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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好歹两人一直避着他联系,直接戳穿好像有点伤人感情。眼下时敬之不吭声,他好像怎么开口都不太对。
  师徒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气氛陷入可疑的沉默。
  沈朱观察了会儿这莫名其妙的气氛,眉毛越扬越高。见两人谁都不吭声,她慢慢咂摸出一点味儿——
  沈朱把苏肆拽上木船,继而转向尹辞:“行了,我知道你。我确实是时敬之的部下,不过他没有跟我乱说你的事。阅水阁的消息一向快,一听说你在城门口当众亲师父,我就认出你来了。”
  她笑眯眯开口,试着缓和气氛。
  “尹辞是吧?鬼墓那会儿我印象就挺深。敢那样对亲师父下嘴的,我就见过你一个。”
 
 
第87章 平静
  沈姑娘的气氛缓和起到了反效果,北地寒风险些炸出热浪。
  如果时间能倒流,尹辞只想当即戳穿沈朱的身份。
  活了这么久,他的确想要前所未有的体验,但这体验不包括百年难遇的尴尬。然而这不能怪沈朱——只看外貌,他是比时敬之年轻些的。
  尹魔头那颗笨拙的亲爹之心颤了颤,中道崩殂。
  先前不知彼此底细,他与时敬之彼此试探了挺久。两人被“师徒”二字牵着,难免有些亲密举动。如今相认,将情绪稍转即可……前提是他没随手调戏自家师父。
  他怎么就忘了这档子事呢?
  鬼墓下的渡气,城门口的假作亲吻,时不时吹口气逗一逗。时敬之平日摆出副师父模样,一朝被作弄,多半会面红耳赤,好玩得很。
  要是反过来,他还可以大度地表示小辈不懂事,权当无事发生。
  可惜老流氓竟是他自己,这事就不好办了。
  尹辞此生鲜少懊悔,这会儿却悔不当初——捉弄正经小辈那么好玩吗,他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扮演普通山户?
  他一时没法把时敬之当小哑巴看了。当时收获的趣味,现下全变成了滋味莫名的尴尬。
  好在他还有数百年时光铸就的一张脸皮,可以随时随地假装风轻云淡。
  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先露窘态。尹辞双手一抱拳,笑得自然。
  “是,在下正是尹辞。”
  时敬之目光奇异地看了尹辞一会儿,不知道是感慨此人脸皮之厚,还是钦佩此人装傻的能力。
  沈朱没瞧出两人私底下的汹涌暗流,顺着话茬道:“伤者太多,各位最好尽早去孪川歇息。过了这段时日,中原就不好走了。”
  她跨上木船法器,把雪橇拴在船后。拉雪橇的兔妖瞬时跑了个一干二净。
  时敬之甩甩头,回过神:“中原不好走了?”
  沈朱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瞧了眼尹辞,目光才转回时敬之:“见尘寺一事,暴露得太快了。阅水阁已然得了消息——你强行上山,设计杀害觉非、觉会两位高僧,掳走了空石大师的慈悲剑。”
  掌管情报的阅水阁收到消息,传遍江湖只是时间问题。
  时敬之思考片刻:“这么扯淡的说法,总得配个肆意妄为的名头……我想想,慈悲剑上有视肉线索,而我为了独占秘密,才杀了两位高僧灭口?”
  沈朱:“正是。此事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
  时敬之:“我心里有数。”
  说罢,他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施仲雨:“见尘寺惨案在先,宓山宗秘典解禁在后。这还真是走一路,踩一路绊子……看来我们得快点与施姑娘分开。她若与我们同行太久,难保被人害去,也变成一盆泼来的脏水。”
  此事一出,寻找视肉之路只会更加艰难。然而时敬之不急不躁,分明知道了些什么。
  她没再问,继续道:“慈悲剑上有线索一事,陵教已然知情。他们借地势之便,设计封锁了纵雾山。”
  时敬之表情仍然平静:“我知道了。”
  尹辞没工夫体味尴尬了,他只是看着出奇镇静的便宜师父,微微蹙起眉。可惜北地天寒地冻,他们带着一船伤员,不便细细盘问。
  两人各怀心思,就此前往孪川。
  施仲雨清醒过来时,一行人脑袋顶上有了遮挡。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仔细一算,她竟昏睡了将近一日。
  施仲雨下意识摸向胸口,摸到那对挡灾符后,她才吐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浊气。施仲雨佩好破破烂烂的青女剑,挣扎着下了床。
  这间客栈不大,在一处普通院落内,看着像一般人家额外做点小生意。客房总共就那么两三间,里头的家具落着灰,不讲究到了极致。
  不过枯山派虽说捉襟见肘,也没有糙到把年轻姑娘扔男人堆里。施仲雨独占一间客房,房内连枯山派的物事都不见半个。
  施仲雨匆匆整了仪容,推门而出,恨不得一口气冲回太衡,把掌门唤醒。
  只是考虑到自己此行受枯山派照顾良多,不告而别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她刚恢复点气力,便开始寻找枯山派人士。
  她敲了半天隔壁的门,没人应。门半开着一道细缝,能看见昏睡不醒的苏肆和闫清。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团在被褥里,伤处都被好好包扎过,似无大碍。白爷正压在苏肆胸前,疲惫地打着盹。
  房内没有旁人,她又转了圈,也没有找见时敬之与尹辞。
  院子不大,她一个大活人到处晃悠,被掌柜一眼瞧见:“姑娘,醒了啊。你那朋友们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朋友?
