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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古代架空)——行行楷楷

时间:2021-06-03 08:43:52  作者:行行楷楷
  “那又如何?”林司衍不为所动,漠然道,“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哪管后人如何说!”
  “可刀剑无眼,若是将来战场上皇上出事了,你又该如何?”苏泊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他不是要来指责林司衍,也不是想来与林司衍吵架,但林司衍这一条黑路偏要走到底的偏执决绝,却让他无法心平气和下来。
  林司衍撇开视线,沉默不语。
  苏泊云闭了闭眼,有些无力道:“你果真还记着林家的仇。”
  “若他杀的是你父兄,灭的是你满门,三哥,你会原谅他吗?”林司衍抬眼,直视着苏泊云,反问道。
  他问的是苏泊云,却没给苏泊云机会回答,又接着道,“在天下人眼里,齐策纵使有些冷酷,却仍是他们的明君,他灭我林家满门,是因受奸人蒙蔽,十年后查清真相,又为我父亲昭雪,还将他配享太庙……”
  林司衍低声嘲弄一笑,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旁人,“知错愿改,多么好的君王,配享太庙,又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于天下人而言,我是否该向齐策三跪九叩,感恩戴德?于你看来,我是否即便还怨他,却也不能想着去害他?”
  “可是,他不是!”林司衍眼眶渐渐发红,恨声道,“他分明蓄意谋害,却又要演这出好人的戏码,叫我对他感恩戴德,天下哪有这般无耻的事?”
  “司衍……”苏泊云被林司衍眼中的恨意惊住了,他不想,兜兜转转,竟真是齐策,可是……
  苏泊云眼中带着疼惜,薄唇开开合合几度,终究是说了出来,“可他毕竟是皇上,你难道要弑君吗?”
  “我便是弑君了又如何?”潋滟的桃花眼中逐渐染上点点疯狂,林司衍的声线却是冷漠的,仿佛说的不是大逆不道、该诛九族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天启姓齐,不也是太祖从前明灵帝手中夺来的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且太子年岁渐长,如今已能挑起大梁,即便齐策死了,天启也不会乱!”
  苏泊云心中一震,他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是在听到林司衍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心惊,弑君,这不比在青天白日看到有人扯旗称要谋反让他更心惊的,且这人,还是林司衍!
  “可你想过后果吗?”苏泊云哑声问道。
  那是弑君,不是教唆亲征,若是后者,只要齐策不出很大的事,林司衍都会无恙,可若是前者,无论林司衍成功与否,他必定只有死路。
  苏泊云等了片刻,不见林司衍开口,苦笑道:“你没想过,或者你知道,但你仍要这样做。”
  林司衍撇过脸,不忍看他眼中的伤色,清辉渡在他侧着的半边脸上,显得整个人愈发地冷清。
  半晌后,林司衍才缓缓开口:“你若是要阻止,大可以将我揭发了出去,可你若是要我忘却前尘……”他转过头,直直地看着苏泊云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苏泊云,我没那么大方,我做不到!”
  “我非是想要阻止你……”
  林司衍背过身,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那你便不要再来挡我的路!”
  苏泊云神色一痛,他何尝不知林司衍心中的悲苦,他也知道他没资格劝林司衍放弃,但是……苏泊云口中苦涩,“可是,司衍,我有私心,我不愿你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林司衍神色一僵,抿紧了唇,身后传来苏泊云低缓的声音。
  “你那日说的没错,害得林家覆灭的,也有我苏家一份,要是没有我父亲做的那一纸伪证,皇上即便是想铲除林家,怕也是不容易。这么论来,你第一恨的是皇上,第二恨的,便应当是我父亲了。我虽然不明当年那些事,后来却也渐渐知道,皇上动不了林家,但想动苏家,却是易如反掌的,我父亲当年那一举措,我无法辩驳,也无法为他开脱什么,毕竟,他确实那样做了。而我曾是你最亲近之人,却因此,一夕之间成了你仇人之子,我曾恨过,却又恨不得,毕竟我身为那人的长子,即便不愿,却是实实在在地受着他那份不仁不义的举措,存活了下来。”
  苏泊云在林司衍面前向来是温润的、沉稳的,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让他惊慌失措的,而如今,他的眉宇间却显着颓废疲惫。
  苏格做伪证,陷害林家一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却都刻意避而不谈,因为都知道,这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所以林司衍那日争吵时,口不择言,挑了出来,之后便后悔了,但如今,却是苏泊云自己主动提起。
