黑名单,然后把Cyan放了出去。
做完之后,他没有得寸进尺地翻看方明栈的其他隐私,乖乖地将手机还给了主人。
方明栈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表情不咸不淡。他接过手机放好,径直走进浴室洗漱。伴随着淅沥的水声,简青黎闭上眼,心情松快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公寓里又是冷冷清清。他冲了个澡,到阳台上收了前一次过夜留下的衣服,把脸埋进去深深地嗅了嗅。
一次性内裤没了,简青黎翻翻找找,拿了一条方明栈的换上,还很有礼节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汇报情况。
方明栈正在公司开会,两个董事对于蕴至县的地皮应该报价多少争论不休,都是叔伯辈的老功臣了,他不好偏帮一方,只能无奈地看着,暗中盘算如何使他们接受自己更离谱的价格。简青黎的消息恰好在他走神的时候来了,好长的一句话,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是他一贯的风格。
“明栈,你说!”谭敬松吵得脸红脖子粗,转向董事长寻求支援,却发现方明栈对着手机愣神,表情很微妙,嫌弃中又透着点笑意。
方明栈清了清嗓子,镇定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说:“我觉得,一个亿吧。”
会议室里静了片刻,很快响起了激烈的讨伐声。这几个董事年龄都大了,做事越来越保守顽固,之前就不同意方明栈成立制药公司,现在更是担心他把集团搞垮,苦口婆心地劝“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方明栈在文越医药是绝对控股,这几个叔叔阿姨的反对其实改变不了局面,但若态度强硬一意孤行,很容易让下属离心离德,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缘由,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一番舌战后,参会之人都精疲力竭。方明栈虽然未能一次性说服所有人,好歹取得了一点成效,让谭敬松改变了立场,站在了自己这边。
午休时,两人一起吃饭,谭敬松感慨自己老了,对市场的风向不如方明栈摸得清。还说:“你妈妈总叫我多帮衬你,我看啊,我们这帮老骨头,还是趁早腾了位置,让你们年轻人坐上去吧。”
方明栈笑笑:“别这么说,您对文越的贡献是众所周知的。”
“你爸要是看到你有今天,肯定欣慰得很。当时你硬是不肯来文越工作,可把他气的!”谭敬松想起当年方明栈和他老子叫板的倔强模样,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他又叹息一声,问:“对了,你妈身体好些了吧?前几天她说自己感冒了。”
方明栈并不知道杨彤感冒了,他们母子俩的冷暖好像从不相关,谁也不会主动提起。他避而不答,调侃道:“谭叔,最近你和我妈关系很好啊,什么都通气。”
谭敬松尴尬地呵呵两声,说:“我俩是大学同学嘛,所以互相关心一下。”
下午,方明栈算好时差给杨彤打了个电话,问候她的身体情况。杨彤只是受了点风寒,在家庭医生的调养下已经痊愈了,不过对于儿子的主动关心还是很受用,温柔地和他聊了几句家常。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时好时坏、阴晴不定,这么多年方明栈都习惯了。过了一会,可能是看气氛不错,杨彤又试探着提起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方明栈一听就烦躁,借口有工作要忙,急着挂掉电话。
“等会,”杨彤喊住他,犹犹豫豫地问,“你回国有半个月了,跟以前的老同学见过面吗?”
方明栈喉头一哽,过了两秒才说:“没有,最近比较忙。”
简青黎也很忙,他一个开工作室的圈内朋友接了独立设计师品牌九鹤的春装秀,请他前去支援。他本来抱着长见识、看热闹的心态,谁知九鹤的设计师看了他的作品之后,竟然点名要他负责秀图拍摄。因此简青黎压力倍增,连着几天都在做功课,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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