  施仲雨晃到主屋前厅,登时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大师姐”声淹没。
  是了,她迟钝地想。太衡在孪川有驻马点,不少资质一般的弟子守在此地,平日不怎么习武,忙于门派的繁琐杂事。
  他们平日见不到太衡重要人物,突然天上掉下个大师姐,那一定是得瞧个新鲜的。
  如今与门人成功汇合,她只要躺进护身梭,很快便能回到中原。
  只是施仲雨实在想不通,那对师徒为何要早早通知太衡,再特地避开,只留两个压根见不了客的伤病号——闫清先前只是太衡的下人,苏肆更是新入枯山派不久。就算太衡弟子们在这等她,只要她不开口,他们不会对那俩“无名小卒”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
  面对两个神智且不清的下人,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施仲雨人虽固执,好歹生在富商之家,知道哪些表面功夫最好做做。先前在鬼墓之下,时掌门可没吝啬卖她人情。
  现下如此安排,倒像是不想与她沾上半点联系,委婉催她离开。
  明明他们先前还并肩作战,一同出生入死。
  施仲雨揉了揉太阳穴,她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纠结,能选的道路就那么一条——她总不能耗着自家掌门的命,追究些礼仪上的细枝末节。
  于是她勉强挂上笑容,应付面前热情洋溢的太衡弟子。他们簇拥她离开小院,临别时,施仲雨扭过头去,疑惑地看向那破破烂烂的院子。
  ……好在就算她无法与他们当面道别,也有别的事可报答。
  尹辞,不,尹前辈还拜托了她一件事。
  戚掌门那边人命关天,耽误不得。但抽调一名亡故弟子的履历,她还是有空做的。
  几个时辰后,一匹箭马离开孪川,一只灰鸽扑棱翅膀,身影划过夜色。
  尹辞收到太衡灰鸽时,明月已升。时近十五,月亮饱满了不少。
  可惜孪川偏远寒冷,甫一入夜,街上灯火瞬间黯淡下几分。师徒两人在屋脊暗成两片薄影,犹如装饰用的石雕兽像,继续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鸽子来时,尹辞并未避讳身边的时敬之,当着对方的面看起信来。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时崇玉幸得圣宠,入宫未满四年,郁郁而终。】
  尹辞把纸一团,最后的猜测尘埃落定——二十四年前,能专门伪造尸体骗过他的,这世上本来就没几个人。那人为一个小哑巴煞费苦心,时敬之必然出身不凡。
  时敬之曾说家里大哥早早继承家业,没人管他。他曾说自己饮过仙酒,但仙酒对他没有效果……他曾说大哥爱好古怪,自小便引他学习用兵之计。
  尹辞当时只当此人胡说八道,谁知回过头去看,竟然大半是真话。尹辞对皇家讯息有所耳闻,从没听说过许家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时隔这么久,尹辞好容易揪住这人的狐狸尾巴,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时敬之曾说过,要自己早日找到他,去他身边。可如今时敬之知晓他们之间的深厚缘分,知道自己对他的关怀,却没有因此贴上来明示暗示,试图利用“不死不灭”这再强大不过的工具。
  明明无论敌人是谁,自己都不会为此丧命。
  当年哭哭啼啼的孩子长大了。尹辞心想,或许长得太大了点儿。时敬之“物瘾”在身,眼看不死之身在前,天知道他怎样忍住不问的。
  哪怕此刻,周遭再无旁人,时敬之也只是目送远去的鸽子:“太衡的信?”