  苏泊云自嘲一笑,他说地很慢,像是剥丝抽茧一般:“我知道我本不配出现在你面前,却还是不愿放手,弥补亦有,思慕亦有,利用着往日的情分,惦着脸硬是强留在你的往后里。我知你在宫中受了诸多苦楚,却痛恨自身无用,不能致你脱离苦海,后来有了机会,却又不得不暂且离开。我原是想着,至多两年,待我处理好那些事,就可以使你无后顾之忧地离宫,我让月一易容成周顺的模样留在你身边,他武功最好,又做事细心,定能保你周全,我将一切安排好,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天命,我不想,时光不待我,你亦不会在原地等着我。那日……我找你,并非是想斥责你,只是不想你被仇恨冲昏了脑,牵连无辜,最终追悔不及。”
  “但那日也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将你扔下,自己走了,我曾……”苏泊云停顿了一下,吞去到嘴边的话,“我后头曾想寻你,心中一直有一句未宣之于口的话想问你,却苦于那边出事,迟迟未能脱身,直至近日听了那些传闻,才舍了那些琐事来寻你,却不想,你竟是这般不恋生了。”
  林司衍拢在袖中的手悄然捏紧了,冷厉的眼中似有水光浮现。
  “我曾发誓要护着你,但时至今日,你仍伤痕累累,终究是我无能。”
  苏泊云眼中自嘲,他看着林司衍单薄却冷清的背影,心中愈发地痛了起来,他们明明离得这般近,不过几步之遥,他一手便能触得到,可为何他却觉得那中间横着天涯?
  苏泊云终究没有忍住,走近了几步,从后头轻轻抱住林司衍,他不敢抱得太紧,只是虚虚圈着,好像怀中的人是易碎易裂的玉人,稍一用力便会碎了一般,“我知我一直错过,却始终心有不甘,想向你讨最后一个机会,此番我必定重诺,如今虽不合时宜,却仍想将那句未宣之于口的话问出来,司衍,你可愿随我走?我们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山间也好,僻壤也罢,只你我二人,共赴白头。”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苏泊云不由得将手臂收紧了几分,“我非是要阻止你报仇,只是求你还回头看看这繁华人间,那些仇恨不值得你将自己也搭进去。司衍,你也曾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想让齐策血偿,好,我帮你,只是求你再给我几年时间,要杀齐策,我如今还做不到,但是却可以带你出宫……”
  不必。
  不必……
  林司衍闭上眼睛,泪不觉落了下来,他何德何能,得这人如此情深?
  “够了!”林司衍捏紧了拳头,打断苏泊云,硬声拒绝道,“可我不愿再等。”
  “苏泊云,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不需要弥补我,更没必要为我做这些!”林司衍掰开苏泊云的手,快速向前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他声音冷静,甚至是毫无感情道,“你是你,苏格是苏格,我分得清,即便你们是父子,他做下的孽,我也不需要你来替他偿!”
  况且……他也不值得。
  他不值得苏泊云那么好的人为了带他走放弃仕途、放弃后半生,更不值得苏泊云为了给他报仇搭上弑君的名头。
  苏泊云拉住林司衍的手臂,“我想做这些,不是为了要弥补你!”
  “那就更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林司衍忍下心中的苦涩,手心里传来指甲深陷皮肉的钝痛,他逼着自己冷漠道:“你所惦念的,是那个被保护地好好的、不经人世险恶的林家小公子,但他早已死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人人喊打喊杀、唾弃不已的奸佞,他们相似之处只不过是这幅皮囊!你之前没说错我,詹槟是我诬陷的,‘七月革新’亦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甚至……你父亲坠落悬崖亦是出自我手,你看清了吗,苏泊云?我心狠手辣,牵连无辜,早已不是你心中所认识的那个林司衍!我只希望往后能与苏大人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两不相干!”
  “不可能!”
  “撕拉——”
  两人拉扯之间,不知怎的,竟将林司衍的一角袖子给扯下来了。
  两人皆是一愣,林司衍率先反应过来,看着苏泊云手中的断袖,“也好,你我恩怨便如这断袖,往后再无瓜葛。”
  “苏泊云,别再来找我了。”
  别再来找我,也别再为我涉险,我既一心向恶,又何苦累你至深渊。
 
 
第156章 
  林司衍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越走越快,到后头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似乎后面有洪水野兽在追着他。
  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双腿疲惫了,林司衍才停了下来,他一手撑在树上,轻微地小口喘着气,有细汗从他的发鬓冒出,顺着光滑的下颚滴落。
  林司衍回头看着来路,暗夜丛林密集,除却密密麻麻的枝叶,已看不见其他。
  明明都已孤注一掷了,心中却还是因为那人的话起了涟漪。
  原来,他还是贪心的……
  心口的钝痛愈发清晰,像是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块一般,林司衍捂着胸口,有些脆弱地低弯着腰,他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眉眼间的神色却是渐渐漠然了下来。
  良久,林司衍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腰板重新挺直了起来,如一颗不可摧折的白杨,冷冰的面具重新覆盖在脸上,眉间锐利,又恢复了往日在人前那副冷煞的模样。
  “谁!”