  “唔。”
  “阿辞,中午的果汁鱼片很好吃,明天能做做烤鱼吗?”时敬之自然地岔开话题。
  尹辞怀疑如果自己不吭声,他们能将这份虚假的平静永远维持下去。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不灭之身’的成因。如果我知道答案,我绝不会瞒你。”尹辞还是叹了口气,踏出第一步。“很遗憾,我的过去帮不了你什么。”
  他刚“不死不灭”时的记忆,本身就模糊不清、真假难辨。而在那仅有的印象里,他只记得无边的黑暗与绝望。尹辞调查数百年,没有找到接近于答案的东西。时敬之时日无多,这条路显然不是他们该走的。
  先不说自己一把年纪,犯不着对时敬之倾倒陈年苦水。尹辞完全不想给时敬之不切实际的希望,那样太过残酷了。
  但是不老不死的当事人毫无头绪,这话一旦出口,怎么看怎么惹人生疑。
  然而听到这话,时敬之只是灿烂一笑:“我知道,毕竟阿辞许过我长命百岁,不会特地瞒我。枯山派马上要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你还愿意留下,为师心满意足。”
  尹辞看得出,这并非谎言——禁制破开,若说时敬之唯一的变化,或许只有这份毫无保留的信赖。
  话说完,时敬之又兴致勃勃地赏起屋檐下万家灯火。
  为什么不挨过来呢?尹辞想。时敬之明明有充足的理由,撒娇、暗示、求助,怎样都好。
  算了,他又想。这个人已然把他拉入尘世,那么他也可以走过去。
  多简单的道理。
  “殿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尹辞一只手按上时敬之的头,手上稍稍使力,引他看向自己。
  “是时候开诚布公地聊聊了。”
 
 
第88章 花灯
  时敬之安静了一瞬。他茫然地看着尹辞,似是没反应过来那声“殿下”是在叫谁。
  随后他微微睁大眼睛。
  虽说十五以内都是年,除夕过了不少日,天上没有半点烟花影儿。尹辞却看着那人双眼一点点亮起来,像是捕捉到了他瞧不见的光。
  尹辞尽量耐心地等着。
  二十四年过去,初相遇时他们各取所需,就差比拼谁利用谁多一点——举手投足皆如对弈,所思所想绞成刀光剑影。见招拆招,快刀乱麻,利落到有些爽快。
  如今要顾及对方,却连一点试探都要反复斟酌。
  “此事是我的私事,本与你无关。”
  时敬之终于开了口,语气却暗含警告。
  “皇家秘辛牵连甚多,国师又专注仙道。光是视肉之争,大半个江湖便动荡不休。你已为我涉过险,不死之身万一暴露,只会沾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尹辞笑笑:“当年我化名宿执,与阎不渡明争暗斗,也不过是众多‘麻烦’之一。你这点事,我还不至于瞻前顾后。”
  “那又如何?”面对这位曾经的“高寿”偶像,时敬之未露半分激动之色。
  “什么如何?”
  “你只是死不了,不是无血无泪,无心之人可不会走火入魔。”时敬之平静道,“你要只是认为欠我人情、或想庇护当年稚子,大可不必如此。二十四年前你保住我一条命,我护住你一点清明,我们两不相欠。”
  尹辞蹙起眉,这和他预想的发展不太一样。
  时敬之非但没有顺杆而上,言语之间,反而像是要把两人过往一一捋顺、慢慢解开似的。
  “于你,我可能只是朝露蜉蝣,幸得一时垂怜。你待我细心,不许我自伤,前两日却为救我一命自伤至深,我感激是感激……可是就算你不把自己当人,我也没法再把你当神仙了。”
  就像许多年前那般,时敬之伸出手,理了理尹辞的鬓发。
  同为援手,是人是神,有区别么?
  既然极度渴望活命,坦率地接受帮助不就好了?尹辞一时不明白时敬之的执着之处。
  时敬之像是看透了他的疑惑。他在屋脊上站起身来,笑意盈盈:“我确实想活,如今对手已现,我必定全力以赴。至于阿辞你嘛……你看到最后便好。”
  “等你百年以后想起我,我可不想和‘懊悔’、‘伤痛’之类的词混在一起。你说你许我长命百岁,无忧无惧。现在我已然无忧无惧,你也不需要太过纠结于前半句——万一我不慎失败,只是因自己而死。”
  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夜风不重,时敬之的衣袖被微微吹起。他自上而下看着坐在屋脊上的尹辞,目光温和,身后是如水月色。
  “……再者,若是阿辞硬要当无所不能的神仙。那样以我生欲之重,待我濒死之时,难免会对你生出怨愤之心。那样的死法,我怎么想怎么讨厌。”
  原来如此。
  尹辞眼前的枫林淡了下去,那个笑得灿烂的孩子慢慢模糊。时敬之彻底散尽过去的幻影,当真开诚布公地与他谈起话来。
  “那我不当你的‘神仙’。”尹辞笑道。
  “不当徒弟,不当前辈,不当不死不灭之身,也不仅仅为你一人——我要继续详查肉神像一事,随你行动,我总能触到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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