  侧边传来枝叶折断的细响,林司衍冷眸一扫,出声喝道。
  一袭黑衣裹着浓郁的夜色出现,林司衍看清了来人,不动声色地收起袖中的薄刀,他面色稍霁,语气却依旧不善:“你跟踪我?”
  何琛眉头微皱,林司衍便知不是,只是他不清楚何琛到底听到了多少。
  “你在这做什么?”林司衍问道。
  何琛没答,突然靠近林司衍,林司衍一惊,下意识地后退,最终被抵在树上。
  “你哭了。”何琛拿指尖沾去林司衍眼角残存的泪珠,“因为他?”
  林司衍心中一紧,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夜色太黑了,林司衍看不清何琛的面容,也无法从何琛的语气中判断他的目的。
  “不关你的事!”
  林司衍推开何琛,冷冷道。
  “皇上不日将亲征,届时我也会同去,这关不关我的事?”何琛收回手,淡淡地问林司衍。
  秀气的长眉蹙了起来,林司衍没吱声,就在何琛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林司衍轻笑一声,他道:“你要告诉齐策?”
  “可是,指挥使,”林司衍走近何琛,唇角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会吗?”
  何琛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也没有其他动作,他平静地看着林司衍,淡淡道:“林司衍,我不是何瑜。”
  林司衍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攀上何琛的脖子,在何琛越来越冷的面色中,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旁,吐气如兰,“何琛,你喜欢我的,是吗?”
  何琛目光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林司衍却目光直直地看着何琛,不惧不畏,带着笑意的眼中甚至还夹杂着挑衅。
  林司衍这人,生得眉眼皆是精致,不笑时,眉目冷清,仿若皑皑白雪,矜贵禁欲,虽纤尘不染,却又让人心生玷污之恶欲;但一笑,又似冰雪消融,春水映桃花。而如今即便这笑带着挑衅,却因为那双涟漪的桃花眼,泛着含情,显得明艳动人。
  即便是真的有些兴趣,但……也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
  何琛冷下了脸,正要推开林司衍的时候,却被林司衍察觉到了意图,林司衍将揽着的手臂缩紧,在何琛出声之前快速地吻上他的唇。
  唇上的触感柔软明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舌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明明没什么技巧,却更像是欲拒还迎,勾地人腹下生火。
  何琛垂着眼睛,林司衍姣好的容颜近在咫尺,他双眸紧闭,鸦羽般浓黑细密的长睫细微地颤抖着,借着淡薄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那左眉上的那颗小小朱砂痣,红得滴血。
  何琛不觉间捏紧了拳头,良久,他才揽紧了林司衍的腰肢,一手按在林司衍的脑后,凶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
  齐策要亲征,林司衍自然也是得跟着去的,这么一来,御前总管的位子便空了出来,齐策近来要操劳的事太多了,这等小事自然是不会管的,由此,顶替上来的人选便由林司衍自行决定。
  这日,林司衍正拿着花名册子看着,目光突然落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面,林司衍眉头轻蹙,问站在一旁的周顺:“徐晨如今还在内务府做事?”
  初入宫的那些年他都是与徐晨在一起的,徐晨善良,却也不乏谨慎机敏,以他的能力,不应当这么多年了,仍埋没在内务府。
  周顺一愣,顺着林司衍的目光看清了名字,脑中细想了一番,答道:“应当不是啊,奴才上次去东宫,还见着他……”
  东宫,太子齐恒住的地方,因着这么多年了,宫里也未曾有新的皇子出生,齐策又素来看重齐恒,所以太子即便束发了,也仍是住在东宫。
  看见林司衍皱着眉头,周顺立马改口道,“奴才这就去问个清楚。”
  林司衍叫住周顺,“不急这一时,你莫要声张。”
  周顺虽点头应了,但他动作仍然很快,不过两日便摸清了,回来复述,道徐晨如今在东宫做事,他之前得罪了原来做事的宫中的大太监,被遣回了内务府,后来不知这么的,被太子看中了,才调去了东宫,可能调地仓促,那花名册上的名字还未除去。
  林司衍翻看花名册的手一顿,半晌才点点头。
  他原是念着徐晨当年的照顾,想将他提上来,但他既然在东宫做事……林司衍面色沉静,打消了原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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